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強大之本——“美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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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美國精神”?按諸上文的推論,我們可以簡明地定義為:一種優(yōu)質“發(fā)展動力機制”與北美具體情況相結合生成的社會性意識形態(tài)。
今試舉其內涵特征如下:
“美國精神”是“為己精神”:這就是說“以人為本”“以民為本”,最終必須落實到“以己為本”的“個人本位”起點之上;確認每個人追求自身幸福的正當性,“利己私心”為天經地義的進取動力之源。
“美國精神”是“贖罪之道”:這就是說,靈性人類天生背負“原罪”,“利己私心”非常容易惡變?yōu)閾p人利己的“自私之心”,墮落犯罪深淵。唯有遵行“愛心誡命”,弘揚“利他愛心”,調諧“利己私心”,形成一種良性的反饋機制,方能保障人人得以享有踐行“為己精神”的自由,造就靈性創(chuàng)造能力循正道順暢發(fā)揮的有利環(huán)境,獲致個人、集體與社會利益最大化的共贏效果。
“美國精神”是“保險精神”:這就是說,深切體會權力腐化和暴虐危害的北美先行“義人”們,確信權力必須由權力來限制,因此倡導建立嚴密的“權力制衡”守衛(wèi)體制,不容許生成無制衡的絕對權力,方能始終貫徹“贖罪之道”,維系“兩心調諧”生生不息。
于是,“美國精神”在新大陸化生形成了一系列指引生活態(tài)度的價值觀念,諸如:
•個人本位、人本、民本;
•愛心、公平、誠實、付出、樂觀、包容、和平、共享、開放、合作(團隊精神)、互利共贏、互相尊重、感恩回報、尊重生命;
•自由、平等、民主、民有、民治、民享、人權、法治、政教分離、權力制衡;
•公平競爭、多元、獨立、自主、自信、自尊、自律、契約、秩序、紀律,決心、勇氣;
•使命感、熱愛家庭、重視教育、關心社區(qū)、意志力、愛國心、憂患意識;
•創(chuàng)新、堅韌、批評、務實、開拓、求變。
當然,所有價值觀念最終必定要落實到“創(chuàng)新”這個關鍵詞之上,才足以印證“萬物之靈”的至高特征,體現“人之所以為人”的無上意義。
林林總總,如此說來,莫非囊括了人生積極向上的“當行之路”全部要素?
其實這些都不是美國專有獨享的國民性格、民族氣質和核心價值觀。任何國家和地區(qū)的人民,都可以結合自身具體情況,擁有并發(fā)揚這些要素,導致絕不亞于美國的發(fā)展成就。只奈何“性相近,習相遠”“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2500年前中國孔子的“仁學”就闡明了這個道理,并且導出了一部指導人生的系統(tǒng)性大成寶典。引用如下一組“仁學”金句,就不難理清“美國精神”內涵的邏輯性了。
“仁者人也”:“以人為本”的“為人之道”。
“仁者自愛”:“以己為本”,是一種“為己之道”。出乎強大的利己愿望,具有捍衛(wèi)、追求和發(fā)展個人權益的堅定意志和積極作為。
“仁者使人愛己”:“使人愛己”是絕頂高明的“為己之道”。
“仁者愛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惡人者,人恒惡之。”“愛人”就是“使人愛己”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一種最為他人樂于接受的愛己方式,為自己帶來尊敬、贊美、信任、支持、多助、和諧以及安全感,借此方得建立“兩心調諧”型的社會環(huán)境,人人可望順暢發(fā)揮自己的靈性創(chuàng)造能力,產生推動社會性發(fā)展進步的巨大合力。
“美國精神”不是出自儒家那樣一套理性原則綱領,而是在科學尚未昌明的年代,借基督教“獨一真神創(chuàng)造”“人類始祖墮落”“神人之間立約”“耶穌基督救贖”“推己及人愛心黃金律”“世界末日審判”等神性特色觀念,建立強固宗教信仰,接受教義內涵“兩心調諧”原理指示,天長日久,潛移默化,尤其吸納了新教加爾文宗積極更新的職業(yè)倫理觀,在個人本位基礎上,弘揚愛心,贖罪從善,生成個性自由、眾生平等、愛己及人、入世務實、權力制衡等極高明的“為己之道”,作為深層社會文化意識或稱“心態(tài)文化”,如同無形推手,因應社會發(fā)展進步大趨勢的需求,發(fā)揮驅動人類靈性創(chuàng)造能力循正道順暢發(fā)揮的偉大歷史作用。
正因為如此,美國人常稱宗教為國家的“道德孵化器”,說自己是最具宗教情懷的世俗國家;精英人士看待自己和外部社會,會懷有一種特殊的天賦使命感,一種基于基督教的理想主義。
“美國精神”,就是“兩心調諧”型“發(fā)展動力機制”,或即韋伯的“理念轉轍器”機制的美國版,在遼闊富饒的美國大陸社會實踐中證實了它的有效性,因此跨越了宗教信仰的界限,成為廣大美國人世俗意義上信奉和自豪的共同核心價值觀,將來自不同地域、不同種族的新教、天主教、東正教、摩門教、耶和華見證人等基督教教派,以及猶太教、佛教徒、無神論者等,凝聚一起成為一個有生氣的、有機的、有信念的聯合體,共同建造富強發(fā)達國家,并且超出國界,不斷吸引世界各地各界人群,憧憬、向往,絡繹而至,共圓綺麗“美國夢”。
“美國精神”從“自我”出發(fā),導向實現“自我”的“當行之路”,為人們帶來了高度充實感和自信心。被譽為“美國精神”代言人的著名詩人惠特曼(WalterWhitman,1819-1892)如此謳歌這樣的自我感覺:“我輕松愉快地走上大路,我健康,我自由,整個世界展開在我的面前,漫長褐色的道路可引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從此我不再希求好運氣,我自己便是好運氣。”
接著他寫道:“但在這里,我仍然背負著我多年心愛的包袱,我背負著它們,男人和女人,我背負著他們到我所到的任何地方。我發(fā)誓,要我離棄了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他們滿足了我的心,我也要使自己充滿他們的心。”
惠特曼在長詩《自我之歌》筆下,移民先輩們殖民的意義不僅僅是對新大陸的墾拓,更重要的是發(fā)展了一個全新的自信的自我。“我贊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我所講的一切,將對你們也一樣適合,因為屬于我的每一個原子,也同樣屬于你。”這種意識使人不僅為鮮花所沉醉,而是要尋求精神領域的無上支撐點,為此進行永無止境的開拓與進取;萏芈谧髌分羞特意指陳,這種意識并不存在于山岳湖沼、平原海岸,而在新型人物的內心深處。這種自由而負載沉重的“自我意識”從此世代傳承至今,使得美國起步雖晚卻躍居世界前列。這就是美利堅的精神精髓——夢想無界,創(chuàng)新不息;墾拓向上,永無止境。
事實上,“美國精神”中的“愛心”,無時無刻不處于“自私之心”(孔子那時稱為“貪欲”)的誘惑和沖擊之下,總是同“貪婪掠奪”的惡魔在較量中難分難解。“美國精神”增強了抗體,但不是萬能抗生素。特別在今天全球化大格局中,美國實際上處于外部無制衡狀態(tài),試問憑什么保證“美國精神”在國際事務中不異化、走調?靠誰能制止這個強大國家闖下彌天大禍呢?
與現代化同步,不斷加強的理性化進程,正在削弱宗教的神性震懾力量。“美國精神”能否在缺乏宗教信仰支持力的情況下,憑借理性信念常葆青春,與時俱進、發(fā)揚光大,在全球化國際大環(huán)境中經受嚴峻的歷史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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