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麻煩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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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起得好早。”比爾說。他把頭浸在一桶水中,水花四濺。“他們開動游艇,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喬和皮特一面揉著惺忪睡眼,一面爬出鋪位,進(jìn)了駕駛室。碼頭上只有死神與光榮號。摩托艇昨天晚上還停留在他們身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拆卸入庫,在約奈特船棚里過冬,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們夠安靜的,”喬說,“入庫也一樣。哎,老式起錨機(jī)應(yīng)該聲音很響的啊!想必他們給船上了油,要不然我們準(zhǔn)會聽到聲音的。得啦,比爾,你干嗎折騰水桶?”
“我要不要給爐子生火?”皮特說。
“別。”比爾說。他坐在艙頂上,用毛巾擦干腦袋,“煙囪一熱就不能刷漆了。我們用普里默斯汽化爐吧。你到對面去,把壺灌滿水……不要去舔拔過牙的地方。”
皮特跑過碼頭,灌滿水壺,又回到船上遞給了比爾。比爾點燃普里默斯汽化爐,接著去收拾水桶。這時,喬已經(jīng)收拾好了,拿著還在滴油的烤好的三明治進(jìn)了船艙。然后,皮特把毛巾系在纜繩上晾干,又一次向岸上走去。但這時喬叫喊說早飯做好了,于是他又跑回船上。
他們忙忙碌碌好幾分鐘,沒有說話。皮特發(fā)現(xiàn):拔牙留下的空隙正好方便吹涼茶水。他第一個開口。
“他們到底把摩托艇開到哪兒去啦?”他說,“我剛剛看到,船棚里沒有這條船。”
“你就沒有好好看,”比爾滿口都是食物,說道,“他們會把船擱在上面。”
“昨天晚上是三條船,現(xiàn)在還是三條。”皮特說。
“把你的牙齒拿走,要不然你會弄丟的。”喬說。
皮特趕緊把牙齒放回口袋。
“這牙齒值三便士呢。”他說。
“別弄丟了。”比爾說。
湯姆•達(dá)欽登上死神與光榮號的時候,杯子和勺子還在盤子上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作響。
“今天早上多蘿西來信了,”他叫道,“我先把玻璃窗的事情告訴約奈特,然后馬上就回來。”
湯姆還沒有走進(jìn)船棚,皮特就看到摩托艇慢慢沿河向上行駛。
“你們看,”他說,“我就說它不在船棚里,大概試引擎去了。”
其他人轉(zhuǎn)過身去看船。
“我們睡得太死,都沒聽見它起航的聲音。”比爾說。
摩托艇沿河而上,從死神與光榮號下方轉(zhuǎn)向船棚,停在等待它的支船木架上。約奈特先生的兩個船夫上了船,把一艘賽艇向后拖。其中一個人向死神與光榮號揮舞拳頭。
“你們這些男孩子,就不能讓船自個兒安生待著嗎?”
“我們沒有動它。”比爾說。
“你們解了別人的系船纜繩,”那人吼道,“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船一直漂到渡口,弄不好就毀了。都怪你們!它本來停得好好的,纜繩是我親手系上的。”
“它昨天晚上就在這里。”喬說。
“這我知道,”那人說,“我是想知道,你們干嗎把船放漂?”
接著他從前甲板跳上岸,跟搭檔一起忙忙碌碌,準(zhǔn)備把船拖上船棚。
死神與光榮號船員彼此交換一下眼神,然后打量摩托艇昨晚以前?康牡胤,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空蕩蕩。大家都想到同一件事情。
“湯姆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解開纜繩的。”喬說。
“上次是對付停在七號鳥巢旁邊的那些壞蛋。”比爾說。
“可是,碼頭沒有鳥巢。”皮特說。
“這個季節(jié)不大可能,”比爾說,“鳥兒不會在九月份筑巢。”
他們等待湯姆給約奈特先生打過招呼后回來。湯姆肯定有原因的,他不管做什么,都自有道理。但事關(guān)解開系好的纜繩,喬、比爾和皮特都是造船人的兒子,覺得這個理由一定要過硬才行。
他們一分鐘一分鐘地等待,湯姆仿佛再也不會回來。
湯姆終于來了,但沒有奔跑,而是一臉嚴(yán)肅,慢慢地走過來。
“我說,”他站在死神與光榮號船邊,說道,“你們到底怎么啦?我為了救小黑鴨子,別無選擇,才把瑪格麗塔號纜繩解開了。但這條船沒有妨礙任何人。”
“得啦,我們從來沒有碰過它。”喬說,“我們一直以為這是你干的。”
“當(dāng)然不是,”湯姆說,“約奈特先生以為是我。我進(jìn)去說打破窗玻璃的事情,他非常不友善。他說:‘這么說,昨天晚上就是你們。除了窗玻璃,還有別的事情。’我說,我們沒干別的。其實,我們也沒有打破窗玻璃,只是造成了打破窗玻璃的原因。然后我說,帆篷上說不定有血,但可能性不大。如果地板上有血,我會擦拭干凈。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問我是不是沒干。我問,沒干什么?他說:‘如果不是你,那就一定是你那些年輕朋友。’意思就是你們。然后他說你們解開了系在碼頭上的摩托艇,他的人搜尋到河下游才找到。他說:‘這種事情該收場了,要不然我就去找他們的爸爸……’”
“可我們從來沒有動過它。”比爾說。
“我們從來不想動它。”皮特說。
“我們以為是你干的,”喬說,“我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
湯姆瞅瞅他們。“好吧。”他說,“我沒有干,你們也沒有干?墒亲詮镍B巢那一次以后,人人都以為是我們。約奈特先生說,再沒有別人能干得出來。他說天黑以后,這一帶沒有其他人。”
“還有人啊,”皮特說,“就是他把我拔牙的那塊磚頭扔回來的。”
“我說了,”湯姆說,“可他只是哈哈大笑。窗玻璃的事情,他做得很漂亮。他說他手頭有多余的玻璃,用不著賠。然后他說犯不著編造神話故事,磚頭又不長翅膀。他說這是意外事故,過去了就算了。”
“可這不是神話故事,”皮特說,“就是有人把磚頭扔回來。”他又一次從口袋里掏出牙齒,舌頭不無驕傲地舔舔牙齒原來的地方。
“我就是這么說的。”湯姆說,“但他只是繼續(xù)說不能單獨把船留下之類的話。”
“皮特,”比爾說,“你會把牙齒弄丟的。”
“我現(xiàn)在就拿回家去。”皮特說。
“不管是誰干的,一定有原因。”喬說,“我們來找找原因。”
湯姆、喬、比爾和皮特沿著碼頭查看摩托艇曾經(jīng)停留過的地方,看不出為什么有人要解開它的錨,讓它順?biāo)蛳掠巍?br />
“現(xiàn)在不像夏天。那時船滿為患,可能有人想給自己的船騰地方。”比爾說。
“除了意外事故,誰還會放船漂流?”湯姆說。
“還是在午夜。”比爾說,“我們?nèi)ド洗菜X時,它還在這里。”
“動手吧。”喬最后說,“我們要給煙囪上漆。皮特上哪兒去了?”
“他拿著拔下的牙齒回家了。”比爾說,“找他的三便士去了。”
他們回到死神與光榮號船上,取下舊煙囪頂帽,涂上第一道湯姆拿來的綠漆。
“看上去好多了。”喬說。
“沒有人猜得到它原來是一口鍋。”比爾說。
他們坐在駕駛室,看著油漆干燥。船棚的絞盤發(fā)出“吱嘎吱嘎”的響聲,他們看到摩托艇一英寸一英寸地向上滑動。這時,皮特回來了,雙手捧著一個大餡餅。
“注意啦,”他說,把餡餅遞過去,“要穩(wěn)住哦。媽媽說一個子兒沒有……我拿到一便士的螺絲釘。”他補充說,“再加兩便士的肉餅。我告訴她,我們怎樣把牙齒拔了。她說,值得多給三便士,可惜她沒有。”他把包遞過去,從口袋里取出一板螺絲釘,“有些人認(rèn)為是我們解開了摩托艇,還告訴了我媽媽。我告訴她,不是我們干的。她說,聽起來蠻像的,要我們再別下河了。”
“不管是誰干的,這都是蠢事。”喬說,“我們不想背這個黑鍋。”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fā)現(xiàn)消息已經(jīng)在河邊一帶廣泛流傳,甚至黑鴨子俱樂部最好的朋友都準(zhǔn)備相信他們有罪。畢竟,人人都知道他們的復(fù)活節(jié)故事。湯姆確實放漂過一條摩托艇,因此受到那些壞蛋的追擊。那些壞蛋后來撞到岸邊的大航標(biāo)桿,差一點在布雷登湖沉沒,最后依靠死神與光榮號才脫險。幸虧“水上救援社”有一點好名譽,當(dāng)時沒有人惡意猜測黑鴨子俱樂部。但現(xiàn)在好像人人都以為黑鴨子俱樂部既然能夠放一次船,就很有可能“再接再厲”。
昨天,還有以前很長時間,碼頭上所有人都親切地對待他們,友善地打聽他們怎樣改造舊船。今天,所有人都在說同一個話題。
喬治•奧頓和他的朋友抽著香煙到處轉(zhuǎn)悠。他們不說死神與光榮號,卻說它的船員。
“放船是他們的老把戲了。”喬治大聲說。
“他們是什么人啊?”喬治的朋友問,他盯著船員們,好像他們是動物園籠子里某種丑陋的動物。
“你聽說過雅茅斯鯊魚嗎?”喬治說,“他們破壞船只,然后博取水上救援的美名。其實就是普通的盜賊而已。”
湯姆滿臉通紅,喬握緊拳頭,皮特差一點開口說:“不是我們干的。”但比爾及時用眼神制止了他,黑鴨子俱樂部的四位會員一言不發(fā),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但他們眼角的余光瞥見喬治和他的朋友沿著碼頭閑逛,打量著摩托艇的系錨環(huán),又回頭看看死神與光榮號。
“他們在議論我們。”喬從牙縫中吐出話來。
受到敵人的懷疑,已經(jīng)夠糟了。然而,連最好的朋友都懷疑你參加了惡作劇,那就更糟了。
巴拉貝爾太太早上散步,帶著小狗威廉,停在死神與光榮號旁邊。皮特遞給她一個肉餅,她接受了并謝謝他們。他想給威廉一塊,但巴拉貝爾太太說威廉其實不怎么喜歡肉餅。如果他們有方糖,倒是可以給它一塊。然后,她請求上船。湯姆坐在艙頂上,為她在駕駛室里騰出位置。然后,她在駕駛室里坐好,以最友好的方式問道:“我聽說的事情可靠不可靠?”
“全都是謊話。”喬說。
她看看他:“好吧。聽你這么說,我很高興。你們千萬別忘了,迪克和多蘿西就要來了。我不希望他們卷入任何麻煩,不想讓他們失去法律保護(hù),在湖區(qū)上人人喊打。湯姆,我不是說當(dāng)時你的做法有問題。那些囂張的船員是最討厭的人。威廉也這么認(rèn)為。”
“我沒有放漂那條船,”湯姆說,“死神與光榮號船員們也沒有。”
“那就好。”巴拉貝爾太太說,“我有點擔(dān)心是你干的。你的船快完工了,是不是?”
“櫥柜門還沒有完工。”喬說。
“煙囪上的油漆干了以后,還要再刷一層。”比爾說。
“我們要航行一兩天。”皮特說。
“湯姆,你在看什么?”巴拉貝爾太太說。
“看漁夫捉鰻魚,”湯姆說,“我要去看他撒網(wǎng)。”
“他也會讓我們來嗎?”皮特說。
他們談了幾分鐘鰻魚,忘了人們對他們的看法。
巴拉貝爾太太走了還不到十分鐘,警察泰德先生出現(xiàn)了,他站在死神與光榮號船邊,嚴(yán)厲地掃視船員們。
“你們又放船了?”他說。
“沒有。”湯姆說,“他們也沒有放過瑪格麗塔號。”
“我知道,”泰德先生說,“你放船的時候,他們在我的花園里除草。但除草是那時候的事情,現(xiàn)在沒有這樣的證據(jù)。”
“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比爾說。
“如果是你,你爸爸不會高興的。”泰德先生注視著湯姆,說道。
“但真的不是我。”湯姆說。
“好吧,不要再放船了。”泰德先生說完就走開了。
“他們都認(rèn)為是我們干的。”喬惱火地說。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這么想。喬、比爾、皮特的父親都是造船人,照例跟一群朋友來到碼頭,在酒館里喝他們的中午酒。他們也在死神與光榮號船邊停下來。
“你放了那條船?”比爾的父親對兒子說。
“沒有,”比爾說,“不是我們。我們誰都沒有干。”
“你們聽到了。”比爾的父親對朋友們說,“比爾從來不對我撒謊。”
“年輕人湯姆•達(dá)欽呢?”另一個人問。
“我沒有。”
“你昨天晚上在這里。”
“給皮特拔完了牙,我就回家了。”湯姆說。
“皮特的牙?”皮特的父親問。
皮特說起他拔牙的故事:把磚頭從閣樓的窗口扔出去,把牙齒拉掉。人們都笑了。
“媽媽說這就值額外的三便士,但她沒有錢。”皮特說。
“服了你啦,皮特。”一個人笑道。
“我想喝點兒啤酒,”皮特的父親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錢來,“但錢還是給你。皮特是個勇敢的孩子,明白事理,不會把船放漂的。我早就對你們說過了。”
“嗯,如果他們誰都沒有干,那又是誰干的?我們把船系得好好的,總不至于自己解開纜繩吧……”
人們向酒館簇?fù)矶ァ?br />
喬治•奧頓和他的朋友逛回來,坐在抽水機(jī)上,他們除了圍觀死神與光榮號以外似乎無事可做。不過,黑鴨子俱樂部的會員們既然知道他們的父親并不相信他們跟放船事件有關(guān),就不會在乎奧頓和他的朋友怎么想、怎么說。
“一顆牙掙了六便士。”皮特說。
“最好再松一顆。”喬說。
“這個餡餅怎么辦?”比爾說,“湯姆,快進(jìn)來。我們四個人夠了。”
“我一點鐘必須回家。”湯姆焦急地注視上游,“好,現(xiàn)在他來了。”
黑色小艇涂有焦油,橫梁寬闊、兩頭尖細(xì),繞過酒館駛來。劃槳的老人頭發(fā)花白,從破舊的黑帽一直下垂到雙肩。
老人劃向碼頭,把他的舊船停在死神與光榮號后面。
湯姆飛快跳上岸,迎接老人。
“怎么樣?”老人問。
“很好。”湯姆說,“今天晚上怎么樣?”
“你可以來得晚一點。”老人說,“十二點鐘以后,潮水一直在上漲。退潮以前,鰻魚不會出來。”
“那就好,”湯姆說,“我要走了。我們都可以去嗎?”
“我們可以幫幫忙。”喬說。
捕鰻魚的老人笑道:“你們高興來,就來吧。不過不要出聲。半夜時分,不能誤點?墒钦l來叫醒你們?老哈利下網(wǎng)時,你們還在睡覺呢。”
“我們不會睡過頭的。”湯姆說。
“我們也不會。”比爾說。
“那就半夜吧。”老人說,“給它們守守夜。”
他蹣跚穿過碼頭,去采購他那點兒東西了。
“誰來叫我出去?”湯姆說。
“我來。”喬說。
“我會把繩子放出來的,”湯姆說,“但你們要非常安靜才行,不能吵醒了隔壁的寶寶。”
“鴉雀無聲,”喬說,“我們一定會鴉雀無聲。”
“我現(xiàn)在該走啦。”湯姆邊說邊準(zhǔn)備離開。
“皮特怎么辦?”比爾說,“我們答應(yīng)過他媽媽……”
“早點睡吧。”喬說。
他們很久以來一直都想在鰻魚沿河而下時,花一晚上撒網(wǎng)捕魚。白天,他們經(jīng)?赐饿狋~的老人。老人住在一只廢舊的漁船里,旁邊晾著他的漁網(wǎng),但他們從來沒有機(jī)會目睹他捕魚。你半夜起床溜出去,跟你住在一起的人不會高興的。但現(xiàn)在他們住在死神與光榮號上,喬、比爾和皮特第一次有了自己支配的時間。
他們不再因為被冤枉昨夜放跑了船而煩心。他們坐在甲板上吃肉餡餅時,還有別的事情要考慮。他們造好了櫥柜門,用家庭五金工具固定起來,然后開始想鰻魚,而不是船的事情。
當(dāng)天下午,他們忘記了摩托艇的煩惱。煙囪上第一道油漆干了,皮特正在上第二道漆,喬和比爾在一旁守候。這時,一位陌生人駕著白篷快船從上游駛向碼頭,恰好停泊在摩托艇昨天停泊的位置。他們?nèi)齻人都轉(zhuǎn)過去看新來的船。陌生人系好游艇,收帆,詢問開往羅克瑟姆的下一班公共汽車什么時候開出。他在碼頭上游逛,遇見喬治•奧頓和他的朋友。那時,他們正在騎自行車。陌生人轉(zhuǎn)過身,看看游艇,然后又看看死神與光榮號。湯姆他們聽不到他說話的內(nèi)容。
“好吧,可別說我們沒有提醒你。”喬治•奧頓的大嗓門穿過碼頭,傳到湯姆他們幾個耳中。
陌生人點點頭,走開了。
喬治•奧頓和他的朋友走得更近些。
“你們不要動那條船。”喬治說。
“我們本來就沒有動過,是不是?”喬說。
“你們最好別碰。”喬治說。
“我們在做全面修理。”比爾說。
喬治和他的朋友騎上自行車走了。
過了一會兒,捕鰻魚的老人背著包裹,回到了碼頭。他上了船,離開河岸,在死神與光榮號旁邊停下槳。
“誰推過船?”他說。
“不知道,”皮特說,“但我們沒有。”
“我早就說過,”老人說,“我早就說過。好吧,只要你們沒有睡過頭,今天午夜見面。注意不要出聲。鰻魚跟其他魚兒一樣,河水就是自己家,你很容易把它們嚇跑。”
他們早早吃過晚餐,上床睡覺。喬給舊鬧鐘上好發(fā)條。鬧鐘仍然能用,只是鬧鈴沒有聲音。“無論誰十一點以后醒過來,都要把全船人叫醒。”他說。
“最好別熄燈。”皮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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