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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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卻沒有能夠?qū)崿F(xiàn)。
“按理說我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喬楚坐進(jìn)去他的車，說了這么一句�？墒窃拕偝隹冢秃蠡诹�。
“是的。”曾昱嘉笑了笑，不給她解釋的機(jī)會，“好像時間總是和我們作對。”
喬楚聽他這么說，臉立刻熱了起來。她偏頭看向車窗，從車窗上可以看到自己淺淺的影子：“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公司還在參加我們公司的競標(biāo)，在這樣的情況下，以我的身份應(yīng)該回避與你見面，以顯示競爭的公平。”
“哦？那你會以為我不公平地對待這件事嗎？”曾昱嘉發(fā)動了車子，一手搭在車座的靠背上向后看，一手打著方向盤。
這個姿勢，曾經(jīng)是喬楚最喜歡的。他們一起看電影，她最喜歡的男明星用這樣的方式倒車時，她都會一臉的崇拜，拉著他的衣角說：“怎么辦？好帥。”
那時候他都會先嗤笑一聲，然后伸長了胳膊把她鉤到懷里：“我看這樣吧，等咱以后買車了，我天天帶著你倒著開。”
這時候她就會掙開來去掐他，然后再被他深深地吻住，那樣甜蜜而溫柔。
那時候愛情才剛開始，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面對的他，會成為一輩子的愛人呢，所有的一切都是“咱們”，而非“你我。”
真是年輕啊，思及此處，喬楚一笑，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么當(dāng)初選擇了讓我們參加競標(biāo)呢？”曾昱嘉沒發(fā)現(xiàn)她的小心思，將車開上了正途，緩緩地說：“我真的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剛才我在開會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接了別的項目，或者嫌麻煩不從美國趕回來，那么我可能會錯過你。”
他的語氣并沒有什么改變，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是這些簡單的話就又讓喬楚忍不住開始浮想聯(lián)翩。她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只好陷入沉默，頭轉(zhuǎn)向車窗外，看著路邊的行道樹一棵一棵飛速地掠過自己的眼睛。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這真的不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熟女應(yīng)該有的心跳速率了，喬楚自嘲地想。
喬楚一直沒有接他的話，車子里安靜了好久，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起來。
“你獲獎無數(shù)，這兩年應(yīng)該很忙吧？”不能讓沉默繼續(xù)，她換了個話題。
“不想回答就別回答。”曾昱嘉偏頭，笑著看她一眼，“我不是勉強你。”
喬楚驚覺地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絞著衣角的手。他們之間太熟悉了，僅憑一個小動作，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喬楚松開了衣角，又下意識地正了正身子，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以為你已經(jīng)移民了。”
“我是加入了美國國籍。”曾昱嘉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但是話鋒一轉(zhuǎn)，又說：“可這么多年過去，總覺得這座城市一直有我放不下的東西，所以一有機(jī)會就想回來。”
這樣曖昧，喬楚心中一動。
是自己想得太多，還是曾昱嘉根本就是有這種意思呢？喬楚一時間不敢看他的眼睛，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她可不想在這個年紀(jì)還被人說是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于是又一次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裝作意興闌珊地接著曾昱嘉的話頭說：“也是啊，很多人都會把自己上大學(xué)的地方當(dāng)做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是不是你也是到了美國也發(fā)現(xiàn)紐約的月亮比這里的圓不了多少？”
“我平時很忙……”曾昱嘉說，“所以沒什么時間看月亮，而且，一個人看月亮未免有些清苦寂寞。”
喬楚將胳膊架在車窗上，按住額頭，再這么下去她真的無法招架，于是絞盡腦汁地轉(zhuǎn)移話題：“我們現(xiàn)在到底去哪兒？”
“雕刻時光。”曾昱嘉一邊回答她，一邊伸手打開了車上的音響，陳奕迅低沉而悠揚的聲音從里面應(yīng)景地傳出來，是那曲她再熟悉不過的《好久不見》。
這四個字，正是他在KW的見到她時說的第一句話。
她當(dāng)然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跟她不一樣的是，他似乎并沒有任何想要避嫌的意思，就好像他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那場離別，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轉(zhuǎn)身后的再見罷了。
喬楚躊躇著，她不知道應(yīng)該把他當(dāng)成一個同學(xué)、好友，還是別的什么人來看待，這場談話好像注定是一場死局。兩人又這么活生生沉默了幾分鐘，一直到歌曲的尾聲。正當(dāng)他開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喬楚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手機(jī)上的來電顯示，她松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喬楚指了指手機(jī)的屏幕，“曲曉寧。”
按下了接聽鍵，這一次電話那頭咋咋呼呼的曲曉寧還沒說話，喬楚已經(jīng)搶先開口：“曾昱嘉回國了，我們現(xiàn)在在‘雕刻時光’喝咖啡，你要不要來？”
聽到那個名字，曲曉寧很明顯地怔了一下，可只是一下下而已，隨即她便回答道：“我不去，很忙。”曲曉寧接著喬楚的電話，轉(zhuǎn)臉看向王宥惟時，又是一臉的甜笑。
此時的王宥惟正跟Waiter說話，曲曉寧多看了兩眼，雙目忍不住直冒粉紅星星。好帥啊，好帥��！難得她媽超常發(fā)揮了一次，居然找了這么個大帥哥來跟她相親。鉆石級，而且是南非血鉆！
“我就知道你一聽到你師兄的名字就等不及了，那你快點啊。”電話那頭，喬楚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你說什么呀，不是跟你說了我這兒忙著嗎，我是想跟你說啊……”
“十分鐘以后到？好的，我們等你。”喬楚大聲地自說自話后，怕被拆穿，立刻掛掉了手機(jī)。
曲曉寧那邊還驚叫連連，電話里就傳來了“嘟嘟”的響聲。
“大帥哥，你的員工大難臨頭。”曲曉寧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問對面抬腕看時間的王宥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英雄救美？”
曲曉寧收起手機(jī)，再回頭看王宥惟，人家仍然喝著紅酒，不動聲色。
“先生。”曲曉寧一臉奸笑，站起身，小跑著湊到近前，抓著他的沙發(fā)扶手蹲下來，一臉討好地說：“讓我劫個色吧！求你了。”
“……”
那一片就是咖啡館聚集區(qū)，其實，曲曉寧跟王宥惟約的地方就在雕刻時光旁邊，走路十分鐘。
“姐！”曲曉寧進(jìn)了雕刻時光，看見跟曾昱嘉面對面坐著的喬楚就撲了上去。
喬楚聽那一聲“嚶嚀”，就知道是救星來了。不是她不想跟曾昱嘉單獨喝咖啡，而是自己還沒有準(zhǔn)備好面對這樣的他。
“說曹操曹操到。”喬楚故作優(yōu)雅地喝了口咖啡，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曲曉寧，下一秒下巴差點掉在地上，一口咖啡嗆在喉頭岔到了氣管里，讓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她沒看錯吧！
曲曉寧后面跟的，是王宥惟是王宥惟還是王宥惟啊……
“哎呀，姐你別激動嘛，我路上遇見了姐夫，就一起來了。”曲曉寧一邊給了喬楚一個“不用你說我全都了解”的眼神，一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一臉錯愕的曾昱嘉點了點頭，并且相當(dāng)乖順地將他遞到半空的紙巾抽過來，雙手塞進(jìn)喬楚的手里。
“咳咳咳咳——”曲曉寧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喬楚咳嗽得更厲害了。
什么姐夫！喬楚不用去看王宥惟也知道他的臉有多黑了，自己這還是翹班出來的！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表妹。
喬楚擦著嘴角，有點欲哭無淚。
“姐夫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坐啊，”曲曉寧先是推著王宥惟坐在了喬楚的身邊，又自顧自地坐在曾昱嘉的一側(cè)，有點夸張地嬌笑道，“哎呀，曾師兄，好久不見啊，從美國來有沒有帶點禮物給我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載車爆胎的小師妹？”
這種厚臉皮的程度真是……
“你好，我是曾昱嘉。”曾昱嘉并未回答她，而是表情非常嚴(yán)肅地看著王宥惟，起身朝對方伸出手。
誰知那個男人眼光從他的身上移到喬楚的身上，然后又收回倨傲的神情，只伸出食指，向上推了推眼鏡，淡淡地吐出三個字：“王宥惟。”
態(tài)度之傲慢，令在座的三位都瞠目結(jié)舌。
將一個嫉妒卻又要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丈夫演繹得淋漓盡致。
曲曉寧的身子向后倒了一下，小幅度地抽手對王宥惟伸了伸大拇指。
王宥惟卻沒有回應(yīng)她，而是坐下拿起自己身前的檸檬水，與嗆到喬楚的那杯咖啡換了一下，沉聲道：“別喝了，晚上又要睡不好。”
還有他言罷之后對她那深情一瞥，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帶了電，讓被看到人酥麻了一下，接著便魂飛天外……
曾昱嘉很快地端起自己眼前的清咖飲了一口，眉眼低垂，卻依然帶著禮貌的笑意看著喬楚道：“沒想到你結(jié)婚了。”他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眼中的清光熠熠閃動。
回神了之后，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喬楚正拿著那杯檸檬水喝了一口，但聽到“結(jié)婚”這兩個字之后，又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喬楚欲哭不能，伸手把玻璃杯推得遠(yuǎn)了一點。
“哎呀，其實只是熱戀啦，我才舍不得把我姐那么早嫁出去呢。是不是呀，姐……哦？”曲曉寧見勢不對，馬上代為回答。
“嗯，那個……”喬楚好不容易順了氣，剛準(zhǔn)備接話，就看到王宥惟的手慢慢地覆上了她放在扶手上的手背……
喬楚瞪大了眼睛。
什……什么情況……
她只覺得渾身僵直，靠著王宥惟的那一邊身體迅速地麻痹掉了，隨即尷尬而迅速地向上瞥了他一眼。那個側(cè)面俊朗如刀削，宛若古希臘的雕塑的人，在她看他的同時，也慢慢地側(cè)過頭來，回報她一個眼神……
這一次，好不容易回神的喬楚，又被他把魂魄嚇飛了……
明明是個“大冰塊”，但此刻他的眼中又為何有種偶像劇男主的深情款款？
完蛋了，她接下來一定會有好幾個晚上要失眠了！
那天晚上是喬楚有史以來最奇特的喝咖啡經(jīng)歷。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直到以游魂一樣的狀態(tài)被王宥惟送回家，看著那個車子消失在視野中，才渾渾噩噩地想：剛才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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