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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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感覺自己還能看進(jìn)去書，還能上得了大課，還能在食堂和幾個同學(xué)一起看美女，還能在最后的一個月惡補(bǔ)功課，準(zhǔn)備沖刺。
臨考的那幾個晚上，我感覺特別興奮，看書到深夜，躺在躺椅上喂蚊子的同時，總會看看星象。我曾經(jīng)聽耗子哥說過，古人很喜歡觀星，這和國外的占星術(shù)不同，中國古人靠星辰的移動變化決定每天的行程，以及在行程中要注意什么。
有時我覺得很諷刺，古人靠星象來判斷明天的運程和天氣，這是歷史的瑰寶，而我卻一竅不通。這是我最佩服古人的地方，古人在研究星象的同時，能擴(kuò)展至山脈的走向，同時能發(fā)現(xiàn)礦脈，我想這不該都是巧合吧！
我看著星象，耗子哥教我的一點星象知識如同這漫天的繁星，都浮現(xiàn)出來。我看著北斗七星，古人大多數(shù)的研究都從這七顆星開始，秋季禮葬古人是必看星象的，我看著算著，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一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了。這推演不能成習(xí)慣，耗子哥說過的，因為太癡迷一件事，反而容易成壞事。我理了理頭緒，繼續(xù)看著高數(shù)課本。
考試那幾天，我真的感覺幸�？煲獊砹�，就好像牛郎快要見織女的心情，別人都愁眉苦臉的，我卻要高興地飛起來。
考試比較順利，我別的本事沒有，就眼力好，基本上把會的做完，算下分50了，再靠眼力瞄一瞄前后桌學(xué)習(xí)好的，再看看帶進(jìn)考場的紙條，差不多就及格了。每次第一個交卷子的時候，大概分?jǐn)?shù)我就能知道了。
考試結(jié)束后，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他們也盼著我回去。我還專門告訴老爸老媽，不要把我回家的消息告訴爺爺，想給他個驚喜。
成績?nèi)缥宜�，平安過線，可以回家報喜了！
走的那天，我給小先交代，我回家這幾個月，要注意找人。早晨，小先送我上車。車開后，就聽見小先追著車喊：“到了給我報平安！”我透過窗戶，看著他被車狠狠地甩在了后面，心里真不是滋味。一種難舍的情感在心里盤旋，這就是兄弟之情，一種和親情不一樣的感情。
車從成都站出發(fā)，往新疆一路開去，出四川前，我一眼未合，手里拿著個本子，不停地畫著，就想看看這地貌的變更，希望運氣好，能看出點什么。
車上賣的泡面和榨菜成了我的最愛�？斐鏊拇〞r，我真的挨不住了，在臥鋪倒頭就睡，睡醒就起來吃，吃了接著睡。正值放假的高峰期，車?yán)锘径际菍W(xué)生，我也認(rèn)識了幾個朋友，全是在四川上大學(xué)的新疆人，這不免讓我很感慨，也備感親切。
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斷變更，連綿起伏的群山變成了低矮的灌木，又變成無邊的戈壁灘，接著又看見了荒涼的沙漠。我感覺越來越親切，腦海中晃動著很多人，爺爺、爸媽、叔叔、二叔、小舅，還有花姐……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想到花姐，我都會莫名激動。我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知道那是種愛戀，可是卻不敢說。畢竟她是姐姐，而且每次看著她那雙冰冷的眼睛，想起臨走時她給我肚子上的那一腳，都讓我有種挫敗感，我苦笑著搖搖頭。
三天兩夜就這么過來了。下車后，我拖著大皮箱，背了個旅行包，安排好酒店，就開始找地方解饞。
前臺推薦我去一個地方，我一吃，哇，黑抓飯，真好吃！烤肉，真爽！酸奶，喝得我激動得快哭出來了！出門時，我是挺著肚子出去的。骨子里流著新疆人的血，新疆的飯還是那家鄉(xiāng)的口感��！我感覺很復(fù)雜，很激動，這就是到家了。
第二天退房后，我又找了個地方吃拌面，過油肉拌面。雖然沒有純?nèi)獍杳婺敲凑T人，但是解饞綽綽有余。我再次挺著肚子上長途車，終于回家了。
下午三點半，我到了家，接我的是老爸。下車時，我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我的拖鞋，還是那么舒服，我的床，還是那么柔軟，一切都那么遙遠(yuǎn)，又那么親切。我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和老爸聊了幾句，就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我問：“爺爺，他們怎么樣了？”
老爸說：“老樣子。前段時間，出事了。”
我說：“我聽你說過，現(xiàn)在沒事了嗎？”
爸爸說：“你小舅也回來了，現(xiàn)在挺好的，又重操舊業(yè)了。你爺爺就是這樣，也不知道他搞那么多錢有什么用啊。”
我說：“花姐怎么樣了？”
爸爸很意外地看著我，“不知道啊，很久沒見她了，你怎么突然問起她了？”
我說：“沒啥啊，就是問問，嗯，我去小舅家了，給他個驚喜！”說著已經(jīng)開始穿鞋子了，出門時，問了句：“老爸，你沒給他們說我回來了吧？”
老爸說：“沒有啊。”
我開心地點點頭，提著給小舅帶的四川特產(chǎn)，飛快地往樓下沖。
到小舅家樓下時，我給小舅打了個電話，“小舅，我快來了。”
小舅好像在睡覺，很不情愿地說：“啊……嗯，幾號回來啊？我接你去。”
我說：“沒想好呢，對了，我叫朋友給你送了份禮物。人家到你家樓下了，給人家開門！”
小舅說：“啊，我家樓下？現(xiàn)在嗎？”
“嗯，是啊。覺得好了，記得念我的好。”說罷就掛了電話。
一會兒，我聽到了拖鞋的聲音，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大吼一聲：“小舅！”
說罷跳到了他的身上，他顯然沒想到，還睡眼朦朧的，不防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撲在了他身上。
“我×，嚇?biāo)览献恿耍√�，你啥時候回來的？”
我哈哈大笑道：“剛到一個小時，哇哈哈……小舅，想死我了！你想我沒？”
小舅擺脫了我的熊抱，“想了，我說這幾天睡覺咋老做噩夢。”
我把禮物碼好，“個沒良心的，虧我一回來先看你。”我一邊說，一邊滿屋子轉(zhuǎn)悠，“我看看，有沒有帶爺爺說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
小舅從冰箱里拿出兩瓶冰鎮(zhèn)啤酒，“你小子咋一回來就猴急樣兒，就不能好好坐下聊聊天？”
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就把自己丟進(jìn)沙發(fā)里，蹺著一條腿說：“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事了？咋啦？缺錢啦？”
小舅喝了口啤酒，“嗯，倒霉��！我和幾個剛?cè)氲罌]多久的小鬼臉去挖墳，結(jié)果這幾個小子不靠譜。”說著又喝了口啤酒。
我說：“你能不能一下子說完啊？”
他說：“我們在××發(fā)現(xiàn)一個墳，那墳保存得也比較完好，還有墓碑，但是考察得不夠，警察在那附近裝了地下聲納，結(jié)果挖了一半就被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時我就在下面，他們幾個跑得快，結(jié)果我就被抓了。”
我說：“那幾個鬼臉呢？”
小舅說：“反正我是沒招，那幾個人現(xiàn)在還在外面東躲西藏的。哼，就這點出息。”
我說：“在里面人家用皮帶抽你沒，給你灌辣椒水沒，里面的混混有沒有插你小屁屁？”
小舅正在喝啤酒，嗆了一口，咳了半天，“奶奶的，你當(dāng)是黑社會辦人嗎？我一人關(guān)了一間房，你爺爺認(rèn)識里面幾個管事的，所以我沒受啥罪，關(guān)了一段日子，交了罰款，就出來了！”
我笑笑，“爺爺怎么收拾的你？”
小舅說：“咋沒有，老爺子上火得很，差點氣出個心臟病，回來拿著棒子追了我好幾條街，要不是咱跑得快，怕是腿都打斷了！”
我“撲哧”一下笑了，想想那場景應(yīng)該挺不錯。我說：“后來呢？”
小舅說：“后來嘛，沒啥后來了，咱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我說：“你們后來又挖了？”
小舅說：“嗯，這一年挖了四處，收獲還不錯！你爺爺小心嘛，咋能出錯？！”
我說：“叔叔他們怎么樣了？”
小舅拍拍腦袋，“哎呦，我都忘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你回來了！”
說罷，他給叔叔和二叔打電話。我說：“行了，我晚點來。我現(xiàn)在去看看爺爺，你做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小舅哼哼鼻子，“你除了會宰你小舅，還會點啥？”
我也學(xué)著他哼哼鼻子，“會得多了，到時候你看吧！”
爺爺給我開門后，愣了一下，并未顯示出太多的激動，這讓我稍稍有些失望。我把給爺爺買的禮物放在門口，就跟著他進(jìn)了書房。爺爺看了看我的成績單，“哼”了一聲，“怎么全是60多分，除了體育還有選修課，怎么就沒見幾個90分呢？”
我說：“爺爺，我去沒適應(yīng)環(huán)境，后來適應(yīng)了，學(xué)起來還算好的。我們新疆考過去的，有幾個全部及格的？我算別人羨慕的那種，嘿嘿。”
爺爺說：“你可要出息啊，咱家怕是只有指望你了！”
這話我非常愛聽，我差點一激動，就告訴爺爺我在那兒都干了些啥，但還是忍住了。想起二叔當(dāng)時小心翼翼的樣子，怕說了會找苦頭吃，還是忍了。
我們聊了這一年來的近況，看著爺爺頭上的白發(fā)，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盡孝的人不在身邊，想念的人不在身邊，其實是一種折磨。爺爺走出書房時，我下意識地上去攙扶了下，我看到他有些意外，也有些開心，但是他還是說：“好啦好啦，回來就好，你去坐吧。爺爺身體硬朗著呢，還沒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我“嘿嘿”一笑，“是啊，是啊，我爺爺那是誰，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墓頎�！我就是想和您親近一下嘛，一年不見了，我想您��！”
我自己都覺得說出來有點假，但是中聽，老人嘛，都喜歡聽好聽的。果不其然，爺爺很開心，我感覺自己有點壞，估摸著爺爺這會兒心情不錯，就說：“爺爺，啥時候再帶我去挖墳��？我全身癢癢，要不是想感受下火車怎么跑的，早飛回來了！”
爺爺拿了兩個鋼珠在手上反反復(fù)復(fù)地轉(zhuǎn)著，“嗯，回來就好，先休息一下嘛。你去看二子他們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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