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二個回合：單向?qū)υ?/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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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我繼續(xù)照這種方式說話。在談判工作中，我們將這稱作“單向?qū)υ?rdquo;，其目的是消除對方可能藏在心頭的顧慮，并回答他們沒有說出口的問題。我猜想查理可以理解我話語中的邏輯，但是，焦慮不安的人們通常都無法正常思維，因此，他們的決定可能會瞬息萬變。
現(xiàn)在查理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他大喊道：“你們他媽的給我滾出去，讓我們自個兒待在這里！”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我憂心忡忡。疲憊可以導(dǎo)致惡果，增加瘋狂之舉的可能性，讓他本已反復(fù)無常的行為變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我問他是否想傷害自己，大量的證據(jù)表明，說自殺這個話題并不會導(dǎo)致罪犯自殺。如果他真的想自殺，我需要及早知道，這樣我就可以集中精力來阻止自殺。
“我不會自殺，”查理說，他的聲音變得更激烈了，“但是你們會殺了我。”
“我們不打算這樣做，”我說，“沒理由這樣做。”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他現(xiàn)在很憤怒。“我告訴你理由吧。在我殺死謝麗爾以后，你們就得殺掉我。”
我的心不斷下沉。我原本指望，他此前對謝麗爾的威脅只是為了阻止警方的活動。考慮到這種局面發(fā)生在我們表示無意傷害他數(shù)小時以后，他越來越憤怒的口吻令我深為憂慮。查理繼續(xù)處于狂怒當(dāng)中。
“我現(xiàn)在坐在椅子上，謝麗爾就在我身邊，坐在地板上，”他說，“我正用槍對著她的頭，我他媽的現(xiàn)在就開槍！”
他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他說出的最后幾個字中，夾雜著其他聲音，聽起來就像謝麗爾的哽咽聲。靠我最近的兩個人質(zhì)營救隊隊員走過來，或者說將我輕輕推開，企圖發(fā)動突然襲擊。如果查理開槍的話，他們將立刻沖上樓梯營救小查理。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意外。不久以前，事態(tài)看上去還很穩(wěn)定，而現(xiàn)在卻忽然失控了。我需要時間來籌劃對策。
“別這樣，查理，”我脫口而出。這樣說并不明智，也不高明，但我必須開口說話。我不能束手等著槍聲響起。“不要殺謝麗爾，不要在兒子面前殺死她。”
查理又開始喊起來，稱謝麗爾是個可恥的婊子。當(dāng)他如連珠炮般地不斷抱怨之時，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憤怒。她欺騙了他，她做了這種事，又做了那種事，等等。每次爆發(fā)和指責(zé)似乎都讓他變得更加激動。
人質(zhì)營救隊隊員們鎖定了目標(biāo)，隨時準(zhǔn)備出擊。謝麗爾的命運似乎已經(jīng)注定在劫難逃。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我們是否能在查理殺死男孩之前將他解救出來。
但查理此時停止了叫喊。四周忽然變得寂靜無聲，過了片刻，我聽到他在低語，“查理，來，坐在爸爸的腿上。”
很難解釋那個瞬間的感受。我絕對深信不疑，接下來我聽到的就是槍聲，以及謝麗爾的尖叫聲。但我當(dāng)時不知所措，只是絕望地祈求能夠有什么東西來阻止他。
“查理，如果你真的愛自己的兒子，就不會這樣做。孩子不應(yīng)該眼睜睜地看見自己的母親被殺害。”
“他會沒事的，”他說，“我在失去母親的情況下被養(yǎng)大成人，我的兒子沒有母親也能夠長大。”事實上，查理的母親數(shù)年前才死于胃癌。
我又換了個招數(shù)。“你不想看到你的兒子受到傷害，對嗎？”
“如果你們在我殺死謝麗爾以后趕上前來，他才可能會受到傷害。”
“和我說話吧，別傷害她。”我說。
“我會在一分鐘以內(nèi)殺掉她。”
然后我聽到他向謝麗爾低聲說道，“我要打爆你他媽的頭。”
“查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做的嗎？任何事情都行。只要你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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