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初入職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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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辦公室里，氣氛顯得格外的緊張，一個35歲左右長得蠻有氣質(zhì)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面，盯著我們兩個看了好一會兒了，一直沒有表態(tài)。我和蕭蕭一直低著頭，領(lǐng)班楊霞站在他的旁邊指著我們介紹道：“李總，楊思雅和蕭蕭都是我的妹妹，你看她們剛從農(nóng)村出來，什么都不會，很難找工作的，你就發(fā)發(fā)善心，把她們留下吧！”楊霞是我的堂姐，她出來打工已經(jīng)好幾年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鴻城酒店的領(lǐng)班，而這位被稱作李總的人就是鴻城酒店的老板——李浩。
李浩很無奈地看了一眼楊霞說：“我知道她們是你的老鄉(xiāng)，可你也說了她們什么都不會，我們酒店里來消費的可都是上檔次的客人，再說了你看她們，一看就是剛從鄉(xiāng)下來的，怎么能上得了臺面呢！”
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里想道：“我們有這么土嗎？我們好歹讀書的時候還是班上的班花呢！有那么差勁嗎？只是有點害羞罷了，從鄉(xiāng)下來的又怎么樣啦？要是沒有我們農(nóng)民，你吃什么穿什么呀？真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我姐事先有交代，我早給他毛起了。
楊霞哀求地說：“李總，我知道你的心最好了，你不是說你開這家酒店并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給像我們這樣出來打工的人一個工作的機會嗎？再說又沒有誰一生下來就什么都會的，她們不會我可以教啊，你說她們土，可以改造嘛，你看她們兩個都長得很乖的��！”
李總終于還是禁不住楊霞的軟磨硬泡，說：“好吧，你就先讓她們兩個到廚房里幫忙洗洗菜什么的，等你把她們培訓(xùn)好了再叫我來驗收，我驗收合格了就讓她們到餐廳里做服務(wù)員，可以嗎？”
楊霞拍著馬屁說：“我就知道李總?cè)俗詈�，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半個月后你來驗收。”說完就向我們擠了擠眼，我們兩個馬上領(lǐng)會到了，齊聲說：“謝謝李總。”
李總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楊霞你把她們帶下去給她們安排一下，別忘了你給我的保證，我半個月后來驗收。”
楊霞調(diào)皮地給李總行了一個軍禮，說：“Yes，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李總笑著搖了搖頭，他拿這個領(lǐng)班實在是沒有辦法，誰叫她那么能干，讓他舍不得放她走呢？
楊霞把我們先帶到宿舍，我們幾個高興地嬉笑，我激動地說：“姐，謝謝你！要不然我們兩個怎么能在一起工作呢？”蕭蕭聽我這么說也點頭附和著。
楊霞語重心長地說：“思雅，你們兩個要是不想回家去種地的話，可要給我好好地學(xué)，我可是給李總打了包票的。”
我和蕭蕭幾乎同時的說道：“姐，我們知道了，不會給你丟臉的。”
蕭蕭從小學(xué)五年級開始就是我的同班同學(xué)，她因為成績不好中學(xué)未畢業(yè)就回家了。我呢，成績也不好，可我還是蹭到高中去混了幾年。后來，我們又在一個同學(xué)的生日集會上碰到了，從此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我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不在我家就是在她家。
有一天，我的堂姐楊霞從城里回家來耍，看著堂姐的變化，讓我好羨慕。人變漂亮了，穿著也有品位了，談吐也不一樣了，就像是城里的人一樣。哪像我們，天天窩在家里，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天天放牛，典型的村姑。我也想像她一樣，就纏著堂姐也給我找個工作。
我把堂姐在城里打工的事告訴了蕭蕭，她聽后也很想去城里打工，蕭蕭就說：“思雅，要不你給你堂姐說也給我找個工作，我們兩個能在一起工作最好，這樣我們也好有個照應(yīng)，免得別人欺負(fù)我們。”就這樣，我就要求堂姐為我們兩個找工作，堂姐說現(xiàn)在的工作很不好找，最怕的就是我出去學(xué)壞。沒辦法，我只好求媽媽去找我堂姐說情，堂姐推脫不了，這才答應(yīng)為我們找工作的。
我們在廚房里做的事情雖然很多，不過都是些手上活，也不算辛苦，只是時間比較長罷了，總比在家面朝黃土背朝天干農(nóng)活來得輕松得多吧！
廚房里的師傅看在我姐的面子上，還是很照顧我們的。他覺得我們很吃苦耐勞，空的時候就會教我們怎么切菜和配菜，以及做一些簡單的家常菜。楊霞也會利用下班的時間教我們學(xué)習(xí)一些服務(wù)員的基本禮儀和一些服務(wù)常識。那時候，我們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楊霞，覺得她好了不起哦，能懂這么多的東西，而我們卻什么都不懂。
我們都很用心地學(xué)，希望有一天能像我姐那樣做個很能干的人。堂姐還帶我們?nèi)ベI了很多衣服，還教我們學(xué)會了化妝，把我們徹底改造了，蕭蕭也變得更加美麗、時尚了，當(dāng)然就惹來不少的追求者。我可不敢耍朋友，堂姐可是天天盯著我的，倒是蕭蕭跟廚房師傅的徒弟小江打得火熱。不過，酒店有規(guī)定，內(nèi)部員工是不允許談戀愛的，我當(dāng)然就要為她保密了，就連堂姐那我都沒有說。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天，是李總來驗收我們兩個合格與否的日子。其實，只有這種不大不小的地方，老板才會親自過問的，要是在大酒店，老總根本就不會管這些事。
李總帶了一大幫朋友來吃飯，我們專門為他們服務(wù)。我和蕭蕭心里特別地緊張，堂姐看我們很緊張的樣子，就過來安慰我們，“別這么緊張，李總?cè)撕芎玫模銈兙彤?dāng)他是空氣好了。”堂姐要我去給客人上菜，叫蕭蕭為客人倒酒，我們緊張兮兮地上陣了。
楊霞告訴我們：“不要把李總當(dāng)是老板，就當(dāng)他是一般的客人就好了。”
每上一道菜都要報菜名，我的普通話說得不好，就用四川話報的菜名。蕭蕭一不注意把酒灑在了客人的身上，她趕緊給客人道歉，用她那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四川普通話說：“對不起，先生我把酒倒到你的身上咯，請你稍等哈哈兒，我去拿塊毛巾來給你擦一下。”她的這話一出，把全場的人差點給笑打腔，而李總更是被弄得哭笑不得。笑是因為蕭蕭那半洋不土的“川版普通話”，哭是因為自己酒店的服務(wù)員在這么多朋友的面前丟臉。
李總把楊霞叫到辦公室去了，我們焦急地在外等著。終于等到楊霞出來了，我們趕緊跑過去等她宣布結(jié)果，堂姐露出很遺憾的表情說：“思雅可以調(diào)到服務(wù)部去了，蕭蕭就只能暫時留在廚房里打雜了。”
李總本來是不打算要蕭蕭留下的，因為他覺得蕭蕭這個人過于爭強好勝，是在楊霞苦苦哀求下李總才同意把她留在廚房的。不過，這倒是合了蕭蕭的意，她正在跟小江耍朋友。
就這樣，我們在“鴻城酒店”干了一個月，當(dāng)我們領(lǐng)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雖然只有三百塊，但是我卻開心的得不得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賺到錢。晚上，我請?zhí)媒愫褪捠捜コ源�，可蕭蕭卻說她要跟小江去吃飯。我只好和堂姐一起去了，堂姐問我蕭蕭為什么沒有來，我只好說她不舒服�？墒�，沒過幾天蕭蕭和小江就接到了解雇信，不知道是誰到李總那里去告的狀，他們倆都被解雇了，就連堂姐求情都沒用。
后來，小江給蕭蕭找了一個新工作，是在市中心一家叫“欣欣洗浴中心”的按摩店當(dāng)學(xué)徒，不僅不交一分學(xué)費，而且學(xué)會了就有工資拿，工資還比我們做服務(wù)員的高很多，蕭蕭很想去，她要我跟她一起去。
可是我堂姐不許我去，她說：“那些地方很復(fù)雜，到那種地方去的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喝醉酒了和不正經(jīng)的男人，你不適合去那種地方，我不好給你父母交代。”
蕭蕭卻說：“哪有她說的那樣復(fù)雜，是她對這個行業(yè)有偏見，人正不怕影子歪。再說了，現(xiàn)在的人都笑貧不笑娼，我們自己行得端坐得正還怕別人說閑話��！再說一個人去，我害怕別人會欺生，連一個認(rèn)識的人都沒有。”
我覺得蕭蕭的話也有道理，但楊霞的話也有道理，我終歸還是經(jīng)不住蕭蕭的軟磨硬泡，沒有聽我姐的話，跟蕭蕭去了。我去了一天就后悔了，就像堂姐說的那樣，這里根本不適合我，看到那些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我不想學(xué)了。我就對蕭蕭說道：“蕭蕭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真的不適合我們，你看到這里來的都是男人，而且什么樣的人都有，就像我姐說的那樣。”
蕭蕭安慰我說：“你想嘛，到這里來你姐本來就不準(zhǔn)，你都來了，要是再回去她會怎樣看你��？再說了現(xiàn)在什么地方工作不復(fù)雜��！你別以為你姐是什么好人，你看她跟李總的關(guān)系有那么簡單嗎？再說了，你在那里一天到晚累死不累活地干，一個月就掙三百塊而已，在這里一個月輕輕松松就可以拿七八百塊，只要你不去亂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蕭蕭的話又再一次動搖了我。其實，我姐和李總的事我早就有耳聞了，只是我也不敢問她。
見我沒有說話，蕭蕭又說道：“思雅，你想想看，我們在農(nóng)村過的是啥日子��！我們?yōu)槭裁闯鰜�，還不是想多掙點錢，你說是不？”想想蕭蕭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家在攀枝花大山里，只要是下雨天，路上全是稀泥，出行很不方便。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所以，我們村里的女孩都盼望著找個好婆家而遠離這里的生活。就這樣，我又留了下來。
我們的師傅毛姐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對人很好，才兩個星期我們就學(xué)會了。她不僅教會了我們按摩，還教了我們一些應(yīng)付色狼的方法，她給我們提成，做得多就掙得多，在這里真的就像蕭蕭說得那樣工資比我們做服務(wù)員高很多，一個月有七八百。
我和蕭蕭在毛姐店里干了近半年，由一開始的不習(xí)慣到習(xí)慣，我們的性格也因為職業(yè)的關(guān)系而變得開放。最大的變化就是蕭蕭變了，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是買化妝品，又是買衣服的。也許是她在跟小江談戀愛的緣故吧，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有一天晚上，小江下班后來接蕭蕭去吃飯，蕭蕭把我也叫去了，吃完飯后，蕭蕭就把我叫到一邊悄悄地說：“你先回去。”
“你呢？不跟我一起回去啊？”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們還有一點事要說。”蕭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隨便你吧，記得早點回來，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人家兩個在耍朋友，我在場確實像個300瓦的大燈泡，我就先回去了。
可蕭蕭卻一夜未歸，第二天興高采烈地回來了，我問她：“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只笑著說：“我過幾天就有手機了。”
“你有很多錢嗎？要買手機？一部手機可要好幾千塊呢？”我很驚訝地說。
“不是我要買，我一個月就幾百塊錢哪買得起手機��！我讓小江給我買，他同意了，說過幾天就陪我去看。”蕭蕭興奮地說。
我也沒有再說什么了，我想她昨晚一定是跟小江出去鬼混去了。可自從那天晚上過后，小江就再也沒有來找過蕭蕭，蕭蕭跑到他上班的地方去找他，卻哭著回來了。我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卻哭著說：“小江說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你這個女人太隨便了，剛跟我上了床就問我要手機，你根本就是喜歡錢嘛。”
“算了，你哭鏟鏟哦，追你的男人一大車，像他這種男人，分了就分了，有啥了不起的�。�”我拍著蕭蕭的肩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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