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節(jié)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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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無路可退，馮萬樽只好半遮半掩說出實情。他說：“還是為了債務(wù)的事。他們向我討債，我沒錢，他們就動手了。”
胡超女說：“債務(wù)？上次他們不是已經(jīng)拿走了一百多萬嗎？開叔那到底欠了多少債？”
馮萬樽最大的難題就在于無法評估胡超女與這件事的關(guān)系。那些黑西裝之所以能夠準(zhǔn)確地找到自己，顯然對于自己的活動規(guī)律了如指掌，那也就是說，他們絕對 知道自己住在胡超女家里。胡超女的家房子雖大，卻是一個人獨居，而她又不是圣女，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只是替流落街頭者解決住房問題，一定會有別的接觸。 再說，這次攻擊的地點，就在胡超女的越野車周圍，就算那些打手不認識胡超女的車，笑面虎能叔應(yīng)該認識吧。更讓他迷惑的是，那邊剛剛開打，胡超女卻意外地在 家里等著他，到底是事前的安排，還是巧合？
無論她怎么問，馮萬樽就是不肯說。胡超女也無可奈何，只得打電話，讓人送來跌打藥酒，由她親手幫他搽了，然后各自回房睡覺。
躺在床上，馮萬樽身上到處都在疼痛，根本睡不著。他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能盡快解決這筆債務(wù)，此事有可能成為糾纏自己一生的夢魘。噩夢纏身，無法 掙脫，他也就不可能調(diào)整心情，好好干自己的事業(yè)，更不可能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人生�？墒�，怎樣才能解決這件事？或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和陳士俊合作造 馬，從外圍集團賺到一筆錢，用這筆錢拿去賭馬，以最快的速度將那筆債還清。
盡管馮萬樽的性格堅硬如鐵，盡管他一再告誡自己，絕對不沖破自我的道德底線，可那是因為自己的人生沒有進入絕路�，F(xiàn)在，既然無路可走，還有什么好講的？
“干吧。”他對自己說。
這兩個字說出來時，他心中反對的聲音已經(jīng)顯得異常弱小。
接下來，馮萬樽開始聯(lián)系日本的一家玩具車生產(chǎn)廠商。在玩電腦之前，馮萬樽是玩遙控汽車的高手，小學(xué)時就曾參加過亞洲地區(qū)的比賽，奪得過少年組的冠軍。 后來，他不再執(zhí)著于比賽規(guī)定的遙控汽車，開始自己設(shè)計一些配件，直接聯(lián)系廠家定制。上中學(xué)后，電腦開始個人化，馮萬樽的興趣轉(zhuǎn)移了，開始對電腦著迷，玩遙 控汽車就少了。多年后，再與這家生產(chǎn)廠聯(lián)系上，他將自己的要求告訴對方，由對方報出造價。
將準(zhǔn)備工作做好后，他主動給陳士俊打電話，他說：“俊哥，我想通了。”
陳士俊喜出望外，說：“你在哪里？我過去見你。”
馮萬樽說：“還有些具體的事，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陳士俊略想了想，說：“那這樣好了，我問問我的朋友，看他的游艇在不在，如果在，我們出海好了。”
馮萬樽趕到碼頭時，陳士俊已經(jīng)到了。也不知他的什么朋友，竟然有一艘豪華游艇。對于很多超級富豪來說，買一艘一兩千萬造價的豪華游艇或許不是大問題， 最大的麻煩在于你得有碼頭，又得有專人管理。僅租用碼頭和管理，每年就是一大筆開支。幾年下來，費用比游艇的造價要高得多。
游艇已經(jīng)發(fā)動，陳士俊站在碼頭上等他。兩人上艇后，游艇立即駛離了碼頭。
陳士俊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些食物和酒擺在游艇的甲板上，兩人便坐在那里，曬著日光浴，喝著酒，開始談?wù)撜隆?br />
陳士俊說：“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馬迷心中多出名，他們簡直把你當(dāng)做神了。這兩期，投注點的生意突然好了起來，投注額增加了三成。”
“好事呀。”馮萬樽說，表情卻有點冷。畢竟，投注額增加三成所獲得的收益，對于他的那筆巨額債務(wù)來說，是杯水車薪。
陳士俊的興趣當(dāng)然也不在這里，便問馮萬樽：“說說那件事吧。”
馮萬樽說：“如果要用遙控汽車造馬，汽車就得定制，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了，定制的成本很高。”
陳士俊問：“多少？”
馮萬樽說：“我們至少得準(zhǔn)備四臺汽車，每臺汽車的造價是四萬。”
陳士俊說：“那也不是太貴呀！”
馮萬樽說：“不是港幣，是美元。”
陳士俊“哦”了一聲，問：“怎么這么貴？”
馮萬樽解釋說：“這種汽車需要增加很多配件，廠家不可能批量生產(chǎn)，只能根據(jù)客戶的要求定制。”
陳士俊問：“需要增加一些什么配件？”
馮萬樽向陳士俊介紹，這種遙控汽車和普通的遙控汽車不同，它必須具備普通遙控汽車所不具備的兩大功能。第一大功能是一個投放藥品的裝置，以便能夠?qū)⑺?品準(zhǔn)確地投放到指定位置。第二大功能是翻倒后自動還原的功能。一般的遙控汽車，翻倒后無法通過自身再翻過來，只能放棄比賽。有人也想過在汽車上增加一些裝 置以改善這一功能，但是一旦增加這類配件，汽車的重量增加，就會影響比賽速度。馮萬樽他們的汽車不需要速度，要的是安全，所以，增加這種自動還原裝備非常 重要。
陳士俊對汽車不是太了解，他問了一些技術(shù)上的問題，比如第一大功能怎么解決，第二大功能怎么解決？馮萬樽解釋說，第一大功能主要是在汽車上增加一個機 械臂。這個機械臂也要具備兩大功能，一是伸縮性，二是頂端要有一個遙控開合的抓手。機械臂的伸縮性主要解決兩個大問題，其一，汽車行駛過程中，機械臂一定 要收起來，否則，汽車高高地舉著機械臂，會失去重心，很容易翻倒。其二，投放目標(biāo)可能會有變化，為了準(zhǔn)確達到投放高度，需要控制機械臂的高度。至于抓手， 所起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將藥品置于抓手中，遙控汽車到達指定地點，機械臂伸出并達到要求高度，然后通過遙控器張開抓手，將藥品放下。至于第二大功能的解 決，技術(shù)難度相對要大一點，解決的辦法主要是在汽車的兩邊各安兩個伸縮型的撐桿。遙控汽車翻倒，大概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頂部朝地徹底傾覆，一是側(cè)面著地。 如果底面朝天，則可以操作汽車伸出機械臂，機器臂到達一定高度，汽車重心改變，就會再次發(fā)生翻轉(zhuǎn)。這種翻轉(zhuǎn)有兩種可能，一是側(cè)翻，一是正位。如果側(cè)翻，那 么，這兩只撐桿就起作用了。通過遙控操作撐桿伸出，同樣的道理，撐桿伸到一定高度，汽車的重量會使重心偏移，汽車翻倒，此時，因為三面均有伸出物，只有底 面可以落地并且安穩(wěn)，所以汽車就被正位了。
陳士俊說：“這完全是一臺機器人嘛。”
馮萬樽說：“是的，正因為差不多就是機器人，所以造價才會這么高。”
陳士俊說：“如果是這樣，四萬美元就不貴。這件事你決定就行了，你說怎么干，就怎么干。至于錢嘛，這個世界上，最好辦的事就是錢。如果錢都解決不了，還干什么大事？我明天就給你二十萬美元，如果不夠，你再告訴我。”
馮萬樽說：“那就還剩下一件事，得幫我找一個助手，這個人一定要機靈，還要可靠。”
陳士俊說：“這個你更可以放心，我手下的兄弟，你要拿他們的命都可以。”
馮萬樽說：“命我當(dāng)然不要，但我要求他無條件地聽從我的指揮。”
最后一件事，要想用這種方式造馬，必須有接近馬棚又不受懷疑的方便，所以，他希望陳士俊想辦法將他和選定的助手送進馬會工作。陳士俊想了想，說，助手 可能相對容易一些，只要有機會，就讓他去當(dāng)清潔工、剪草工之類的，總之只要進去，怎樣低級的工作都行。馮萬樽則不同，馮萬樽屬于成名人物，又是大學(xué)生，太 差的工作容易引起懷疑。當(dāng)然，陳士俊也答應(yīng)，他一定會留意這件事，反正汽車需要一個多月才能發(fā)貨，還有時間準(zhǔn)備。
整件事需要商量之處并不多。馮萬樽之所以將陳士俊約出來，目的不是商談這些細節(jié)，而是想提出另一個要求。無論如何，在下個月一號之前，他得給笑面虎一筆錢，以求得自己的安寧。因此，他不可能等到下個月分紅到手，一定要提前弄到一筆錢，開始自己的賭馬計劃。
他告訴陳士俊，最近手頭比較緊，急需要一筆錢，能不能將分紅提前支給他。
陳士俊看了看馮萬樽，頗為慷慨地說：“提前支付分紅有點麻煩，不如這樣，我直接借一筆錢給你，你要多少？”
馮萬樽想，如果情況好，自己一個月能夠分到一百萬。不過，一百萬分成八份，每一場賽事只有十二萬多，按百分之二十利潤率計算，一個月下來，也就能賺到 三四十萬元。如果不是運氣特別好碰上幾個高賠率，根本不夠還胡老虎的債。他很希望能借五百萬，卻又覺得數(shù)目太大，開口有點難。如果是兩百萬呢？既然是賭 博，就得有點破釜沉舟的決心，不能再按此前的做法，弄到兩百萬，按四等分的話，每場就有五十萬賭本，再將自己目前已有的三十萬加在單日賽事中，如此一來， 每個比賽日便有了七十萬賭本。若能保持百分之二十的利潤，第一場便能贏得十五萬。再將這筆錢分成三份，第二場仍然有七十萬賭本。到了第三場，賭本便可以增 加到一百二十萬。第四場可以增加到一百五十萬。到了第五場，計劃賭本沒有了，但滾存利潤的分攤還在，可利用賭本應(yīng)該也在百萬左右。這個計劃如果能夠?qū)崿F(xiàn)， 一個月贏得二百萬，應(yīng)該是可以實現(xiàn)的。他可以拿出一百萬還給胡老虎，留一百萬加入賭本。下個月就有三百萬賭本了。
他說：“我想借二百萬。”
陳士俊說：“好，你把你的卡號告訴我，明天劃賬。不過，這筆錢要從你的利潤中扣，每個月扣二十萬，怎么樣？”
馮萬樽說：“這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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