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節(jié)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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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說:“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她知道你有老婆孩子嗎?”
張仲平說:“知道。”
叢林說:“知道你有老婆孩子還跟你在一起,那她就是第三者。你不會告訴我,你準備為了她跟唐雯離婚吧?還有,你跟她在一塊兒多久了?”
張仲平說:“等等,你剛才說只問一個問題的。”
叢林說:“你少來,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準備為了她跟唐雯離婚?回答是或者不是。”
張仲平說:“不是。我沒想過要離婚。中國有句成語,叫十全十美,我沒那么貪婪,只要兩全其美,行不行?”
叢林說:“跟我玩文字游戲是吧?仲平我告訴你,在這種事情上,你做不到兩全其美。你知道現(xiàn)在的俗話是怎么說的嗎?沒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在她和唐雯之間,你只能二選一。”
張仲平哈哈一笑,搖頭說:“叢林你OUT了。你以為現(xiàn)在80后的女孩,會拼死拼活地嫁給我們這種年近半百的小老頭子嗎?不會的。她親口跟我說過,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jīng)擁有。”
叢林說:“也許我真是落伍了,沒能與時俱進。我想不通的是,她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她的動機何在?”
張仲平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我也想過,說實話,我不知道她的動機何在。也許……喂,叢林,你不覺得你的同班同學(xué)張仲平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嗎?更何況,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叢林脖子一扭,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得了吧,你。”
張仲平開始覺得離開曾真太久了,這有點不像話,他想早點結(jié)束跟叢林的談話,說:“好了好了,其實,不需要你來對我進行道德審判,我自己也會覺得不該這 樣做,也會覺得對唐雯不起?墒,叢林,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不是什么圣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她的關(guān)系,超脫了世俗的算計,還能做到心靈 相通、水乳交融呢?那會是一種什么境界?”
叢林不耐煩地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倆是單身男女,你倆愛怎么著怎么著,作為老同學(xué)我會給你祝福,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有家室的人。”
張仲平說:“我當(dāng)然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還知道這個家對我來說多么重要?墒牵瑓擦,你也要知道,我,我們這些在外面做生意的人,擴而大之,男人, 所有在外面打拼的男人,都很累,身體累,心累。不錯,家庭是心靈的港灣;不錯,唐雯是個賢妻良母;不錯,我的家庭看起來簡直完美無缺、令人羨慕。這都不 錯,問題是,如果這一切都能維持不變,上帝又另外給了我一個人,讓我青春勃發(fā)、鴛夢重溫,我怎么辦?我能硬著心腸拒絕嗎?我為什么不能把她當(dāng)成生活給我的 獎賞?”
叢林冷笑說:“你癡人說夢。你這種心理,跟那些貪官沒什么兩樣。幾乎所有的貪官在開始貪的時候,都心存僥幸,以為抓不到自己。可是,一旦開始貪,理論上就存在隨時隨地被抓的可能。”
張仲平說:“你說的沒錯,可是,理論上有被抓的可能性和現(xiàn)實中是否真的被抓,還是有差距的。你的話可以有另外一種解讀,因為古今中外從來沒有把貪官抓盡過,所以總是有人鋌而走險、前腐后繼。”
叢林說:“你別繞那么遠。我只問你,唐雯對你多好?小雨多乖?你得多想想拿她們怎么辦。”
張仲平說:“喂,是你自己先繞的。唐雯好不好,我比你更清楚。誰還沒有個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叢林,我和那位……跟家里的事,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已經(jīng)很晚了,你那些同事都已經(jīng)走了好遠了,咱們今天別說這事了行不行?”
叢林說:“別人的事請我管我也不會管,你不行。我把你當(dāng)朋友,這事我就得管。我問你,你難道不知道婚外情是什么?那是玩火呀!你自己就說過,這不是我們玩得起的游戲,你忘了?”
張仲平說:“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叢林說:“我看你是忘乎所以了。要說出軌,我比你更有理由出軌。因為我跟華媚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
張仲平說:“哎呀,出軌這種事情,不是想出就能出,不想出就不能出的。就像SARS、禽流感,你知道它什么時候來?你嚴防死守防守得住嗎?”
叢林說:“你別跟我扯這么多,你這是在替自己找借口。我只是提醒你,這次看到你倆在一起的幸虧是我,如果是唐雯,你怎么辦?我問你怎么辦?!”
張仲平說:“她這會兒只會待在家里,怎么會看得到?我知道唐雯的活動半徑,小心避開就是了。”
叢林說:“有這么簡單?我倒是聽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是在外面有了情況,唐雯怎么會沒察覺?她會不想方設(shè)法查出真相?你如果還在乎唐雯,你如果不想傷害小雨,趕緊想辦法跟那位斷了,?”
挨了叢林一頓訓(xùn)斥,張仲平情緒免不了有點低落,但他知道,去見曾真的時候還得情緒高漲。
他回到那張小桌子上,菜早就已經(jīng)上齊了。他沖曾真笑笑,問她怎么沒吃?曾真說,告訴我,那是誰呀?張仲平說,一個朋友,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叢林,在市中級人民法院當(dāng)法官。曾真點頭道,就是我們準備幫他升副院長的那個?叢珊的爸爸?張仲平說對對對。
曾真替張仲平打了飯遞給他,問:“你怎么去了這么久?菜都涼了。你們倆都說什么了?”
張仲平替曾真夾了些萊,說:“也沒說什么,就瞎聊了一會兒。”
“沒說什么還去這么久?”曾真嬌嗔地望著他說,“你就不怕別人把我拐走了呀?”
“不怕,因為你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拐走的人。”見她仍盯著自己不放,張仲平伸手在她膝蓋上碰了碰,說,“哦,還說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兒。快吃快吃,菜一會兒真的涼了。”
“不對吧?我怎么覺得你像剛跟人吵過架似的。告訴我,我們親親熱熱的,被別人看到了,是不是讓你很緊張?他是不是說你什么了?”
“沒有沒有,我為什么要緊張呀?有什么緊張的?他會管別人這種閑事呀?”
“我看你好像有點緊張,至于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張仲平同學(xué),你沒做什么壞事吧?”
“沒有吧?你看我像做了壞事的樣子嗎?好了,現(xiàn)在開始吃飯,食不言,寢不語,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