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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此情可待成追憶

 

  高四偉停在了胡小強家門口。
  
  透過不算太厚的窗簾,依稀能看到屋子里射出來的燈光。
  
  胡小強也許整夜都沒有關燈。
  
  高四偉敲響了門。
  
  沒有人答應。
  
  他繼續(xù)敲著。
  
  “誰?”里面發(fā)出胡小強沉悶的聲音。
  
  他沒有說話。
  
  門開了。睡眼惺忪的胡小強還沒有穿衣服。
  
  高四偉走了進去。
  
  床上還擠著兩個人,是趙其和陶明明。
  
  “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一大早的”。胡小強嘟囔著,又鉆回了被窩里。
  
  屋子里亂糟糟的,散發(fā)著一股嗆人的煙熏味,地上滿是煙頭。
  
  高四偉把窗子打開了,一股冷風吹進來。
  
  胡小強躺在被窩里,從枕邊摸出了打火機和一支煙,他點燃了煙,吸了兩口,陰沉著臉。“說吧,是不是昨晚上跟曾雨欣在一起了,一大早送走了她。味道怎么樣?”
  
  高四偉沒有理他,仍站在窗戶邊。他也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突出一個煙圈。
  
  他看著胡小強,從心里生出一種鄙夷,但他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
  
  也許,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權(quán)利和命運,但是,卻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
  
  因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胡小強是混日子的一種人。
  
  胡小強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從小就跟叔叔一家生活。
  
  寄人籬下的日子并不好過。他的嬸嬸一向容不下他,整天盡給他白眼,饑一頓飽一頓的養(yǎng)著他。等他長大一些,受不了嬸嬸的欺凌,就從家里跑了出來,在外面混了一些游手好閑之輩。漸漸地,他成了落花村一帶無人敢惹的混混兒。就連一向厲害潑辣的嬸嬸見了他也不敢多說什么。
  
  他并沒有正式的工作。平日里和一幫狐朋狗友靠敲詐勒索過日子,用敲詐得來的錢過著揮霍的日子。他總是睡到很晚才起床,起床后就叫上幾個同伙開始行動了。車站,影院,舞廳都有他的影子。
  
  最近一段日子,他沒用與這些朋友一起行動。
  
  因為他認識了曾雨欣。
  
  胡小強認識曾雨欣,是一場誤會引起的。
  
  那天,他和劉軍一起去醫(yī)院看病。
  
  值班的正是曾雨欣。她在與王玲說話的時候,誤把安痛定當做了安定,她給胡小強打完針,把剩下的幾只安定一塊兒讓胡小強帶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胡小強就開始迷糊,劉軍把他送了回去,一進門他就栽倒在床上,嚇得劉軍不知怎么回事兒,他使勁搖胡小強,卻怎么也弄不醒他。劉軍怕出了什么事不好推,趁著誰也不知道,他離開了胡小強的家。
  
  第二天劉軍叫上趙其一起去了胡小強家。
  
  他們來到胡小強家,門閂沒有查,推門就進去了。
  
  胡小強已經(jīng)醒了,只是還沒有起床。
  
  “你可嚇死我們了,昨天你怎么了,我還以為你就這樣交代了。”劉軍一進門就說。
  
  “我昨天怎么了?”
  
  你問我,我問誰。回家的路上你就不對勁了,才一進門就倒下了,差點沒把我嚇死。
  
  “我怎么不知道?我只是奇怪我昨天怎么沒脫衣服就睡了,現(xiàn)在腦袋還有些發(fā)沉。”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睡醒?”
  
  “我怎么會突然睡著呢?”胡小強不解的問自己。
  
  “你昨天干什么了。”趙其問他。
  
  “我昨天去醫(yī)院打了一針,回來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是不是打錯了針?”趙其提醒他。
  
  “對,昨天那個小護士還給你帶了針,快拿出來看看。”劉軍說。
  
  胡小強從口袋里拿出了注射單和那幾只針劑,一看果然是拿錯了。
  
  “好了,這下咱們可有買賣了。”劉軍興奮地說。
  
  于是他們?nèi)艘黄鹑チ酸t(yī)院。恰好曾雨欣下午才上班,他們白跑了一趟。
  
  當胡小強了解到曾雨欣的舅舅是醫(yī)院的院長,就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盤。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認識了曾雨欣,再往下走一步,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發(fā)愁了。
  
  下午,他一個人找到了曾雨欣,對她說了打錯針的事情,并向她保證絕不向醫(yī)院追究這件事情。曾雨欣挺感激他的,就這樣互相認識了。
  
  為了追到曾雨欣,胡小強可是下了番功夫的。他每天都在醫(yī)院門口等她下班,送她回家。在曾雨欣面前,他說話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帶出一句粗話,同伙幾次叫他一起行動,他都忍著沒敢去。
  
  曾雨欣對她到也無反感。態(tài)度始終若即若離。
  
  昨天晚上,他本想裝做喝醉了酒,讓曾雨欣送她回家,他會借著酒精的作用對她下手,那是木已成舟,不怕曾雨欣不跟他。
  
  一想到高四偉昨晚破壞了他的計劃,他的心里就恨得直咬牙。
  
  然而他不會對高四偉怎么樣。
  
  高四偉與他交往并不甚密。由于高四偉家不是本地人,在村子里免不了受別人的欺負,所以許多事情上高四偉是靠他給撐著的。
  
  他抹了高四偉不少油水。
  
  在他眼里。高四偉是財神。鬧翻了,他會斷了財路。
  
  “你以后別找他了。”
  
  吸完一支煙后,高四偉開口說話。
  
  “怎么,你看上她了,還是昨晚已經(jīng)弄到手了?別忘了,你還有齊莉萍。”胡小強用一種無賴的口氣說。
  
  “少胡扯,我只是告訴你別丟人現(xiàn)眼了,就憑你腦子里那兩根筋,十個你也玩不過她。”
  
  趙其和陶明明睜開了眼。
  
  “高四偉,你小子是不夠意思,你可以幫助胡子呀。”陶明明說。
  
  他倆和胡小強關系很鐵,自然是為著胡小強說話。
  
  “這不是夠意思不夠意思,我是為了胡子好,我不會看著他栽到一個女孩子手里,要不然我一大早跑來干什么。”高四偉說。
  
  “算了吧,你安的什么心,咱們還看不出來,你不就是有幾個錢嗎?我不希望你因為她傷了咱們的關系,咱們一向合作很好的。”趙其一臉又壞又尖的樣子。
  
  高四偉不愿意再多呆一會兒,他走出了胡小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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