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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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由于張寶全夫婦事先和一些比較親近的鄰居及村民交代過,所以幾天的時間里,張寶全的小院里真的沒有一個人來過。每天幾個僧人都在堂屋里輪流做法事,該吃飯時,老兩口都是早把齋飯做好,也不用去請,僧人總是很準時的到廚房用餐。夜里需要休息,也是老兩口事先把自己住的里屋收拾的干干凈凈。高小泉是早上離開,回市里,晚上一定趕在酉時之前回來。已是初冬的季節(jié),酉時差不多天已經擦黑了。
第7天的夜幕已經悄悄降臨,天始終陰著,沒有半點的星光。張寶全小院的大門早已經從里面上了鎖,整個小院里除了隱隱聽到從關閉的堂屋里傳出的僧人們的誦經聲外,四下里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張寶全夫婦每晚躲在局促的廚房里關好門,也不言語,靜靜地聽那些如天籟之音的誦經聲,心中好像被觀音凈瓶里的甘露滋潤過:澄明、通透、清爽、愉悅……
高小泉靜心閉目打坐在雜物間里練“陰陽羅盤功”。寅時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再有一個鐘,一切就可以圓滿結束了,高小泉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這時小村里突然響起了雞的打鳴聲。正常情況下雞是在卯時才開始打鳴,而此時打鳴,還只能算是半夜。老輩人早有說法,雞半夜打鳴,是因為有鬼魅之物在滋擾人間,而雞是有靈性的,它是想以提前打鳴暗示那些鬼魅之物天快亮了,趕快離開。
正在打坐的高小泉忽然發(fā)現(xiàn)“羅盤”的東北方,氣流有了明顯的異樣,整個穩(wěn)定的氣場,瞬間被一種強烈的磁場沖擊了一下。高小泉心想,看來那個“大王”還是不能放下屠刀。這時他聽到大門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呼”地沖撞了一下。
此時大門外,一股陰風過后,一團黑乎乎的云霧裹挾著一個絡腮胡子的黑大漢直朝張寶全的小院而來。再看那大漢:小眼、大嘴、枯瘦、皮膚黝黑,身高2米有余,它本來可以越過大門直接進來的,可它遠遠看到,整個小院被一種祥光籠罩著,猶如銅墻鐵壁一般。它那里會知道,張寶全家的小院大門和堂屋大門都是被高小泉掛了靈符的。這靈符共有五個,也稱五雷靈符,是在高小泉下山時,師父給他的。兩道門四個門扇,掛了四個靈符,還有一個關鍵的靈符在高小泉的左手中握著,當年師父一再交代,不到緊要關頭,萬不得已,那只手是不能松開的。
那個“大王”本想破門而入,沒想到在離大門還有5米的距離,對于它來說之差兩步之遙。忽然它看到有兩只兇猛的白虎,從兩扇門上一躍而下,直朝自己撲來……好險!只差一點點,由于它閃退的及時,才沒有被傷到?赡苁撬隽诉@個范圍圈,眼前又啥都沒有了。它稍微頓了頓,再次向門口走去,它剛邁出一步,那兩只白虎,在剎那間從兩扇門上直接朝自己撲過來。這次因為有防備,它及時地往后又退了一步,瞬間又啥都看不到了。這下它明白了,只要不在那個范圍之內,就不會受到傷害。它露出兇殘的本相,冷笑了一下:“哼。真是小兒科!”然后,張開大嘴,對著大門“呼”地噴出一股強大的黑色氣流,那股氣流像一股龍卷風,打在那兩扇門上,兩個靈符頃刻間被擊碎的同時,里面的門鎖也嘭地一聲斷掉,兩扇門,咣當一聲被打開。由于雜物間的房門是直接對著大門的,所以,氣流的沖擊力延宕到雜物間的門上,雜物間的門是虛掩著的,也是咣當一聲被打開。坐在雜物間中間的高小泉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外的一切。
那個“大王”嫌大門太低,飛起一腳就把整個大門的門樓給踢坍塌了。躲在廚房里的張寶全老夫婦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啥事,只聽到外面轟隆隆門樓坍塌的聲音,嚇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老伴對張寶全說:“你去門縫里看看,外面是咋回事。”張寶全說:“快別說話,看啥看。小泉已經說了,不讓看,萬一出了問題,一切都完了。”
那個“大王”在一腳踢坍塌大門樓的時候,也剛好看到了坐在雜物間的高小泉。他一腳邁進小院,對著高小泉憤怒地說:“黃毛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來害老子,看我不把你撕得粉碎……”
它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從關閉的北堂屋兩扇門上呼地一聲,有兩條龍:一條是青龍,一條是火龍,騰云駕霧般,一上一下直朝自己攻擊而來……它剛一閃身,兩條龍瞬間跟上,它想往上騰空自己,那條火龍“騰”地一下盤旋在它的上空,而下面的青龍,黏在它的周圍,進行不斷地攻擊。而它只能閃躲騰挪,想暫時脫身跳出包圍圈,可那兩條龍好像看出了它的心事,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噴云吐霧,環(huán)繞在它的四周,而且圈子越來越小……此時張寶全的小院上方,遠遠就能看到一團懸浮的黑霧正左沖右突地掙扎,有兩道明亮的金光正上下翻飛地團團包圍著它……
須臾間,兩條龍合二為一已將它的身體纏住,黔驢技窮的它,在驚恐間對著將要吞下它的龍頭,“呼”地噴出一股黑氣,那兩條龍轟然湮滅,與此同時,堂屋的兩扇門也“嘭“地一聲被打開了,明亮的夜空中一下子又暗了下來。它從半空中,“轟”地一下落到了小院中。當它看到堂屋里正在背對著門口做法事的僧人,和張榛的牌位時,用猙獰的笑容對著雜物間里端坐的高小泉說:“好小子,竟然設這樣一個局來做好人,和本大王作對,難道說不怕我滅了你?”
高小泉:“說得好!自古以來邪不壓正。正邪不兩立。你盤踞一處濫殺無辜,傷害了多少生命?恐怕早已是天怒人怨,才讓我來收了你。如果此時放下屠刀,上天念你還有一善之念,或許還能讓你獲得重生。否則,等你粉身碎骨之時,怕是后悔莫及。”
它“呸”地一聲說:“就憑你。哈哈哈!死都不知到自己咋死的,竟然還敢夸?。等你成了我的盤中餐,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高小泉說:“此消彼長,天地大道。既然執(zhí)迷不悟,就只有萬劫不復了……”
高小泉還沒說完,它就把自己寬大的衣袖一甩,說:“少啰嗦。不知道死活的小東西。”只見從它甩動的衣袖里面跳出無數(shù)個魑魅魍魎。那些個魑魅魍魎形態(tài)各異,一個個張牙舞爪,面目猙獰,迅速向小院里的各個房間沖去。雜物間里的高小泉一個箭步跳了出來,只見他一揮右手,喊了一聲:“化!”無數(shù)顆黃豆如雨點般灑向整個小院,還未落地,一顆顆黃豆瞬間化為一個個小頭、長腿、大肚子、有著長長毒針的野山蜂。高小泉的這一招數(shù),就是傳奇故事中所說的“撒豆成兵”。他使用的這些黃豆都是事先在加了野山蜂毒液的符水中浸泡過的。他只要事先念一聲咒語,然后喊一聲“化!”字,這些被撒出去的黃豆,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個會飛的野山蜂,只要被蟄一下,那些鬼魅之物,立即魂飛魄散,化為烏有。
那個“大王”沒想到高小泉還真有些手段,不大會兒工夫它的那些魑魅魍魎都被一一消滅。
在它短暫的恍惚間,站在雜物間門外的高小泉,右手“砰砰砰”連發(fā)三個朱砂球,直朝它的門面打去。沒想到它竟然一動不動,大嘴一張,竟然把那些朱砂球一個個吞了下去。并發(fā)出瘆人的狂笑:“哈哈哈!真是雕蟲小技,就靠這點本事還敢和我斗。哼!”
它剛說完,一抬腳就朝高小泉踢去。高小泉也沒想到,這些能夠輕松殺死鬼魅之物的朱砂球竟然在它跟前失去了法力,看來它的功力絕非一般,一個吸收了大量陰氣的極陰之物凡間的一般法器是沒辦法制服它的。高小泉一邊迅速閃開它踢來的一腳,一邊心里著急,因為時間應該差不多已經到了卯時,可堂屋里竟然還沒有絲毫的動靜。
高小泉跟隨師父5年在山上不僅學除妖伏魔的法術,自然也是內修外練混元一氣功的,再加上他的“陰陽羅盤功”的功力,他的一掌打出去,不僅可以打傷普通人,也可以讓鬼魅之物的形體化為粉末。所以,他和它的打斗,才可以你來我往,廝殺鏖戰(zhàn)。當然從它口中噴出的那團黑氣,因為是極陰之氣,高小泉知道,若不小心被打中,只要是活物十有八九會殞命的。因此眼前弄的高小泉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再則說了,他的心里一直擔心著堂屋內張榛的事,都這么久了卯時咋還沒到?
它可能看出了高小泉的心事,就不想與他戀戰(zhàn),覷個空間就想先去毀了堂屋內做法事的僧人和牌位。但每當它想往堂屋方向移動時,高小泉就會迅速轉到他的面前一掌打過去。雖然它法力高強,高小泉的這一掌如果挨上,也絕不是像撓癢癢那樣輕松,所以,它還是盡量躲閃開……
正當他(它)倆斗得難解難分之時,突然傳來一聲雞叫——卯時到了。
他(它)倆同時愣了一下。高小泉的愣神,是因為卯時一到,張榛就該走了,所以他回頭看了一下堂屋的動靜。它的一愣神是,卯時一到,天就要亮了,如果不能盡快把高小泉解決了,自己很難脫身的,因為自己是極陰之物,一旦見了陽光就會化為烏有。
就在他(它)倆一愣神的時間,張榛從它的牌位后面出來后,升到了屋外的空中,對著高小泉喊了一聲:“謝謝師父的救命之恩!我走了,后會有期。”剛說完,張榛和它身邊的黑白無常一起消失在了東北方的夜空中……
他(它)倆都看到了這一幕。高小泉還沒反應過來,它已經從口中噴出一股黑氣,直朝高小泉的面門打來。這一口氣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開了,驚慌中的高小泉只是下意識地用左手擋在了面前,而緊攥的手掌也隨即張開了……
只聽到深沉的夜空里先傳來“轟隆隆”一聲響,眨眼間就是一聲“霹靂”,一道閃電從空中“刷”一聲就下來了……那道閃電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小村的上空,還有那雷聲真是山搖地動,睡夢中整個小村里的村民幾乎都被震醒了。閃電下來的剎那間,只看到高小泉騎在一匹火紅的馬背上,向西北方向一躍而去,瞬間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那道閃電,從那個“大王”的頭部穿越而下,直接進入到了大地的深處,把它驚恐的臉色照的一清二楚,而閃電過后的一剎那,它的整個身體“嘭”地一聲化為了齏粉,一團濃重的黑霧裹挾著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氣彌漫在小院的上空,久久都沒有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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