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時期的陳泳貴兄瑣憶
那會子,新修訂的婚姻法剛出臺,各報(bào)有義務(wù)組織專版跟蹤宣傳報(bào)道。
馮主任于是召見泳貴,我說泳貴啊,你不是做過律師嗎,懂法好啊,你來負(fù)責(zé)這事吧。主任也是倒霉催的。干嘛叫他啊。
機(jī)會來了。泳貴決定來個深度報(bào)道,要一鳴驚死主編。
這問題牽扯太多,得有角度啊,不容易啊。但麻亂奈何不了他刀快啊,報(bào)道傍晚就出爐了,且文不加點(diǎn)。這老哥捧著手提,踱著方步,自得地讀了兩遍。那家伙,那時節(jié),那況味,嘖嘖,簡直就是當(dāng)年老杜“新詩改罷自長吟”的光景。題目是《婚姻法致二奶下崗,望海樓已人去樓空》。
望海樓,聽說過吧,傳說乃?诮ㄊ≈两,最永恒不滅的紅燈樓。有詩為證:
蝶涌蜂狂,絡(luò)繹八方狼。閻婆弄巧,媽咪牽搭有方。
持之以恒,始終月月紅。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好一派香火濃。HO,媽咪媽咪牛逼逼哄!
馮主任看稿,越看越快,還沒完,鼻子就哼哼吁吁,大氣喘的,入不敷出,五官漸漸挪位。親耐滴讀者,跟你說,瞧他那堵得難受的樣子,是人都恨不得幫他噴嚏一個。都是那稿子給整得,不知從哪說起。
終于,頭一歪,單刀直入,說,陳大記者,你怎么知道,望海樓住的都是二奶,小李他二姨不也住過那!望海樓,哪天不是迎來送往,你憑什么說就空了!絕望、顫抖。
泳貴也火了,怎么著,又白忙活了,不服,戳著稿子,說,就咱這篇報(bào)道,俗情、民生、法律、新聞,熔鑄一爐,你還要怎樣。切!
主任驚死!這不是倒霉催的嘛。行動些、行動些,速效救心丸的呈上。
太史公贊曰:
行有行規(guī)!一副牌不能同時打升級、斗地主哈。人家泳貴是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