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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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龍泉這話聽上去像是發(fā)政府官員的牢騷,其實是在恭維蔡潤身。人生在世,不就圖個威風(fēng)八面人敬人懼嗎?如果誰碰著你都不放在眼里,視而不見,這人做得 還有什么分量?當(dāng)年成克杰盤踞廣西,下屬去給他拜年,奉上大額貢錢還不夠,還得四肢伏地,給他磕幾個響頭,磕得他比收大錢還舒服。姓成的為什么樂于接受這 種跪拜,就是能真切感受到下屬對他的敬畏,就如皇帝臨朝,唯有大臣們?nèi)稻虐,才能顯示自己至高無上的權(quán)威一樣。
對郝龍泉的恭維,蔡潤身自然受用,嘴里卻說道:“那得看是什么政府官員,比如我跟喬處吧,不過是政府機關(guān)里跑龍?zhí)椎,哪有你說的那么威風(fēng)神氣?”郝龍 泉說:“僅憑蔡處您這說話水平,我就知道您不可能老跑龍?zhí),要不了幾天就該人家跑您的龍(zhí)琢恕?rdquo;蔡潤身大笑道:“要說完全沒這個想法,也虛偽了點。不想當(dāng) 領(lǐng)導(dǎo)的干部不是好干部嘛。只是官場上的事最說不清楚,有想法不見得就有辦法。我本來就是跑龍?zhí)椎拿,不像你表妹夫筆桿子硬,是政府大院里公認的才子,不可 能久居人下。”郝龍泉說:“這我也知道,不群確實有些才華。只是有才華不見得有才干,不知他的辦事能力到底怎么樣?”
郝龍泉不是官場中人,蔡潤身說話也就少了顧忌,笑道:“郝老板你不知道,機關(guān)里無所謂才干不才干、能力不能力,屁股下有好位置,手中握著實權(quán),沒才干也有了才干,沒能力也有了能力。”郝龍泉說:“蔡處長真是個實在人,句句都說到根子上去了。”
沒幾分鐘到了桃林山莊門口。車才停穩(wěn),郝龍泉就扔掉方向盤,趕緊下車,快步繞到蔡潤身那邊,給他開了門。蔡潤身走下車來,說:“郝老板的服務(wù)太周到了。”郝龍泉說:“您是政府領(lǐng)導(dǎo),我怕怠慢了您,下次您再不肯坐我車了。”
謝過郝龍泉,蔡潤身大步流星進了桃林山莊。山莊里面有條側(cè)門,穿門而過,拐兩個彎,就到了常委樓前。
蔡潤身上甫迪聲家,是送那尊已嵌上紅木底座的石蓮的。不過進屋后,卻將懷里的紙袋放到桌上,先從包里掏出噴著油墨香味的《桃林經(jīng)濟》,攤開署著甫迪聲 大名的頭題文章,呈給領(lǐng)導(dǎo)過目。甫迪聲在上面瞟了兩眼,點頭道:“這很好嘛,就是要讓各級各部門及時了解政府動態(tài)和今后的工作方向。”又翻翻目錄和封面、 封底,夸獎了幾句刊物。
“沒甫市長您的關(guān)心和扶持,刊物也辦不出這么個水平。”蔡潤身說著,拿出兩千元錢和稿費花名冊,遞上事先準備好的水筆,請甫迪聲簽字。甫迪聲說:“文 章是你們做的,我已得名成為作者,哪還好意思再拿稿費?”蔡潤身笑道:“文章是我們做的也說得過去,不過我們僅僅執(zhí)了執(zhí)筆,組織了一下文字,立意和思路還 是從領(lǐng)導(dǎo)這里出來的,完全是領(lǐng)導(dǎo)思想和智慧的結(jié)晶。誰都清楚這文章之道,重要的是立意和思路,文字到底是第二位的。好立意和好思路是文章的靈魂,不是誰都 給得出來。文字卻不一樣了,那是倉頡所造,并非哪個寫文章的人自己臨時弄出來的,即使該給點稿費,照理也只能給倉頡本人。只因倉頡是黃帝史官,他又沒有留 下銀行賬號和通訊地址,網(wǎng)上也沒法查詢,就是想給他寄部分稿費過去,也沒地方可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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