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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都是小白啊小白!

  瑯璈就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孟子虛呵呵奸笑著上前,將手指割破,打算滴血認主。
  
  “子虛,你不用……”
  
  “啊啊!你自己不要的,現(xiàn)在說了也沒用!”孟子虛將血滴到瑯璈的身上,然后縮回手舔干凈指尖的血跡,“我的意思是,要收坐騎不光是需要血的,還要一份契約書,你應(yīng)該不會有吧?”花盡淵小心翼翼地問道,孟子虛聞言,老臉一紅,隨即又變成醬紫色,“要你說!我怎么會不知道!”地府倒是有在她上任的時候要給她配一頭三頭犬當坐騎的,只是孟子虛嫌棄人家不僅黑而且身上都是冥虱,上去坐一天就會長一年的包不說,最重要的是,孟子虛最討厭的就是喂食了,三頭犬顧名思義有三個頭,所以吃飯的時候不僅飯量大,而且容易打架,所以,閻王的好意孟子虛心領(lǐng)了。不過之后閻王在路過奈何橋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跌進忘川,之后在床上休息了九九八十一天。原因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灘孟婆湯,然后腳底就被那一灘孟婆湯沾到怎么甩都甩不掉,于是手扶著橋上的欄桿甩腳,結(jié)果奈何橋年久失修,欄桿腐蝕強烈,于是乎閻王大人就英勇捐軀了。
  
  “知道就好,坐騎不是每個修仙者都坐得起的,況且還是這么高級的,子虛你真是厲害啊。”花盡淵由衷地贊嘆著,自家的子虛就是厲害,光是用孟婆湯就可以放倒這么個大妖怪。(其實孟子虛也就只會用孟婆湯,誰叫人家就是個孟婆呢。
  
  “少廢話!拿來!”孟子虛紅著一張老臉向花盡淵攤開手掌,花盡淵愣了,“拿什么來?”師父就是反應(yīng)慢啊,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契約書,我出門忘帶了。”孟子虛只覺得呼吸不暢起來,頭垂得更低,花盡淵回過神來,呵呵一笑,大方地從儲物袋里面拿出一沓契約書,其實這么一沓契約書倒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當年鈿瑟做了送給他找坐騎的,說是為了師父出行方便,事實上花盡淵從來就不坐什么坐騎,只有自己走路才是真,不然久而久之就會憊懶,然后就會變得和天界里其他的神仙一樣,遇事只會逃避躲藏,他向來勤奮向上。
  
  咦?怎么會忽然就想起以前的事情呢?是不是記憶力忽然變好了?花盡淵在心里樂呵呵地想著,孟子虛已經(jīng)抽出一張契約書,,然后就著咬破的食指摁了一個指印;ūM淵看得好不心疼,孟子虛沒什么反應(yīng),接著就是瑯璈,后者看見孟子虛抓起自己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孟子虛抓著他的手指湊到嘴邊,狠狠地一口咬下,瑯璈被這么一咬,立馬淚眼汪汪起來,“嗚嗚嗚,你干什么咬我?”孟子虛摁完指印就聽見瑯璈的哭訴,哼哼一聲,然后邪笑著靠近,“哈哈,我可是你家相公,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不對,妖了,所以你要聽話,然后給我騎知道嗎?”騙小孩的事情她可是做多了,所以這個小孩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某只天真無邪貌似智商退化直到幼年期的萬年老妖聞言,點點頭,“那,相公,我們這是在哪里。”水汪汪的赤紅雙瞳直望著孟子虛的,電得孟子虛渾身無力。
  
  “哈哈,我們現(xiàn)在是在絕淵峰的林子里面,我們迷路了,你記得怎么走嗎?”孟子虛循循善誘道,瑯璈搖搖頭,“我不住在這里的,這里是哪里?相公。”
  
  都說了是絕淵峰了,難道這個老妖怪不僅記憶退化了就連智商也......孟子虛看向站在身后的花盡淵,怎么和師父的現(xiàn)狀這么相像,莫不是師父就是喝得孟婆湯吧?
  
  “相公,這個男人是誰?”瑯璈咬著手指問孟子虛,還帶點小撒嬌的意味,孟子虛心中惡寒,“那個啊,那個人是,是你大伯,你們關(guān)系很好的。”反正瑯璈記起來也是遲早的,不如多騙一回,等賺夠本了再好好調(diào)教他
  
  “哦,大伯好。”某只純良的小妖精就這么純純地蓮步輕移到花盡淵的面前,彎腰鞠躬問問好,花盡淵看了看瑯璈,忽然躲了開來,“子虛,他拜我。”
  
  孟子虛徹底的無語了,師父是這樣,坐騎也是這樣,是不是只要是她見到的都是呆子!
  
  “我說,你們到底想怎么辦?”大約兩個時辰過去了,孟子虛一邊在瑯璈后面慢慢龜速移動,一邊問。
  
  “不知道。喙,你是不是有事情?”瑯璈問道,孟子虛狠狠地點點頭,瑯璈哦了一聲,回過身去,“大伯,你有事情嗎?”
  
  “我,我不是你大伯,還有我沒有事情啦!”花盡淵躲開瑯璈做到孟子虛的身后,“子虛,你干嘛讓他叫我大伯?”大伯大伯,聽起來平白無故地比人家大出這么多來,想想就覺得非常的不爽。
  
  “人家是小孩子,師父您老人家就不要計較了。”孟子虛呵呵一陣干笑,躲開了花盡淵質(zhì)問的眼光,后者見自家的子虛不肯回答,只好作罷,只是一個勁幽怨地朝孟子虛釋放電波,孟子虛打個寒噤,其實她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所以想侃侃瑯璈,結(jié)果后者沒有侃到,侃到了自家?guī)煾浮?br />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師父自從大伯事件之后,整整半個時辰?jīng)]有說話,孟子虛尷尬尷尬著就尷尬習慣了,瑯璈又開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來,“相公,你是不是說,我們在山上?”


  
  孟子虛點點頭,瑯璈撓撓頭,“是很高的山?斜不斜?”
  
  “很斜很斜,為師爬了很久呢。”花盡淵半個時辰?jīng)]有說話,終于忍不住開口插嘴道。
  
  “那么,大伯,相公,你們有沒有想過水往低處流呢?”瑯璈緩緩說出了一席話,把孟子虛雷得外焦里嫩,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都知道啊,但是為什么之前就沒有想到這個!果然是腦細胞不夠使是嗎?!
  
  既然是在山上,那么森林必定是有傾斜度的,那么只要往低處走就可以下山了,就算方向感差到就連高低都分不清楚,那么只要找到一條小溪什么的就可以沿著水流下山了,這個世界上倒流的水流,貌似只有地府的幽泉了吧?(幽泉是奈何的泉眼,但是是倒流的)
  
  孟子虛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于是一邊捶胸頓足一邊拉著花盡淵跟著瑯璈下山去了。
  
  大概狗屎運還蠻不錯的,撿了個好東西。
  
  “子虛,上上受傷很重,我們快些趕回去吧。”花盡淵見孟子虛對著瑯璈笑嘻嘻的,有些不是滋味,上前隔開瑯璈拉住孟子虛的手臂。孟子虛挑挑眉,也沒有推開花盡淵,“師父我手上還有傷你別碰。”
  
  花盡淵聞言,立刻松開了手,“我們快點回去啊子虛,白念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的。”
  
  “師父,空靈山距離鵲山十萬八千里之遙,我們這么走著去到死也到不了啊。”孟子虛很有遠見道。
  
  于是花盡淵和孟子虛沉默了一會兒,十分默契地看向站在一邊兩眼茫然的瑯璈。
  
  “怎么?”瑯璈見孟子虛和花盡淵一起看向自己,有些心驚肉跳,孟子虛咧開嘴上前一把摟住瑯璈的肩膀,“娘子啊,我們要回家了,但是這么走也不是個辦法,所以嘛……”
  
  “所以?”瑯璈有些不明白,孟子虛眉毛一顫,“所以你帶我們回家,這里只有你會飛啊。”
  
  “可是我不認識路啊。”瑯璈對著手指道。
  
  “廢話你不認識路難道我還不能給你指路。”
  
  空靈山藥室
  
  孟子虛手里握著一把雄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一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上上,坐在床邊的下下回頭看她一眼,末了嘆口氣又回頭看上上,之前被東泠蒼打成重傷之后上上就再沒有醒過,多虧白念是個療傷圣手,不然就上上那個樣子,大概就只能用來熬蛇羹了。
  
  “相公,那個女的,有點嚇人。“瑯璈指指下下,躲到孟子虛的身后,下下看著瑯璈,倒是沒有任何不妥,大概這個就是修為的緣故了。
  
  “沒,沒什么的,她是蛇妖啊,你看,是有點嚇人的,不,不過她是我的徒弟,所以你不用怕她。”孟子虛心虛地將雄黃藏到背后,“師父,上上昏迷很久了,你看得出來是怎么回事嗎”
  
  花盡淵坐到床邊,凝視半晌,伸手搭在上上的脈上,然后就沒了下文……
  
  白念見花盡淵又陷入神志不清,急了起來,“師父!你倒是說話。∩仙线@樣不是要急死人嗎!你清醒一下!”白念急得直拽花盡淵的袖子,但是因為還是個孩子的樣子,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在向花盡淵撒嬌一樣,然后孟子虛不干了,伸手扯住白念,“你就別打擾師父了,他這是在沉思呢,你打斷他上上怎么辦?你出錢給她辦法事?”白念聽見孟子虛這么說不由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孟子虛不過和師父相處幾日,哪里知道師父就像是個得了老年癡呆的老人一樣,看上去是在沉思,實際上是在發(fā)呆,“相公,我餓了,你給我找吃的好不好?”瑯璈瞪著白念,然后拉著孟子虛撒嬌,弄得孟子虛滿臉虛汗。


  
  孟子虛呵呵一陣干笑她可不敢應(yīng)付這個大妖怪,餓了?說不定人家胃口大開就直接把他們大餐帶小菜地填進肚子里去了,她可惹不起啊。“那個,那個,師兄。”嗲聲帶著顫音,白念身子一抖,差點被孟子虛嚇出毛病來,“你要干什么?有事你就直說,不要嚇我好不好!”白念怒道!花盡淵抬起頭,瞪了一眼瑯璈,略帶殺氣,然后對著白念翻個白眼,孟子虛正好沒看見,等到回頭繼續(xù)關(guān)注花盡淵的時候,花盡淵又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小可憐樣。
  
  “我只是有點事情想要拜托一下師兄哦!”孟子虛倒是不介意出賣自己的臉皮,拖油瓶只要丟給師兄就可以了,大妖怪就大妖怪,反正她孟婆只要回到地府就什么都不怕了,況且還有那么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做,她又不是真的很閑。“什么事情盡管說,不要拐彎抹角的。”最受不了的就是孟子虛的裝腔作勢,白念總是有種奇異的,說不清的感覺,就像是恨不得把一身的雞皮疙瘩都抖下來似的。
  
  “就是……你替我照顧他,然后我回地府去處理‘公務(wù)’。”孟子虛笑得了臉上皺紋擠成一朵燦爛的黃橙橙的菊花,還是大波斯菊!
  
  “他是誰?”白念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孟子虛和自家?guī)煾富貋淼臅r候還帶了一只又大又難纏的拖油瓶。“他我可帶不起,師父不會同……”

  
  “喂!我告訴你哦,他是師父新收的坐騎,金貴著呢,你只要好好看管,師父一定會更加器重你的。”孟子虛壓低聲音在白念耳畔說道,其實是害怕瑯璈聽見,到時候大發(fā)雷霆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樣啊,那好吧,但是你不許跟師父說之前你在滌心瀑的事情。”要是讓師父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雖然他平時不生氣,但是一旦生氣起來,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成交!你記著別隨便把他放出去,這家伙吃肉的,指不定就咬人呢。”孟子虛收拾包袱之前還是‘很好心’地提醒白念,后者一臉的感激不盡,殊不知又被騙了。
  
  “我怎么就這么好心呢?離開之前也不忘記給大妖怪安排行程……唉沒辦法,人美心更美。”孟子虛在入地之前還是不忘自戀一下下,不知道小鬼有沒有想她,是不是又趁著她不在的時候便宜賣湯賺人氣了。
  
  這邊子虛正往奈何橋趕,小鬼正在盛湯,忽然間感覺到陰風陣陣,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然后有種哭笑不得的倒霉透頂?shù)母杏X,沒錯,這種感覺只有幾百年前孟子虛外出游歷忽然有一天回來看見自己拿著比平時便宜一半的孟婆湯賣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今天的沒有那么盛,掐指算算,孟子虛也該是今天回來了,想著連忙扣好鍋蓋,收起破木碗,然后老老實實地縮在橋頭裝石雕。本來排隊的死鬼長龍看見小鬼這么一副死相立即聯(lián)想到了什么,然后哀號著四處逃竄躲閃不及。孟子虛一腳踏上奈何橋,無形之間整個地府震了三震。

  
  “小鬼!你說說你……喂,別給本官裝死!你本來就是死的!起來!我的客人呢?”孟子虛指指地面上一道道的泥土扒痕,想也知道這是那些鬼倉皇逃竄的時候從地上爬走留下的痕跡,想必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了,想不到她孟婆本尊還能斷了自己的財路。
  
  “額,大人您太有威嚴了,所以鬼魂見到您就像是見到鬼一樣,全都退避三舍,那是在表示對大人您的尊敬啊。”小鬼見神說神話,見鬼說鬼話,阿諛奉承的事情它可是做多了,孟子虛最吃這一套了,只要幾句好話就恨不得飄到九重天上摘仙桃吃。
  
  “恩恩,算你乖啦,怎么樣?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好好‘賣湯’啊?”孟子虛拍拍小鬼白白嫩嫩的肩膀,(此小鬼非頭上長角的小鬼,而是白白嫩嫩的小孩子)“額,有啊,這兩天很多鬼來排隊啊。”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又在賣湯賺人氣,想贏得羅剎女的芳心可不容易啊。”況且羅剎女一個妖艷女子,怎么看都不會有戀童癖,更沒有什么愛心,羅剎本來就是男至丑女至美,雖然羅剎女很妖艷,但是蛇蝎心腸可是地府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小鬼要是做了人家童養(yǎng)夫,洞房都沒進大概就啃沒骨頭了,而且羅剎女說過了,只跟地府人氣第一的男性約會,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那個位子上坐著的貌似一直都是鐘馗。

  
  “小鬼!任重道遠啊。”子虛拍拍小鬼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另一邊的空靈山上,花盡淵發(fā)了半天的呆,忽然回過神來,“子虛呢?”
  
  “師父,師妹早就回地府了,您才想起!”
  
  花盡淵又低下頭看著上上,“沒什么,只是忽然間好像記起了什么,想問問子虛,她不在就免了吧,我倒是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恐怕還是需要借助滌心瀑的靈氣。雖然上上沒有傷到大部分內(nèi)臟,但是好歹遍體鱗傷也是重傷,她一月未醒,許是邪氣入體,蛇總是水性的,碰上東泠蒼自然討不到便宜。”花盡淵說著,將上上扶起,下下見狀趕忙上來扶住上上,白念嘆口氣,“師父,我要看著這個。”手指指瑯璈,花盡淵看見他,忽然瞇起眼睛來,“白念,他就交給你了,為師先去采些草藥。”
  
  白念目瞪口呆地看著師父拿了藥筐出門,覺得師父好像是生氣了,平時他從來都不會自己主動去采藥的,可是,他在為什么生氣呢?
  
  孟子虛打個噴嚏,把忘川水淋到胳膊上,順手把水罐踢到一邊,“果然孟婆還是比較適合呆在地府啊。”這么感嘆著,摸出剛簽好的契約,笑得見牙不見眼,小鬼看得毛骨悚然,要說整個地府最貪財?shù),孟婆當之無愧。


  
  孟子虛心情不錯,地府眾鬼給她的反應(yīng)雖然過頭了一點但是還是影響不到她的心情,“小鬼,你是不是又在背著我賤價賣湯了?”子虛心情好,難得和顏悅色地對著小鬼,然后小鬼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有啊,大人您幾天沒回來怎么就問題這么多了,是不是您師父傳染給您了?”眾所周知,孟子虛的師父花盡淵是天界第一美男,同時也是天界第一衰神,千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使得他法力在逐日消退的同時就連智力都在同步消退,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是大勢已去,空留一個虛名而已。所以,孟子虛找了一個上仙做師父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看看這個師父到底有沒有背景,在這個世界,即便是仙,也是等級分明趨炎附勢的,若是一人勢微,便只有眾人輪番踩的份,正所謂墻倒眾人推。只有真正有地位又有勢力以及實力的仙,才是踩在高處的至尊。
  
  “什么是我?guī)煾競魅窘o我了,你才被傳染呆病不可救藥呢!不然哪個白癡會去喜歡羅剎女?”孟子虛捏著小鬼的白嫩臉頰,左右開弓,小鬼躲閃不及,只好任由孟子虛宰割。
  
  “孟婆……你回來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媚,孟子虛回頭就看見羅剎女抿著鮮紅的嘴唇扭著小蠻腰在奈何橋頭搔首弄姿,不由得瞇起了眼,“煞煞你是想投胎還是怎么的?”


  
  羅剎女一滯,呵呵嬌笑起來,孟子虛嘴角抽搐,揮揮手揭開鍋蓋查看孟婆湯的剩余量,羅剎女見自討沒趣,也不氣惱,“子虛,你都三天沒看人家了,人家想你了不行嗎?”
  
  孟子虛差點一頭栽進湯桶里面,“你想我?有沒有搞錯啊你想我,你不是最討厭我的嗎?”想當初孟子虛第一次來到地府的時侯羅剎女可是兇狠得緊,啥事兒都要給孟子虛使絆子,比如在湯桶底部鉆洞,再比如偷偷把忘川水換成人間陰溝里的臭水等等?傊幌蜃载撁烂驳牧_剎女是絕對看不起并且看低孟子虛的,因為從來都沒人說她艷俗過。沒錯,孟子虛見到羅剎女的第一眼就給她下了一個評價,艷俗,在孟子虛眼里,羅煞女長得和陰溝里面泡著的臭饅頭沒什么區(qū)別,于是梁子就這么結(jié)下了,孟子虛和羅剎女明爭暗斗了上千年,雖然表面上和和氣氣閻王大人每次見了都會說姐妹倆感情真好,事實上背在后面的手指是互掐的。
  
  “當然啦,除了你我還會想誰?”羅剎女嘟起艷紅的嘴唇嬌聲道。孟子虛渾身上下一陣抽搐,繼而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不想我自然是想你家的鐘馗大人啦。”羅剎女討好鐘馗是地府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自然子虛調(diào)侃羅剎女的時候就會扯上鐘馗大人。
  
  羅剎女扯扯嘴角,笑得萬分的不自然,“鐘馗大人哪有空理會我這個小女子,他可是你的義兄不是嗎?”
  
  孟子虛聞言失笑,原來她和鐘馗結(jié)拜的事情羅剎女才知道,難怪今天轉(zhuǎn)性了,大概就是急著討好鐘馗來著。
  
  “那倒不是,我們不過是喝了一碗水酒,鐘大哥貴人多忘事,或許早就把我忘記了。”孟子虛正經(jīng)地說道,羅剎女聽了更是緊張,“你可別這么說,鐘大人是什么人?他可是驅(qū)魔大神,能夠有幸結(jié)識就是福氣了,你可不能說他的壞話。”對于羅剎女來說,外貌不是問題,身家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對方是否厲害是否有那個讓妖魔鬼怪懼怕的本錢,不過以羅剎女的資本,大概神仙是高攀不上了,所以退而求其次,鐘馗就是最好的人選。
  
  “是是是,我嘴賤,您請便,沒空招呼你。”孟子虛心里樂開了花,這次看你怎么求我,她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上輩子的事情早就隨著彪悍的人生飄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現(xiàn)在是個斤斤計較的孟婆,普通人會認為她是個老太婆那就老太婆好了,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是老太婆。(臭美吧你!)
  
  “你,你別啊,我錯了還不成嗎?子虛,小虛……虛虛!”孟子虛被雷到了,為什么就算是諧音都可以被羅剎女叫得這么銷魂?

  
  小鬼在一邊看著羅剎女兩眼冒紅心,就差流口水了,孟子虛看一眼小鬼,在心里罵了一句沒品味,“算了,你就好好回去呆著,鐘馗是條漢子,如果你不再拿人血染指甲,大概他還是會喜歡你的。”看看,她就是這么好心就是這么心軟,子虛在心里給自己加了一千分。
  
  “……哦。”羅剎女這回倒是乖乖地聽話走了,孟子虛背起水桶準備到忘川背些水,水桶很大,她一頭背上手就夠不到另一頭,“小鬼你快點過來幫忙!再不過來我就拍你!”吼了幾聲沒聽見小鬼反應(yīng),孟子虛回頭,小鬼正對著羅剎女離去的方向發(fā)呆做‘望婦石’狀,而他腳邊的地上則是濕濕的一灘大概是某種不明分泌物。
  
  “喂!不就是個艷俗女嗎,品味要不要這么差?”子虛一腳將小鬼踹翻,“過來幫我背水桶。”
  
  小鬼擦擦最佳的口水戀戀不舍地又看了看羅剎女離開的方向,“起碼比大人溫柔多了,還漂亮多了……哎呦!”子虛呵呵拳頭沖小鬼揮了揮,“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妹妹!羅剎女就是好看點,好看點就了不起啦?掐架肯定沒有我厲害!你這個沒品位又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沒資格說本大人暴力!你到底是我的跟班還是羅剎女的跟班。”


  
  小鬼揉揉腦袋上的包,一臉的委屈,“我也不想跟著大人你的啊,閻王大人自己分的我又不能違抗。”
  
  “吃里扒外!”子虛罵道,“過來幫忙,要是誤了輪回,就是一百個你我都擔待不起!”子虛催促道,小鬼馬上從地上爬起,樂顛顛地上前扶住子虛的水桶,雖然自家大人很暴力,但是說起來從來沒有真正生氣的時候,不管說了什么最后都可以笑得春風滿面然后再把你暴揍一頓,但是結(jié)了仇卻是轉(zhuǎn)頭就忘,不計較的樣子倒是很令人佩服。
  
  沒走幾步,小鬼就看見地上一塊鮮紅的帕子,上面繡了一朵龍爪花,一看就知道是羅剎女的,小鬼見了,立馬就去撿,結(jié)果手沒有扶到水桶,孟子虛哼也來不及哼就呈烏龜狀仰面朝天了.
  
  “你!你這個白眼狼!”地府回蕩著子虛的怒罵聲,地府一至十八層的居民欲哭無淚,又不得安生了。
  
  站在忘川邊上,孟子虛難得憂郁了一把,雖然她平時并不憂郁,血紅的忘川水翻滾著,隱約能聽到一絲凄厲的嚎叫,據(jù)說,忘川是凝聚了六道怨氣的水,所以千年萬年一直都是血紅血紅的。
  
  “大人,水打好了。”小鬼一顛一顛地背著水桶跑到子虛面前晃來晃去,子虛睨他一眼哼都懶得哼一聲,“走。”自己白干了上千年的義工居然還養(yǎng)了一個吃里扒外胳膊肘還變態(tài)地往外拐的跟班!雖然這個義工還是有點外快的,只是冥錢兌換銀兩的比率低到不能再低,所以子虛就連吃個燒餅換換口味都要等上半個月。

  
  小鬼倒是沒看出來子虛心里想的什么,顛顛地就在前面帶路,今天不僅見到了羅剎女,而且還撿到了人家的香帕一塊,心里美滋滋的,回去就多吃些香火,把自己養(yǎng)得胖胖白白,這樣羅剎才會喜歡(小鬼同志你真的確定羅剎女會喜歡不是因為看起來非?煽诿牢秵?)。
  
  子虛閑閑的走在后面,看著白白胖胖的小鬼,忽然就想給這個倒霉孩子掐上幾把,然后告訴他羅剎女不是好家伙,可是人家自己心甘情愿,她管哪門子鳥事,自己管自己熬好孟婆湯才是正事。
  
  “大人,是不是這樣?”小鬼拿著盛滿了彼岸花的淘籮詢問子虛,雖然所有工序都是小鬼親自動手,但是精確分量往往是子虛親自調(diào)試,所以孟婆雖然閑,但是絕對不是閑到可有可無的,“要這樣。”孟子虛隨便抓了一把彼岸花丟進鍋子里,然后繼續(xù)憂郁加猶豫自己到底需不需要對小鬼進行一番教導(dǎo),當然,聽不聽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小鬼見子虛一臉的恍惚,嚇了一跳,“大人,您是不是喝了忘川水鬧肚子了?”
  
  “……你才喝了忘川水鬧肚子!給我好好干活!不然就讓你連稀粥都喝不上!”孟子虛聽見小鬼那番話,火了,想她堂堂孟婆好心在為自己跟班的安危擔心居然就換回來這么個沒良心的問候,簡直就是好心給狗啃了!
  
  “可是,可是……”小鬼扭捏著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可是什么!”子虛吼道。
  
  小鬼扭捏了一下下,終于小小聲道,“可是小鬼本來就沒有粥喝啊。”地府的鬼是不需要喝粥的,一般情況下只需要啃一根蠟燭就可以了,再不行就抽幾根線香也是可以的,只是像孟子虛這樣財大氣粗到時不時就可以吃一頓陽餐的鬼差,大概地府除了閻王之外就數(shù)她孟子虛了。
  
  子虛囧了一下,差點背過氣去,“好好,我說不過你!你給我好好看著火,要是壞了就拿你開刀祭畜生道!”小鬼聞言,抖了一下,然后唯唯諾諾地看著火,時不時拿嘴吹幾口陰風,熬制孟婆湯的火是地府特產(chǎn)的幽冥鬼火,一般的風只會使其熄滅,只有人工地拿嘴吹才會旺起來,孟子虛吹不動幽冥鬼火,因此閻王才會史無前例地給孟婆也就是子虛同志配了一個叫做小鬼的小鬼。
  
  說到底,好像忘了說什么了?小鬼撓撓頭,又往爐膛里面吹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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