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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但是,你還寫過復(fù)雜的必要。你懂得要有一種形式,否則哀思無以寄托?赡阌终f我們不必,我們都明白,我們來世還會相互找到……你對我的要求太高了,F(xiàn)在我被思念籠罩,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又到哪里去找你?!我到了地壇,卻分明感到你不在!我打車到了飛機(jī)場,卻不能去普林斯頓!我要有一個意味。我要有一個形式。我要“想”你。我必須自己走完這一世剩下的路,我得有一個坐標(biāo),有一種語言,否則我會迷路。
  
  不,我們說好的,我們不要墓地。你說過的,你說,只要想到你,無論在何處,就都是你的墓地,你就在那兒,在每一處,在我們想你的地方。
  
  
  二
  對那些為你做雕像、做紀(jì)念會、做書的人,我唯一想說的,就是兩個字:謝謝!這兩個字真誠由衷。但卻如此不豐富,如此簡陋,除了謝謝,再沒有任何其他,空空如也!誰能理解這一點(diǎn)。我感到了,卻不能抓住什么。
  
  別人要為你舉辦朗誦會,出紀(jì)念文集,搞紀(jì)念演出,都是好意,毫無疑問。
  可我為什么不想去?非常不想。
  你說,你要誠實(shí)地先問問自己。
  
  一想到和那么多人說話,我就害怕。我不知道我應(yīng)該怎樣,或者事實(shí)上會怎樣。人們覺得,搞活動是有慶典的意思,應(yīng)該輕松高興。他們已經(jīng)能坦然地談笑風(fēng)生,說你,說你的名字、你的故事,我卻越來越脆弱,這會讓別人尷尬。我現(xiàn)在才特別理解馮老師,我不比馮老師強(qiáng)到哪里。


  我不知道怎樣回答別人的關(guān)心,我不想說我很好,也不想說我不好。我不想被關(guān)注,不想說話,一句話、一個字也不想說。要是能夠不說話,也許,我愿意待在遠(yuǎn)處。
  有朋友說,坦然點(diǎn),別人都是自自然然,你就自然點(diǎn)……
  自然點(diǎn),就是不刻意、不做作,照著心做。我不想說話,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說話,這又有違常情。我不能照著我的心,也不能傷別人的心。糾結(jié)怎么坦然?我不自然就是我的自然。
  當(dāng)然,還有媒體,還怕媒體。那是能躲就絕對要躲的。這個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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