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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王瓊點(diǎn)點(diǎn)頭：“聽我說完。美國學(xué)者瑪格麗特提出，人類大腦的百分之九十五沒有開發(fā)，而深層記憶都儲存在這里。
　　“人類自身幾億年的經(jīng)歷組成了一個龐大的信息體，如果這部分的記憶被突然激活，并一下子涌入大腦的信息處理器里，導(dǎo)致的結(jié)果必定是大腦崩潰，甚至死亡。
　　“所以潛意識將深層記憶封閉起來，甚至斷絕了通往深層記憶的通道。”
　　蔡子安皺了皺眉頭：“那么曉夕為什么能夠……”
　　王瓊嘆了口氣：“因為醫(yī)生說她活不過二十歲，她一直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上。”
　　聽到這里，蔡子安又悲從中來，不覺地狠狠往墻上捶了一拳。
　　無論是誰，眼睜睜地看著趙曉夕這樣一個純潔、善良、美麗、堅強(qiáng)的女孩子去世，都會很痛苦的。
　　“還有我不明白，為什么在趙曉夕的記憶中，夫概的樣子像我？”蔡子安又突然問道。
　　“那只是她記不清夫概長什么樣子，就隨便把你的樣子代入罷了。”王瓊平靜地說。
　　“呃，但那個叔侄戀也太離譜了。”蔡子安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那沒什么，畢竟是先秦嘛，那個時候，人類才剛剛從樹上爬下來，倫理體系還沒有成形。”王瓊聳了聳肩膀。
　　《江南》的鈴聲響了很久，蔡子安才反應(yīng)過來，接起電話：“喂，您好，哪位？”
　　“是我，任晴。”一個嚴(yán)肅但卻又帶著幾分嫵媚的女聲響了起來。
　　飛龍社的教母任晴？蔡子安愣了一下，連忙說：“胡成把你哥哥要暗殺你的事情都說了吧？”
　　“說了，所以，我就派了一個不太識趣的舵主，替我去參加慈善募捐，哈哈。”
　　蔡子安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任晴要借這個機(jī)會來鏟除幫里的異己分子。
　　“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我會給你謝禮的。”任晴甜笑著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jī)放回口袋后，蔡子安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認(rèn)真地對王瓊說：“阿瓊，我們準(zhǔn)備一下，過幾天就去河南的泌陽看看。”
　　“看什么？”王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看看夫概的墓。”蔡子安平靜地說。
　　“夫概？闔閭的弟弟夫概？”
　　“對。”蔡子安緩緩地講述起來，“在吳國進(jìn)攻楚國的時候，夫概是先鋒，為闔閭想了很多計謀。
　　“但最后，闔閭卻妒忌起夫概來，所以，夫概只好先從前線回吳國國都姑蘇了。哪知，在姑蘇的儲君夫差擔(dān)心自己的儲君之位不保，就誣陷夫概要謀反！
　　“闔閭得到了這個消息，馬上從楚國撤軍，回國攻擊他的弟弟！當(dāng)然，夫概也抵抗了，但他根本無心作戰(zhàn)，最后敗逃了……
　　“傳說，夫概手下的一部分隨從改姓‘夫余’，輾轉(zhuǎn)遷徙，到朝鮮半島開拓基業(yè)，最后人丁漸漸興旺，發(fā)展成為朝鮮最著名的豪族——百濟(jì)王室！”
　　聽到這里，趙曉夕打住了他說：“蔡學(xué)長，你的這個傳說，有什么證據(jù)嗎？”
　　蔡子安哈哈大笑：“證據(jù)？當(dāng)然有證據(jù)。首先，東北夫余族的出現(xiàn)時間正好是在夫概被闔閭打敗之后；其次，夫余人喜歡白色，這一點(diǎn)就跟吳國有些相似，據(jù)說吳國五戰(zhàn)五捷千里入郢攻打楚國的時候，將士們都穿戴白盔白袍。”
　　王瓊則迫不及待地追問蔡子安：“那夫概本人到哪里去了？”
　　蔡子安慢慢地往下講：“夫概本人帶著部隊往北逃到了今天的河南泌陽。二十多年后，闔閭的兒子夫差被越王勾踐滅了國，夫概又馬上組織軍隊，攻打勾踐。
　　“不幸的是，開戰(zhàn)的時候，山洪暴發(fā)，大水沖垮了夫概的部隊，也淹死了夫概。夫概的隨從們撈到了他的尸體，并把他埋葬在他生前所造的大墓中。”
　　聽了他的話，王瓊不禁怦然心動，喃喃道：“如果能找到夫概墓的話，那么，也許就可以搞清楚他和勝玉的關(guān)系了……你知道夫概的墓在哪里？”
　　蔡子安淡淡一笑：“考古圈里的人都知道，因為夫概墓已經(jīng)被申報挖掘了，但是由于保護(hù)措施不到位，夫概墓里挖出來的東西都沒有保護(hù)好，所以現(xiàn)在大規(guī)模的挖掘工作都停下來了。”
　　趙曉夕不禁雙手合十祈禱道：“那我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吧，希望你們能解開我那些荒誕、恐怖的夢。”
　　幾天后的一個清晨，在枝頭小鳥的脆鳴聲中，蔡子安和王瓊背上背包，出發(fā)去河南了。
　　但他們剛走出家門，就撞上了長臉的胡成。
　　胡成笑嘻嘻地拍著一輛俄國產(chǎn)的營長越野車說：“嗨，任董讓我來協(xié)助你們。”然后把蔡子安、王瓊都接上了車。
　　他們一路往杭州的火車南站而去。由于時間還早，一些路燈還亮著，街道上也沒什么行人。
　　突然，他們聽到前方傳來“砰！砰！”兩聲槍響，不覺面面相覷。
　　緊接著，一個長相純潔清秀的男孩子向他們的越野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揮手道：“救救我，救救我！”
　　那個男孩子的右耳朵上戴著一顆藍(lán)水晶制成的耳墜，白襯衫上已經(jīng)滿是血跡了，腿也一瘸一拐的，但他的手里卻還緊緊地?fù)е粭l蜥蜴，仿佛是摟著自己的孩子。
　　“謝逸？”王瓊和蔡子安都驚呼出聲。
　　王瓊一把打開了身邊的后座車門，朝謝逸招招手道：“快進(jìn)來！”
　　“竟然是你？”謝逸一看是王瓊，不禁也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爬上車來了。
　　前方的巷子里跑出了十幾個殺手，為首的就是莫干行會的主管，金發(fā)披肩的美人姬月。
　　“我叔叔要?dú)⑽�，我的槍沒子彈了。”謝逸語無倫次地說，并快速地把車門拉上了。
　　姬月用手里的AKM突擊步槍射了蔡子安他們的越野車好幾槍，但都沒有造成嚴(yán)重傷害，只是留下了幾道劃痕。
　　“我的車子是防彈的，從手槍彈到步槍彈都防。”胡成一邊得意地說，一邊用力踩下油門。
　　姬月冷冷一笑，把槍口對準(zhǔn)了越野車的輪胎，“噠噠噠”一陣自動連射。
　　“啪！”右后輪癟掉了。
　　“拼了！”蔡子安咬著牙齒，從腿側(cè)的槍套里拔下了他的配槍。
　　就在他正要推開車門走下去的時候，胡成咧嘴一笑，拉住了他的手臂：“別急。”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把XM8突擊步槍，取了榴彈引信，裝填入管。
　　“哇，你背包里還有這樣的好東西。”王瓊驚訝了一下。
　　“我管它叫大魚，嘿嘿，它的外殼線條是不是很像魚啊？”胡成把手指移到XM8槍管下方的榴彈發(fā)射器扳機(jī)上，然后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對著姬月那伙人猛扣下去。
　　“咻——”榴彈飛出槍筒，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形的煙霧。
　　“轟！”伴隨著煙幕和碎石，榴彈的破片和沖擊波把姬月他們炸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走咯！”胡成再次大踩油門，越野車拖著癟掉的輪胎一跳一跳地開走了……
　　王瓊看著謝逸大腿上的創(chuàng)口說：“謝逸，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謝逸靠在駕駛座后面，迷迷糊糊地說：“我頭暈，但沒事的。”
　　“胡成，我們先去醫(yī)院！”王瓊拍了拍駕駛座的后背。
　　“好。”胡成徑直往趙曉夕住的醫(yī)院開去……
　　蔡子安三個人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才把謝逸安頓好。這期間，胡成還喊了兩名下屬來醫(yī)院里保護(hù)謝逸。
　　“這樣應(yīng)該沒問題了吧？”胡成在謝逸的病房外呼了口氣。
　　“畢竟是醫(yī)院，不是什么荒郊野外，這么多人，莫干行會要進(jìn)來殺人也難。”蔡子安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湊到胡成耳邊說，“倒是你，剛才動靜那么大，我們趕緊走吧，否則警察查出是你就麻煩了。”
　　“警察有這么聰明就好了。”胡成輕蔑地說，然后往電梯走過去了，“你們不是說要去夫概墓嗎？快走吧，我們已經(jīng)耽誤很多時間了。”
　　“嗯。”蔡子安趕緊拉起了王瓊的手，跟著胡成走了。
　　他們在醫(yī)院外面打了輛的士，到了杭州火車南站，然后轉(zhuǎn)乘動車，在河南駐馬店市下車，又在當(dāng)?shù)氐恼写镄菹⒘艘煌怼?/div>
　　天亮之后，蔡子安三個人租了一輛面包車，趕到了駐馬店市下轄的泌陽縣，找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夫概墓。
　　夫概墓處在一片小麥地當(dāng)中。風(fēng)一吹，周圍麥浪翻滾，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三年前，有一支考古隊來這里挖掘，但由于種種原因，挖掘工程進(jìn)行了一半就停止了。
　　考古隊走的時候，在夫概墓旁邊修了一間平房，當(dāng)?shù)嘏傻谋０沧≡谄椒坷�，三年如一日地守著這座歷史悠久的大墓。
　　蔡子安三個人來到保安室前，敲了敲門。
　　一個禿頂大肚子的中年保安出來了。
　　“我是一個學(xué)者，我有警方的推薦信。”蔡子安拿出了安全部給他的推薦信。
　　保安匆匆地看了一眼，馬上拿起電話說：“我給文管所的人打個電話。”然后嘰嘰咕咕地對著話筒講了一陣。
　　來之前，蔡子安曾經(jīng)請求帕里蒂絲，讓她提前跟河南警方打個招呼。
　　過了一會兒，一個高個子的眼鏡男來了，自稱是泌陽縣文物管理所的辦公室主任，名叫王立。
　　他看過了蔡子安的推薦信，連忙拿出手機(jī)說：“你們稍等一下，我打到省里的公安廳核實一下。”
　　過了一會兒，王立掛斷電話，擠出笑容對蔡子安三人說：“三位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顯然，帕里蒂絲已經(jīng)跟河南警方打過招呼了。
　　“我們想去夫概墓看看。”胡成認(rèn)真地說。
　　王立滿口答應(yīng)下來，然后帶著蔡子安他們往保安室里的一條地道走進(jìn)去說：“里面才發(fā)掘了一半，你們得小心，別弄壞了什么。”
　　蔡子安他們都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王立進(jìn)了一個灰蒙蒙的大廳。
　　大廳里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幾張現(xiàn)代的桌子，幾把現(xiàn)代的椅子，還有一些殘破不堪的陶罐、青銅器，甚至磚塊。
　　王立在一本來客登記本上記下了蔡子安他們的名字，還語重心長地提醒道：“地下有一些毒氣，你們得當(dāng)心點(diǎn)兒。”
　　然后，四個人穿過大廳，一步步地走下了黑黢黢的石階。周圍的空氣既悶熱又潮濕，還散發(fā)著濃重的霉味。
　　蔡子安打開手電，光束順著狹窄的通道投下去。他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還不到一米寬，而且?guī)酌字饩褪且黄瑥氐椎暮诎怠?/div>
　　王瓊摸了摸通道的側(cè)壁，觸手是冰冷多孔的玄武巖，不禁打了個哆嗦。
　　四個人在墓葬區(qū)里面不斷深入，每一個轉(zhuǎn)彎處，都會有封存的死氣撲面而來，那味道實在糟糕極了。
　　還好，墓葬區(qū)的岔路不多，否則這么繞來繞去的，再有方向感的人也得迷路。
　　大概走了四百多米，忽然，大家左手邊的通道向上拱起，再往前就是一個方形的大石室了。
　　“這里面都是殉葬者。”王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才繼續(xù)往里面走。
　　胡成把手電光掃向四周，發(fā)現(xiàn)那個石室的表面布滿了氣孔，看上去陰森森的。
　　“還是玄武巖。”王瓊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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