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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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哥摘下墨鏡,對我說:“走吧,我送你去車站。”
我說:“啊,我還沒看完你們交易呢。這……這就……”
耗子哥說:“呵呵,這就是過程。今后路自己走,有事打我電話就可以!”
我震驚了,這……這就結(jié)束了?這……就要分道揚鑣了?耗子哥發(fā)動車,沖我說了句:“愣著干什么,利索點兒,上車!”
我拉開車門,心里那個不是滋味,像是倒了五味瓶一般。
車在路上晃晃悠悠地開,我卻在一點點地惆悵起來。我點了一支煙,也給耗子哥點了一支,“你覺得我學(xué)完了嗎?”
耗子哥很平靜地說:“學(xué)完?還早呢!以后自己慢慢干吧。記住,最重要的就是學(xué)會看人,耍單幫比有伙伴危險得多。你一個人,別個容易黑你的貨,一群人別個不敢,怕遭報復(fù)。所以,記得要有自己的伙伴。沒事干,就多看看書吧。”
我點點頭,“我記下了,那不如我找你出貨啊,我繼續(xù)耍單幫。”
耗子哥說:“不可能!以后你就是被警察抓了,找到我,我都會說不認(rèn)得你。緣分嘛!有事找我。”
我納悶了,這算什么回答,被抓不算有事?有事還不能找你!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車在西充車站附近停了,耗子哥說:“你就在這兒下吧。好好干,給自己一個目標(biāo),差不多就收手,一路走到黑,容易出事!”
說著,他轉(zhuǎn)身打開密碼箱,拿出兩沓子錢遞給我。我推辭,他說:“我做你師父,也算開心,你也算聰明。這些錢嘛,一當(dāng)你是掌眼的辛苦費,二你買裝備也需要錢,三嘛,就當(dāng)是給你生活費啦!這四嘛,出師了,也要有些禮物撒,拿著!”說罷不由分說,硬把錢塞進我衣服里。
下車后,看著他那奧拓慢慢走遠,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我站在馬路旁,就好像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兒。我心里也暗暗地告訴自己,就當(dāng)我從來沒來過這兒,從來不知道這兒吧,他也不希望我再打擾他了吧。
回南充的車上,我就這么胡思亂想著,安慰著自己。可喜的是,下車時的我很有信心,我相信靠自己是可以有所作為的。我必須要有自己的伙伴,我很欣慰自己終于出師,雖然前路看不清楚,但是至少有些東西我可以自己去看了。
當(dāng)天,我回到空蕩蕩的學(xué)校,找了個認(rèn)識的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喝到很晚,基本上是被他扛回了出租房里。那一覺睡得很舒服,我感覺自己像睡了一個世紀(jì)。起床后,餓得前胸貼后背,我在門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蹲在校外的網(wǎng)吧里,開始放松一下。我找了個偏僻的位置,感覺挺舒服,就開始在網(wǎng)上查盜墓資料,結(jié)果好像只有小說,相關(guān)的新聞都很少。我當(dāng)時認(rèn)為這行大有可為,同時給自己增加了無比的自信。就是這天,就是在這個小網(wǎng)吧里,我對盜墓埋下了很深的決心,并開始脫離書本,靠網(wǎng)絡(luò)上的知識豐富自己對寶貝的理解。同樣,也是這天,埋下了我的第二個學(xué)位的種子——心理學(xué)學(xué)士學(xué)位。
我無意中點開一個網(wǎng)站,是講古董鑒賞的。我看得很起勁,文章很短,但是里面有句話寫道:“目前,大量文物的出土,也帶動了盜墓行業(yè)的衍生,但至今尚未查到大規(guī)模團伙作案。中國的發(fā)展,勢必會誕生這個行業(yè),如果這個行業(yè)中有人精通地質(zhì)觀測,且具有極好的心理素質(zhì),又了解中國歷史,那么要想定罪,將會很困難……”作者是個專家。我仔細衡量了一下自己,精通地質(zhì)觀測和了解中國歷史,不就是掌眼嗎,這個倒是不難。但是極好的心理素質(zhì),我想我還是沒有,也是這個關(guān)鍵詞讓我了解了還有心理學(xué)這么一說。為了防止出事,我給自己定了又一個目標(biāo):學(xué)習(xí)心理學(xué)。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了,但是我感覺非常充實,和周圍那些叫嚷著打CS、罵罵咧咧的人比,我要幸福很多,因為我開始有目標(biāo)了……
假期就在這網(wǎng)吧中度過了。開學(xué)后的日子,我心里始終琢磨著,要找一支隊伍出來。我選的第一個人,是我們宿舍的。他叫先友誠,學(xué)營銷的,在別人眼里看來屬于五毒俱全。他是四川瀘州人,個子不高,人很耿直。高中時,他基本沒怎么好好上學(xué),每天都和黑社會的混在一起。我之所以選他,是想把他安排為鍋子這個角色,當(dāng)然,我一直很謹(jǐn)慎,也沒交底,就在一起喝酒吹牛。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他缺錢,但是他比較精打細算,這讓我很郁悶。那時候,我還沒學(xué)心理學(xué),就感覺只要有錢,就能搞定很多事,人也是可以拉攏過來的,F(xiàn)在想想,那時候真叫一個膨脹,有點錢就想入非非。
終于,我的耐心沒了,我打算問他借錢。我猜測他那時候一個月的生活費無非也就是幾百塊錢,我一次問他借了四百,果然,他有點招架不住了,但愣是沒問我要。我又換了個辦法,為了試他的可靠度,我從外面找了兩個混混,讓他們打劫我們。
那天晚上,我兜里裝了百十塊錢,約他去吃飯。我故意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安排那兩個混混等在墻角?吹轿覀儊砹耍麄儚膲翘鰜,手里操著一把開山刀。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小先倒是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他說:“兄弟伙,我們學(xué)生沒錢,我身上只有五塊,你們拿去買瓶水。我兄弟外省的,莫給四川人丟臉!”
他站到了我前面,聽到他說這句話,我覺得有點靠譜了。結(jié)果沒想到,這兩個小混混不靠譜,直接說:“我也是受人之托打劫你們,把錢都拿出來!”
我看情況越來越詭異了,就直接拿出100塊錢,“哥幾個,你們拿錢去喝酒。誰找的你們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哈!”
小先同學(xué)倒是耿直,也不知什么時候看見路邊的石頭,瞬間就操了起來,對準(zhǔn)那操刀混混的手就砸了下去,結(jié)果刀落地時,小先又一個側(cè)踢。那小混混亂叫的時候,小先拾起地上的開山刀,“兄弟伙,面子我給了,你們是拿刀走人,還是搞啥子,自己做主!”
兩個小混混倒開始識相起來,“走可以,錢拿來,我們回去找醫(yī)生看手!否則,你在明,我在暗。我們……”
我上去圓場,把錢給了兩個小混混,“哥幾個說得在理,錢拿去吧!”
混混們拿了錢就走,我一直拉著小先,小先說:“報警,報警!他們跑不遠。”
我心虛,“算了,破財免災(zāi)。我有事找你說。”
我們折到我住的地兒,我取了500塊錢給他,“這是還你的錢,走,吃飯!”
他出門時,放了100塊錢在我床上。我看見了沒說話,心里卻暗暗佩服,夠意思,這人可用。我隨便找了一個飯館,要了個包廂,等菜上齊,我并不著急喝酒,也不著急吃菜,說道:“小先,你覺得我這個人咋樣?”
小先說:“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真話!”
他笑笑說:“那你別生氣哈,我這個人比較直。你娃娃有錢,公子哥,帥氣,風(fēng)流不風(fēng)流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點比較好,聰明得很!”
我說:“小先,我有一點形容你,也是我比較看好的一點。你娃娃寧可苦自己,也不會讓朋友難做,而且你娃娃膽子大!”
他并不反對,夾了一顆花生米丟進嘴里。我下了下決心,“我有個營生,需要人幫忙,不知道你樂意不?”
他說:“什么營生?只要不違反我的原則就行!”
我說:“我想,幾百年前的事兒,不會違反你的原則吧?”
他皺了皺眉,“你咋越說我越糊涂啊。”
我說:“挖古墓,出了東西拿去賣,你敢干不?”
他瞪大了眼睛,“可是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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