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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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慕節(jié)先生歡宴倪匡兄,我做陪客,從澳門趕了回來。
約好在“陸羽茶室”三樓,我去了那么多次,還不知道可以從旁邊乘電梯上去。以為早到,原來董先生夫婦已在那里等待,還有音樂界名人蘇馬大也在座。
兩位都是我好久未見的朋友,董先生還是滿臉紅光,童顏鶴發(fā),活像一個出現(xiàn)在武俠小說中的人物。
“今年貴庚了?”我問。
“屬鼠,八十三了。”董先生笑著說,一點也不像八十三。
“別在我面前賣老,我八十七了。”蘇馬大說,更是不像。
董太太也來了,如以前看到般那么端莊,保養(yǎng)得奇好。菜上桌,董先生有些肥膩的東西已不吃了。
“醫(yī)生吩咐的。”他說。
倪匡兄嬉笑:“世界上有兩種人的話不可以聽,一是醫(yī)生的,一是太太的。”
“沒有醫(yī)生和太太,日子也不好過,”董太太反擊。
“可以這么說吧:要活得逍遙自在,那兩種人的話不能聽;要活得健康安樂,兩種人的話都要聽。我強調(diào)的是健康安樂。不聽醫(yī)生的得不到健康,不聽老婆?哼哼!女人嘮叨起來,絕對得不到安樂。”倪匡這么一說,座上的男人都鼓掌贊同。
女士們也任由他胡說八道,這一餐,吃的很豐富,“陸羽”的名菜都出齊了,飯后倪匡兄說了一件最近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
“我去一家出名的店鋪吃龜苓膏,老板走出來,說店里有一個你認識的老友,隨著往墻壁上一指,我只看到一片龜殼,以為他在罵我和烏龜做朋友,后來仔細一看,是蔡瀾為他店里寫了一幅字。”
大家聽了大笑,度過愉快的一個晚上。
——摘選自《老得可以告別孤獨》蔡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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