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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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向下看去,她的腿正頑抗著,極力要將撐開的空間并攏。邵承微微一笑,只好妥協(xié)的放了手。寧橙感覺到他胸前肌肉的放松,便也放松了警惕,然而卻在下一秒,又被他出其不意的扣了回來。
她不防有詐,被小人得了逞,來不及驚呼,呼吸也被再次掠奪。
小人立身于她雙腿間,身體緊緊貼著她的,坦然的理所應(yīng)當。直到吃飽喝足了,才饜足的舔舔嘴,替她攏好裙子,再將人從引擎蓋上抱下來,并未沾地的抱進車里,替她扣好安全帶,再返回駕駛座。
寧橙縮進椅背里,將頭撇向一邊,頭發(fā)被他撥開別在耳后,耳垂上又落下一串細細碎碎的吻,鎖骨上也正有一只手不懷好意的沿著線路描繪著。
“以后該怎么辦?”寧橙仿佛自言自語。
“我會想辦法。”又啄了她一記,邵承抽身發(fā)動引擎。
“我的記憶力一向不好。”
邵承應(yīng)了一聲,將車駛向主路:“所以呢?”
“所以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已經(jīng)忘了。”
“嘶”的一聲,邵承踩了急剎車,低聲咒了一句,扯開安全帶,俯身靠過去,呼吸濃重的噴在她的頸子上:“你什么意思!”
寧橙一眨不眨的盯著映在窗戶上邵承的影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緊接著,就聽她一聲尖叫,鎖骨被人硬生生咬了一口。她捂著受到襲擊的部位,震驚的扭過臉,反被聲東擊西的小人又一次吻個正著。
唇齒交纏仿佛成了一道家常菜,在今晚不斷上演著。但是下單的邵承,卻好似失去了食欲,只為了泄憤,并在一陣狼吞虎咽之后挑釁道:“你做人的彈性太大了,接下來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正為了下一次失憶做準備吧?”
他的姿態(tài)就像吃得半飽的獅子一樣,滿意的用爪子撥了撥體無完膚獵物,并不著急再下口,但若是有人阻擋他進食,他會迅速恢復(fù)兇猛,毫不留情。
寧橙盯著他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火光:“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邵先生。”
邵承瞇起了眼,怒極而笑:“關(guān)系?呵,你說咱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和你創(chuàng)造點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系這種事,可是想變就能變的,你可以試試。”
寧橙喉嚨一緊,這才警覺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狠角色:“你不要忘了,你還有筱萌。”警鐘早該敲醒了,只是敲鐘的人方才意亂神迷的忘乎所以了。
“我會和她說的。”
“你怎么說,你怎么說才能不傷害她?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邵承閉了閉眼,火兒又在往上拱了:“你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要和我劃清界限?我說,你劃的清的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騷擾著她鎖骨上的牙印。
寧橙接不上話,鎖骨又疼又癢,她一邊躲一邊生悶氣。
邵承道:“放心吧,我會處理的非常好。”
寧橙半信半疑,但不敢再爭辯。他們之間的“口頭之爭”最終只會被他從根本上扭轉(zhuǎn)變質(zhì),與其這樣不如暫時保持緘默,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她也有的是策略以退為進,見招拆招。
前提是,她必須好好想想。
邵承見寧橙不再反抗,又傾身親了親她,坐回原位,重新發(fā)動引擎。
十幾分鐘后,他依舊把車停在寧橙居住的小區(qū)外,拉著她走進小區(qū),一路慢悠悠的來到單元門門口。
“我到了。”寧橙要抽回手,邵承卻不放。
“電梯修好了么?”
“修好了。”寧橙又試了一次,手還是被握著。
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又被他另一只手捉住,只好抬起頭:“我好困,我要回家了,你還得回去接她吧。”
這一次,她只說“她”,不說“他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可惜,邵承耳朵的過濾能力油鹽不進,裝作不知寧橙的暗示,半拉半扯地將人帶進單元門,來到電梯前,果然見到電梯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作業(yè)。
“真可惜。”他涼涼道。
“我打電話投訴了物業(yè),希望他們以后將修理時間放在周一至周五的白天,不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以免單身女人在自家的樓里讓流氓有機可乘。”
邵承輕笑:“流氓?你遇到過么?”
“嗯哼。這流氓跟了我好幾天了,如果我不讓他送,他就對我動手動腳。”
邵承“咯咯”笑出了聲,響在靜謐的空間里,引起淡淡的回音,笑聲停止時,聲控燈也恰巧熄了。寧橙奮力要掙脫魔掌,然而他的五根手指就像是專門為她編織的蜘蛛網(wǎng),一根一根的繞開,又一根一根的纏了回來,這樣的十指交纏真是永無止境。
“你是在撒嬌么,暗示我沒有在這里對你動手動腳么?”黑暗中,邵承悄無聲息的湊到身后,令她后頸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抓著她的那只手正順著她手上的骨節(jié)向上撫摸,沿著手臂的皮膚一路來到雙肩,不等她反抗,嘴唇也貼向她的耳垂,不動聲色的印下一吻,接著是脖子、肩膀,一點一點的布下路線圖,以肩頭為終點,又沿原路返回。
“你是不是還欠了我一杯咖啡。”
他的話音方落,就聽“叮”的一聲,電梯來了,聲控燈也亮了。
寧橙急忙走了幾步,逃進電梯里,低著頭按下“八樓”,并用手不停地戳著關(guān)門鍵。
邵承歪著頭,站在原地看著她,笑的她發(fā)毛,就在兩扇電梯門間只剩下一道縫的距離時,他突然伸出手,阻斷了它們的相會。
寧橙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幾步,退進角落。
邵承走了進來,不看她,又重新按下關(guān)門鍵,然后才回身,盯著那個小心戒備的女人:“我說,你是不是還欠了我一杯咖啡。”
“我家沒有咖啡豆。”
“我喝速溶的也行。”
“我家也沒有速溶的。”
邵承一手揣進兜里,再伸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包速溶咖啡,上面還印著阮齊那間酒吧的LOGO:“真巧,我有。要不,我到你家借點水?”
她叫道:“你別得寸進尺!”
邵承逼近她,將她困進角落:“我也說了,我會和她說清楚。”
“那就等你說清楚了再找我,我討厭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寧橙拿走他手里的咖啡包,繃緊了下巴將他推開,走出電梯。
邵承跟了上來,看著寧橙手指不穩(wěn)的開了門鎖,走進門里,正要回身關(guān)上,卻被他用手擋住。
這時,他的手機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一聽,正是筱萌。
筱萌的聲音額外明顯,連寧橙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她說,她和曲燁跟那幾個搞攝影藝術(shù)的人去了KTV,給邵承發(fā)過短信沒等到回復(fù),后來是曲燁把她送回了家,現(xiàn)在打過來保平安。
邵承應(yīng)了幾句,很快結(jié)束通話,然后看向?qū)幊,他說:“其實,我和筱萌都覺得很累,我沒碰過她,她也從不粘我,他父母對我有恩,都以為我們會結(jié)婚。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們早有了共識,分手是遲早的事,所以我需要一段時間去解決我和她家里人的問題。”
寧橙打斷他:“行了,我知道了。”
邵承的話令她重獲新生。她很怕在感情上欠了一個人,金錢和物質(zhì)可以彌補,但人情債卻難以解釋清楚。她寧可自私的杜絕所有人情債,也不愿意無私的背負這種壓力,所以若是邵承的“和她說清楚”指的是感情上的愧疚,那么她只會選擇傷害他。
幸好,真是幸好。
看著寧橙臉上松了口氣的表情,邵承笑了:“這下不擔心了?”
她白了他一眼。
邵承攤手道:“你可真難琢磨。其實我不是不想告訴你,不過這些事三言兩語扯不清,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說。”
寧橙點點頭,攥著手里的咖啡包,正考慮著要不要請他進屋補上那杯咖啡,邵承卻先說道:“早點睡吧,咖啡先欠著,我走了。”然后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好夢。”
寧橙不動聲色的瞅著他,見他收回了手,腳也沒有踏進來半步,這才明白他所說的“欠著”是當真的?凵祥T,透過防盜門的縫隙目送他離開,她理智才漸漸滲了回來,心想自己真是瘋了。
按照她的人生規(guī)劃,她應(yīng)該找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談戀愛,可能是找熟人介紹,或是去婚介所征婚,不用擔心“愛”的問題,只要相處的融洽。這樣交往大約三年,知根知底并確定雙方性格足以互補后再結(jié)婚,貸款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再爭取在三年之內(nèi)要個孩子,此后的人生便是為了房子和孩子而奮斗。一家三口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一輩子很快就會熬完。
可現(xiàn)在全亂套了,他們還沒正式開始,她已經(jīng)有些擔心和他能否幸福,他們距離婚姻問題還很遙遠,她已經(jīng)展開極度實際的聯(lián)想,不知道他們將來在一起生活是否合適。
寧橙捂住臉,陷進沙發(fā)里。她真害怕他們只適合戀愛和創(chuàng)造火花,卻不能攜手搭建遮風擋雨的避風港,最終只能看著那燦爛卻微弱的火花奄奄一息。這個男人讓她變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像是被另一個瘋狂的靈魂控制了行為。
好男人會讓女人認識自我,壞男人會讓女人顛覆自我;好男人會讓女人理解世界,壞男人會讓女人誤解世界。寧橙想到今晚邵承對她的所作所為,甚至不敢確定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只能說,她似乎更深刻的認識了自己,也顛覆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