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五 月（漢 堡）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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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達•利貝！”格奧爾格笑著搖了搖頭，“這名字的確美妙。”
他坐在伊內(nèi)絲的廚房里，吃著奶酪蛋糕。他妹妹在緊張的工作之后，總是用瘋狂地烘烤糕點來放松身心。前一天，她的二十位學生剛剛通過了老年護理員的國家考試，其結(jié)果便是三個奶酪蛋糕�？就甑案夂�，她就打電話給格奧爾格，他喜歡吃。
他邊吃著蛋糕，伊內(nèi)絲邊把《崇尚》五月版的專欄讀給他聽，讀的時候她哽咽了三次，小孩子的故事總是特別地感動她。
“我覺得好傷心，克里斯蒂娜從未收到過琳達的來信，你還記不記得她？”
格奧爾格想了想說：“記憶很模糊，我當時也才四歲。我只記得，她特別矮，頭發(fā)黃黃的，身上似乎總有一股香腸的味道，你把雜志給我看看。”
他的手抓了個空，伊內(nèi)絲把抱雜志的手縮了回去。
“你的手黏糊糊的，把我的雜志一下就弄臟了。”
她將雜志撫平，小心翼翼地把那頁紙撕下來，隨后用剪刀把四周剪齊。她站起身來，從書架上取出一個透明膠袋，將那頁紙塞了進去，再次把紙撫平，才遞給格奧爾格。
“現(xiàn)在你可以看了，可不許折疊。”
她哥哥吃驚地看著她：“我不是用叉在吃蛋糕嗎？每期專欄你都這么收藏的？”
伊內(nèi)絲從書架上取出一個文件夾放到桌上。“只有克里斯蒂娜的專欄，所有的文章我都收在這里了。”
“每頁都裝在透明膠袋里？”
“當然了，否則會變黃的，那就不好看了。”
格奧爾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愧是公務(wù)員的女兒，”他很快地瀏覽了一下那專欄，然后特別小心地將那頁紙放回去，“給你，快點收藏好，否則可能受損。”
伊內(nèi)絲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冷嘲熱諷，將透明膠袋裝進文件夾，再將文件夾放回到書架上。她坐回到桌邊，把裝蛋糕的盤子推到哥哥面前。
“再吃一塊？”
格奧爾格把手放在肚子上。“我已經(jīng)吃了三塊了，再也吃不下了。怎么克里斯蒂娜不用來吃蛋糕呢？”
“我給她打了電話，可她沒空，她和人有約，但和誰、干什么都沒說，可能晚一點會來的，不過露易絲馬上來。”
“露易絲？她來干嗎？是不是她不想在出版社做了，要改行做老年護理員？”
伊內(nèi)絲邊笑著，邊將蛋糕用錫紙包了起來：“不是，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上星期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有事想和我商量，克里斯蒂娜的幾個同事想為她生日準備什么意外的驚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看表，“她現(xiàn)在也該到了吧。”
正說著，門鈴響了，伊內(nèi)絲打開門，露易絲一手拿著一束鮮花，一手拿著《崇尚》走了進來。
“你好，伊內(nèi)絲，這兒好香，你烤蛋糕了？今天我們能見面，真太好了，這是給你的。”
她把那束花遞給伊內(nèi)絲，跟在她身后走進廚房，格奧爾格站起身來。
“你好，露易絲，我們可有好久沒見了。”
“對，上次見面還是克里斯蒂娜在意大利餐館過生日的時候。”他們互相擁抱表示問候，“你今天也在這里，太好了。”
她在廚房的飯桌邊坐了下來，把那本雜志放到桌子當中。“你們姐姐這篇精彩的琳達•利貝專欄你們有沒有讀？”
格奧爾格點點頭：“當然讀啦，而且已經(jīng)被裝進塑料膠袋永久地封存起來了。”
露易絲不解地看著格奧爾格，伊內(nèi)絲解釋道：“我把專欄裝在透明膠袋里，然后再收進文件夾，格奧爾格覺得這么做太夸張了。”
“怎么會呢？”露易絲看著格奧爾格，“這不是很好嗎，否則紙會發(fā)黃，那就不好看了。”
格奧爾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伊內(nèi)絲揭去奶酪蛋糕上的錫紙，遞給露易絲一個盤子，露易絲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把她們上次在普呂瑟的談話、克里斯蒂娜對女性友誼的保留態(tài)度以及露特想在克里斯蒂娜過生日前，找到她過去所有的女友的熱情講給他們倆聽。
“收到克里斯蒂娜這篇專欄時，露特開心地大叫起來，她現(xiàn)在正在找琳達•利貝。”
格奧爾格有些遲疑：“但你們得先弄清楚，你們找的都是誰，可能琳達•利貝現(xiàn)在不叫琳達•利貝，而叫琳達•米勒。行了，希望你們運氣好，還有些什么人呢？他們在哪兒呢？”
露易絲看著他說：“這恰恰是我們想從你們這里知道的呀，二十年前、十年前，克里斯蒂娜都有哪些朋友？”
“安琪，可那不算。”伊內(nèi)絲的臉色變了。
“這我知道。”露易絲做了一個抹去這名字的手勢，“那故事我知道，可不能因為一個女朋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永遠不相信別人了，安琪是例外，也有別樣的朋友的。”
“有一個女孩叫弗勞凱，她們倆都愛上了大衛(wèi)•卡西迪，一起坐在克里斯蒂娜的床上，傻笑個不停。”
格奧爾格費勁地回憶道：“那時候克里斯蒂娜應(yīng)該有十二歲了，那個年齡段的她很可惡，我當時九歲，都替她覺得難為情。還有一個叫古德龍，是同一時期的事，克里斯蒂娜和她一起騎馬。噢，對了，達妮，她們曾住在一起，那時她們大約二十五歲左右。”
“克里斯蒂娜打了好多年的手球，”伊內(nèi)絲也幫著想，“她有段時間還訓練過一支球隊，和她的一個女友一塊兒，她叫……對了，叫萊娜。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克里斯蒂娜正好拿到了她的教練員證，那時她二十五歲，萊娜比她大一歲還是兩歲。”
露易絲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我就知道，你們會想起什么來的。”
她的聲音里滿是喜悅。
伊內(nèi)絲用手托著腮幫子：“等等，露易絲，她們姓什么，我一個都不知道。你呢，格奧爾格？”
她哥哥也慢慢地搖了搖頭：“弗勞凱•施羅德還是施奈德？而且這都不是在一個地方，弗倫斯堡、漢堡、波恩、庫克斯港。達妮曾經(jīng)在維也納住過，還來參加過克里斯蒂娜的婚禮，她的頭發(fā)好長好長，古德龍有一匹馬，當然，騎馬的肯定得有馬才行啦，其他我就想不起來了，很抱歉！”
露易絲嘆了一口氣：“這怎么可能呢？伊內(nèi)絲、格奧爾格，你們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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