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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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抓起遙控器，把電視機的音量調(diào)大，同時換了一個位置，以便能夠看到電視機上的畫面。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年輕漂亮女人的照片，金色的短發(fā)。“據(jù)警方說，受害者名叫凱瑟琳•米爾斯，二十二歲，曾經(jīng)因賣淫多次被警方拘捕……”
克萊爾突然感覺握著咖啡杯的手被燙得很痛，她放下咖啡杯，向放著她公文包的地方跑去。她一把抓起公文包，開始在里面尋找，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一張很久以前留下來的昆比父親的情人薩拉•貝爾茲的照片。
她走到電視機前，這時凱瑟琳•米爾斯的照片正好再次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巳R爾舉著薩拉的照片放到屏幕旁。
兩個女人簡直就像一對雙胞胎姐妹一樣。
僅僅一個小時之前，昆比剛剛向她坦白說他在時代廣場碰上了一個同薩拉•貝爾茲長得很像的妓女。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子里，她頓時感到自己的脊背發(fā)涼：要是我小時候就把那個骯臟的妓女薩拉殺了，那么我的父親到現(xiàn)在還會活著，我母親也不至于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
難道說昆比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是不是他后來又回到了時代廣場，找到了凱瑟琳•米爾斯，并把她殺害了？或者說，在他到醫(yī)院急診室同她見面之前就已經(jīng)犯下了這樁謀殺罪，本來他是想向她坦白的，但是一轉(zhuǎn)念又把這一嚴重的罪行隱瞞下來了？
克萊爾很清楚，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不得不面對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她，克萊爾•沃特斯醫(yī)生，在同她的第一個罪犯病人托德•昆比的最后一次面談中，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病人的危險征兆，而因為她，一個女人死了。因為是她讓一個殺人犯重返了社會。
如果他是兇手，克萊爾想。但是，除非她能夠百分之百地確信這一點，否則她必須遵守為病人保密的原則，不能向警方告發(fā)托德•昆比。
她看了看墻上的鐘，再過八個小時多一點兒，她就要再次同托德•昆比面談，到時候她必須同他正面交鋒，提出他是不是殺害了凱瑟琳•米爾斯這個問題，她必須從他口中得到真相。但是，她也很清楚，昆比是不會輕易把真相告訴她的。
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只是這個主意顯然有些極端。但是，在同他的第一次失敗的談話后，她不得不孤注一擲才能拯救她自己。
她立刻走到鏡子前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象著科廷和菲爾伯恩對她專業(yè)能力提出的質(zhì)疑。她必須向他們表明，她是一個負責(zé)任的心理醫(yī)生。
這是一間項目研究人員共同使用的會見室，室內(nèi)燈光昏暗。當(dāng)克萊爾走進會見室的時候，昆比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我一分鐘也沒有睡。”他對她說，頭仍然伏在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上，整個身體幾乎一點兒也沒有動。
“現(xiàn)在，你坐起來。”克萊爾命令道。
她嚴厲的口氣使昆比猛地抬起了頭，他看了看她的表情，感到很吃驚。接著，他又同樣猛地把頭扭到了一邊，用牙齒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你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克萊爾質(zhì)問道，同時脫下身上的白色實驗室工作服，扔到了昆比桌子對面的那張空椅子上。
“我什么問題也沒有。”昆比回答說。
克萊爾繞過桌子來到昆比的面前，他現(xiàn)在不得不看著她的眼睛。
“胡說八道。”
“你怎么了？”昆比問，他已經(jīng)處于下風(fēng)了。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克萊爾說。
昆比不停地眨著眼睛，盡量躲開她的目光。“我今天什么也不想談。”
“那好，那我不得不把你列為‘有待觀察’的病人。”她回答說。
“你為什么要打扮成這樣？”他再也忍不住了，終于脫口而出。
“打扮成什么樣？”她佯裝不解地問道。
但是，克萊爾心里很清楚他問的是什么，于是抬頭看了看墻上單向鏡子里自己的形象。
她看到的是一個全新的克萊爾。在到醫(yī)院來之前的幾個小時里，她把自己的頭發(fā)剪短并染成了金色。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緊身連衣裙，凸顯出她豐滿的胸部，大腿處開衩的高度也恰到好處。
克萊爾•沃特斯已經(jīng)變成了凱瑟琳•米爾斯和薩拉•貝爾茲。
但是，托德•昆比卻無法忍受她的這個形象，而這正是她需要得到的效果。
“打扮成什么樣？”她再一次問道，語氣也加重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繼續(xù)看著鏡子，這樣她不僅可以看到昆比的反應(yīng)，也能同時看到自己。“哦，你是說我的頭發(fā)嗎？”她問道，“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男朋友總是盯著金發(fā)女郎看，所以我想，如果我也變成一個金發(fā)女郎，他可能就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你是想捉弄我嗎？”昆比問道，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生氣了。
但是，克萊爾并不感到害怕。“你怎么會認為我想捉弄你呢？”
“去你媽的，”他說，“我走了。”
“不，你不能走。”克萊爾厲聲道。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昆比到底還是服從了她的命令，就像被人捆住了手腳一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問她，眼看著就要流下眼淚了。
“你不是想談?wù)撐业氖虑閱�，現(xiàn)在就給你這個機會。”克萊爾回答說。
“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么？我還以為‘潭深則水清’呢。”克萊爾把他說過的話扔還給他，然后向他走過去，在離他幾尺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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