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老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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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紅進工廠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老傖，當(dāng)她知道要在老傖的帶領(lǐng)下干活兒時，心頭又聚滿了烏云。如果不是肖繼業(yè)也在廠里，她很想馬上離開。她把老傖侮辱她的事告訴肖繼業(yè)，希望肖繼業(yè)找領(lǐng)導(dǎo)給她換個活兒。肖繼業(yè)說：
“臨時工都暫時在基建科干活兒。等新車間建好后才分配工作。你不要理他，在廠里他也不敢怎樣你。你暫時忍忍吧？”
開始時，陳紅遇見老傖裝作沒不認識。老傖見陳紅不理他，賴皮誕臉的湊到陳紅跟前說：
“妹子，那天我喝多了，你原諒我就是了。在這里你放心，我不會給你虧吃。有事情你就找我，我和廠長很熟。”
陳紅雖然心里對老傖有氣，但是既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略帶譏諷的對老傖說：
“那以后請你多照顧了。”
“放心。一回生兩回熟三回是朋友。咱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
看著老傖那丑陋樣子，陳紅直想嘔吐。然而老傖真的很照顧陳紅，都是給陳紅安排輕活兒干。陳紅和二十多個臨時工在基建科干些零活兒，等著新車間建成。老傖如今在廠里是個有臉面的人物。說起來也不簡單。
老傖進工廠當(dāng)工人時，家里窮的叮當(dāng)響。老傖一個月二十多元工資，父母讓他把工資一分不少交回家。老傖因為自己長的丑陋，一直很自卑。正是這種自卑讓他產(chǎn)生了出人頭地的想法。他不想一輩子受人歧視。進工廠后他發(fā)現(xiàn)，只要得到領(lǐng)導(dǎo)的賞識，就會有出頭之日。而要得到領(lǐng)導(dǎo)的賞識并不難，一要對領(lǐng)導(dǎo)多恭維，二要給領(lǐng)導(dǎo)送禮。第一條不難做，只要臉皮厚，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裝孫子拍馬屁就行。
他在廠里一見到有點兒烏紗翅的，不論大官小官，都要誕皮賴臉的與人家搭訕，說幾句拍馬屁恭維的話。時間長了倒也認識了幾個當(dāng)官的。給領(lǐng)導(dǎo)送禮比較難，因為他沒有錢。但是必須要給領(lǐng)導(dǎo)送禮，沒有實惠的東西領(lǐng)導(dǎo)是不會動心的。他只得想辦法弄錢，用各種方法弄錢。例如加班費他不給父母，到食堂吃飯他只買咸菜吃，對父母撒謊騙點錢等等。他一分錢也舍不得花，攢到一定數(shù)目，就買東西給車間主任送去。車間主任是他的頂頭上司，是前進路上要打通的第一道屏障。
第一次送禮他心慌意亂，好像手里的東西是偷來的。好容易找到車間主任的家，又不敢敲門，怕主任將他攆走。進去又該說什么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先硬著頭皮進去后再說吧。鼓起勇氣敲開門，沒想到主任對他很熱情。給車間主任送了三次禮后，他被提拔為班長。當(dāng)了班長每月工資就多幾元錢，叫做“操心費”。他把這幾元錢買了東西都送給了車間主任。時間長了他成為車間主任家的�？�。有時候車間主任還留他吃飯。
一個星期天，他買了兩斤點心去車間主任家。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映，又看到大門是虛掩的，便推開門�？匆娭魅蔚呐畠涸谠鹤永锵搭^。老傖走進去問道：
“花妮，你爸爸呢？”
姑娘抬起頭看到老傖說：
“我爸媽都出去了。”
老傖將點心放下就要走�；蓍L的丑，老傖從來沒正眼看她。但是聽見花妮對他說：
“幫忙給我換盆水。”
老傖給花妮端來水。要放下時，從花妮寬松的胸口，看到了她雪白的乳房。老傖全身一陣激奮，竟站住不動，兩眼直直的看著那對乳房�；菀娎蟼岫酥粍樱ь^一看罵道：
“不要臉，看什么？”
老傖忙把水放下，退到一邊�，F(xiàn)在他不想走了。雖然他對花妮的臉蛋不欣賞，但是花妮的身體對他很有誘惑力。花妮豐腴的身材散放著青春的活力。老傖看到花妮只穿了汗衫和褲頭，身體幾乎全暴露。這對二十多歲沒動過女人的老傖誘惑太大了。他怕花妮攆他走，看到花妮洗完頭，忙去把洗頭水倒掉�；葸M了屋子，老傖也跟著進了屋�；輰χR子梳頭，老傖坐在一邊看�？粗粗澮d里那家伙就挺起來。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花妮對他說：
“你來把這發(fā)卡給我卡上。”
老傖忙過去，接過花妮手中的發(fā)卡，按照花妮的指點，將發(fā)卡卡在花妮頭上。他故意將身體貼近花妮，花妮竟沒有反對的意思。老傖再也顧不了許多，一下將花妮抱起來，抱進里屋的床上。花妮幾乎沒怎么掙扎，就任憑老傖在她身上胡作非為起來。
倆人都是初嘗禁果，又正在精力旺盛時候，一次又一次在床上翻云覆雨，直到老傖筋疲力盡才算完�；輨偘汛彩帐昂�，父母就回來了。
從此老傖和花妮經(jīng)常幽會。其實老傖根本看不上花妮。盡管他長的丑，可花妮也丑的可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傖雖然不敢奢望找個漂亮姑娘，起碼也得說的過去。而花妮丑的實在拿不出門。所以老傖與花妮完全是因為性欲而產(chǎn)生的愛情。老傖甚至不敢公開與花妮的戀愛，讓花妮不要告訴別人，包括花妮的父母。可是這種事怎能隱瞞�。坑幸惶燔囬g主任邀請老傖到他家做客。老傖早已經(jīng)習(xí)慣在車間主任家吃飯，下班后老傖買了點東西到了主任家。主任很高興的樣子，擺了滿滿一桌子菜。喝了兩盅后主任對老傖說：
“你和花妮的事我和她媽媽才知道。你們怎么不早說呢？要不是她懷孕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老傖聽到這些話，差點把吃進去的好東西吐出來。主任看到老傖臉色變的很難看，以為他因為未婚先孕而內(nèi)疚，安慰他說：
“這種事沒什么，年輕人嘛，大家都會諒解。等你們結(jié)了婚，一切都會好的。我看你們快去登記吧，早點結(jié)婚。”
老傖壓根兒就沒想過與花妮結(jié)婚，想了想說：
“我爸媽還不知道這事。再說什么都沒準(zhǔn)備呢。”
“現(xiàn)在只能急事急辦。用不著多么講究了。我知道你家的經(jīng)濟不如我們。你對你父母說，能辦到什么樣就什么樣。如果沒有房子，可以先住在我這里。缺什么我都可以幫忙。我就這一個孩子，家里的東西以后不都是你們的嗎？”
老傖無話可說，只得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與準(zhǔn)岳父討論結(jié)婚的事。在準(zhǔn)岳父的催促下，老傖與花妮結(jié)了婚，盡管老傖心里很不痛快。看來禁果是不能隨便偷吃的。
但是老傖很快就吃到了甜果子。岳父為了女婿的前途，運用自己在廠里的能力，將老傖調(diào)進工廠機關(guān)里，在基建科當(dāng)個管理員。雖然是最低級的管理人員，但對老傖來說是上了一大臺階。他可以接觸到上至廠長，下到各個部門的大官小官，讓他這種投機鉆營的人有了用武之地。工廠里凡是有用的人，他就想辦法聯(lián)絡(luò)。無非多說句討好的話，熟悉以后請人家吃頓酒。如果要用著誰，就給誰送點禮等等一套。關(guān)鍵是要臉皮厚，而他的臉皮已經(jīng)磨煉出來了。很快老傖就在廠里如魚得水，廠長見了他也得搭訕幾句。基建科還缺個副科長，大家都猜測是老傖的。
老傖現(xiàn)在雖然還不是副科長，在基建科也算個二把手，很多具體事情都是他做。陳紅這二十多個臨時工就由他負責(zé)。工廠原來很小，國家為了支援貧窮落后地區(qū)，要擴建這個工廠。目前工廠正在建設(shè)中，基建科每天經(jīng)手各種建材成百上千噸。那時國家沒有完全開放，多數(shù)單位還是計劃經(jīng)濟，工廠的物資都由國家供應(yīng)，價格便宜。老傖與物資局一個業(yè)務(wù)員勾結(jié)上，他們將部分建材偷賣到市場上。開始時膽子小，后來膽子大起來，倆人都發(fā)了財。這事當(dāng)然瞞不過科長，老傖只得也送給科長一份錢。后來他們膽子越來越大，整車的建材偷出去賣。怕廠里查出來，又收買了廠長。有了廠長做后臺，老傖更是肆無忌憚。他顧了幾個人，在建材市場開了個門市部，專門銷售從廠里偷出的建材。
陳紅和臨時工們干些零活兒，推土挖溝搬石頭等等。老傖對陳紅很客氣，都給她分派輕活兒干�？瓷先ニ槐菊�(jīng)的樣子，沒有非分行為。有一次老傖讓陳紅跟他去倉庫領(lǐng)東西。陳紅猶豫了一下，怕老傖有壞主意。但是又一想，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怎么樣。再說現(xiàn)在受他管，自己還希望轉(zhuǎn)成正式工，不能得罪老傖，不聽他的不行，就跟著老傖去了。路上老傖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他們領(lǐng)了幾把鐵锨。老傖讓陳紅扛了兩把，他扛了好幾把�；貋砺飞献叩揭欢焉扯褧r，老傖對陳紅說：
“坐下歇歇吧。曬曬太陽。”說著先坐下去。
陳紅也只好坐下，離開老傖挺遠。老傖問陳紅為什么不開飯館了？陳紅把家里出的事告訴老傖。老傖顯出很同情的樣子，安慰了陳紅幾句。忽然又對陳紅說：
“你如果還想開飯館，我可以借錢給你。算我入股也可以。”
“我父親要人伺候，母親離不開。”
“也是的。不過你也別悲傷。我聽說你們這些臨時工都會轉(zhuǎn)正。有我在這廠里，你放心，什么事都能給你幫上忙。我和廠長很熟的。”
又說了會兒話，老傖才站起來領(lǐng)陳紅走，對陳紅并沒有非禮處。其實老傖在等待機會。他想先穩(wěn)住陳紅，讓陳紅失去戒備再說。他對花妮早沒了興趣，拈花惹草已是他的家常便飯。對陳紅這樣的美色，他豈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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