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一江明月，豪情酬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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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縱北同血凝一行回到公司后，周佳依看見回來的所有人都熱情洋溢。神炮手哼著小曲，“行俠仗義抱打不平，兩肋插刀笑傲人生，我的故事被后人競相傳送，我的故事被后人競相傳送”，馬超舞也是談笑風(fēng)生。
盛邦自從被停止供應(yīng)炸藥后公司上下是一片陰霾，今天總算出了氣，沒想到江縱北還真有乃父風(fēng)范，開始馬超舞真的是擔(dān)心江縱北的匆忙決定會給盛邦造成重大損失，現(xiàn)在看來這些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白家齊要想繼續(xù)開礦就只能自己去修橋，可是如果白家齊修了橋不給盛邦用怎么辦？雙方肯定會因此再有爭執(zhí)，其實這就是門客和老總的區(qū)別，馬超舞雖然在臨濱市號稱“社會組織部部長”，但在商業(yè)上卻沒有江縱北看得遠(yuǎn)，他剛剛參透了這一步，殊不知江縱北已經(jīng)在這盤棋局中看穿了后三步。
血凝戴著茶色眼鏡，一路上并不說話，只是緊緊地跟著江縱北，喜怒從不寫在臉上，溫柔從不出于口中，從容淡定，大將之風(fēng)。其實，如果后來你了解了當(dāng)年在日本研習(xí)跆拳道的血凝，就會知道他經(jīng)歷了多大的蛻變。因為他曾經(jīng)一把單刀改變了日本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山口組新宿堂的勢力格局，他的一番俠骨柔情也曾經(jīng)在歌舞伎町留下了幾多風(fēng)花雪月。當(dāng)他違背堂規(guī)將一只青花瓷交給心愛的舞伎時，注定了一生漂泊，當(dāng)然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周佳依告訴江縱北已經(jīng)按照他的指示，通知了所有董事及總工程師于洋和其他工程師來公司開會，現(xiàn)在大家都等在會議室里，江縱北點了點頭，對血凝和馬超舞說道：“你們也跟我一起過去吧。”
今天到會的比較齊，幾位董事，包括張老、郭老也都到了，這兩位在公司各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其余的董事、經(jīng)理都是聘用過來的。江縱北坐到了會議桌的主位上，讓血凝挨著他坐下了，這是血凝第一次參與盛邦公司的高層對話。他明顯看出了兩個老頭的不高興，但江縱北對二人還是很尊敬。
“縱北，你搞什么搞，四百萬的橋你說炸就炸了，你別忘了這里面也有我的資金。”胖胖的郭老首先發(fā)難。江縱北在炸橋前的那次碰頭會上并沒有通知這兩個人。
“這不是斗氣的事，我的意見是你得尊重我們，這件事解決的辦法只有兩種，一個是提高我和郭董在盛邦的股份，另外一個就是你給我們補(bǔ)償。”張老靠在靠椅上有模有樣地說道。
其他的董事不說話，馬超舞欲言又止，畢竟他在知道江縱北的意見之前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表態(tài)。
會議陷入沉默，郭老拿出兩個核桃在手上把玩著。這時血凝站了起來，走到郭老身邊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伸手將毫無防備的郭老手中的核桃拿了過來。“你是干什么的？把核桃給我，滾回你的座位上去。”郭老氣得站了起來。血凝并不說話，會場頓時一片寂靜，只能聽見血凝手中的“咯吱”聲，然后血凝把兩個核桃的碎片放到了郭老面前，淡淡地說道：“這在開會。”轉(zhuǎn)身回到了座位上。大家見江縱北并不阻止，誰也不敢說什么。“江縱北，這是什么人？黑社會嗎？”郭老、張老同時站起來問道。“坐下，這確實是在開會。”江縱北忽然變得很嚴(yán)肅。自父親走后，這兩個老人自恃年長，在盛邦的一些規(guī)劃上一直指指點點，江縱北一直沒有騰出手了解決這個問題，現(xiàn)在得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的掌門。否則自己的一切計劃都有可能落空，直接的結(jié)果是盛邦真的會成為白家齊的案上肉。
江縱北話音剛落，張老“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江縱北，自你接掌盛邦以來，盛邦除了賠錢就是賠錢，我們的股份逐漸縮減，你今天必須作出解釋。”“你們?nèi)绻J(rèn)為盛邦不行，可以退股，沒人阻攔，我今天找你們來也是想告訴你們，盛邦要賣掉鐵爐梁那個鉛鋅礦。”江縱北這句話說出來，大家都傻了，在郭老和張老眼前的江縱北現(xiàn)在正站在一座高樓上，拿著根鞭子在狠命地抽，路人問他抽什么呢，他回答說我“抽風(fēng)”。鳳落溝銅礦打不出東西來，盛邦全指望鐵爐梁這一塊呢，可現(xiàn)在竟然要賣掉，不是抽風(fēng)是什么？
“江總，你能說一下為什么忽然有這個決定嗎？鐵爐梁那塊還是有著不錯的礦脈。”總工程師于洋問道。
“我給大家解釋一下，這里面有兩個原因：第一，鐵爐梁鉛鋅礦和曹昌劍的安樂鉛鋅礦挨著，我們與白家齊結(jié)怨很深，這種矛盾激化下去對盛邦的發(fā)展沒有好處，況且盛邦還有食品、賓館等需要投入。第二，轉(zhuǎn)山子那一塊現(xiàn)在的物探資料顯示肯定是一個大的銅礦，就現(xiàn)在的市場環(huán)境來看，那一塊地方想摘牌沒有一個億不夠，而白家齊、曹昌劍聯(lián)合起來競爭，我估計至少競標(biāo)價格能喊到兩個億，如果不賣掉鐵爐梁，我們?nèi)ツ睦锘I集這筆資金？盛邦的資金現(xiàn)在全都壓在了不動產(chǎn)上。”
江縱北說完后，張老、郭老立即表明態(tài)度，如果堅持賣掉鐵爐梁鉛鋅礦，兩人都退出股份，畢竟對于轉(zhuǎn)山子的了解只限于地表資料。接下來，江縱北又作了盛邦公司全體放假的安排，自己也將要去日本度假。張老、郭老看著眼前這個江家大公子都在心里“祝福”他，盛邦真的要毀在這個敗家子手里了，好好的公司弄得炸藥被停，炸藥停了后又把橋炸掉，把橋炸掉也就算了，還要賣礦，還要放假，還要旅行。鳳落溝銅礦那扔進(jìn)七八千萬去，什么也沒見到，又要折騰什么轉(zhuǎn)山子銅礦，折騰轉(zhuǎn)山子就是和白家齊競爭，江縱北你有多大能耐？即使你爹江一山回來也對白頭翁忌憚三分。兩個老家伙想著趕緊撤出盛邦吧，在盛邦滅亡的墓志銘上可別出現(xiàn)關(guān)于咱哥倆的碑文。
當(dāng)白家齊晚上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夜間做夢都笑出了聲。據(jù)說，人只有兩個選擇，忙著死或是忙著活，江家這小子卻有了第三種選擇：忙著找死。江縱北是不是小時候三鹿奶粉喝多了，再不就是江一山要這個孩子時沒戒酒，否則不可能傻到這種程度。
第二天，盛邦公司給張老、郭老安排了退股事宜，從此，盛邦礦業(yè)全由江縱北一人持股。馬超舞知道江縱北絕對不是真的想賣掉鐵爐梁鉛鋅礦，因為江一山多次強(qiáng)調(diào)過鐵爐梁鉛鋅礦是盛邦的根本，那江縱北之所以在會上作出賣礦的決定應(yīng)該只是一個煙霧彈。這個煙霧彈有可能是迫使一向與自己意見相左的兩名董事退股，也有可能是為了迷惑白家齊，更有可能是一箭雙雕。
血凝聽說江縱北要去日本，連夜寫了一封信委托他轉(zhuǎn)交給自己在日本的一個友人。
信無日期亦沒有寫信者的署名，只有如下一段內(nèi)容：
一年春事，桃花紅了誰。一眼回眸，塵緣遇了誰。一葉蘭舟，煙波別了誰。一句珍重，天涯送了誰。一番蕭索，魚書寄了誰。一簾幽夢，憑欄念了誰。一懷愁緒，紅塵逝了誰。一夜良辰，虛設(shè)傷了誰。一聲橫笛，空樓鎖了誰。一場別離，紅顏瘦了誰。一階青苔，幽閣走了誰。一世浮生，輕狂負(fù)了誰。我是誰，你是誰，是否還是曾經(jīng)的誰和誰。誰為誰守望成一座永恒的碑，誰為誰凝結(jié)成一滴千年的淚。
寫完信后，血凝在信封上畫了一朵櫻花，然后披上風(fēng)衣，獨自一個人走在臨濱深秋的大街上，昏黃的路燈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凋零哥也送月光下的血凝一句話：一江明月，豪情酬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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