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首戰(zhàn)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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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杜文杰曾跟人說，當(dāng)年游戲廳的惡斗，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觀，使他的人生軌跡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另外，若不是餐館老人教他那幾招，那天恐怕就成了他的忌日了。
至于杜文杰后來為什么不拜餐館老板為師，多學(xué)點(diǎn)功夫，大家都搞不明白。個中原因只有杜文杰一人知道，那就是：他那天沒能守住自己的承諾。老頭叮囑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家伙，他那時小，不知道什么才叫萬不得已，當(dāng)劉長路的刀刺向他的時候，他便毫不猶豫地抽出背后的刀子，朝瘦猴子捅了過去。
事后杜文杰曾以吃飯為名，單獨(dú)去找老人謝恩，并想拜老人為師，老人問起刀子的事，他沒有隱瞞。老人聽了，臉上的表情復(fù)雜，有激動也有感慨，但最終只說了一句話，看來我們沒有師徒緣分。
雖然這之后老人與杜文杰成了忘年交，但杜文杰仍為自己的失信而自責(zé)，他常對兄弟們說，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答應(yīng)過的事一定要做到，否則就不要答應(yīng)。
這一仗雖然讓六哥錯失了一位恩師，但也有收獲，在他揮刀的那一刻，激發(fā)了何濤骨子里的膽氣，使他由一個膽小怕事的胖子，變成杜文杰身邊最得力的干將、左右手，也令他對六哥的救命之恩銘記在心，直到后來，這小子考入警校成了一名警察。
多年后一天下午，杜文杰跟何濤一起在名典喝咖啡，忽然之間就聊起了此事，何濤開玩笑地拍著自己的腦袋說：“六哥，當(dāng)年若不是你砍掉了瘦猴子劉長路的銳氣，我不死恐怕也被那混蛋給打傻了。”
杜文杰聽了哈哈大笑，說自己早就忘了這事。
其實(shí)，他怎么能忘呢？那一仗，也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游戲廳西側(cè)不遠(yuǎn)，何濤見劉長路領(lǐng)著幾個小弟正要往里面走，當(dāng)下大喝一聲：“劉長路，快還我的摩托車。”
劉長路冷不防被他這一嗓子，愣了好幾秒，在南城這一塊，哪個人敢這么大膽，當(dāng)街叫他？回頭一看，卻是何濤和另外兩個小子。
劉長路一揮手，帶著手下便迎了過去。
兩路人馬在游戲廳西側(cè)一個荒棄的老宅院內(nèi)，擺開了戰(zhàn)斗的陣勢。
劉長路指著何濤道：“死胖子，怎么，嫌老子打得輕是不是？”
何濤被劉長路的氣焰所壓，語氣低了許多：“嗯，大……大哥，你把摩托車還給我吧！”
劉長路聽了罵道：“老子還沒騎呢，你就來要，滾！等老子騎夠了自然會給你。”
杜文杰一聽這公鴨嗓子，腦子里一下子回想起柳堤被打的事來，登時怒火中燒，厲聲喝道：“瘦子，我問你，那天晚上在堤上是不是你？”
劉長路歪頭看了幾眼杜文杰，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小弟，猛然哈哈大笑：“兄弟們，原來這家伙就是那個差點(diǎn)死掉的小子��！他不說話，我還真給忘了！”
杜文杰忍住憤怒，沉聲問道：“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什么打我？”
劉長路狂笑道：“為什么打你？我看你小子不順眼，嫌你在二中礙我的事，就打你了，怎么著吧！”
說完沖旁邊一個很壯的家伙道：“王勇弟弟，據(jù)說這小子特能打，那天晚上便宜了他，怎么樣？今天仍由你來教訓(xùn)這臭小子。”
王勇點(diǎn)點(diǎn)頭，將手指壓得嘎嘣響，朝杜文杰走來。
杜文杰一腔的怒火都積在胸中，目光冷冷地看著迎面走來的王勇。
這王勇，個頭比杜文杰高了差不多半頭，雙臂粗壯，走路沉穩(wěn)。
從這家伙走路的身形步法，杜文杰就能看出他絕對能打，這些年杜文杰在鎮(zhèn)三中跟人打架次數(shù)多了，也積累了不少特殊的經(jīng)驗(yàn)。比如，一個人下盤比較瓷實(shí)的話，那此人拳頭一定有勁，而且善打持久戰(zhàn)；假如這人的腦袋比較大，屬于頭大身子小的那種類型，那打消耗戰(zhàn)一定能把他拖垮。這些經(jīng)驗(yàn)到底出自什么原理，他說不出來，但是，在實(shí)戰(zhàn)中卻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沒等杜文杰說話，王勇便一記勾拳打了過來，直奔杜文杰的太陽穴而來，拳力很猛，虎虎生風(fēng)。
如果王勇面對的是餐館那位老人，那老人肯定會一把抓住王勇的手，將他的手腕給擰斷。但杜文杰力氣小，他可不敢這么做，他只好將頭一低，借著自己比王勇個頭矮的優(yōu)勢，躲過王勇這一拳。
王勇用力過猛，身體一時收不住，朝前撲去。
杜文杰瞅準(zhǔn)時機(jī)，拿腳猛踢王勇的腿，緊接著手握半拳，用胳膊肘用力朝王勇的后心搗去。
這廝的腿好有勁！杜文杰只覺得自己的腳被硌得發(fā)麻生疼，不由咧了咧嘴。王勇那邊也不輕松，后心被杜文杰的胳膊肘給搗得悶痛不說，小腿的迎面骨也被杜文杰的腳狠狠踢了一下。
大家都知道，小腿正前方這塊骨頭，叫脛骨，俗稱迎面骨，是人體骨骼中受保護(hù)最少的一根骨頭，它的外面只有一層少許的皮肉和神經(jīng)血管，并沒有厚厚的肌肉層，故而稍加碰撞，便會疼痛難忍。
王勇慘叫一聲，咬著牙站穩(wěn)腳跟，他轉(zhuǎn)過身來，惱羞成怒，自己在少林寺學(xué)了五年，雖說沒學(xué)到什么功夫，但好歹也有膀子力氣，沒想到卻差點(diǎn)讓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給踢殘，要是傳出去我王勇以后還混不混啊！
王勇大喝一聲，揮拳又朝杜文杰打來。
這回杜文杰可算是瞅準(zhǔn)了，他這一拳力度并不大，興許是小腿還在疼的緣故，王勇?lián)鋪淼膭蓬^也小了許多。
杜文杰身子稍稍動了動，讓過王勇的拳頭，緊接著用手猛地抓住他的手，使了一招“帶馬歸槽”，硬生生地將他扳倒在地。
王勇覺得胳膊像是被杜文杰壓折了一般，疼得不敢用力，只好順著勁往下趴，一直趴到地上。
杜文杰單膝跪在王勇的肩膀頭上，將王勇的那條胳膊反擰著，厲聲喝道：“再動我就揍扁你！”
王勇心里對劉長路那個罵啊，心想你不是說這小子只是個木匠的兒子，啥也不會嗎？方才他使的那一招，叫什么不知道，但一定是武術(shù)高手才會的！
王勇咬著牙用力往上翻身，無奈杜文杰的膝蓋如同一個鋼墩子似的頂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動，他的胳膊就撕裂地疼。
杜文杰剛要說話，忽聽另一邊何濤痛叫聲連連，趕緊回頭看，卻見劉長路正抓住何濤的脖子，往旁邊那個斷墻上碰。
趙林與其他三個小子也打在一起，土坯亂飛。
當(dāng)下杜文杰便用手抓住王勇的頭發(fā)，喝道：“我今天只是來找劉長路的，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最好別插手，否則，我決不饒你！”
說完，丟下王勇，朝劉長路奔去。
此時，何濤已被撞昏過去，劉長路瞟見杜文杰朝他撲來，急忙丟下何濤，“噌”地一聲從腰內(nèi)拔出一把刀，明晃晃地握在手中。
這時，趙林被那三個小子打趴在地，掙扎了幾下也沒從地上爬起來。
劉長路一邊沖杜文杰晃著刀，一邊大聲喝道：“你們還不趕緊過來！”
三個小子也都拔出小刀子，朝杜文杰圍了過來。
王勇遠(yuǎn)遠(yuǎn)地蹲在地上，看著眼前這一切，身體動也沒動，王勇這人有個最大的特點(diǎn)，他是個愿賭服輸?shù)娜�，一旦哪個人把他打敗了，他便會服氣這個人，因而不會趁人之危。而且杜文杰按倒他之后，并沒有趁機(jī)傷他，這更讓他服氣。
所以，當(dāng)劉長路大聲嚎叫的時候，他一動也沒動，他覺得自己不幫杜文杰打劉長路，就已經(jīng)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
一個小子叫著朝杜文杰刺來，杜文杰腦子里飛快地閃過老人所教的空手奪刃之術(shù)，但由于初學(xué)乍練，非但沒有奪下這小子的刀，肩膀上的衣服還被劃破了。
緊接著，三把明晃晃的小刀又朝他刺了過來。
大概是刀刃劃傷了他肩上的皮膚，杜文杰只覺得肩膀火辣辣的疼，心想，這下可完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剛好感覺到腰間小刀的存在，便想也沒想就一把抽了出來。
幾個小子正得意忘形地逼向杜文杰，卻沒想到這小子跟變魔術(shù)似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刀子。
三個人不由膽怯，腿也不敢向前邁了。
劉長路當(dāng)下怪叫一聲，舉刀朝杜文杰刺了過來。
與此同時，杜文杰大喝一聲，手中的刀子迎著劉長路的刀沖了上去。
只聽“當(dāng)啷”一聲，劉長路手里的刀被打落在地，執(zhí)刀的手登時垂了下來，一股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剩下三個小子都嚇壞了，誰也不敢動彈。
劉長路抱著被杜文杰砍傷的胳膊，發(fā)了瘋似的狂叫道：“你們這群混蛋，還不快給我上。”
話沒說完，卻見不知什么時候清醒了的何濤大步跑過來，一腳將劉長路踹翻在地，手里舉著一塊半截磚頭，厲聲喝道：“劉長路，你乖乖地把摩托車還給我們，或許會饒了你，否則，我一磚拍死你！”
杜文杰低下身來，目光比冰還要冷，看著劉長路道：“你現(xiàn)在去醫(yī)院還來得及，否則，你這條胳膊廢了可別怪我。”
劉長路捂著那條血胳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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