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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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我……我不是兔子奶媽!喂……”
轉(zhuǎn)瞬間人已消失,這奶媽是當(dāng)定了。唐三姑頭痛地琢磨了半天,怕唐歡弄出事端,人不敢離開;不給兔子洗澡,慕容晟回來肯定不高興……所以,還是洗吧,反正就大小二十多只……而已!
一只來,一只去,一洗就耗了大半天,待差不多弄完,某人已經(jīng)累得直不起腰了。
將最后一只兔子塞進(jìn)籠子,潑了臟水,唐三姑故意從唐歡房前繞過。她透過門縫朝著里面看了看,人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絲毫沒有異樣。
是她多慮了?唐三姑遲疑了一下,悶頭原路返回。一只腳才踏進(jìn)屋內(nèi)就傻了眼,怎么一屋子的兔子就全都沒了蹤跡?只剩下一個個空籠子是什么意思?
唐三姑急得直跺腳,丟下木盆便跑了出去。路過唐歡房前時,她又習(xí)慣性地朝里頭望了望。然而,讓她更加崩潰的是里面哪里還有人影!
離了客棧天色已暗,街道上也零零散散地亮起了燈火。唐歡邊走邊點著賣兔子的錢,數(shù)來數(shù)去還少了三個銅板,她罵了一句便將錢收了回去。
慕容晟的兔子被賣了,是的,唐歡把它們賣給了客棧的廚房,做了客人們的下酒料。賣了兔子心里可真痛快啊,所以說還是主動的好,而捉拿清一色這事也不能再拖了。
清一色行為怪誕,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便是偷盜也從來不偷竊財物,只偷自己感興趣的。而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打著他的名號坑蒙拐騙,一旦有人這么做了他肯定會跳出來,咬也要把那人咬死。唐歡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決定冒一次險。
今晚動手的目標(biāo)早已經(jīng)選下,平州首富楊家。
楊家獨立經(jīng)營著平州最大的三座酒莊,其獨門釀制的“胭脂醉”色澤緋紅而通透,香氣淡雅,入口綿柔,遠(yuǎn)近馳名,被譽為當(dāng)世一絕。而楊家在平州也頗有聲望,如果他們家失竊了其后果可想而知,那么大的動靜不相信清一色還能坐得住。
等到夜深人靜,唐歡悄悄地潛入了楊府。
將近子夜,夜色深濃,浮云遮蔽了月,四周一片漆黑。唐歡快速向前,一步一小心地靠向楊家當(dāng)家楊業(yè)的臥房。將抵目的地,她忽地停下了腳步。
便是這千家萬戶入睡的時分,楊業(yè)的臥房里的燈竟還亮著。隔得有些遠(yuǎn)看不真切,只見有人影綽綽而動,印在窗紙上。從模樣來看,唐歡斷定那是一男一女,兩人端著酒杯相互敬酒,看著極為親密。
這么晚都不睡覺還怎么進(jìn)去偷東西?定定地望了一刻,那兩人似乎沒有睡下的意思。唐歡無奈地打了個哈欠,只得靠在身旁的大樹上等時機。稍一頓,頭頂上方傳來嘩啦啦的樹枝搖晃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里格外的響亮。她警覺地瞟了一眼上方,沒有發(fā)現(xiàn)動靜。同時,咣當(dāng)一聲碎裂聲,前方屋子里的人影重疊了起來。
唐歡抬頭看去,屋子里交疊的人影扭打了起來,開始傳出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啼哭,伴隨的還有東西被打爛的碎裂聲。
不是吧,他們這一吵今天豈不是白來了?唐歡有些焦躁,一拳捶打在了樹干上。這一拳力道不大,可一下去樹枝又嘩啦啦地響了起來。
今夜無風(fēng),按道理樹枝不該晃得這么大動靜,除非……
唐歡一下子緊張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一枚銅錢便朝著樹冠射去。隨即一聲慘叫,一只白貓從樹上滾落了下來……
原來是只貓!唐歡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收斂心神繼續(xù)關(guān)注前方。只不想這一分神一抬頭,前方又多出一個人來。那人背對著她,看不到臉,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這人是誰?楊府的人?快速地打量了一遍那人,唐歡搖了搖頭。不像啊,那么,他也是來打劫的?他看到她了?遲疑了一下,她試探性地直起身子,向前走去。
“又見面了,金毛狐貍。”
悠然的聲音響起,唐歡腳下一頓,正巧月光透過浮云的間隙灑落下來,將一切照亮。那人身材頎長,著湖綠色長袍,長長的發(fā)帶隨著長發(fā)微微地漾起,倒是有著幾分畫中人的飄逸。
定定地看了一刻,唐歡有些驚訝地喊道:“清一色?”
“難為你還記得我,真是意外!”
“哈?”這一下說不出是驚奇還是欣喜,本還在煞費苦心地想要抓他,這人卻說來就來了。
“聽說你受逸德山莊云倦的委托要來抓我,他還為此取消了和東山駱家的婚約,要娶你過門?”月光清幽,照得清一色的膚色猶如白玉,細(xì)致得叫人想摸一把。一抹笑容自嘴角緩緩漾開,帶著三分邪氣,卻煞是好看。
明知如此還敢送上門來,唐歡不免對他有些佩服。她眸光一轉(zhuǎn)便笑了,一手悄悄探向腰間的追魂鎖鏈:“怎么,你想成全我?”
“但凡想抓我的人,下場都不太好。”
還真是夠自大的,唐歡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慢慢向他靠近。
“一般在我面前夸下?诘娜讼聢鲆膊粫。”
“如此說來,咱們倆倒是一對!”清一色轉(zhuǎn)過身來,哈哈地大笑起來。
噗!這是怎么了?最近總有人跟自己說能湊成天生一對。唐歡不免挑了挑眉頭:“可惜,我是獵人,你是獵物!”說話間,按在腰間的手猛地一抽,追魂鎖鏈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直奔前方。
清一色眼明手快,一個翻轉(zhuǎn)拽住了追魂鎖鏈的一端,玩味地看向?qū)γ妗?
“獵人和獵物之間,只存在獵殺和被獵殺的關(guān)系,你想自投羅網(wǎng)我也是不介意的。”唐歡手腕一抖,鎖鏈掙脫清一色的束縛便急急攻去,一舞一動之間,空氣中傳來陣陣風(fēng)聲。
“真是個難纏的硬骨頭,只盼你試過之后還能這么囂張。”清一色冷笑一聲,這便接招,一進(jìn)一退之間,兩人徹底糾纏在了一起。
因著三更半夜,又在別人家,兩人都不敢太過于張揚。清一色輕功超然,本就不是拳腳上的高手,唐歡卻是步步緊逼,連番被攻,他也只得退了又退。眼瞅著浮云又遮月,他倏忽一下子飛了出去,一聲撞破門聲傳來之后,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一下子失去目標(biāo),唐歡立在原地不免有些慌亂。這人躲躲藏藏的,還真是符合了他偷兒的本性呢!她譏誚一笑,認(rèn)準(zhǔn)了前方發(fā)生過吵鬧的屋子。
此時屋子里燈火已滅,人影不見,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得見。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唐歡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腳下踩著的也都是被打爛的器物。沒聽到呼吸聲,難道里面沒人?她遲疑了一下,不死心地繼續(xù)摸索著前,才走了兩步,一腳便踩到了什么軟物。
黑暗之中,人的感官都極其敏感。她隱約感覺到,那是一個人。為了證實這種想法,她試著蹲下來伸手去摸那軟物。果不其然,一把摸下去竟摸到了人的衣物,再往上便摸到那人的肌膚,指尖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唐歡呼出一口氣來,繼續(xù)打量著四周。
明明聽到清一色進(jìn)來的聲音,怎就找不到人?她起身跨過地上那人,繼續(xù)要往前走,忽地一雙手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腳踝不讓她前行。幾乎同時,前方閃過一個黑影,撞開房門便飛了出去。
“清一色!站!”眼瞅著黑影奪門而出而自己卻脫不開身,唐歡急得大叫。情急之下一腳踹開了抱著她的腿的人,縱身便追了出去。
清一色最擅長的便是逃跑的功夫,貽誤了時機哪里還能再追得上。唐歡苦苦追了兩條大街,還是把人給跟丟了。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想著今天晚上的整個過程,她恨恨地咬牙。
忙活了一夜最終無功而返。
天色微明,空蕩蕩的大街上寥寥幾個人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破了黎明的寂靜,直奔城中的客棧歸來居而去。那是一群穿著紅色官差服的衙役,一個個手握著佩刀,神色嚴(yán)峻,,一副大敵當(dāng)前的陣勢。而這樣的畫面落在路人眼中,任誰都看得出是出了大事。
另一邊,唐歡還在毫不知情地補眠,睡得正暈暈乎乎,忽然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慕容晟壓在了自己……身上,還帶著一臉的壞笑,而自己的手臂還被綁在了床頭。
盛怒難忍,她開口便喝:“慕容晟,你別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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