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永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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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慌慌張張地下床穿好衣服，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伊燕又快速將房間收拾了一下。
看來這一次準(zhǔn)玩兒完。既然是突然襲擊，她媽媽應(yīng)該是有備而來的。
伊燕妥善處理好一切后，貼著我的耳畔輕聲道：“照舊躲到客廳的桌子底下去。”
我愣了愣，小聲回道：“恐怕不行了，那兒太危險了。”
“笨呀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好吧。”
然后我們倆一起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客廳。我照舊鉆到了客廳的那張圓桌下面。誰知，小新正躲在桌子底下迎著我。人人都說狗眼看人低，然而我卻不明白，小新為何會對我如此友好呢？
待我在桌子底下蹲好后，小新則乖乖地趴在了我的跟前。
片刻后，我聽見伊燕打開了房門，假裝睡意蒙眬地說道：“媽，這么晚了您還……”
她媽媽沒有回話。
隨后，我聽見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感覺像是帶來了保鏢之類的人。
趴在我跟前的小新不禁豎起了耳朵，像是在探聽敵方的陣勢。
稍后，那陣腳步聲在客廳中央停了下來。
這時，我聽見伊燕的媽媽一聲令下：“你們倆還愣著干什么呀？給我找呀！”
“方董……跟（給）您找，那……您帶頭呀。”一男性回道。
聽口音，這個保鏢準(zhǔn)是個南方人，因為南方人普通話不好，分不清“跟”和“給”。
“廢物！”伊燕媽急嚷道，“我是說，給我去找！”
“我知道，跟（給）您去找嘛，所以要您帶頭嘛。”
“我是說……讓你們倆去找！”
“哦……找什么呀，方董？”
“找人呀！”
“嗯……方董，找誰呀？姓什么呀？”
“真是廢物！這房間里住了一個男的，現(xiàn)在要你們倆去把他找出來，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方董。”
隨后，我聽見一人步向我睡的客房，一人步向了伊燕的臥室。這時，我警覺地、提心吊膽地蹲在桌子底下，緊縮著身子。小新則警覺地、漸漸地站起身來。
忽然，我聽見伊燕媽沖伊燕質(zhì)問道：“他在你這兒住了多久？”
“誰呀？”伊燕似在裝傻充愣。
“誰？”伊燕媽萬般氣惱，“你還問我是誰？是誰你心里清楚！我今晚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誰，我看看他比孿弋強(qiáng)多少，我想看看是他想花言巧語蒙蔽你，以謀得我的家產(chǎn)，還是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伊燕回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你……”伊燕媽有些氣急敗壞了，給了伊燕一巴掌，“告訴你，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是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的！我不管你跟誰好，總之，你都要嫁到孿家去！”
“那您就等著孿家主動退婚吧！”伊燕不甘示弱。
“你……”伊燕媽又一巴掌打在伊燕的臉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呀？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氣死，你才高興呀？”
伊燕冷笑一聲，說：“媽，您的暴力充其量也就是結(jié)束我的生命。沒關(guān)系，您就用力一些吧。如果我只能按照您的方式活著，那么即便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你……你……”
這時，我聽見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回到了客廳。隨后，伊燕媽問道：“人呢？”
一男性回道：“哦……我在，方董。”
“我也到了。”另一男性回道。
“你們倆……你們倆怎么廢話比那么多呀？我是說你們倆找的那人呢？”
“哦，沒找到。衣柜、床底下都找遍了。”
“我也一樣。”
伊燕媽怒道：“繼續(xù)找！我就不信他會飛！”
接下來，聽著那兩個人在客廳里竄來竄去的腳步聲，我膽戰(zhàn)地往后縮了縮身子。不往后縮身子還好，誰料，我這往后一縮，上半身忽然失去了重心，仰身往后傾。大概是蹲久了雙腳已麻木的緣故，我不但沒能及時掌控住重心，而且背部猛然倒向了一條桌子腿。
倏然，小新慌忙躥了出去。
瞬間，我只感覺我的頭皮錚錚作響，然后是我的后背頂著桌子腿摩擦地板，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驚慌中，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我雙手撐地，總算控制住了失去重心的身子，沒有仰身倒地。
待我重新蹲好后，感覺頭皮又在錚錚作響了。我心想：反正目標(biāo)已被敵方發(fā)現(xiàn)了，還是主動投降吧。常言道，繳槍不殺嘛！
正當(dāng)我想鉆出去時，伊燕媽媽忽然驚天動地地氣嚷道：“出來！”
這一聲猶如“獅吼功”一般，差點(diǎn)震破了我的耳膜。沒有辦法，我只有頂著錚錚作響的頭皮，膽戰(zhàn)地撩開桌布鉆了出來。
這時，小新忽然跑到了我的跟前，轉(zhuǎn)過身，警覺地望著他們，像是保護(hù)著我。
待我站起身后，心驚膽戰(zhàn)地偷偷望了伊燕媽媽一眼。她確實(shí)有著一副天生的兇相，像是有著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
此時，伊燕媽正在用一種憤恨、惱怒、兇惡的目光打量著我。
伊燕則站在一側(cè)，默不做聲地望著我。那種眼神似在哀嘆——她也無能為力了。
看伊燕媽不說話，我心想：還是趁早開溜吧，反正我和她也沒有什么共同語言，又何必待到針鋒相對時呢？伊燕媽媽的目的無非也就是想把我趕出去，遠(yuǎn)離她女兒。
想著，我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腳步，見伊燕媽媽不動聲色，我又繼續(xù)大膽地挪了幾步。
“站著！”伊燕媽媽忽然怒道，嚇得我忙往后退了兩步。
“您……”我膽怯地看著她，“您……您有……什么事嗎？”
“你……”她沉默了片刻，“哼！癩蛤蟆竟然想吃天鵝肉！老實(shí)說，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女兒的？”
“這個嘛……說來話長。”我想了想，“但是……您別誤會，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雖然是只癩蛤蟆，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吃天鵝肉。”
說著，我看了看伊燕，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了她給我擬定的《十條居住公約》，遞向了伊燕媽媽，繼續(xù)解釋：“她只是看我暫時沒地方住，所以就收留了我，她只是想讓我暫時在這兒住兩天而已，不信您看看。”
伊燕媽媽接過那張紙看了起來。
我以為她或許會同情我，誰料，看完后，她卻兇巴巴地將目光投向了我，怒道：“哼！暫時住兩天？”
“是……呀。”我膽怯地瞟了她一眼。
“還‘是呀’？難道你還想待在這兒不走，等著我的兩個保鏢送你一程嗎？”
于是，我瞧了瞧那兩位身高馬大的傻哥們兒，見他倆身強(qiáng)體壯、渾身蠻勁，我緊忙說道：“不用了，謝謝！我這就走……”
話還未落音，我便以光速跑了出去。至于何時還能碰上伊燕，我已經(jīng)不敢想了。
夜很靜，昏暗的夜光讓我感覺一片迷茫。
我踉踉蹌蹌地下樓后，在伊燕的樓下躊躇不前，抬頭望了望她的房間，心想：看來不走也不行了，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又何必給她添麻煩呢？但是，我值得她對我這么好嗎？要不是被迫離開，或許我還能過上一陣子安逸的生活，至少可以等我的傷好了，再去找工作或離開。至于別的，我也不敢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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