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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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漱雪的臉悠地紅了起來,眼角上挑。
這時,一雙嫩白的手伸了過去,“首長好。”
首長此時的笑容更像是哭。
在小會議室里,首長足足做了三個小時的報告,當然,主要內(nèi)容和我們關(guān)系不大,主要是國際的國內(nèi)我們所不知道的,他爺爺當年如何英勇,如何解放全中國,如何挽救中國之命運。以我高考歷史98分的水平實在想不起他爺爺是誰,他講起自己小時候曾經(jīng)與鄧大人下過三盤棋,前兩盤各勝一局,第三盤眼看要勝,說一個日本首相來了,就算和了。
我們大眼瞪小眼地聽了半天,也始終找不到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直到首長來請領(lǐng)導吃一點便飯,年輕首長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原來主要內(nèi)容是為我們補充一下陣容,陳隊長仍為外勤組負責人,駱駝為副負責人,徐教官加入我們?nèi)谓虒T。
當?shù)厥组L也熱情洋溢地邀請我們同行吃頓便飯,大家企望地看著陳頭,而陳頭則把目光投向徐教導員。徐教導員一句“我們還有工作要談”,便冷冰冰地拒人千里之外,同時也把美酒佳肴拒之門外。
徐教導員示意開始,似乎她是這里的最高負責人,而陳頭和駱駝兩人一副逆來順受的童養(yǎng)媳模樣。
同行的一位中年人取出電腦:“這是一份錄音,請大家仔細聽。”會議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除了呼吸聲只有電腦里放出的聲音,聲音很復雜,有似蜜蜂的聲音,還有突然的噪音。我們聽不出所以然。
“方工,你把情況介紹一下。”徐教導員旁若無人的安排,并沒有征求最高負責人的意見。
那個叫方工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陳頭,陳頭正閉目養(yǎng)神。
“這是我某艦隊電子情報偵察船在上周四,即8月3日劫獲的一段電波。在過濾完海底背景噪音后,發(fā)現(xiàn)一段一種音調(diào)平穩(wěn)時斷時續(xù)的無線電信號。”電腦的揚聲器里傳來一種單調(diào)的滴答聲。
“這是一種國際通用的密碼電文,摩爾斯密碼,他發(fā)出的是SOS求救信號,這是另一段,這是一種奇怪的密碼,我們破譯后才知道,這是1975年我軍曾經(jīng)短暫使用過的一種密碼,他只在極少數(shù)保密度極高的部隊使用過,他翻譯出來的內(nèi)容是,”我們在龍宮,紅電2。”
“紅電2。”陳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直眼睛像兩把利劍一樣盯著馬工。
“是的。”馬工給予了明確回答。“這兩段電波,每兩天中午12點發(fā)射一次。我們的電子偵察船連續(xù)偵聽了一周。方位很難確定。這還有一段奇怪的錄音,是路處長的太太收到的,路處長是當年紅電2行動的負責人,我給大家播放一下。”
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平靜而謙和:“這里真漂亮,我快要死了,可我一點也不害怕。阿云,好好照顧孩子們,要忠于黨,忠于毛主席。”聲音中包含著無奈和滄桑,時斷時續(xù),背景是海濤的聲音,還有低沉的哭聲。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突然想起網(wǎng)絡上盛傳一段“華航ci611罹難者的語音留言”,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
著名的臺灣中華航空民航機在2002年5月離奇墜毀澎湖海域,二百多人全部死亡,之后網(wǎng)絡上盛傳一段“華航CI611罹難者的語音留言”,留言中聽見低沉的哭泣聲與間歇的海浪聲,很多聽過的人都說“很可怕”。
將這封信傳出去的張先生說,當初只傳給兩個人,沒想到傳遍臺灣。為了查出留言者的來源,張先生曾經(jīng)求助“遠傳電信公司”,但找不到答案。為求慎重,他也到屏東市警局報案,可惜警察也幫不了什么忙。
留言內(nèi)容一開始是留言信箱的報時:“送出,星期四,5點21分”,之后是長達10秒的哭泣聲,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個男人,但咬字不清,只能聽到一連串的“嗚嗚嗚”,之后再是長十秒鐘的哭泣。最后十秒又繼續(xù)一段很模糊的男性聲音,聽到“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在這里”。一分鐘到了,語音自動切斷。錄音的時間,則是2002年5月30日,即華航罹難者頭七的前一天。
后來發(fā)現(xiàn)昔日華航曾運送千島湖事件的死者回臺灣,該機之后墜毀名古屋,之后華航派了另一架機運尸回臺,那架飛機就是華航CI611!到2002年12月22日,臺灣復興航空公司一架法制ATR72螺旋槳貨機在飛往澳門途中,于凌晨一時五十六分在澎湖西南海面墜毀,機上載有七噸普通貨物及正副機長。失事貨機曾在2002年5月華航空難中負責運載二百多位罹難者遺體返回臺北的任務!事件太巧合!墜機地點距5月臺灣華航客機失事的地點僅相距約有10里。有臺灣媒體報道,澎湖西南近百里的?疹I(lǐng)域經(jīng)常發(fā)生類似羅盤無故打轉(zhuǎn)、海面出現(xiàn)白光等超自然現(xiàn)象,澎湖海域過去35年來發(fā)生10宗空難,16年來已墜掉5架飛機,被稱為“澎湖百慕大”。
說實話,這個故事有很多杜撰的成分,在流傳過程中又添加了許多個人的想象。但中間確實有許多令人費解的成分,當然費解的不是錄音,而是飛機失事的原因,地點。而這件事的調(diào)查結(jié)論也過于草率,顯然有人想掩蓋什么事情。
“我們已經(jīng)分析過了,是路處長的聲音,我們還沒找到這錄音的來源,”徐教導員介紹說,“上級要求我們要盡最大努力找到紅電2行動的隊員。”
看著我們一臉的迷茫。陳頭解釋說:“紅電2行動是我們部門的前身——自然現(xiàn)象調(diào)查局的一次最高密級行動,行動參與人員30多人,是當時國內(nèi)所能調(diào)動的最優(yōu)秀的人員,據(jù)說他們發(fā)現(xiàn)了傳說中的水晶宮。結(jié)果一去音訊全無。當時國內(nèi)形勢大家都知道,雖然組織了營救,但草草收場,一直成為我們部門的最大的一個懸案。而后許多資料下落不明。在我們部門,紅電2行動一直列入絕密,禁止議論,禁止調(diào)查。”
他扭頭看了一眼徐教官:“總部什么計劃。”
徐教導員看了看大家說,這次偵聽的結(jié)果電波的大概位置位于澎湖列島外海約30公里處。平均水深80米左右,最深處不足100米。
“開什么玩笑。”白法海第一個提出異議,“你說的是澎湖海底古城嗎?那是魔鬼地帶。一個30年前的調(diào)查隊,失蹤了30年還活著,那可能嗎?在海底活著。那是鬼還是妖,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徐教官冷冷地盯著白法海:“我們的職責是什么?是找尋不解之謎。坐門口曬太陽安全,還要我們做什么?”
白法海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還想說什么,被駱駝制止了。
“找尋不解之謎并不意味著要去送死。”陳頭顯然對徐教導員的理論并不買賬。“保障隊員安全和完成任務對于我們來說同等重要。僅憑這段電波監(jiān)測結(jié)果和那一小段錄音,我們就貿(mào)然前去,是不是太過倉促。”
“總部已經(jīng)要求給我們配備最好的設備,也要求當?shù)伛v軍全力配合。”徐教導員臉色鐵青,顯然對陳頭質(zhì)疑上級決定不滿。任務還沒開始,兩位領(lǐng)導就開始掐了起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澎湖列島處于對方的控制之下,我們怎么進去。80米對于非專業(yè)潛水人員已超過下潛極限。如果他們還活著,應該是在海底的一個密閉空間里,我們怎么進去?”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頭對我投出了贊許的目光。
“澎湖古城周邊海域和空域由于華航CJ611事件,已經(jīng)成為有名的鬼蜮,傳說那是姆(MU)大陸的一部分,已經(jīng)有多支探險隊有去無回,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因此詳細周全的計劃是必不可少的。”受到鼓勵,我的思路也流暢了許多。
“我們通過潛艇秘密進去,到達指定位置后通過特戰(zhàn)艙乘坐潛水器,這是當?shù)睾S蛭恢玫脑敿毴S圖,F(xiàn)在我們就由瘳然同志向我們介紹總部的方案。”徐教導員顯然有備而來。
潛艇在水下靜靜地航行著,很平靜,沒有一絲晃動,我們在特戰(zhàn)艙里屏著呼吸,等待著命令。我們所有的人四人一組,陳頭、我、吳漱雪、瘳然一組;徐教導員、肌肉宋、薛宏、方工第二組,駱駝、方怡、蘇原和一位部隊的深潛聯(lián)絡官在三組,白法海、機械宋、謝小瑩、金剛大哥是第四組,看到金剛大哥肥胖的身體把謝小瑩等人擠得一副痛不欲生的感覺便忍不住好笑。方工的名字叫方毅,和瘳然一樣,是由內(nèi)勤轉(zhuǎn)的外勤,他們都是技術(shù)人員,而聯(lián)絡管叫吳斌,是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特種兵。
“老七,來指揮艙。”耳機里傳來陳頭急促地指示。
我基本上是跑步過去,低矮的艙頂與硬邦邦的機械隨時想和我的腦袋來個親密接觸,哥們兒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安全度過。
指揮艙內(nèi),陳、徐和兩名軍官正緊張地圍在聲吶顯示屏前,“老七,這是什么生物。”顯示屏面有一個紅點在快速移動,我看得一頭霧水。
聲吶兵是一個士官,他的聲音有些興奮,也有些顫抖。“這個物體長約50米,時速約55節(jié),達到了100公里以上,目前距離我們60公里左右,正向我艇行進。”
“開什么玩笑,世界上哪有這么大的生物還速度這么快。是不是哪個國家的潛艇?”我感到不可思議,這顯然不符合生物學常識。
“不可能是潛艇。”一個軍官搖了搖頭:“現(xiàn)在世界上的潛艇最快的也不過是前蘇聯(lián)的奧斯古級,據(jù)說最快水下速度45節(jié),但實際根本達不到,其他的一般就30多一點。”
“這應該是一種生物,它沒有潛艇的機械噪音,也沒有氣泡破裂的聲音,也沒有電磁聲音。”聲吶兵很肯定地說。
“海洋中最大的生物藍鯨才多大,最長的記載33米,最兇猛的虎鯨的速度才多快,追擊時不過55公里,一般也就20多公里。而虎鯨最大全長不過10米,體重7噸~8噸。”我的生物學知識讓我斷然否定是生物的想法。
只見那個紅點快速地向潛艇位置移動過來。
“不管他是什么,他是沖著我們來的。”一個軍官低聲說。
“做好戰(zhàn)斗準備。同時,緊急上潛。”艇長果斷地下了命令。已經(jīng)不是機械喊話,現(xiàn)代化的潛艇先進了許多。
“是不是魚群,在大海中許多生物為了躲避或迷惑天敵,往往集合起來,甚至偽裝成一個龐然大物。”我提出了另一種想法。魚,單獨游動和在魚群里,利益和安全性是不同的。單獨行動是盲目的,捕食和逃避獵手都是缺乏保證的。而在魚群里,一條魚發(fā)現(xiàn)了食物,通過側(cè)線反饋機制,整群魚都有像得到了信息一樣,達到了集體覓食的效果。當有獵手接近和攻擊的時候,魚群邊緣的魚就會有快速逃避的行動,通過側(cè)線反饋機制,整群魚就會產(chǎn)生倏忽的散聚。這是我想到的最合理解釋,可是他們的速度要慢得多。
“不可能。”聲吶兵斷然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回聲。”
雖然他沒解釋兩種回聲的區(qū)別,但我相信聲吶兵的專業(yè)判斷,這是他們在茫茫大海中生存的條件。
紅色的戰(zhàn)斗報警燈不斷閃爍,艙門之間的連接被迅速封閉,每個人員都被要求保持在原位置不能隨意走動。
“還有50千米。”聲吶員報告。
“一號魚雷戰(zhàn)斗準備,二號魚雷戰(zhàn)斗準備。”指揮員冷靜地發(fā)布命令。
“它也在上浮,和我們的速度一樣。”
“用長波電臺向基地請示,我們要求在遇到危險攻擊的情況下主動開火。”指揮官臉色鐵青。
“還有40千米。”
“一號填彈完畢,二號填彈完畢。”通話系統(tǒng)里傳來了魚雷艙的報告。
‘放水下監(jiān)視器,我們下潛規(guī)避”指揮官再次發(fā)布命令。
兩個水下自行監(jiān)視器被釋放出來。并在助推器的推動下,快速向前流動。
大家圍在顯示屏前,澎湖古城附近海域原來是著名的旅游區(qū),海藍天碧,絕少污染。不知為什么,這一次卻顯得十分混濁。
“基地在問我們出現(xiàn)什么情況,這是對岸的防衛(wèi)識別區(qū),要求盡量不要開火,只有在確信出現(xiàn)危險時才能開火,并要求開火后迅速脫離。”值星官迅速匯報了上級的指示。
真是一個滴水不漏的指示,看似面面俱到,實際上什么也沒說,我心里暗笑。
“還有30千米。”聲吶兵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可能是他們面臨的第一次實戰(zhàn),戰(zhàn)爭對我們許多人來說,只存在電影和文學里面,我們這個國家已經(jīng)太久沒有血和火的歷練。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安逸和和平。
顯示屏快速推進,五顏六色的魚群、鱗次櫛比的古城墻,如同夢幻般的世界。
那是什么,一個黑影,龐然大物,像座山一樣靠近。
“往前推進?辞逅鞘裁礀|西。”指揮官迅速發(fā)布命令。
突然一個顯示屏閃了一下,信號消失,變成了雪花點快速閃爍。
“怎么回事。”大家十分驚詫。
另一臺顯示屏上突然跳出一張臉,一張蒼白,扭曲、空洞的臉,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俞海!”一剎那間,我如遭雷擊,不禁喊了出來。
“那不是。”陳頭雖然十分震驚,卻沒有失去理智。
是的,那不是俞海?赡巧n白,扭曲、空洞的臉,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在那幽暗的洞穴中,在那照明彈閃亮的一瞬間,瘋狂地撲向葉排長。我耳邊似乎又響起那微弱的聲音,快下潛。還有軍營中那撕裂人心的哭泣。
我攥緊了拳頭,整個人在顫抖,陳頭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冷靜。
“那是什么鬼東西?”船上的軍官們驚呆了,他們長期在深海中潛行,也算上見多識廣,但這種似人非人的生物,仍然被他們了深深的震撼。
沒有人回答。另一個顯示屏也消失了信號。
“還有20千米,它和我們一樣下潛,沖著我們來了。”聲吶兵的聲音有些緊張。
“潛艇遭受到攻擊,立即開火,兩彈齊射,用自動引導,發(fā)射后迅速上浮。”艇長迅速下令。
兩枚魚雷發(fā)射后,整個潛艇劇烈地晃動起來。
所有的人臉色蒼白,可一分鐘后,恢復了平靜。聲吶兵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那個東西消失了。艇長一面向上級匯報情況,一面要求繼續(xù)搜索,并再次派出自行監(jiān)視器。
四周一片寂靜,除了一些受驚嚇的海魚四處逃竄外,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沒有龐然大物,也沒有那奇怪的海底生物。只有兩具損壞的自行監(jiān)視器零件靜靜地掛在一株珊瑚樹上,以此證明它并不是一次集體夢游。
這個50米長,時速可達100公里的龐然大物,像幽靈一樣出現(xiàn),又像幽靈一樣消失,就像一淘氣的小朋友和小伙伴捉迷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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