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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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孩子們都會些普通話，你去了很快就適應了。”普布說，“這幾年像你這樣來支教的老師很多，很受學生歡迎，牧區(qū)教學點的質(zhì)量也提高很快，去年藏北一個教學點的學生考了他們地區(qū)的第一名，教他的老師就是北京來的。”
“但愿不會辜負了孩子們。”尼若低聲說，眼光轉(zhuǎn)向窗外，寬闊的水面上，一條牛皮船慢悠悠地劃著。船頭上，戴著牛仔帽的漁民把銀色的網(wǎng)撒入有些渾濁的河水里，背后是藍天白云，遠山層層疊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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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若此來，比原定行程早了三天，是準備好好逛逛拉薩的。不過鄉(xiāng)上來接他的人說，學校很久都沒老師了，學生都在等著她呢。尼若就決定明天出發(fā)。不過既然 來了，不擔誤工作的前題下，她還是想感受一下這個與上海完全不一樣的城市。陸路在短信里給她推薦了好幾個去處，說特別值得去看看。吃過晚飯，尼若沒讓人 陪，一個人拿著相機出來，沿著宇拓路往大召寺方向溜達而去，空氣中彌漫著桑煙的味道。
習慣了消毒水的鼻子，咋聞到濃郁的桑煙，尼若有些不習慣。不過，因為大腦里充塞著初到拉薩的好奇，這點不習慣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后。
站在大召寺前面，眼前人流如潮，所有的腳步都朝向一個方向，順時針的前方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牽引嗎？讓年幼的年輕的年老的如此義無返顧？模糊了腦中 那些或華麗或幽靜的圖片，清晰的是這些從容不迫的容顏；是不是時空的另一邊藏著無窮的歡樂，把這身前的花花世界丟在腦后了呢？掏出電話，極自然地撥了陸路 的手機號，瞬間反應過來趕緊按掉，心“嘣嘣”跳著，目光掩飾性地落在大召寺的頂上，深深吸了口氣。一個僧人正從頂上走過，藍天下那一抹絳紅啊，虛幻漂浮， 一晃而過瞬間不見。
不由自主地，尼若跟著人流轉(zhuǎn)了一圈，切身感受了那條千年轉(zhuǎn)經(jīng)道的魅力，回到大召寺前，還沒站穩(wěn)，雙腿突然就被抱住。
尼若低頭一看，一個看似五六歲大的漂亮藏族小男孩緊緊地抱著她的腿，正仰著小臉沖她嘿嘿地笑。
尼若蹲下身去，摸著他粗糙的臉蛋輕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只是嘿嘿地笑。
“尼汪，放開阿姨。”旁邊磕長頭的藏族女孩喊著。
小家伙并沒理會，依舊抱著尼若腿，笑得開心極了。
尼若彎腰抱起小家伙，問旁邊的女子卻并沒期望得到回答，因為她從網(wǎng)上得知，西藏大部份牧民是聽不懂普通話的。“你們是本地的嗎？”
“我們是從羊卓雍措來的，他是我姨的兒子，叫尼旺。”女孩的普通話說得很好，一身合體的黑色氆氌，額頭正中綴了一粒紅色的水滴形瑪瑙，長發(fā)編成無數(shù)的小辮，綴了松石和珊瑚裝在辮套里，臉色紅潤，眼珠黑亮，看樣子應在十七八歲左右。
尼若立即打心眼里喜歡上了這個漂亮的姑娘，“你普通話說得很好啊。”
“我上過學，上過初中，不過沒考上。”姑娘高興地說，指了指身邊的藏族女子，說：“我叫拉姆，這是我阿媽，她叫達娃措。那是我姨媽色嘎。”
達娃措看上去非常年輕，一點看不出有那么大的女兒。她看著尼若，露出燦爛的笑臉，漢語說得十分流利。“你是來旅游的嗎？”
“不是，我是來工作的，教書。”尼若說，扭了扭尼汪的小臉。尼汪則俯在尼若肩頭，露出滿足的笑容。“尼旺，你上學了嗎？”
“他還沒有。我們那兒老師走了，新老師還沒來。”拉姆把小辮子扔到身后，大眼睛十分漂亮。
“拉姆，你剛才說你們是從羊卓雍措來的，是羊湖嗎？”
“是啊，我們的家就在湖邊上。”
“真的啊。”尼若高興極了。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羊湖邊的人而且漢語還這么流利。“你知道有個曲果的地方嗎？”
“我們就在曲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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