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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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吃傳教士，”乳齒象笑了，“我們可從沒試過吃他們。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傳教士并不壞。他們是坐著快艇從考恩西來的，停在燧石島那兒。他們讓我們部落的其他成員在岸上宿營。鰻魚們每人都有一艘小船。”
“是帆船嗎？”提提問。
“是小船，”乳齒象說，“小筏子。”
“我們看到過他們。”羅杰說。
“亂說，”約翰說，“我們肯定沒看見過他們。”
“我們看見過的——布丁臉。”他悄聲加了一句。
“他們的快艇是什么樣的？”約翰問。
“船尾是方的，是艘獨桅縱帆船，漆成了黃色，帆是白色的。船名叫田鳧號。他們把船開到風(fēng)磨坊去了，甲板需要修一下。”
“我們確實看到過他們，”約翰說，“昨天和前天，他們都在風(fēng)磨坊。我們看到快艇旁邊有三個小筏子。”
“你管他們叫什么來著？”乳齒象問羅杰。
“嗯，”羅杰說，“我管他們叫布丁臉�？墒悄侵皇且驗楫�(dāng)時他們有船，我們沒有。那會兒還沒有。我們離得太遠，我沒看到他們的臉長什么樣。”
“對于野人，這名字不錯，”乳齒象說，“可是他們實際上是鰻魚。我開始以為他們還在風(fēng)磨坊呢，然后我看到你們的營地，就以為他們一定是在昨天到的，當(dāng)時我不在。”
“你為什么說他們是鰻魚呢？”羅杰問。
乳齒象猶豫了一下，接著就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哦，聽我說，”他說，“如果你們被困在這兒，那你們即使知道，也沒關(guān)系。再說，你們是探險者，所以知道也沒關(guān)系的。他們在書里總要提點兒有關(guān)野人的儀式啊什么的，所以我們才有了那個想法。我告訴你們這事，其他人不會介意的。我會向他們解釋。你們要知道，鰻魚是鰻魚娃的圖騰。鰻魚娃是我們部落的名字。但是這事是個大秘密，連傳教士都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的話，可能就會覺得，他們應(yīng)該制止我們，不讓我們拿人做祭品。”
“什么？”聽了這話，連蘇珊都大吃一驚。
“我們每個暑假都這么做，”乳齒象說，“是這樣的，我們?nèi)计鹨淮蠖洋艋�，在圖騰上掛著項鏈，‘咚咚咚’地打著鼓，舉行一個狂歡舞會，每個人都瘋狂地跳舞，然后那個犧牲品等著被獻祭。”
“誰是犧牲品呢？”羅杰問。
“黛西，”乳齒象說，“她有點太瘦了，”他又說，“做犧牲品不是很理想，不過我們也只有靠她了……”
他一邊說，一邊幾乎有些嫉妒地看著胖嘟嘟的布萊基特。每個人都注意到了這點。他的話說出來之后，一時沒人回應(yīng)。
“布萊基特不能當(dāng)犧牲品。”蘇珊連忙說。
“她會成為完美的祭品的，”男孩說，“她比黛西小得多，而且也……反正你們知道我的意思。有的人就是胖不起來。一般情況下，這倒沒什么，可是野人們會拼命給他們的犧牲品吃東西。當(dāng)然，如果我們是另外一個部落，也沒關(guān)系……比方說，對于蒼鷺部落來說，瘦點兒也可以……可是鰻魚部落的犧牲品應(yīng)該胖些才對。當(dāng)然，我應(yīng)該問問其他人的意見的，不過我想黛西是不會介意的。到時候野人們會沖向探險者的營地，撿一個最胖的……”
“哦，不，你們不能搶布萊基特。”羅杰說。
“如果你們真的非要我們中的一個做犧牲品，”蘇珊說，“那最好讓我或者約翰來。”
“我沒意見。”羅杰說。
“誰都行，就是布萊基特不行。”提提說，“好了，布萊基特，別哭。沒人會讓你當(dāng)犧牲品的。”
“我覺得你們太壞了，”布萊基特說，“你們總說我太小，什么都干不了�，F(xiàn)在爸爸媽媽讓我來了，他們覺得我已經(jīng)長大了�？墒�，別人需要我，你們卻不讓我當(dāng)犧牲品……”
“你真的想當(dāng)嗎？”蘇珊問。
“哦，讓她當(dāng)吧，”提提說，“她會沒事的。”
“如果她想當(dāng)，為什么不能呢？”羅杰說。
“好吧，布萊基特，”約翰說，“如果你表現(xiàn)好，而且總是聽大副的話……”
“而且總是記得說‘是的，是的，長官’。”羅杰插話說。
布萊基特這下高興了，她滿懷希望地望著乳齒象。
“我想這事沒問題，”他說，“但是我得先問問其他人。”
“排骨就裝在剛才用過的盤子里，”蘇珊說，“我們總是盡可能這樣做，這樣可以少洗些餐具。”她想到乳齒象是客人，不是他們中的一員，就又加了一句。
等到吃完排骨，又吃了香蕉之后，探險者們和野人對彼此的了解就加深了許多。他對他們在北海的探險略知一二，但是知道得并不多。他非常高興。“那樣的話就好多了，”他說，“他們要是知道你們新近才從荷蘭回來，肯定不會反對的。你們在海上航行過，就是真正的探險者了。”他一直都在想著其他的野人。“你們知道嗎，”他說，“我們都發(fā)過誓的，要保密。他們特別不愿意讓一大堆人摻和進來，把事情都搞砸。”
“我們以為有陌生人在野貓島宿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受。”提提說。
“野貓島？”乳齒象問。于是他們就把有關(guān)北方的那個湖，把他們在那個布滿巖石、掩映在樹林中的小島宿營，還有和亞馬遜號的海盜們結(jié)盟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你們也發(fā)信號嗎？”羅杰問。
“用信號火箭。”乳齒象說。
“是用莫爾斯電碼？”羅杰問，“還有旗語嗎？”
“野人們不用這些。”
“我們用。”羅杰說。
“探險者用這些沒問題，”乳齒象說，“但是野人不用。我們有自己的方式。”
“傳遞秘密信息特別有用。”提提說。她沖到自己的帳篷里，把南希寄給他們的信拿了出來，信的一角畫著骷髏，信上是一排跳舞的小人。她把信拿給男孩看，用手指擋住了約翰寫在每一個跳舞小人下面的字母。
“看上去像是狂歡舞會。”男孩說。
“這是一封信。”提提說。她把手指移開，把字母給他看。“上面寫的是‘三百萬次歡呼’。”
“是什么意思？”男孩問。
“嗯，”提提說，“我們也不知道�？赡苁顷P(guān)于他們做的什么事吧。南希不可能知道這兒會發(fā)生些什么。”
“她不可能猜得出我們會請一個乳齒象來吃午餐，”羅杰說，“之前，我們自己也不知道。”
約翰拿出爸爸用鉛筆畫的各個島嶼以及秘密水域的略圖，給男孩看。
乳齒象看得很仔細。
“畫錯了，”他用手指著圖說，“漲潮的時候有一條路通過這兒。那兒是個島，不是海岬。還有，過了這條小河的河口往前，可以走到內(nèi)陸好幾英里遠呢。還有，那兒是兩個島，不是一個……還有……”
“沒關(guān)系的，”約翰說，“他們回來帶我們離開之前，我們會把所有的地方都在地圖上畫好。”
“那會花很長時間的，”乳齒象說，“你們只有一艘船。”
約翰把那天上午的成果給他看：他們畫的他們那個島的草圖，圖上圍繞防波堤在各處定好的方位。
乳齒象想了想。“很不錯，”他說，“但是那個島和大陸之間的水道呢？”
“我們打算劃船過去，”約翰說，“從堤壩上往那兒看，看不清楚。”
“反正你們不會那么容易找到那兒，”乳齒象說，“而且，你們應(yīng)該畫出兩個水道來，不是一個。其實是三個。聽我說，我來幫你們。潮水漲上來了，我們走吧。在潮水落下去之前，我們應(yīng)該剛剛能夠通過淺灘趕回來。”
“淺灘是什么？”羅杰問。
“是通向大陸的路，”乳齒象說，“潮水上來的時候，淺灘就到水下面去了。”
“來回要多長時間呢？”蘇珊問。
“一小時應(yīng)該就夠了，”乳齒象說，“如果我們朝北走的話。就是說我們要逆著潮水到那兒去，接近淺灘的時候應(yīng)該是順?biāo)�，然后在分水嶺這邊我們就順著落潮回來。”他指著地圖上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看到泥地上有一條路的地方，解釋說潮水是從兩邊上來，在那里匯合的，退潮的時候，也是從兩邊退回去。
提提和羅杰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
“辛巴達怎么辦？”布萊基特問，過了一會兒，她又問，“辛巴達在哪兒？”
“噓，”提提對著她的帳篷說，“它睡覺去了。”
辛巴達吃得肚子圓圓的，跑到提提的帳篷里去了，正蜷在她的睡袋上呢。它的圓肚皮一上一下。提提爬進帳篷，沒有把它弄醒，把毯子抽了出來，在熟睡的小貓四周圍了一堵墻。
“一兩個小時之內(nèi)，它都會沒事的。”蘇珊說。
“可能是累了，”提提說，“它這一天探的險可夠多了。”
他們穿過鹽灘地，朝小船走去。標(biāo)示著上岸處的舊樁子，已經(jīng)有很大一部分沒到水下了，不過，沿著泥地邊緣，還有水泡和沫子慢慢浮起來，說明水位還在上漲。
“我們能做到的，”乳齒象說，“誰到我船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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