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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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沒有，回來去了小舅那兒一趟！”
我說出來就后悔了，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果然，爺爺說：“嗯，你以后和他在一起注意點(diǎn)，個沒腦子的，不把我這把老骨頭氣死不甘心。這一只只，一頭頭的，唉——”
我聽著心里直笑，但是嘴上不說話。我說：“爺爺，我聽說了，別生氣。小舅嘛，就是想鍛煉一下，你就當(dāng)他翅膀半硬不軟，沒飛好，栽地上了！”
爺爺聽了樂了，“我看看我孫子給我?guī)裁春脰|西了。”說罷就去拆禮物。
我嚇了一跳，“爺爺，你慢慢看，我這就找二叔去了。”
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因為我聽了小先的話，給爺爺買了些補(bǔ)腎的中草藥，這要是當(dāng)面打開看了，他不給我罵死才怪！我才不上當(dāng)，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出了門，我打了個車就往家跑，去拿禮物，我打算先去花姐家。我心里已經(jīng)羅列出好幾種見面場景，但是好像每一種都不現(xiàn)實(shí)。不過我不介意，或許只有見了她，我才能更開心，這好像才是我回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我給她買了一只金佛，還有一些化妝品，我買的是全套，把一旁的小先看得是心驚肉跳，而負(fù)責(zé)推銷的小妹則一副高興得就差做我女朋友的樣子。
我到了花姐家門口，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里面沒動靜。不在家？我敲敲門，等了一會兒，沒人應(yīng)聲。我又敲了一下，稍稍用了點(diǎn)力，里面穿來拖鞋聲，花姐問道：“誰��？”
我清清嗓子，“花姐！是我，珉兒。”
接著門開了，我看見花姐睡眼朦朧的，穿了一件寬大的睡袍。我探著頭，“嘿嘿”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笑得很難看。進(jìn)門后，我把禮物放在桌角，就搓著兩腿，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那個……那個，我回來了！啊……啊，那個，我過來看看你，給你買了點(diǎn)禮物。也……也想你了，就……”
花姐理了理頭發(fā)，“你小舅剛給我打電話了，知道你回來了。你先坐著，我收拾一下。”
“哎，好，好！”
花姐從我身邊走過，還是那股茉莉花的香味，真好聞！花姐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那烏黑的長發(fā)好像更長了，一個冬天過去，她好像白皙了很多，細(xì)長的脖子那么迷人，那纖細(xì)的手哦……
我看看周圍，沒什么變化，還是那沙發(fā)、那桌子，電視換了個更大點(diǎn)的背投。正在左顧右盼時，就聽沙發(fā)側(cè)面?zhèn)鱽?ldquo;喵”的一聲，著實(shí)嚇了我一跳。那小家伙不 知從哪兒跳出來的，沖著我挑著它的小胡子。這是只波斯貓，全身雪白，尾巴怒氣沖沖地朝著天。我試著去抱它，它倒很自覺地蹭蹭我的手。我輕輕地摸著它，問： “花姐，你咋養(yǎng)起貓來了？”
“嗯……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有個伴兒。”
我看著它懶洋洋地躺在我腿上，“那怎么不找個男朋友？”
花姐說：“沒時間。”
我說：“養(yǎng)貓有時間，找男朋友沒時間��？”
花姐沒說話，其實(shí)我知道的，做鬼臉的，你找個男的，人家問，美女你做什么的啊？你告訴人家是挖墳的，我估計有十個男的，也要嚇跑十個。
一會兒花姐出來，走向里屋。她將頭發(fā)束了起來，那調(diào)皮的柔發(fā)在身后雀躍不已，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這才拉回了我的眼神。
我有些尷尬，這貓咪卻像是看見了親人，用那小白爪子不斷地和我玩著�；ń愠鰜頃r，我驚呆了，一條牛仔短褲，搭配著一件打結(jié)的T恤，修長的腿那么筆直，沒有一點(diǎn)瑕疵。T恤是那么柔順，她袒露的小腹上有一道清晰的斜著的傷痕，傷痕……
我問：“花姐，你的肚子上……”
花姐用手摸了摸，“上次挖墳，棺材板太沉，撬棍支撐不住弄的。”
我關(guān)心地問：“啊，痛不痛啊？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花姐淡淡地說：“沒事了！你回來去看你爺爺沒？”
我說：“我剛從他那兒過來，花姐，我……”
花姐：“嗯？”
我有些呼吸不暢，低聲道：“我想你了！”
花姐臉好像又冷了下來，“你不好好學(xué)習(xí)，整天瞎想什么？”
我忙說：“不是……不是的，花姐，我是真的想你了，打心眼里想。我……”
我咬著嘴唇，很糾結(jié)啊。我鼓足勇氣，“花姐，其實(shí)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花姐站起身，往餐桌走去，說了句：“說吧。”邊說邊泡起了茶。這貓咪揚(yáng)著尾巴，追隨她去了。
這下可真是留我一個人在這兒煎熬了。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在四川也挖墳了！”
花姐說：“哦。”
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訝，我有些沮喪，“我……在四川拜師了，叫耗子哥，二叔介紹的，對我很好，我學(xué)了很多東西，看風(fēng)水，看星象，斷墳什么的，算不上精通，但是我還是找到了好墳！”
花姐看了我一眼，端著熱氣騰騰的茶過來了，放在我面前。我接著說：“是個清代皇室的墳，墳很奇怪，主人在墳室門上放了個大石頭，只要推開，就會把人砸上。”
花姐抱起貓咪，蹺著腿，如同貓咪一般，懶懶地窩在沙發(fā)里，看著我說：“你挖了？”
我說：“我沒有……只是挖到了墳口。耗子哥和爺爺都說過，大墳不挖嘛，所以我就沒動手。”
花姐淡淡地笑笑，“記性還挺好嘛，你爺爺知道嗎？”
我說：“他？我咋敢告訴他，目前除了你和二叔，誰都不知道，你要給我保密！”
花姐又是淡淡地一笑，沒有說話。我喜歡看她的笑，有些沉醉。我說：“我有自己的隊伍，還有出貨也聯(lián)系好了，我想干這行！”
花姐臉突然變得很冷，“這行終究不能長久，你上了大學(xué)，還干這行？你腦子沒壞吧？”
我有些激動，提高了聲音說：“我想干，是因為我所有的親人都在做這行，我擔(dān)心他們！”
花姐說：“你覺得你的擔(dān)心有用嗎？”
我說：“沒用，所以我不斷地在學(xué)，我想干，還因為你也在挖墳，我擔(dān)心你……”
花姐嘴角一動，我看得很真切。她說：“你……你擔(dān)心我什么？”
我說：“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擔(dān)心，我擔(dān)心你有事，我想陪在你身邊，我……我喜歡你！”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表白，但是我想說出來。突然，我發(fā)覺就算被拒絕也是種解脫，至少心里這一年來，晚上無數(shù)次做夢，花姐的身影縈繞在我的夢鄉(xiāng)。還有小舅出事時，我擔(dān)心她的那種緊張，無數(shù)次的想念，今天算是有個交代吧。
可令我沮喪的是，花姐就這么冷冷地看著我，既不說好，也不說不。這不說話代表什么��？代表拒絕？代表認(rèn)同？我一時間很沮喪。
我很想上去抱著她，可是不敢。我知道，我一上去，就意味著肚子上免不了一腳。我看著她，她冷冷地看著我。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其實(shí)我說出來就開心了！”
花姐終于說話了，“喝口水吧。小小年紀(jì)，胡思亂想什么？”
我說：“我沒有，我沒有胡思亂想。這一年來，我一直在想你！我學(xué)這些就是為了以后能幫到你，我……”
“夠了，喝你的水！”花姐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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