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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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火盛出，潔白的骨瓷盤，盤邊描了幾筆水墨竹葉，清雅有趣。我拿了筷子嘗，肉質(zhì)彈彈的，筷子都可以感受到，夾了一箸放進嘴里，是令人可以欣慰的味道。
綠蔻也嘗了，滿意地笑，細細咀嚼后，面色又有些凝重了。
“怎么？還不對么？”連我都有些吃驚了。
她不語，只是慢慢放下筷子，沉思良久，忽然有些落寞地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媽媽的紅燒肉一定是有什么秘方，否則為什么我就是做不出那個味道。”
我亦有了深深的挫敗感，這幾乎是沒有過的事情。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安慰地說道：“其實也應(yīng)該就是這樣了，和媽媽做的味道幾乎是一樣的，但是我總是覺得媽媽做的還有些更多的甜香在里面，也許媽媽真的有什么秘方，再或許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我細細地琢磨過，忽然有些釋然了，這世界上真的有心理作用嗎？那其實多半的心理作用也是有形有影的，人們其實總是低估自己的感知。
但有些東西、有些愿望，尤其是那些難得到或者難實現(xiàn)的，難則難在整個求索過程中的最后一環(huán)，因為更多的時候，這最后的一程只能憑借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去尋找，那實在是需要更加倍付出努力的。其實，我相信綠蔻可以做到，她不應(yīng)該就這樣放棄。
于是我說：“母女之間又怎么會有秘方呢？如果說人世間的愛有很多種，每種愛又分由低到高的級數(shù)，那母愛也許算是最最高級的一種。其實無論是哪種愛，只 要它是真摯的，便都能夠超越一切的羈絆，例如隱瞞，例如疑惑，例如動搖，它只會是極其純凈而坦蕩的。一切的原因都在我們自己心里，一切的答案也只能自己去 領(lǐng)悟。”
綠蔻看著我，桌上的紅燒肉還散發(fā)著裊裊的熱氣，遮擋住她眼中的光芒，有些模糊地閃現(xiàn)著。
……
綠蔻打算今天給媽媽做紅燒肉，綠蔻也決定今天邀請鄒清文來家里見她的家長。媽媽很高興，今天的笑容比哪一天都顯得慈祥。盡管紅燒肉沒有做到和媽媽做的一模一樣，但是還是很好的，媽媽一定會喜歡，綠蔻很有把握。
鄒清文來了。聽到門鈴響，綠蔻趕忙去開門，鄒清文穿著件藏青色的外套，顯得沉穩(wěn)帥氣，沒有特別刻意地打扮成熟穩(wěn)重的模樣，卻有些略略的拘束。提著花籃 和水果，綠蔻交代不需要帶別的東西，但他還是帶了一方溫暖的羊絨大披肩，綠蔻說媽媽身體不大好，溫暖的披肩是肯定會用得到的。
房子不算很大，布局卻顯得很明朗，客廳和廚房在一個地方，然后是衛(wèi)生間和書房，走過一道狹長的走道，走道末端才是綠蔻和媽媽的兩間臥房。家具看來有些 年頭了，是西式的老物件，和房子的感覺很搭配，茶幾和柜子上都鋪著挑花的臺布，整潔端莊的模樣，像是出自老牌大家閨秀的手中。
綠蔻讓鄒清文坐下，轉(zhuǎn)身又進了廚房，臨走輕聲說：“媽媽還在休息呢，一會兒見吧。”眼里有些許的擔心閃過。
鄒清文是了解的，其實他又何嘗不緊張呢，但還是安慰地對綠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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