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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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我喜歡咱們的草原，喜歡打獵。你還記得嗎？我打下的第一只狐貍，你拿去做了一頂帽子。我阿爸活著的時候跟我說，我是一個有直覺的好獵手。只是我現(xiàn)在槍法還不好，去部隊(duì)后我一定好好練一下，將來給你打一只火狐。”
“真的？你真的還要回來？”措姆興奮地抓著公扎的手臂，眼里亮晶晶的，小臉因興奮而漲得通紅。
“嗯！”公扎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倆人在湖邊的碎石灘上坐下，湖水輕輕拍打著黑色的湖岸，發(fā)出細(xì)微的“嘩嘩”聲。
“阿哥，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好，我喜歡聽你唱歌！”
措姆看著微波蕩漾的湖水，輕輕唱了起來。
天上的星星啊，
像阿哥的眼睛，
看著地上阿妹的身影。
小小的酥油燈啊
一夜到天明，
不見阿哥你的眼睛
落進(jìn)帳篷照亮阿妹的心。
措姆唱完，沒有回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
“措姆……”公扎看著措姆憂郁的眼神，心里突然動了一下。倆人自小就在一處，親如兄妹一般，今夜好像有些不同了，措姆的歌聲和她的眼淚，還有今晚這湖、這月光，讓兩人之間滋生出了一股陌生的情愫。他悄悄伸出手，指尖點(diǎn)在碎石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措姆滑去。
措姆也許是感覺到了什么，悄悄將右手放在身側(cè)的黑色碎石片上，臉?gòu)尚叩剞D(zhuǎn)向一邊。
公扎觸到措姆的手時，如火燒著一般顫抖了一下，但依然捉住了對方的手，緊緊地握住。他不敢轉(zhuǎn)頭看她，眼睛定定地盯住湖面上的一個點(diǎn)，內(nèi)心卻像這湖水，波瀾起伏。
措姆也沒說話，身子卻在微微顫抖，不是因?yàn)槔�，是因�(yàn)樾睦锞薮蟮臎_擊。這是她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握住了手，那種又欣喜又害怕的感覺，強(qiáng)烈沖擊著少女情竇初開的心房。
公扎慢慢向措姆身邊挪了一下，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沒有回頭，卻認(rèn)真地說：“我一定會回來！”
措姆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鼻腔輕輕嗯了一聲。
淡淡的云掩去了多余的月光，讓草原多了些神秘的色彩。小蟲總是不知疲倦地叫著，宛轉(zhuǎn)的清亮的，各種叫聲混雜在一起，和著湖水拍岸，組成了夜色最動聽的 交響曲。月下的湖水總是泛著粼粼的波光，細(xì)小的波紋輕柔美麗。湖深處，一層輕薄的霧，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極了女兒家的心事，若有若無。碧玉般的月啊，落在 水中，輕輕晃動。一溜的月光啊，撲面而來卻又淡然散開。
岸邊，兩個小小的人影并排坐著，很久很久。
“阿哥，這個給你！”回去時，措姆突然從懷里掏出個東西塞給他。
“什么？”公扎接過，展開一看，一條紅色的腰帶。
“我織的！”
“你哪兒來的毛線？”公扎狐疑的看著她。
“我把毛衣的袖子拆掉了。”
“那可是你阿媽托了好多人才從縣上買到的，把它拆，你阿媽不罵你？”
“她不知道。唉呀，你別管那么多了。你喜不喜歡？”
公扎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腰帶揣進(jìn)懷里，把措姆送到她家的帳篷前就往回走。在岔路處，他停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向后面那間孤零零的帳篷走去。就要走了，應(yīng)該去向他道個別。
小帳篷里一點(diǎn)微弱的光。公扎站在石榻前，輕聲對圍著老羊皮襖的扎多說：“我要走了，當(dāng)兵去。”
“這是好事。”
“你的腿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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