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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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玉兒在自己的宮殿中聽聞母親到訪盛京,連忙拉著蘇瑪和海蘭珠飛一般往哲哲宮殿跑去。
“格……福晉,你慢點!”蘇瑪見玉兒已為人妻還如此不知穩(wěn)重,又急又無奈。
玉兒卻不理會只顧向前跑:“蘇瑪你走快一點呀,湯冷了不好吃!”
蘇瑪見玉兒焦急的樣子,忍不住一笑:“知道了!”
玉兒奇怪地回頭看著蘇瑪:“你笑什么?”
“我笑格格平時老是愛跟大福晉作對,其實,心里還是孝敬得很。”
玉兒嘴硬地不肯認:“她不惹我,我自然孝敬她。你就別笑了,快點吧。”
蘇瑪加快腳步,卻不慎一滑前傾,熱湯向玉兒濺去!
“小心!”海蘭珠大驚之下推開玉兒,熱湯都濺到自己身上,手里端的點心也撒滿一地。
正巧這時賽琪雅從哲哲宮中出來,要去玉兒的宮殿探望,剛好經(jīng)過看到海蘭珠推倒玉兒的一幕,不禁怒意橫生,憤然呵斥:“海蘭珠!你為什么害我的玉兒?”
賽琪雅不由分說上前扶起玉兒,狠狠瞪著海蘭珠。
海蘭珠又驚又怕,趕緊跪下:“大福晉……我沒有!”
玉兒也著急地解釋:“額吉你誤會了!姐姐救我才推開我!你看她自己還燙傷了!”
蘇瑪驚慌著跪下:“大福晉,是奴婢不好,不關(guān)海蘭珠的事!”
“一切都是意外,請額吉別怪她們!”
賽琪雅此刻正為阿古拉威脅吳克善的事而不快,見到海蘭珠更是怒意難消:“好好的怎會出意外?還不是因為她這大災(zāi)星接近誰,誰就倒霉?卓林才娶她就被她害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賽琪雅見海蘭珠聽聞卓林的名字渾身發(fā)抖,更加頤指氣使地指著她怒罵道:“我看呀,卓林一定是暴尸荒野被豺狼啃得一干二凈,現(xiàn)在正后悔娶了你這災(zāi)星,做鬼也躲著你呢!”
海蘭珠猛然想起昨夜卓林被熊啃的噩夢,激動地搖頭道:“不!我不許你咒卓林,卓林沒死,他一定沒死!”
“你還敢頂嘴?”賽琪雅怒極反笑,一把甩開拉住自己的女兒,抬起手對著海蘭珠就是一個掌摑下去,打得海蘭珠一聲驚叫。
“住手!”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威嚴的暴喝,賽琪雅被驚住,轉(zhuǎn)身竟看到皇太極一臉不滿地看著自己。
賽琪雅一愣,趕緊躬身請安:“大汗。”
皇太極走到賽琪雅身邊,看著跪在地上驚魂未定暗暗啜泣的海蘭珠,對著賽琪雅淡淡一笑:“這是盛京,教訓(xùn)丫頭的事情怎需勞煩尊貴的客人動手?”
賽琪雅知道是自己失儀,只得壓抑著滿腔怒火賠笑:“大汗提點得是,我真是失禮了。”
皇太極不愿在賽琪雅面前過多偏袒海蘭珠,不想?yún)s一眼望到海蘭珠手背的燙傷。
急從心中起,皇太極不由自主地捉住她的手,蹲下身關(guān)切道:“你的手!”
海蘭珠不想皇太極在人前竟然如此大膽,緊張抽回手,躲閃著站到蘇瑪身后,低頭不語。
玉兒早就一心撲在海蘭珠身上,趕緊走過去拉著海蘭珠急切道:“讓我看看!”
皇太極表面若無其事,目光卻忍不住停在海蘭珠的身上。
賽琪雅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憤怒訝異不已,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太極:“丫頭燙傷這種小事,怎需勞煩尊貴的大汗操心呢?還是交給玉兒去辦吧。”
皇太極點點頭:“玉兒,哲哲那里有上好的燙傷藥,你去跟她要一點吧。”
玉兒趕緊替海蘭珠道謝福了一福:“是,大汗。”
皇太極見賽琪雅用微妙的眼神望著自己,故意扯開話題:“對了,我聽說寨桑病了,現(xiàn)在情況如何?”
玉兒、海蘭珠聞言大驚,玉兒焦急地看著母親:“什么?額祈葛病了?”
皇太極聞言也感意外:“你們不知道嗎?”
賽琪雅僵硬地笑笑:“你額祈葛受了點風寒,小事而已,我就沒告訴你了。”
玉兒仍然不放心地追問:“額祈葛身體一向不好,一生病就會病很久……”
皇太極見海蘭珠也是一臉焦急,欲言又止,知道她也擔心父親,感念她如同奴婢一般長大,竟然還如此有孝心,感嘆之下心念一動。
皇太極看著玉兒說:“玉兒,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就和海蘭珠一起回去看看你額祈葛吧,順便幫我問候問候他。”
玉兒和海蘭珠對視一眼,大喜過望地躬身道謝:“是。多謝大汗。”
皇太極特意看了看海蘭珠,輕笑道:“你和玉兒也幫我問候問候阿古拉。聽說阿古拉打了不少勝仗,現(xiàn)在可是寨桑的好幫手。”
海蘭珠沒想到短短時日弟弟竟然已經(jīng)有了如此成就,驚喜萬分:“多謝大汗。”
賽琪雅不好阻止,只能在一邊強顏歡笑,心中暗感不妙。
科爾沁草原上空藍天無垠地四下伸展,悠然的白云如同地上四下散落的羊群倒映的影子,大片大片地浮沉在沃野上。
寨桑的帳營外,一身盔甲的阿古拉風塵仆仆地跳下馬就要闖入,卻被賽達及手下一把攔住。
阿古拉憤然出聲:“我要見額祈葛!讓我進去!”
這時載著玉兒、海蘭珠和賽琪雅的馬車也趕到了寨桑的帳篷外,海蘭珠第一個跳下馬車,看到正在跟侍衛(wèi)糾纏的弟弟,又驚又喜地大叫:“阿古拉!”
阿古拉聞聲抬頭,意外看到海蘭珠朝自己跑來,也是一愣:“姐姐!你們怎么回來了?”
玉兒擔心地跟上海蘭珠走到帳篷外,看著阿古拉詢問道:“額祈葛的病情如何?”
阿古拉憤憤地瞪視賽達一眼:“不知道!他們不讓我看額祈葛!”
賽達早有應(yīng)對之策,不疾不徐地說道:“可汗元氣虛弱,暫時不適宜和無福之人碰面以免折福。”
阿古拉憤怒地一擺手:“一派胡言!額祈葛之前說過,我?guī)退⒘塑姽,是他的福將?rdquo;
“別!”見阿古拉勃然大怒,不想壞事的海蘭珠趕緊將他拉住,說著她壓低聲音對玉兒說道,“玉兒你代我們?nèi)タ窗桑?rdquo;
玉兒無奈地點點頭,看著海蘭珠拉著阿古拉黯然離去,自己轉(zhuǎn)身走進帳篷。
賽達示意手下讓開,和玉兒、賽琪雅入內(nèi)。
帳篷內(nèi),寨桑病臥在床,昏昏沉沉,吳克善左手纏滿繃帶掛在肩頭,臉色凝重地守在床前。
玉兒看到吳克善的傷心里一驚,又看到寨;杳圆恍衙嫒缢阑遥侵保“哥哥!額祈葛到底怎么樣了?這……怎么比額吉說的嚴重多了?”
吳克善傷感地搖搖頭:“上個月額祈葛的舊病復(fù)發(fā),到了這個月,情況越來越糟,其實,額祈葛已經(jīng)三天沒醒過來了。我怕事情傳開了不好,就沒讓額吉對外明說,玉兒你得保守這個秘密。”
“什么?”玉兒震驚之下更覺難過,跪到寨桑的床邊,滿眼淚水地握住了他的手,“額祈葛,玉兒來看你了!你別睡了,睜開眼,看看玉兒吧!額祈葛呀!額祈葛!”
賽琪雅走上前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輕聲寬慰:“別擔心,有法師幫你額祈葛,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玉兒拭過眼里的淚水,還是不敢相信:“真的……額祈葛真的會醒來?”
賽琪雅點點頭:“真的真的……你是額祈葛的心肝寶貝,他怎么舍得你?”
玉兒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吳克善掛著紗布的手,詢問道:“哥哥,你怎么受傷了?”
吳克善苦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戰(zhàn)場受傷,都是難免的事情。”
玉兒此前不知道家里出了這么多事,此刻更是著急又生氣:“額吉,哥哥,怎么家里出了這么多事情,你們都到現(xiàn)在才跟我說?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家人呀?”
吳克善安撫妹妹道:“玉兒你別生氣,我們也是怕你在盛京擔心,沒事的,嗯?”
吳克善和賽琪雅對望,二人似乎有許多秘密。而玉兒也顧不得多想,一心放在病床上的父親身上,握著他的手不住在內(nèi)心默默祈禱著。
見沒有辦法見到寨桑,海蘭珠和阿古拉只好回家,剛走到帳篷外就看到塔娜挑著水,正一拐一拐地朝兩人走過來。
海蘭珠見到母親又喜又悲,兩眼含淚地跑了過去:“額吉!我回來了!”
塔娜聽到熟悉的呼喊先是一呆,確定了眼前的景象不是夢境之后,驚喜激動連水桶都打翻了,一邊叫著女兒的名字一邊一瘸一拐地快步朝海蘭珠跑過來。
“海蘭珠!”
母女倆緊緊擁抱在一起,悲喜交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打量著對方流淚。
“額吉!”阿古拉也走了過來,塔娜看著被戰(zhàn)爭磨煉得越發(fā)強壯成熟的兒子,含著淚不住點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海蘭珠眼尖注意到了母親走路的異狀,緊張詢問:“額吉你的腿……”
塔娜不在乎地擺擺手:“沒事,我爬崖壁采燕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來。”
海蘭珠疑惑不解:“好端端的怎么會去采燕窩呢?那不是男人們的活嗎,是誰叫你去了?”
塔娜聞言不語,海蘭珠立刻明白了幾分:“是大福晉?是大福晉又欺負你對不對?都是我,連累了額吉。”
阿古拉憤怒地打斷了海蘭珠:“不,姐姐,是因為我。我之前投靠明智諾叔叔立了軍功,額祈葛重視我,吳克善不高興卻對付不了我,賽琪雅就讓人叫額吉干那些粗活,才害額吉受傷的。額吉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當上首領(lǐng),再把賽琪雅千刀萬剮為你報仇!”
塔娜一聽,突然痛打阿古拉兩巴掌,阿古拉、海蘭珠一下呆住了。
“你跪下!跪下!”見塔娜異常激動,阿古拉心中茫然,卻還是依言跪了下去。
海蘭珠見母親如此生氣,出言勸阻:“額吉,你這是做什么?”
塔娜肅然地看著阿古拉,聲聲嚴厲:“我要你發(fā)誓,永遠不要當科爾沁的首領(lǐng)!想都不能想!”
阿古拉心有不忿,抬頭反駁:“為什么?吳克善已經(jīng)不能上戰(zhàn)場了,額祈葛就只有我這個兒子可以幫他打仗,為什么我不能當科爾沁的部落長?賽琪雅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嗎?”
塔娜急切道:“你懂什么?眼前的局面除了吳克善,誰想當首領(lǐng)都必死無疑!兒子,額吉不是看不起你,是救你!也是救我們母子三人!”
寨桑的帳篷內(nèi),在賽達的針灸治療下,昏迷多日的寨桑始終沒有醒轉(zhuǎn)過來,他沉沉睡著,仿佛死人吊著最后一口氣一般,虛弱無力。
賽達懇切地對賽琪雅說道:“可汗的身體恐怕?lián)尾涣硕嗑昧恕8x……您要當機立斷呀。”
賽琪雅臉上矛盾萬分,始終沒有一個果敢的決議:“你讓我再想想……”
賽達擔憂著繼續(xù)說:“可汗昏迷之前,已經(jīng)跟我說了吳克善若是不能再幫他帶兵打仗,就要傳位給阿古拉,要不是可汗舊病復(fù)發(fā)臥病在床,恐怕此時各統(tǒng)領(lǐng)就奉命讓阿古拉取代吳克善的位置了!”
賽琪雅聞言咬緊了牙,傷感又憤怒:“吳克善為他出生入死,我做夢也沒想到,吳克善才一受傷,他就……唉,你先下去,我要再仔細想想該怎么做。”
“是。”賽達依言退下。
帳篷內(nèi)只剩下賽琪雅和寨桑兩人,賽達的提議或許是解吳克善和她母子之困最好的辦法,可是……
賽琪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一生最好的年華都獻給了他,她的快樂、榮耀、痛苦、憤怒也是因他而生。仿佛她的生命早已經(jīng)跟他纏繞在了一起。
可是……
賽琪雅憂傷地看著寨桑,但見寨桑虛弱的指頭微微顫抖了一下……
曠野外,玉兒和海蘭珠雙雙在草原上跪下,誠心誠意閉上雙眼向天祈求。
玉兒心中默念著:長生天,求袮保佑額祈葛藥到病除,身體健康,玉兒愿意放棄榮華富貴,換額祈葛長命百歲!
海蘭珠也在祈愿:長生天,求禰保佑額祈葛,要是額祈葛出事,額吉和阿古拉該怎么辦?
突然,原本明朗的夜空中響起一聲旱雷,隨即大地上刮起狂風!
玉兒和海蘭珠心中一凜,兩兩對望皆感不祥!
帳篷內(nèi),賽琪雅正低頭探望寨桑的手,寨桑驀地睜開眼睛,霍然坐起。賽琪雅嚇得后退幾步,幾乎摔倒在地上。
寨桑盯著自己的妻子厲聲大喝:“賽琪雅!”
賽琪雅看見寨桑醒過來,喜憂交加地沖口而出:“你,終于醒了?”
寨桑卻是一臉憤怒:“賤人!原來你和賽達都很希望我死呀!就因為我要重用阿古拉嗎?”
賽琪雅愣住,一時驚慌無語。因為賽達斷言寨;杳裕运麄兪裁丛挾紱]有避忌地在寨桑身邊說出,包括那個計劃……
寨桑站起來,雙目圓睜,紅得似乎要噴出血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賽琪雅,一字一句都是痛心疾首:“枉我以前什么都聽你的,我現(xiàn)在要廢了你,我要立阿古拉為我的繼承人!”
寨桑說罷吃力地就要往外走,賽琪雅這才回過神來,沖上前拉住他苦苦哀求:“不!你不能這樣對吳克善!他的手會好起來,他才是你高貴的兒子!”
寨桑憤憤然甩開賽琪雅的手:“斷了手筋不能打仗的兒子,和躺在牧場等著被宰的牛羊有何分別?現(xiàn)在只有英勇的阿古拉才是我的希望!”
賽琪雅沒有想到寨桑如此絕情,悲慘地大叫:“不!”
為了阻止寨桑出去,賽琪雅使出全身力氣跟他糾纏起來,賽琪雅發(fā)力欲將寨桑推回床去,寨桑體虛,一個踉蹌,頭撞在柱上,身子滑下,雙目圓瞪,張開嘴,還說不出一個字,即動也不動。
賽琪雅嚇得連連后退,腳軟地坐在地上。
這時吳克善聽到異狀剛好進來,見屋內(nèi)狼藉不堪而賽琪雅坐在地上已經(jīng)心知不妙,立刻上前去探寨桑的鼻息,卻發(fā)現(xiàn)寨桑已然氣絕。
吳克善失神地站起身看向賽琪雅:“額祈葛死了!”
賽琪雅聞言更是失神無措,連站起身來也做不到。
這時,帳篷外傳來一聲呼喊:“額祈葛!我和海蘭珠來看你了!”
賽琪雅聽到女兒的聲音一陣慌亂,吳克善一凜,趕緊上前一步?jīng)_出帳篷外。玉兒和海蘭珠正要步入帳篷,迎面撞上了正好出來的吳克善。
吳克善看著海蘭珠皺眉道:“額祈葛現(xiàn)在不好見人,你們回去吧!”
玉兒卻不依不饒:“我覺得心神不寧的,讓我和姐姐看一眼額祈葛吧,剛剛遠遠的,我好像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了。
吳古善面色一凜:“怎么可能!額祈葛一直沒有醒過,你聽錯了;厝グ,額吉也在,別讓我為難。”
海蘭珠聞言低下頭,玉兒知道吳克善所指,也不好多言,在額祈葛面前,如果額吉為難海蘭珠的話,也會讓病中的額祈葛不安心……
“好吧,我們走了,請哥哥幫我們好好照看額祈葛。”
打發(fā)走了玉兒和海蘭珠,吳克善立刻喚來親衛(wèi)士兵讓他們退下休息,不用在外面巡邏了,自己會負責寨桑的安全,隨即再進入帳內(nèi),但見賽琪雅已冷靜下來。
賽琪雅在椅子上整理好衣服和頭發(fā),堅定地看著兒子道:“吳克善,不要怕!一切都有額吉為你承擔!”
吳克善僵硬點頭,緊張忐忑地看著父親的尸體。
夜晚深沉,草原上刮起了狂風,草葉翻飛,嘯聲響徹。
玉兒回到帳篷仍是心神不寧,便留了海蘭珠下來兩人一起睡。海蘭珠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卻無法入眠:“玉兒,我的心,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跳,就好像,卓林離開我去打仗的那一晚!”
玉兒亦有同感,但仍強裝鎮(zhèn)定,拉著海蘭珠的手寬慰道:“額祈葛有長生天保佑一定沒事。別胡思亂想,閉上眼睛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嗯。”海蘭珠緊緊拖著玉兒的手,在風聲中緩緩閉上眼睛。
塔娜帳內(nèi),塔娜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風聲也是心神不寧,輾轉(zhuǎn)反側(cè)。
突然,黑暗中一個身影悄然而至,手上的刀映著瘆人的冷光!
黑影來到塔娜床前,對著床鋪一刀劈下,卻是劈了個空!
再四下探望,發(fā)現(xiàn)帳篷內(nèi)已經(jīng)是空無一人。黑影心知不妙,隨著夜色潛了出去。
在不遠處的帳外草叢中,阿古拉小解完正要回帳營,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阿古拉本能就要還擊,卻聽見母親低聲道:“是我!”
阿古拉在夜色中認出母親慌張失措的臉,不由得怔住:“額吉?你這是……”
塔娜焦急地捂住兒子的嘴巴壓低聲音:“有人要殺我們,快去找你額祈葛救你!”
夜已過半,寨桑的帳篷內(nèi)仍是燈火通明,寨桑就保持著死時的狀態(tài)坐在地上,雙目圓睜不肯閉上。
賽琪雅跪倒在尸首旁,含淚喃喃自語:“我本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夫妻,我不想你死,可惜,你太對不起我們,別怪我。”
賽琪雅說著,為寨桑合上雙眼。
而帳篷外,趕來求救的阿古拉和塔娜從外側(cè)的小洞窺視里面,見寨桑竟已倒地死去,震驚失措。
塔娜急得語無倫次:“原來你額祈葛已經(jīng)……不行,阿古拉你快逃!”
卻見阿古拉怒火中燒,提刀徑直沖入了帳篷,塔娜攔都攔不住。
見有人闖入,吳克善和賽琪雅一驚,阿古拉不容兩人多做反應(yīng),已經(jīng)提刀砍了過來。
“你們害死了我額祈葛!我要為額祈葛報仇!”
阿古拉劈向賽琪雅,吳克善抵擋,阿古拉招招殺著,吳克善因手受傷,漸漸抵擋不住,落了下風。
賽琪雅急得大叫:“來人呀!有刺客呀!”
塔娜焦急萬分,上前苦苦哀求:“阿古拉!快走!”
只聽見外面人聲喧囂,阿古拉知道情形不妙,趕緊將吳克善推開,轉(zhuǎn)身奪門急逃。
賽琪雅見阿古拉要逃,情急之下抄起桌上的匕首,狠狠向阿古拉背后擲去!
塔娜看見,沖上去拼死擋在阿古拉背后,阿古拉躲過一劫,而匕首卻正中塔娜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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