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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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舉動,正如辦公室的哥們說的,為了“走出去”。我在地窖街的栗子樹餐館默默地享用晚餐。旁邊坐著的那一對中年夫妻完全沒有想搭理我的意思,好像我是個外國人,他們正在吃牛排加薯條。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干出了下面的事情。我當(dāng)然一直想要與辦公室的哥們找到些共同點,形成多年的習(xí)慣促使我這么做。但是,我的內(nèi)心總是被一股在社會上要安分守己的力量所壓制,因為這么一個大城市里做出出格的舉動必將為自己造成尷尬。可是,出格的舉動還是肯定會偶爾為之。
我做出了下面的舉動。
我伸出手去在他們的盤子里拿了一根薯條。
我要特別強調(diào)一下是在他們的盤子里,此舉實在異乎尋常。
我把它吃了。
他們什么也沒說。我想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因為此舉實在匪夷所思,實在異乎尋常。
我又拿了一根薯條。我很軟弱,沖動戰(zhàn)勝了我,我在繼續(xù)。
第三根薯條,第四根薯條。
我渾身冒冷汗,沖動控制了我,相信我吧,軟弱是無法抑制的。
我完全被內(nèi)心強大的沖動驚呆了,我走了出來,我突破了。
再來一根薯條。
偉大的友好突擊隊隊員。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只感到像地震了一般,一切一片混亂,等我回過神來,一切還是照舊,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沒改變。我坐在那里,擺在我前面的是醋拌洋百合,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對夫婦,他們吃著牛排加薯條。
所有這一切都只是在我強烈的內(nèi)心世界里進行的。偉大的突擊隊員進行了一次突破的嘗試,但是他又退了回來,連一根薯條都沒碰。這正如人們寫在墻上的“想象的力量”,因為這是寫在墻上的,所以到處可以看到。在墻上人們想寫什么就寫什么,而且能保持很長時間,因為墻壁很結(jié)實,墻上的涂鴉證明了這一點。
我經(jīng)歷了極度的恐懼,差點暈倒過去,幸好我還沒有暈倒,也沒有被人注意到,我太幸運了。不過我對自己懷有這個想法感到高興,應(yīng)該這么做,我并不是假裝謙虛地說。
在此之后,我蹣跚著回了家,剛才的經(jīng)歷讓我精疲力竭。我看了一眼辦公室的哥們帶給我的那些文章。當(dāng)然他們不全都是我辦公室的哥們,不過這是一回事。我小心翼翼地翻看著這些傳單、冊子和小報,我說“小心翼翼”,并不是因為我特別擔(dān)心公共安全的問題,而是我做所有事情都小心翼翼,這是我的原則。我從中沒有找到任何與當(dāng)前的作品有關(guān)的東西,于是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扔進了廢紙簍。然后,我抱起“大親熱”,把它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們倆好好地待了一會兒,這讓我們自我感覺良好。有很多人自我感覺不好,因為那根本不是他們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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