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PART 3 遇到食人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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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名騎士已經(jīng)收好了遮羞布,重新拿起法器嚴肅而莊重地站成兩排,在剛剛系好袍服的騎士長帶領下面向巨棺站立,各自轉動擊打著手中的樂器,嘟嘟囔囔的誦經(jīng)聲讓我一陣陣反胃。真佩服這群人的心理素質,如此淡定和堅強,看得我這自認為還算時尚的八零后小生也大大地自嘆慚愧!
再看那四名衣衫不整的白衣女子,拾掇好殘局,重新?lián)纹鹉菑埲似ふ驹诒姌肥稚砗蟆?br />
騎士長從懷中掏出一塊五顏六色的物件,遞給四個騎士,緩緩撐起來,竟然是一幅巨大的畫像,四個人分別立在石棺四角,輕輕抖開畫布,覆蓋在整個碩大的石棺蓋子上,我居高臨下看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
畫像上的女子身披一層黑色薄紗,高高盤起的云髻插著一頂小小的金冠,金冠下的額頭一只縱目清晰可見,而雙眼卻微微閉合著。她左手掌豎立在胸前,掌心也是一只睜開的縱目。右手握著一朵盛開的荷花,荷花上則盎然挺立著一條同樣頂著金冠的蛇。
整幅畫散發(fā)著一股詭譎的氣息,看著看著讓我身上漸漸生滿寒意。
“還真沒見過!畫上是女人是誰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廬山真面呢!不過……我猜想應該就是帕妃!這個待會兒還要再確認一下!”使者自言自語道。
“帕妃?是你說的那個被玷污的古格王后嗎?”我對自己的無知深表抱歉。
“嗯。她叫帕爾瓦蒂,是南亞次大陸上的第一女神,相傳是印度教濕婆大神的妻子,宇宙間的第一美人,也被叫做雪山女神!”
“哦。那這么說,這些所謂的銀眼或者斷頭騎士是印度教的信徒嘍?”我疑惑地看了看他。
“那可不一定。糾正一下,銀眼騎士是指活著的古格王的衛(wèi)士;而斷頭騎士則是指被拉達克兵團斬殺掉的那些冤魂。所謂的黑色犧牲祭,我想,真正的意義正是活著的騎士為死去的騎士超度亡魂吧。另外,據(jù)說那個被古格人民狂熱崇拜的王后就被稱為帕妃——因為她是從拉達克來的公主,原名叫做央倉拉姆,相傳是生在岡仁波欽的雪線上。”
“哦,原來如此?磥磉@幅畫更像是那位被神化了的末世王后的畫像。”我點點頭。
那十二名騎士手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樂器,團團把石棺圍了起來,開始啟動棺蓋。
那棺蓋果然很重,十二個精壯的騎士輕輕喊著號子一寸寸移動著,我的心也跟著渾厚卻聽不懂的號子聲加速地跳動著,攥著槍的手心已經(jīng)濕漉漉……
十公分……二十公分……
隨著棺蓋慢慢推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握著槍的手開始不聽使喚,慢慢地抖著……
“你放松點!別走火了!”使者把保險關了,“你這一緊張扣了扳機,還不把你朋友直接送上西天?不過,要是一槍能命中,也比活活被分食了強!”
他輕松的話語讓我又是一激靈:“什么?分食?”
“是啊,剛才不是說過血祭了嗎?什么是血祭?那就是把奉獻給神靈的犧牲大卸八塊,頭顱、內臟、生殖器獻給神靈,其他的大家分了吃掉!這就是血祭!”
我聽得頭都大了——拜托,這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東北地區(qū)啊,怎么感覺是到了亞馬遜的原始食人族部落了呢?可是要是不信,剛才那一幕幕滅絕人倫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遇到食人族了!”我咽了口唾沫。
終于,棺蓋緩緩打開,一個赤裸的男人平躺在白布之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口上,手腕上、腳腕上各自綁了一道金色的繩索,臉側向東方,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一般……
“索南嘉!”
是的,即使看不到他的臉,那修長健壯的完美軀體讓我不假思索地判斷出,他就是索南嘉!
使者已經(jīng)提前用雙手死死按住我掙扎的肩膀:“冷靜點!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這樣魯莽下去,不僅救不了你朋友,還會把你搭進去!放心,你朋友只是被麻翻了,沒有生命危險!”
我回頭看了看他,我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噴出了火,但看著他堅毅的目光,我漸漸冷靜下來:“好!我聽你的!”
“嗯,待會兒,騎士長要有一個簡短儀式,他會回到跟隨者中間講解血祭要領,這時,我把飛爪掛在這里,然后,我會熄滅四盞燈,你順著繩索沿著墻壁溜下去,在那個突起的地方用力蕩到島上去,千萬不要落到水池里,那水里摻著水銀,一旦掉下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之后跳進石棺,記得從你朋友的頭上跳進去,從腳下的漏口小心下去。你們要迅速沿著廊道往回跑,一定要走門開著的地方,千萬不要亂闖閉門的石室,那里布滿機關陷阱。我會在另一個方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掩護你們逃出去!”他沉著地部署著行動方案,冷靜的語音讓我慌亂如麻的心漸漸靜下來。
“謝謝你!”
“謝什么?我只是想要地圖,等到地圖到手了,就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這里方圓五十里都是他們的領地,就是逃出這座山,也不一定能逃出他們的手掌……不過,話已講好,咱們就在石洞門口交易,然后各安天命。
“你跳到棺材里后,就把這個葉子嚼碎塞到你朋友口中,他就會蘇醒過來,否則你背著他是無法通過廊道的。”
騎士長走到赤裸的索南嘉身前,擺正了他的頭,從一件桶形法器里倒出一種紅色液體,緩緩涂滿索南嘉的身體,之后,兩個騎士扯來一面旗覆蓋在他的身上。騎士長轉著經(jīng)筒念念有詞沿著石棺正反方向各自轉了三圈,之后伸出手指在索南嘉的眉心點了一道紅色印記。做完這些,他果然轉身向“鋼架橋”走去,四名白衣女子緊隨其后,十二名騎士也跟著走了回去,走到那些修行的人中……
“行動!記住用力蕩過去,千萬別掉到水池里!”
“收到!”
“砰砰……”四聲脆響,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是用的什么武器,整個大廳已經(jīng)一片漆黑,隨即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的吼聲、女人的尖叫聲響徹大廳,一切如地獄般黑暗,如地獄般恐怖——只是,這次我是地獄使者,擁有發(fā)言權了!
我抓起使者的手,用力握了握:“保重!”
這次,他居然沒有甩開我,我愣了愣,隨即松開他的手,抓住繩子翻過石墻,沿著巖壁向下滑去,幾塊鋒利的石筍尖劃破了我的胳膊,卻感覺不到痛,癢癢的。我踏到那塊突起的石塊,向腳下望去,奇怪的是,那水池泛著清幽的銀光,反倒將水面和石島界限映襯得輪廓分明。我顧不得多想,雙手緊緊抓住繩索,雙腿在石墩上一用力,身子猛地向石島蕩過去,隨即我的身子也快速地從繩索上下滑……
“砰”的一聲,我重重跌在石島上,一塊堅硬的石筍扎在我的屁股上——
“哎喲!”我本能地叫出聲,隨即“砰砰砰”,三顆子彈打到我身邊的石棺上,濺起的火星燒著了我的脖子,嚇得我慌忙趴在地上。好在對面也是槍聲大作,這個洞廳頓時陷入混戰(zhàn)中……槍聲、叫喊聲、哭泣聲、夾雜著法器撞擊聲,這個世界亂成一團!
我趁著世界大戰(zhàn),趕緊翻身躍入棺材,剛好趴在索南嘉的身上,黑暗中,我摸索著他的臉,同時把那片葉子放到嘴里一頓狂嚼,嚼碎后吐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塞進他的嘴里。
半天沒反應,天殺的,使者衣兜里好像有很多類似的東西啊,會不會黑咕隆咚地給我拿錯了呢!
正在我無計可實施時,突然,他的喉頭一動。
“胡笳?是你嗎?”
“呃!是我!你醒了?”我驚喜地一塌糊涂。
不遠處,一句舌頭打卷的漢語傳了進來。緊接著幾個騎士白袍飄飄已經(jīng)向我這邊沖過來!
!巨大的緊張下,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二十多年來,哪見過這種陣勢!不過,很快,我就從空白中鎮(zhèn)定起來,因為我想起還有一件法寶沒用呢,我慌忙從下衣兜里把那個氨水瓶掏出來,用力地向外擲出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一道熾烈的白光照亮了四周,隨即將整個洞窟點燃,熊熊的火焰伴著刺鼻的硫黃味道傳了進來,隱約中,我似乎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就在那幾個騎士擋住眼睛躲避著突然間的亮光時,我已經(jīng)翻身躍進了石棺,道:
“南嘉!跟我來,我們到一個更加舒服的地方……”
他的身體已經(jīng)滾燙得像電暖氣一樣,腦袋昏昏沉沉地搭在我的胳膊上。我伸手扯住石棺邊沿上帕妃唐卡畫像的一角,用力扯進了石棺。我用唐卡裹住南嘉的身體,架起他,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向我們奔過來,可是南嘉高大沉重的軀體壓在我的身上,已經(jīng)讓我喘不過氣來,加之他在游離的意識神態(tài)驅使下緊緊箍著我,讓我根本無法拖他下到棺底的洞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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