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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jié)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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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shè)備款付出了,可廠家專門按馮萬樽的要求生產(chǎn)需要時間,按廠家的說法,可能需要兩個月,最快也要一個半月。這段時間,馮萬樽并沒有等,他同時有很多事要做。
  
  第一件事,他需要一個練車場。這個練車場的要求還不算低,首先,環(huán)境必須和馬會的馬棚接近,甚至更加復(fù)雜。其次,不能在人口稠密或者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必須是一處較為偏僻之所。他必須考慮的是,假若有一天澳門警方發(fā)現(xiàn)有人造馬又立案調(diào)查,那么這個練車場不能成為警方的證據(jù)。
  
  第二件事,在沒有拿到定制汽車之前,得對自己的助手阿三進(jìn)行遙控汽車操作訓(xùn)練。
  
  第三件事,馮萬樽自己要買馬。
  
  這三件事中,最麻煩的是第一件事。澳門和香港不同,澳門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利用上了,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個地方建這樣的練車場。好在這件事由陳士俊負(fù)責(zé),陳士俊便打起了澳門對面橫琴的主意。橫琴是一個比澳門更大的島,屬于珠海,主要是沿海漁村,相對比較偏僻落后。澳門和橫琴之間沒有跨海大橋相通,從澳門到橫琴,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陸路,從澳門半島與珠海相連的拱北海關(guān)入關(guān),再從珠海乘車前往橫琴。這條路非常繞遠(yuǎn),且交通不便。另一條路,則是跨過狹長的海域進(jìn)入橫琴。這條路雖近,但因為主權(quán)不同,又沒有海關(guān),因此不能直接來往,只能偷渡。好在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以后,對于橫琴島居民往來澳門,管理上放松,只要持有當(dāng)?shù)厣矸葑C,往來兩島之間倒也不是一件難事。


  
  陳士俊前往橫琴考察了幾次之后,在當(dāng)?shù)匾粋漁村租了一小塊地,建起了練車場。
  
  練車場建得非常簡陋,僅僅用磚砌了幾堵墻,使這些墻看上去很像馬會的馬棚,又在馬棚前建了一些馬料槽。因為是簡易建筑,僅僅幾天時間就建起來了。建起之后,陳士俊將馮萬樽接過去考察了一下,根據(jù)馮萬樽的意見,作了小范圍的修改,這件事便完成了。
  
  第二件事是訓(xùn)練阿三玩遙控汽車,也不算是一件難事。
  
  阿三是陳士俊的一個小弟,年齡只有十七歲,混黑道已經(jīng)兩年。阿三是那種典型的澳門貧民家庭后代,他的父母早年由內(nèi)地偷渡澳門,很長一段時間未能取得澳門的合法定居手續(xù),屬于黑戶,只能打黑工。那些敢收非法居留者的工廠都有黑道背景,所以阿三從小就和黑道有聯(lián)系。馮萬樽和阿三接觸了幾次,感覺他的智商不低,可能是家庭經(jīng)濟(jì)條件所限和周圍環(huán)境影響,阿三沒有讀多少書,初中二年級就輟學(xué)出來混了。正因為長期在道上混,阿三便明白了兩個做人的道理,一是忠誠,二是勤奮。阿三小時候家里窮,基本沒有玩過太高級的玩具,現(xiàn)在有機(jī)會接觸遙控汽車,十分著迷。定制的汽車還沒到貨,只能先買了一輛普通的遙控汽車給阿三找感覺。一個星期后,阿三操作遙控汽車已經(jīng)非常熟練。
  
  在此期間,陳士俊果然替阿三在馬會找到了一個工作——除馬糞。每天,馬匹離棚之后,阿三就和其他人一起推著車進(jìn)入馬棚,將馬糞拖走,再將馬棚沖干凈。
  
  第三件事是馮萬樽最拿手的事。他要給馬迷講課,平常自己就得做功課,還要給馬迷提供投注組合,所以,盡管是幾件事,實際上是可以同時進(jìn)行的。每天他都去馬場觀馬,并且做詳細(xì)記錄,到了比賽日的前一天上午,他會利用賭馬軟件排出一個投注組合,下午便給馬迷講課,并且將這個投注組合提供給馬迷。當(dāng)然,他的投注組合,賠率是一個重要數(shù)據(jù),他前一天提供給馬迷的組合,需要馬迷自己根據(jù)比賽日的賠率變化,輸入電腦后再排出新組合。大多數(shù)馬迷并不會操作電腦,更不會用他的賭馬軟件,開賽前調(diào)整組合的非常少。即使如此,馮萬樽提供的組合勝出率也已經(jīng)非常高了。當(dāng)然,即使馬迷按照馮萬樽的組合投注,同樣存在風(fēng)險。他的投注組合往往提前了十幾個小時,比賽開始前,某個賠率高的馬也可能成為大熱門,賠率會打得很低。如果真的按照他的組合投注,可能勝了比賽輸了錢。即使如此,馬迷仍然相信,馮萬樽提供的馬匹勝出率是最高的,他們開始對馮萬樽產(chǎn)生心理上的依賴感。
  
  這種情形,頗有點兒像股市上券商或者券商機(jī)構(gòu)的股評人。他們每天向股市推介十只左右的股票,如果這十只股票中每天都能出現(xiàn)一個漲停板,哪怕其他九只天天在跌,股民也相信,這個股評人的準(zhǔn)確率非常高。

  
  馮萬樽是在十匹參賽馬中精挑細(xì)選出三匹最可能獲勝的馬進(jìn)行排列的,勝出率自然就高。但他本人并不會完全按照提供給馬迷的組合投注,根本原因就在于賠率是他的重要參考數(shù)據(jù),而賠率的變化也是最大的、即時的。有些馬,即使明知會勝出,但因為最后時刻賠率的極大縮小,有可能令他勝了馬卻輸了錢,他肯定會放棄。
  
  第一個比賽日,馮萬樽投入七十萬,中了三個獨贏一個連贏,獲賠一百一十萬。其余各組均未投中,收支相抵,第一日凈賺四十萬,利潤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第二個比賽日,他將首日的賠本和利潤一百一十萬分成四份,拿出其中的三十萬加入第二場,可用賭本成了一百萬。遺憾的是,這個比賽日的戰(zhàn)績較差,只贏了二十萬。第三個比賽日,他的單日賭本變成了一百三十萬。這一天,他的運氣相當(dāng)不錯,贏了一個六十八倍的孖寶,又贏了兩個獨贏一個連贏,凈賺八十萬。第四個比賽日,單日賭本增加到了二百萬。可這一天他的運氣奇差,僅收回一百二十萬賭本,實際輸了八十萬。到此,四場下來,凈贏七十萬。
  
  一個月的賽事結(jié)束,馮萬樽贏了二百二十萬。這筆錢根本不夠還利息。但是,他必須去找笑面虎還錢,主動去還有一個好處,或許笑面虎不會對自己動手搶走其余的賭本,自己也可能免遭一次痛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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