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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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他問道，臉上流露出關(guān)切的神情。
“我不知道。”克萊爾回答說，自己也不明白。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泣呢？
“我還從來沒有見你這么哭過。”伊恩說著把一張紙巾遞給她。
克萊爾擦了擦仍然閉著的眼睛。“我這是怎么了？”她問伊恩。
“你這是有感而發(fā)。”伊恩立刻答道。
“我不想再感受了，”克萊爾回答說，“什么也不想了。”
但是，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她讓自己睜開眼睛，看到了跪在自己身旁的伊恩和他眼中流露出的奇怪神情。她立刻明白了這種表情的含義，不禁感到有些驚恐。她伸手把耷在額頭上的一縷短發(fā)撥開。
“你不喜歡嗎？”她問他。
“不……當(dāng)然喜歡……”他結(jié)巴道，聽起來似乎感到不好意思。
她看到他已經(jīng)興奮起來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比突然爆發(fā)的哭泣更讓她震驚。
她像一頭撲向獵物的母獅般猛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雙手抓住伊恩的頭，使勁地吻他，仿佛這個吻、這種兩人間觸電般沖動的激情能夠一舉抹去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不幸。
他們瘋狂地接吻，幾秒鐘后她緊閉的眼瞼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黑壓壓的烏云。
“我要你，”克萊爾急促地對他說，“現(xiàn)在就要。”
他抓起她的雙手，帶著她向臥室走去，克萊爾覺得籠罩在眼前的烏云消散了。他們從起居室墻上的鏡子前經(jīng)過，看到了自己在鏡子中的形象。
“你真漂亮，克萊爾。”伊恩對她說。
“我不是克萊爾。”她看著鏡子里那個金發(fā)女人回答道。
“不對，你就是克萊爾，我愛你。”伊恩回答，“不管你做什么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shí)。”
當(dāng)他們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克萊爾突然伸出一只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她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她只有現(xiàn)在，只是一個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女人，而這個男人會用他的愛來保護(hù)她。
“不在這里，”克萊爾對他說，“到露臺上去。”
她拉著他向通向露臺的滑動玻璃門走去，伊恩拼命地控制住自己。克萊爾推開玻璃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他們一起走到了露臺上。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伊恩，兩只手抓住了背后的欄桿。伊恩把她擁入了自己的懷里。
克萊爾抬起雙腿，盡力伸展脖子，把頭向后仰到了欄桿之外。她看見了這座城市倒置的燈光，感到有些眩暈。
這就是窒息式性行為的感覺嗎？
“噢，上帝啊。”她叫道。
“就這樣，親愛的，來啊。”伊恩鼓勵道。
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仿佛五臟六腑都要裂開了，這些年來淤積在心中的痛苦一下子都釋放了出來。在那一瞬間，她感到了徹底的自由，整個身心只關(guān)注著擁抱著自己的伊恩。
接著，當(dāng)她感覺他正達(dá)到高潮的時候，一陣恐懼卻突然襲來。城市的燈光開始在她眼前旋轉(zhuǎn)，她覺得自己就要失控了——即將從這個18樓的露臺上摔下去，在下面的人行道上摔得粉身碎骨。她一把推開伊恩，撒腿跑回了房間里。
“你不是說想要我嗎？”伊恩說著追了上去�？巳R爾抓起她的浴袍，接著又把伊恩的浴袍扔給了他。
“我是想，”克萊爾說，“但是，我怕……”
“我向你保證，你絕不會出任何事情的。”他溫柔地說道。他向她伸出雙臂，她再次走進(jìn)了他的懷抱，但是她的腦子卻仍然在旋轉(zhuǎn)。
克萊爾開始思考她這種反應(yīng)的化學(xué)原因：在過度緊張的一天之后，她體內(nèi)的血清素含量大大降低，所以渴望通過達(dá)到性高潮而增加體內(nèi)的內(nèi)啡肽含量，內(nèi)啡肽會立刻關(guān)閉情感系統(tǒng)，刺激杏仁體并促使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從而導(dǎo)致恐懼感。
在過去的十分鐘里，她一直被動物的本能所控制�，F(xiàn)在，她又重新奪回了控制權(quán)，恢復(fù)了自己的常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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