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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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方南國可謂一方大員,喜怒自然不形于色。他若無其事般伸出胳膊讓曾毅把脈。邵海波怕師弟斷錯,緊張得快無法呼吸了,可曾毅卻鎮(zhèn)定自若、心無旁騖。他堅信他的判斷分毫不差,并表示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書記的傷治好。聽過太多奉承話的方南國,此時感到了一種難得的真誠和親切,他靜如止水般的內(nèi)心深處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做人需有德,醫(yī)者父母心,再硬的漢子也會被柔情融化。
曾毅是個說干就干的人,接下來的幾天,他一邊去尋找合適的門面,一邊開始定做招牌、藥柜、藥杵這些東西。
正在大街上亂轉(zhuǎn)時,他接到了唐浩然的電話:“曾毅,你人在哪里?”
曾毅道:“唐大哥,有事嗎?”
“晚上有沒有安排?”唐浩然問到。
曾毅以為唐浩然又要叫他去喝酒,笑道:“暫時是沒有什么安排,不過我現(xiàn)在正要去省醫(yī)院找我?guī)煾纭?rdquo;
唐浩然一聽,道:“那正好,你叫上邵大夫,我一會兒過去接你們給馮廳長復(fù)診,晚上就不要安排什么活動了,馮廳長可能要留你們吃飯。”唐浩然的電話打得很有水平,一上來沒有先說馮玉琴晚上要請吃飯,而是先問晚上有沒有安排,雖然說馮玉琴請吃飯,絕對沒人會拒絕的,可要是萬一被拒絕,領(lǐng)導(dǎo)豈不是很丟面子,這都是學(xué)問!
曾毅聽到“吃飯”兩字,就知道馮玉琴的病肯定是好了,笑道:“那就辛苦唐大哥了,我們在省醫(yī)院等你。”
“就這樣,一會兒見面再說。”
唐浩然放下電話,整了整形,輕手輕腳地來到二樓書房,馮玉琴此時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一本中醫(yī)的書,自從被曾毅一劑治好后,她就對中醫(yī)起了興趣。
“馮廳長,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曾毅,順便我還聯(lián)系了省醫(yī)院的邵主任,讓他也一起過來給您復(fù)診一下。”
馮玉琴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書,她對邵海波還是有點印象的,就是那位和曾毅一起幫自己推拿緩解痛苦的醫(yī)生,看樣子和曾毅關(guān)系不錯,她點了點頭,然后輕輕一揮手。
唐浩然就知道這是同意了,再次輕輕退出書房,下樓接人去了。
“給馮廳長復(fù)診?”邵海波得到消息,就從椅子里一下跳了起來,“你說唐秘書點名讓我去?”
曾毅點頭:“你趕緊準備一下吧,唐秘書馬上就到,晚上可能馮廳長還要留咱們吃飯。”
“我這就去準備!”邵海波有些激動,猛一下撞在了辦公桌上,將桌子頂?shù)迷诘厣匣鋈ヒ唤,發(fā)出“吱啦”的聲音,可他卻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扶了一下桌子,便朝辦公室的大門快步走去,走到門口,他突然又猛地轉(zhuǎn)過身來,“你說什么……你說馮廳長要請吃飯?”
“可能,只是可能!”曾毅說道。
“那我是得……是得好好準備準備。”邵海波一轉(zhuǎn)身,又撞在了門上,跌跌撞撞出門后,就聽見他在外面大喊,“小王,快給我準備一個出診用的工具箱,血壓計,溫度計,全都給裝上,要用最好的!”
曾毅笑著搖頭,沒想到平時一向淡定的師哥,今天竟是魂不守舍。
半個小時后,唐浩然來到省醫(yī)院,曾毅和邵海波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邵海波的兩只手上,各提了一個大箱子,曾毅要幫他提,他死活都不肯,說是怕曾毅毛躁,摔壞了里面的設(shè)備,會誤了給馮廳長復(fù)診的大事。
司機跑下來幫邵海波放東西,唐浩然則和曾毅站近了說話:“曾老弟,說實話,我這個當老哥的現(xiàn)在都有點嫉妒你了,我跟了方書記這么多年,可從沒見馮廳長主動請誰吃過飯。”
曾毅擺了擺手,道:“別人不清楚,唐老哥你還不清楚嗎?咱們這些為領(lǐng)導(dǎo)服務(wù)的,看起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實際上卻是如履薄冰。你想一想,要是前幾天我把馮廳長給治壞了,現(xiàn)在會是個什么下場?”
這一句話說到了唐浩然的心里,他這個省委的大秘,走到哪里,都是風光無限,可暗地里他下了多少工夫,卻沒人看見,遠的不說,就說前兩天曾毅報到的事,就差點讓他翻了船。
“曾老弟是個聰明人啊。”唐浩然嘆道。
“你我之間,還用互相吹捧嗎?”曾毅笑了笑,“快走吧,免得馮廳長等著急了。”
“是,正事要緊!”唐浩然拍了拍曾毅的肩膀,今天只是寥寥幾句話,卻讓他對曾毅又高看了幾分,如果說上次派出所里曾毅是處變不驚,那這次就是遇寵不驕了,就算自己這種在官場里歷練多年的人,也未必能有這種心態(tài)。
邵海波在一旁也是暗暗吃驚,這才幾天的時間,師弟竟然都和省委書記的秘書稱兄道弟了,看來自己以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曾毅將來的成就,必定遠在自己之上。
省委大院位于榮城的中心——解放大道,這里不僅是地理位置上的中心,更是整個南江政治和權(quán)力的中心,主宰著南江八千多萬人的命運。
車子駛?cè)虢夥糯蟮篮,立刻就能感覺到這里那種莊嚴肅穆的氣氛,路上所有車子都自覺放慢了速度,不敢鳴笛,不敢變道,靜靜地向前穿行。
馬路的兩邊,是兩排整齊的白玉蘭樹,挺拔秀立,姿態(tài)不凡。兩人一組的民警,就在玉蘭樹遮擋出來的綠蔭道上,來回穿梭巡邏。路上還停著多輛警車,有警察坐在里面,手里拿著對講機,目光警惕地盯著過往的車子和行人。
在一道站有四名持槍武警的大門前,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一名腰間別著手槍的武警少尉快步上前,看了眼車牌,發(fā)現(xiàn)是省委機關(guān)的車,但還是盯著貼在車子擋風玻璃上的特別通行證,仔細看了好幾眼。
“啪!”少尉來到駕駛位外面,打了一個很標準的敬禮。
司機常來常往,當然知道規(guī)矩,很配合地放下車窗玻璃,讓少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車里的情況。
確認沒有異常情況,少尉才抬手一揮,示意通行,大門的欄桿隨即抬起,小車駛?cè)肓嗽簝?nèi)。
看到邵海波有些緊張,唐浩然道:“這是例行檢查,誰來都是這個樣子。”
車子穿行的時候,剛好碰到一隊剛交完崗的武警士兵,整齊地排成一列,朝著大院側(cè)面的方向,雄壯威武地走了過去。
在大院里拐了幾個彎,車子來到一座古樸莊嚴的小樓前面,這便是南江省委的一號樓,方南國就住在這里。
曾毅還是那副很泰然的模樣,下車后只抬頭看了一眼小樓,便站在那里,不言不語,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邵海波則明顯有些拘謹,下車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
唐浩然看邵海波的狀態(tài)有問題,擔心他到時候會講錯話,就再叮囑一句:“你要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領(lǐng)導(dǎo)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問的話,你就不要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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