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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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教官笑得很燦爛,突然晴轉(zhuǎn)多云:“陳世安帶的什么兵,睜著眼說瞎話,拍馬屁?茖W(xué)工作者要實事求是。你們每個人一萬米武裝越野,現(xiàn)在。”
“我沒說。”宋機械遲疑了一下說。
“那你怎么看?”徐教官把臉扭了過來。
“吳漱雪穿上比你好看多了。”宋機械小心地尋找詞句,“她比你年輕一些。”
“惡意攻擊教官,加做四百個俯臥撐。全體都有。”
“可教官,我什么都沒說。”我努力想爭辯。
徐教官滿臉的鄙視:“再加五千米武裝泅渡,全體都有。”
“為什么全體都有。”我有些憤怒了,我一個人的責(zé)任我來背。
徐教官扭過臉,滿臉殺氣。“記住,你們是一個整體,你們每一個人的錯誤都要有全體來負責(zé)。這就是我來訓(xùn)練你們的原因。”
我無言以對。開始跑武裝越野。
身后傳來徐教官大聲的訓(xùn)斥:“質(zhì)疑長官命令,訓(xùn)練結(jié)束后加罰十組四百米障礙跑,全體都有。”
這是我們悲劇訓(xùn)練的開始,我們訓(xùn)練的技能五花八門,包羅萬象。射擊、駕駛、攀巖、格斗、潛水、體能、醫(yī)療、野外生存,種種種種。教官有三個,但主要負責(zé)的是徐教官。
我現(xiàn)在才領(lǐng)會白法海他們恐怖所在,每天都在超負荷、嚴重透支的情況下訓(xùn)練,全身的酸麻、疼痛讓吃飯有時竟成了痛苦的事情,上床睡覺成了每天最幸福的一件事。受傷每天都在發(fā)生,紅花油的用量要超過花生油。
奇怪的是這一群人竟然沒人反抗,都在咬牙苦撐。
每天上午的政治學(xué)習(xí)我們還有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wù),就是每個人單獨繪出自己進入洞穴的位置、路線以及遇到的情況。葉、靖兩位同志犧牲的過程,俞海的位置、模樣以及蒼鷹和赤練的具體情況。
每次上交,第二天又要重寫,周而復(fù)始。
我的精神接近崩潰。
我為什么要參加這個組織,我完全可以在我的小世界里逍遙,在網(wǎng)絡(luò)游戲里砍殺多少魔怪而不用讓自己有分毫損失,雖然口袋里的錢常常吃了這頓沒下頓,但有充足的時間可睡到自然醒。
我真是自尋煩惱。
更煩惱的是徐教官開始夜晚突襲我們,當然那不叫突襲,美其名曰是訓(xùn)練我們夜晚的反應(yīng)能力。只要她能進入我們房間時被我們發(fā)現(xiàn),或者是我們能阻止教官們進入我們的房間,我們第二天的訓(xùn)練量減半,并且改善伙食。如果被她進入,那后果就是從進入時開始我們起床跑武裝越野,當然依舊是全體都有。
我有些興奮,找來鈴鐺、線繩制作防護措施、陷阱。白法海則是躺在床上一副與已無關(guān)的架勢。”
“起來幫忙,你想半夜跑武裝越野?”我對白法海等人的不抵抗主義投降路線非常憤怒。
“她是魔鬼,你要想抵抗,結(jié)果是死得更慘。早點睡吧,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白法海的話暴露出一個悲觀主義者內(nèi)心的軟弱。
“我不相信,我要抵抗,如果抵抗不成,哥們兒就開溜。”
“開溜?”白法海睜大了雙眼,只不過睜大眼睛和沒睜大實在沒什么變化。
“這周圍200公里都是懸崖峭壁,你以為你是老鷹還是猿猴?焖桑瑒e窮折騰了。”
凌晨一點多,我的工程還沒完工,便聽到宋肌肉的一聲慘叫。我抬起頭,完了,院子喇叭里響起徐教官高八度的花腔女高音:“起來集合,十公里武裝越野,全體都有。”
我已經(jīng)開始相信他們的被陳頭拋棄理論,這教官心理極其扭曲,有人格障礙。
第二天,剛進入夢鄉(xiāng)中的我被一桶涼水喚醒,在慘叫聲中看見一個幽靈飄出門外,而我的陷阱,報警裝置根本沒起作用,隨即院子喇叭里響起徐教官高八度的花腔女高音:“起來集合,二十組四百米障礙跑,全體都有。”
見鬼了,難道她真是魔女,老子不信邪。我拉著白法海從山后面找來了幾棵碗口粗的樹干,把門窗頂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老子不信你會穿墻術(shù)。在我的狂笑中清楚地聽到白法海同志感嘆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這話很靈驗,半夜在花樣美男地慘叫聲中,在徐教官高八度的花腔女高音召喚后,手忙腳亂開門的我被樹干砸傷了腳,一瘸一拐地跑到了訓(xùn)練場時,比規(guī)定時間多用了十五秒,結(jié)果是一萬米越野后,大家加練十組快速射擊。
“我們要抵抗,我們要抗爭,”上午政治理論學(xué)習(xí)的課間,我表達著自己演講家的天賦。“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暴發(fā)。我們要爭取合理科學(xué)的訓(xùn)練,我們要爭取公平的對待,都什么時候了,還軍閥作風(fēng),動不動就體罰,不自由,毋寧死。”
一群人用崇拜的目光向我行注目禮。但并沒我想象中的群情激憤,一呼百應(yīng)。“她對我們要求嚴格,是對我們好。”蘇原怯生生地看著我。
“你發(fā)燒燒糊涂了吧,你被洗腦了吧。”我“噌”地蹦到蘇原面前,像一個餓狼擇機而噬一樣,小姑娘嚇了一跳,臉騰地變紅了。
這姑娘想什么呢?不會以為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光她的衣服吧。我的思想瞬間恢復(fù)了邪惡的本質(zhì)。
脫光。我腦子一亮,不由得狂笑起來,老子真他媽的是天才。
大家還以為我瘋了,驚訝地看著我,不能讓這些女孩子知道,她們很有可能會出賣我們。
“徐魔女有偷窺癖,要不然她怎么老夜里鉆我們男宿舍,不鉆女宿舍,我想出一絕招。”中飯時我神秘地對幾位男士做戰(zhàn)前動員。
“是啊。“大家同時感嘆,沒有了女性荷爾蒙的刺激,男士們也不必充英雄和紳士了。
“我們晚上裸體睡覺,魔女就是進來也不敢喊我們,吃個啞巴虧,我們也出口惡氣。”我把計劃全盤托出。
“要得。”白法海一激動整了句四川話。
“天有點涼,感冒了怎么辦。”機械宋依然如故的平穩(wěn)。
“這是不是違犯條令?”看出來花樣美男也有點心動了,這幾天訓(xùn)練最苦的就是他了,皮膚也黑了,手也粗糙了,還天天被徐魔鬼諷刺為娘們,早就一肚子怨氣。
“去他們的條令,我們又不是軍人。”我粗暴地說。
“我早想脫光睡了,怕個球。”肌肉宋一語結(jié)束了討論。
戰(zhàn)術(shù)很成功,一夜無事,第二天難得的按時起床,心里那個美。只是出了一點小問題,我和白法海的內(nèi)褲找不到了,而且備用的衣服里也沒有。
見鬼了,不會是徐魔女還有收藏男人內(nèi)褲的愛好吧?
早操例行的十公里,只不過改變了方向,跑向一個山間溫泉。這個地方有溫泉,怎么從不讓我們來這。其他幾位教官也在這。
“這幾天大家訓(xùn)練得很辛苦,希望大家放松一下,在這里洗洗澡,可以去毒解乏的。”臉上永遠堆滿微笑的青年軍官慈祥地對我們說。
“女同志們,那個木板房里有游泳衣,大家去換,有徐教官在這里,相信沒人有膽去偷看,你們放心好了。”
女生們歡呼踴躍。我們幾個則面面相覷。
“至于男同志,穿著內(nèi)褲下水就行了。”青年軍官的微笑多像偷吃了小雞的狐貍,祝你老人家下輩子做只雞好了,嘗嘗做雞的痛苦。
幾位女同志晃動著曼妙的身材走出來時,吃驚地看著我們筆直地站在溫泉旁?磥韥G了內(nèi)褲的不只我一個,這下了慘了。
“怎么不下去洗?”她們真的不理解,多好的機會,而且很容易觸怒魔女的,她們不停地暗示。
“怎么還不下水,想違反命令嗎?”徐教官的聲音很平穩(wěn)。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跳進了水里。
“有病啊,你們穿訓(xùn)練服洗澡。”吳漱雪幾位女士展現(xiàn)了女人語言的天賦,七嘴八舌。“你們幾個這么封建,還怕我們幾個!”
“你們干什么?”幾位教官也走了過來。
只有徐教官無動于衷地看著我們。
算你狠。
“你們幾個是不是沒穿內(nèi)褲。”謝小瑩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們幾個恨不得把頭埋在水里。肌肉宋用低得聽不見的聲音小聲說了句:“是。”
“你們幾個變態(tài),訓(xùn)練不穿內(nèi)褲,”美女們瘋狂地用尖叫來表達自己的訝異,似乎看見了外星人或是北京猿人。
“為的是防止徐教官半夜查房,讓他吃個啞巴虧。”肌肉宋真是當叛徒的好料子。
“是哪個卑鄙的家伙出的下流主意?”美女們繼續(xù)聲討。
我閉上了眼睛,余光里看見了四根手指整齊劃一地指向我的鼻子。
我們的訓(xùn)練不到兩個月就戛然而止了,很多訓(xùn)練科目都沒有進行完。
原因很簡單:陳頭的調(diào)查結(jié)束了。結(jié)論是處置不當,行政記大過處分。
我們又見到了陳頭,但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不過腰桿依舊筆直,眼神依舊犀利:“你們的訓(xùn)練結(jié)束了,你們將接受新的任務(wù)。”
我們歡呼雀躍,這種歡呼是真誠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是歡呼陳頭的復(fù)出,二是歡呼逃離苦海,恐怕后者的成分還更大些。
再見了,四號基地,再見了徐教官,祝您老人家在此健康長壽,祝下一拔的兄弟們好運。
又是破直五、破運八,又是不停地嘔吐,但感覺卻是大不相同,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最后在福建某機場換乘一輛全封閉式的大巴,在一個高大漂亮的海邊賓館住下,一個身材矮小,但聲音洪亮的軍官接待我們。
“你們先休息兩天,吃點海鮮。過兩天其他專家將會和你們會合,到時我們再開簡報通氣會。”他安排得既合理又合人情,當然如果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的更合理了。
陳頭告訴我們,由于劉娟和孫猴子的傷勢嚴重,兩人還昏迷不醒,加上我們上次的事故,總部決定給我們調(diào)派人手,增加力量。我們明白,說是增加補充,實際上還是對我們不信任。
他們將在總部述職后和李金剛、駱駝一起來。
這兩天我們沒什么事,就是吃飯、聊天,大家談?wù)撟疃嗟倪是我們在板橋水庫下的情況。至于龍珠怎么丟失的,大家怎么也想不明白。水庫方面已經(jīng)進行了嚴格的調(diào)查,并在水下進行了探摸,依然沒有絲毫頭緒。
第二天下午,幾位美女非要上市區(qū)購物,陳頭微笑著同意了,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逛街,但是在四號基地里整天過著枯燥的生活,上街也好像有了吸引力,又有美女相伴,何樂而不為。只是機械宋說什么也不去,他寧愿在賓館看電視。
記得有人說過,女人天生就是逛街動物,這句話完全可得諾貝爾女人心獎,幾位美女充分的驗證了這個理論的正確性。從早上九點起,四位女士馬不停蹄地從一個商場走向另一個商場,從一個專賣店走向另一個專賣店,興致勃勃,笑逐顏開,而我們幾位男士則是筋疲力盡。
找一個地方歇一歇吧,我的腿比十公里越野時還累,而女士們穿著一尺多的高跟鞋則絲毫不見疲態(tài),拿這精神訓(xùn)練多好。
花樣美男和肌肉宋還能堅持,陳頭、我和白法海終于認輸了,找個藍島咖啡廳坐下?粗巴鈦硗┧笪孱伭娜顺保戎枷愕目Х,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有時生活的美好就在于簡單閑適,我們一下了從地獄到了天堂。
“陳世安先生,你好。”一個穿著時尚的中年人走到了我們面前。
“不好,”陳頭搖了搖頭,“本來很好,你一來,就不好了。”
“陳先生真是幽默,”來人并不生氣,仍舊彬彬有禮。“我們家老爺子想見你。”
“我一點也不幽默,也不想見你家老爺子。”陳頭顯然今天沒有太多的好奇心。
“老爺子讓我送給陳先生一件禮物。”
我頓時聯(lián)想到香港黑幫電影,一個殺手來到一個大佬面前,X先生要送給你一件禮物。然后掏出手槍,一槍斃命,瀟灑離去。這難道是個殺手,我頓時緊張起來。
中年人顯然不是殺手,他手里不是槍而是一戒指,戒指很古老,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銀灰色,整個戒指似乎是一條蛇彎曲而成,又似乎是一條龍盤旋而上。
陳頭的臉色如常,但他的眼睛卻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金老爺子相召,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中年人笑著對陳頭說:“陳先生,金老爺子說是英雄出少年,也想見見白頭翁和七少爺。”
陳頭一愣,旋即平靜如常,“兩位兄弟就陪我去見一見金老爺子。”
金老爺子是誰,是不是蒼鷹、赤練口中那學(xué)究天人的老爺子?為什么要見我們?他是不是要替蒼鷹、赤練報仇。我的腦袋里立即浮現(xiàn)出一連串的疑問。
汽車飛駛在海濱大道上,老陳只是跟宋機械打了個電話,說是帶著我們兩個見個老朋友,要晚一點回來。這些話并沒有通風(fēng)報信,暗號警示的成分在里面。
汽車轉(zhuǎn)個彎,駛進海邊的一個臨山別墅區(qū)。這是一個十幾棟聯(lián)體和單體別墅組成的別墅區(qū)。別墅雅致,名貴花木叢雜于山間,微風(fēng)吹拂,海風(fēng)的咸腥夾雜著花香,那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但我并沒有心情品嘗鑒賞,我緊張的觀察著,希望能在萬一遇險時找到逃跑的路線。
而陳頭閉目養(yǎng)神,平靜如常,手里緊緊攥著那枚戒指。
沒有想象中成群的彪形大漢,沒有荷槍實彈的殺手,只有幾個身材姣美的女子在院子里打網(wǎng)球,一兩個傭工在打掃院子。
車門打開,中年人依然很有禮貌地引領(lǐng)著我們走進別墅,里面顯然要比外表上看來要大得多。
在客廳里一位老人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面前一幅圍棋,卻沒人和他對弈。
“金爺,您的客人到了。”中年人的通報似乎把老人從夢中拉回到現(xiàn)實。
“請坐。”老人并沒有站起來,只是欠了欠身,算是禮貌。這是一個雄獅樣的老人,頭超比例的大,身材短小,不怒而威。
陳頭坐在老人的對面,白頭翁負手而立,我也就不好意思坐下來。
老人瞇著眼看了看我們:“這兩個小伙子不錯。世侄的眼光很不錯,在哪網(wǎng)羅這么多人才,聽說金猿和笑彌陀也在你手下。”
陳頭很恭敬:“比起金爺手下的七宮十三星就差得遠了。”
“七宮十三星。”老人笑了笑,笑聲中竟有些蒼涼,“徒有虛名,前年在印度,十三星的花虎被人砍成三塊,去年在日本,十三星中的鐵狼被人毒死在京都,今年春天,七宮中的玉面遠赴西藏又下落不明,而蒼鷹和赤練不知天高地厚,想在世侄面前虎口奪食,卻不料一個都沒回來。世侄,你說是不是徒有虛名。”
原來老人竟然是為他的手下來討說法的,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金爺,那種環(huán)境下,生和死只是一線之間,由不得他們,也由不得我,”陳頭不卑不亢,“金爺找我不是為了金鷹和赤練償命吧。”
“世侄想哪里去了,那都是命中的劫數(shù)使然。”老人否定了我們的猜測。
“你父親還好嗎?”老人竟然關(guān)系起陳頭的親人起來。
“謝金爺?shù)膾炷睢?rdquo;陳頭依然很客氣,卻沒有感激的意思。
“當年,你父親,我還有燕三結(jié)拜為兄弟,入了九龍會,本想一起創(chuàng)出名堂,掙個富貴。不料政府打擊會道門,我們?nèi)齻接會中前輩的至尊令,找一件關(guān)系國家命運的寶物,也是我們?nèi)四贻p氣盛,不聽勸告,當時你母親正懷著你,千不愿,萬不愿,但是你父親兄弟情深,放心不下,便跟著我們上了路,結(jié)果在藏邊出了事,燕三和其他兄弟丟了性命,你父親背著我逃得了性命。”
老人回想當年,竟然有說不出的蕭索。
“回來后,才知道你母親擔(dān)心害怕,產(chǎn)下你不久就撒手而歸,你父親傷心之余,便折了自己的右手,退出江湖。”
原來,陳頭的父親還如此重情重義,富有傳奇色彩。
陳頭面無表情,兩眼緊盯金爺:“金爺動用毒龍戒請我來不單是為了敘舊這么簡單吧。”
老人眼中閃出一線慍色,轉(zhuǎn)瞬既失。
“年紀大了,只能靠回憶過日子了。”老人自嘲地笑了笑。
“我今天想請世侄給我?guī)鸵粋忙,或者叫做一筆交易也行。”老人總算轉(zhuǎn)入正題。“世侄是吃公家飯,我不會讓你為難,違反法律政策或者制度的事我不會讓你做的,”老人頓了一下,抬頭看著陳頭,“我用蚩尤天機碑的秘密來交換,來交換達意上師臨終前對你說的最后一句話。”
陳頭的臉色變了,我很少看到陳頭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真的破解了蚩尤天機碑的秘密,這不可能。”
“難道世侄不相信我金九龍。”老人又瞇上了眼,話音里透出不容置疑。
“你怎么知道達意上師臨終前曾經(jīng)對我說過話。就算說過,如果是一句普通的話,金爺你不是賠了?如果重要,我為什么要和金爺交換。”陳頭的思路很快恢復(fù)了清晰。
“因為這句話對你們沒用,但對我卻可以解開我們九龍會的一個秘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正面的回答。
“金老爺子,我們馬上有一個行動,我知道這瞞不過你老人家,但是我希望你老人家的人不要再介入了,我不想雙方再有人傷亡,況且九龍會在內(nèi)地還有這么多生意,老人家不要因小失大。”陳頭的話客氣里面包含著強硬。
“世侄是在威脅老夫。”老頭明顯有些生氣了。
“我是在為你老人家好,”陳頭站起身,“金爺?shù)慕ㄗh我會向上級匯報,金爺很快將會得到答復(fù)。晚輩告辭了。”
老人怔了一下:“世安賢侄,九龍會有你父親的一部分,我膝下無子,如果那一天你不想在政府機構(gòu)效力了,來九龍會吧。”
陳頭頓了下,似乎想說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九龍會的總會長。”這是白頭翁出來的后說的第一句話,他不停地倒吸氣,仿佛害了牙疼病一樣。
九龍會是華人中最神秘、歷史最悠久的幫會,20世紀50年代以后,青紅幫逐漸沒落,他迅速強盛,和其他幫會依靠收保護費、販毒、走私不同,這個幫會始終保持著神秘的色彩,而且和許多國家的政府保持著緊密的關(guān)系,他們不認為自己是黑社會,也不同其他幫會聯(lián)系,他們擁有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許多達官貴人參與其中。有人說這個幫會富可敵國。傳說幫會中的一些核心人物可以是東南亞和非洲許多國家總統(tǒng)和元首的座上賓。
而九龍會的首腦金九龍卻是個神龍見首不尾的人物,傳說他的學(xué)問貫徹古今中外,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陰陽八卦,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半人半仙的人物。
這是回到賓館時白法海唾沫橫飛向我普及黑社會知識時告訴的內(nèi)容,以讓我知道我們今天見到的是什么樣的大人物,好讓我保持和他一樣興奮的心情。
“你說的是妖不是人。”這是陳頭走出房門時的說的唯一一句話。
“老七,你說,陳頭和金爺什么關(guān)系,很親喲。”白法海對那個人物還是有強烈的興趣的。“老七,金爺是不是想讓陳頭接他的龍頭,你說陳頭要是去了九龍會,是不是會給我們也帶去,到時金錢、美女、游艇,要啥有啥。”
我已經(jīng)從白法海嘴角看到一縷口水。
“你傻了吧,你讓陳頭帶我們混黑社會。”我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才傻瓜一個,黑社會有什么不好。”白法海瞪著我。
“別扯淡了,駱隊陪著首長和補充的人過來了,快下去接。”陳頭露出半個腦袋。
中國迎上的功夫不論在哪都能顯現(xiàn)出來,雖然外勤組本就沒幾個人,但也稀拉地組成兩排,很熱烈地鼓著稀拉的掌聲。
一輛豐田中巴在兩輛警用越野的前擁后護下慢慢的駛來。陳頭滿臉堆笑,一個箭步走上前,手搭車門:“首長小心。”
他的動作此時如此笨拙,和那個在絕境中淡然處之的陳頭判若兩人,我心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扭過頭去,吳漱雪等人眼里竟然有閃爍的淚光。
第一個下來的是個青年人,似乎是一個秘書。他慌忙地站在車門旁邊,手里拿著一個大大的公文包。
主角出場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身材微胖,個頭稍高一些。穿了一件呢制黃軍裝,卻沒有領(lǐng)章等標示身份地位的物件。
“同志們好。”年輕人頗有風(fēng)度地向我們揮手。
“首長好。”在陳頭哀求的眼神下,我們表現(xiàn)出充分的熱情。
“同志們辛苦了。”首長很滿意我們的態(tài)度。
“為人民服務(wù)。”我們齊聲回答,這莊嚴的儀式在此刻讓我感到我們都是一群小丑。
“什么鳥人?”吳漱雪美女嘴里輕輕迸出一句臟話。
第二個下來的,讓我眼前一黑,徐教官輕盈的身姿曾經(jīng)讓我從夢中無數(shù)次驚醒,怕誰誰來,天呢。
徐教官和陳頭互相點頭致意,連握手的禮節(jié)都免了。兩人嘴里說著你好,卻一點看不出好的樣子。
駱駝、李金剛還有兩個便裝中年人陸續(xù)下車,熱情地和陳頭擁抱。
此時,首長眼睛一亮,在人群中看見了吳漱雪。溫暖白胖的手便伸了過去。“這位小同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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