- 第3節(jié) 離開裝裱店，攀上新高枝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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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去衙門的想法，黃金榮便處心積慮地想要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黃金榮的父親黃炳泉是蘇州的名捕快，他從小耳濡目染，對捕快事業(yè)頗有好感，他很崇拜捉賊揖盜的英雄。他覺得他的人生就應(yīng)該像父親一樣，威風(fēng)八面，與黑白兩道人物稱兄道弟，才算是活得精彩。
1887年春，黃金榮出師了，這時他每年可以拿到九千六百文的薪金，相比做學(xué)徒那時每年的六百文錢，是相當(dāng)?shù)拈熅b了�？墒屈S金榮怎能滿足于此呢？他還是千方百計地尋找機(jī)會去衙門當(dāng)差。
閑來無事的時候，黃金榮常常去茶館，因為那里云集了各色人等，三教九流的人物他都可以接觸。眾多茶館中，他最喜歡去的莫過于九曲橋北口的得意樓茶館。要說這得意樓茶館，可謂是城隍廟一帶規(guī)模最大、茶客最多的茶館。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會聚集于此，來頭也都不小。這里有穿著絲綢的闊少，也有身姿曼妙的妓女，還有買賣貨物的茶客，當(dāng)然也少不了縣衙的官差。黃金榮剛?cè)サ靡鈽堑臅r候，常坐在底樓茶柜旁那個小角落里。那個地方不易讓人關(guān)注，并且能聽到最多的信息。很多的時候，黃金榮是要一壺茶，然后聽眾人天南海北地侃。當(dāng)然，聽這些話是有選擇的，如果對方的談話無聊至極，他就自顧自地喝茶，不予理會。
為了接生意，黃金榮也會常常去二樓。那個幫助他對付“黑皮掌柜”的李捕快就是他在二樓認(rèn)識的。那個時候，黃金榮借口自己是推銷蘇州折扇的而跟李捕快搭上話，臨走時還送了李捕快一把質(zhì)量上乘的折扇。此后，李捕快在得意樓的一切開銷都由黃金榮一手承擔(dān)了。另外，黃金榮還有意去接觸上海縣衙里的其他捕快、書吏等。久而久之，也就和他們混熟了，當(dāng)然很多開銷也是由他包辦的。他精心設(shè)計每一步計劃，沒有一點紕漏。雖然花錢數(shù)目不菲，可是他深知，在這些人身上花的錢是不會白費(fèi)的。
后來，黃金榮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又跟簽子福生以及其他“兄弟”借了錢，備了份厚禮送到李捕快家里。李捕快被這份厚禮晃花了眼睛，再回想起在茶樓里黃金榮“待自己不薄”，便拍著胸脯應(yīng)承下了讓黃金榮去縣衙當(dāng)差的事。當(dāng)差前，黃金榮使盡解數(shù)討好李捕快，巴結(jié)和奉承是少不了的。他三天兩頭跑到李捕快家送禮，陳世昌和其他幾個“兄弟”也為他打邊鼓。
不出半個月，黃金榮果然進(jìn)了縣衙大門。不過剛開始當(dāng)差可沒有他想的那么好。他最初只是個小小的值堂，做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其他衙役不愿意做的，都落到了他的頭上。
那時上�？h屬松江府管轄，每天需要人送公文到松江府去。黃金榮就得到了送公文這一差使，從上�？h到松江府有一百五十多里路，黃金榮心里直嘀咕：“奶奶的，這一百五十多里路，真是夠人走的。爺爺我先走幾天看看。古人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騎驢找驢，我就不信我一輩子屈居人下。”
上午十點多，黃金榮把公文送到了衙門的號房里。趁著回文的空隙，他就去城里閑逛。他信步來到松江府城西南的醉白池，坐在池邊的六角亭內(nèi)，邊休息邊觀賞園中的美景，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劃過他的腦海：有朝一日我飛黃騰達(dá)的時候，要造個比它更闊的園林。后來在1935年，黃金榮果真造起了精致華貴的黃家花園，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后來，黃金榮又去了東邊的方塔。離開方塔，天色已晚，黃金榮取回公文匆匆往回趕。當(dāng)他回到上�？h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城門早就關(guān)了，他喊了半天，看城門的人才打著燈籠懶洋洋地出來。交了對牌，黃金榮才從城門進(jìn)去。和黃金榮一樣在城門外的還有兩個人，他們沒有對牌也進(jìn)了城門，因為他們每個人給了看城門的人一角小洋錢。黃金榮心想：“這小小的看門人也在想法子撈錢，有了銀子就好辦事。看來，只要心眼活，哪里都有撈錢的機(jī)會。”
半年后，黃金榮厭煩了做值堂的生活。每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起早貪黑，風(fēng)餐露宿，從小受寵的黃金榮怎么受得了。每次一回到衙門，他都累得半躺在床上，邊抽煙便想著自己的心思。他想有錢，有了錢才能選擇做什么不做什么，有了錢才能在社會上站住腳。他想女人，自己也是二十多歲的后生，每天回來被窩是冷的，沒有個女人來暖被窩，自己獨(dú)守空房的日子可真難熬，有個女人就好多了。他想有個更好的職位，不然這種值堂的差使做一輩子也沒什么出息�？墒且胗泻玫穆毼痪捅仨氉龀鳇c業(yè)績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光靠請客送禮怕是還差點火候。于是黃金榮開始留心，時刻尋找一個可以展現(xiàn)他能力的機(jī)會，不久，還真有機(jī)會來了。
有一家人要求找回女兒，懲辦惡人。
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呢？原來虹口景云里有個叫黃阿良的人，他有個弟弟，這個弟弟從小給父親娶的姨太太做了養(yǎng)子。阿富生來柔弱不堪，嬌弱得像個女人，健壯的阿良經(jīng)常辱罵他，他也不敢吱聲。
阿富身體不好，還得了癆病，且久治不愈。姨太太疼愛養(yǎng)子，便在大前年給他娶了親，希望有人好好照顧他。后來，姨太太撒手歸西，就留了幾口皮箱給阿富。而阿良是個心術(shù)不正的人，他敗光了父親留給他的家底，就開始打起弟弟的主意了。手邊一沒錢就和弟弟借，后來借不出錢，就逼著阿富拿東西來當(dāng)，久了，阿富哭訴東西也沒得當(dāng)了。阿良的眼睛就盯在了姨太太留下的幾口皮箱上，心里那還顧及什么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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