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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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弟弟眼里,唐楠楠的人生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人生,他覺得只要是人就應(yīng)該像他一樣,為夢想而瀟灑前行,而不是像她這樣,窩在人比細(xì)胞還多的北京茍延殘喘。他的生活可以叫生活,唐楠楠的只能叫活著。不過他卻從來沒考慮過,家里有沒有退休金的媽媽、年邁的外公外婆和一個還在讀初中的小弟弟,而這個遠(yuǎn)在他鄉(xiāng)茍延殘喘的姐姐正負(fù)擔(dān)著家里的主要支出,包括被他不屑一顧的那所技能學(xué)校的學(xué)費和首次進(jìn)藏的費用。唐楠楠按掉電話,覺得和弟弟無話可說。因為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不想挨他的訓(xùn),也不想給他錢。電話頑強地又響了起來,她按掉。再響,再按掉。終于不勝其煩,發(fā)了一條短信:“你撥叫的用戶已經(jīng)死亡,有事等待晚上托夢。”一會兒一條可憐兮兮的短信發(fā)過來:“姐……我被藏獒咬了!”唐楠楠猛然從床上彈跳而起,手指哆嗦著好不容易才接通電話:“大弟,你現(xiàn)在怎么樣?”天哪!藏獒!干嗎要去西藏?同樣是被狗咬,在這里打個狂犬疫苗就沒事了。但那可是藏獒!藏獒!誰看見藏獒敢簡稱為狗的?弟弟還有命嗎?她還有弟弟嗎?電話里的聲音可憐兮兮,毫無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感覺:“我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要住一周左右才能出院。”“你傷得重不重?哪里來的藏獒?咬你哪兒了?”“右邊肩膀,就是牧民家的藏獒。咬得不算重,多吉及時拉住它了。”唐楠楠一陣心疼,弟弟身高可是一米七八,咬在肩膀上,那得是多大一條威猛雄壯的大狗啊!況且肩膀有骨頭、有關(guān)節(jié)、有韌帶,會不會殘廢?“真的不嚴(yán)重嗎?”“真沒事,沒傷到重要部位,也沒傷到動脈血管。主要是藏獒口腔不干凈,傷口感染了,我現(xiàn)在就是用右手拿著手機給你打的電話,要是有事我不早換手了。”“那就好。”唐楠楠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正好回來養(yǎng)好傷,別在西藏待著了。”“都說了沒事了!我計劃用五年走遍西藏,現(xiàn)在才走了一半,你非得讓我回去干什么?像徒步西藏這種事就得趁早做!難道等我像你那個歲數(shù),再用五年時光揮霍?”“好好好!”唐楠楠打斷他,“你就趕快趁現(xiàn)在接著揮霍吧!”聽聽人家說的,她這個歲數(shù)!仿佛她這個歲數(shù)已經(jīng)應(yīng)該老死了一樣。“姐……”弟弟的聲音有點忸怩,“我住院費沒交呢。”“啊,對了,住院費。”唐楠楠一下就知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了,“誰家的狗不好好看著,一定要找他算賬!住院花了多少錢?大弟,你在西藏不是有很多朋友嗎?傷好之前絕不能放他走了!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都得和他要回來!”“姐!”弟弟的聲音含著責(zé)怪,“藏民可不像你們那樣,我去的可是真正的牧民家!不是游客去的那些草原風(fēng)情農(nóng)家樂。多吉好心讓我借宿,白吃白住的,還盡著家里好吃的給我吃,你都想不到多熱情,你是不可能體驗到這種純粹的熱情的。是我看著小藏獒好玩,沒經(jīng)人同意就舉起來玩,這才被大藏獒給咬了的。不能怪多吉,你怎么好意思和他要錢呢?”可是你被藏獒咬了也不能怪我,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要錢呢?唐楠楠心里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有氣無力地問:“多少……”“五千七……你給我六千吧!”弟弟似乎也有點心虛,“姐,快點,這周必須交了。”電話掛斷,唐楠楠對著手機發(fā)呆。住院費,這周必須交了,房租,這月必須交了。網(wǎng)上點擊收入每月可以取出來幾百塊,剛夠她吃飯。出版社三個月后能有一筆款子到賬,金額有個兩萬多,足夠填補這個窟窿,可是眼下這三個月哪里有錢呢?在粉絲眼中,網(wǎng)名“東方不勝也不敗”的唐楠楠已經(jīng)是成功人士了,誰知道她這種貌似有檔次的二流寫手,一年大概十幾萬貌似不少的收入,在血淋淋的現(xiàn)實面前,別說生活,馬上就連活著也有問題了。啊——唐楠楠苦惱地抓著頭皮,怎么不見別人有她這樣的困擾?中學(xué)同學(xué)某某某,不學(xué)無術(shù),勉強念個大專還是成人自考的,沾父母的光當(dāng)上了公務(wù)員,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一混一天也能照拿工資。大學(xué)同學(xué)某某某,考試總是掛科,勉強混到畢業(yè)證卻找不到工作,索性嫁人當(dāng)起了全職家庭主婦,孩子一生就是三個,忙碌但是衣食無憂,花錢還挺沖。就算長得很丑的小學(xué)同學(xué)某某某,學(xué)歷低下,十九歲就結(jié)婚了,夫妻兩個的年薪加一起還不如她一半兒,聽到她的一本書稿費數(shù)目都要尖叫的,可是人家在小城市也買上房子了,小日子過得滋潤滋潤的。唐楠楠好糾結(jié)。她已經(jīng)自動將那些能力特突出、家世特優(yōu)秀、志向特遠(yuǎn)大的人過濾掉了,這些人她知道比不了,可是為啥這些明顯比自己差的她也比不了?參加同學(xué)會都是別人羨慕她,說她過著無數(shù)人理想中的生活,做著自己喜愛的工作,不需要和任何人鉤心斗角,還能得到社會尊重。她也曾為此臭美來著,可有誰看到,這個貌似成功的人士還有為生活費發(fā)愁的時候?五千七!五千七!五千七……我不要別的,先給我五千七就好!弟弟的醫(yī)療費是最要緊的!其他都還好商量……咦?慢著,卓雅的那條裙子,不正好是五千七嗎?雖然她穿的是地攤貨,但在唐楠楠心中,這條裙子是五千七買的!一個計劃在心中漸漸成形。“好了,既然這樣,燃燒吧,小宇宙!”唐楠楠咬牙切齒、斗志昂揚地出門了。不是拿去商場退貨!只要腦袋沒被驢踢,售貨小姐是不會給她退貨的。但是去商場假裝要買開票卻不付賬,拿走那張價格憑證那還是沒問題的。唐楠楠拿著五千七的購物單,踏著夜色氣壯山河地殺向了醫(yī)院。……•❤••❤••❤••❤••❤••❤••❤••❤•……咦?那王八蛋看上去很特別,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青蛙一般趴在床上,而是很拘謹(jǐn)?shù)赝χ鄙习肷恚瑴睾偷匚⑿。就像印度人竹簍里的蛇聽到音樂那樣,似乎他在盡力維持風(fēng)度。“喂!你能爬起來了?不是這么快就好了吧?”唐楠楠一步?jīng)_進(jìn)病房,叫了起來。不得了不得了,他要出院了上哪兒找他要錢去?朱侯第一次沒有立即對她出口傷人,反而很紳士地沖她微笑打招呼,彬彬有禮得都不像地球人了,真是太奇怪了。咦?唐楠楠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病房里還有一個很眼熟的女人。“你是……。∠肫饋砹!你是那天電梯里那個……”對面的美女微微皺了下眉頭,卻還是禮貌地點頭道:“你好,我叫莫墨。”“你叫……摸摸?”唐楠楠很震驚,隨即恍然大悟,“原來你的名字叫摸摸!這么說我真誤會他了,我還以為他光天化日之下……不過你這名字也太……是網(wǎng)名吧?”唐楠楠短時間內(nèi)幾次三番地恍然大悟,所以聲音也就很有特色、一抽一抽的。“很少有人用網(wǎng)名自我介紹。”唐楠楠結(jié)束了自己的顛三倒四,很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我的網(wǎng)名是‘東方不勝也不敗’,不好意思啊。”朱侯臉上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莫墨又皺了皺眉頭:“不是網(wǎng)名,我姓莫,莫愁前途無知己的莫,名字是書臨翰墨的墨!”“速林汗沫?”唐楠楠不是寫古代言情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是墨水的墨!”莫墨臉色黑了。“啊!墨斗魚那個墨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叫唐楠楠。”“唐小姐你好。”莫墨禮貌地沖朱侯一點頭,“你有朋友來,我改日再來探望你,再見!”“哎,莫墨,你等等,她不是我朋友,真的!我不認(rèn)識她!”朱侯急得要起身,隨即疼得哎喲一聲又趴回去了。唐楠楠一下子就急了:“你敢說你不認(rèn)識我?你再說一句!你扯破我的裙子,現(xiàn)在敢說不認(rèn)識我?”莫墨看著他們倆,表情變化不明顯,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一點。“我和你……不熟!”朱侯咬著牙,用盡力氣沖她很溫和地笑,“小姐,我們只是見過一面,不能算熟悉。我現(xiàn)在有客人,你要是有事,方便和我的護士講嗎?”嗯?唐楠楠疑惑地看著他這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又順著他的眼光看向身后的莫墨,沖朱侯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裝給她看?”要不就說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呢?不過就這么個眼神,朱侯居然看懂了,他微不可見地點點頭,目光下垂,繼續(xù)微笑,“小姐……如果沒什么事,請回吧!”回你個頭!如此天賜良機,不抓住下次還來和你對罵?看到唐楠楠的陰險笑容,朱侯頓覺不好。只見唐楠楠轉(zhuǎn)向莫墨,笑容燦爛無比,道:“莫小姐是他朋友吧,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和他真的不熟。就是那天吧這位先生沒站穩(wěn),不小心把我的衣服撕壞了!我證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說算了吧,又不是故意的,誰知朱先生真是個負(fù)責(zé)的人!一定要賠我裙子錢,我實在推不過,就說請他等等,讓我先回家拿小票去,五千多的裙子,朱先生雖然大方,我也要讓人覺得自己是個講誠信的人,總得看看憑證是不是?呵呵……”她盯著朱侯,拖長聲音一字一句道:“現(xiàn)在的男人不是吝嗇成性、拔一根毛都疼得面無人色,就是敢做不敢當(dāng)、光嘴上有能耐、尖酸刻薄,還有仗勢欺人的,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真是要多齷齪有多齷齪!像朱先生這樣的可真不多見了!謝謝你啊朱先生!”朱侯眉毛眼睛嘴角一起抽搐,即將呈現(xiàn)中風(fēng)征兆。真是爽!真是暴爽!唐楠楠現(xiàn)在只覺全身八萬四千個汗毛孔,個個都舒暢!她笑容可掬地遞過小票:“現(xiàn)在這款裙子打折了,只要五千七,太好了,我還真怕讓你多破費呢!讓你久等了!”朱侯恨得牙齒都癢了,卻見她眼光似笑非笑往莫墨的方向瞟,只好掏出錢包,數(shù)了五千七遞給她。“莫小姐,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唐楠楠瞥見朱侯錢包里紅紅的還有不少,眼珠一轉(zhuǎn)又道,“朱先生真是好人,那天我被朱先生推倒了,朱先生非得讓我檢查有沒有受傷,檢查費花了兩千呢!”說著將手中的藥費單在朱侯眼前嘩啦啦抖動,笑著說,“是不是啊,朱先生?”朱侯極其痛快地將錢包里剩下的都掏出來往唐楠楠手中一遞,錢財身外物,只求這瘟神快走。再不走,自己不被嚇?biāo)酪惨粴馑懒恕?/div>唐楠楠心花怒放,也顧不得形象了,抓著一沓錢開心地數(shù)了一遍,一共七千八,去了裙子錢五千七,還多兩千一。“裙子錢和檢查費多了,其他的還不夠,怎么辦呢?”她盯著朱侯,如同黃鼠狼盯著肯德基。“我沒錢了!小姐,你也親眼看見了吧。”朱侯咬牙切齒,每個字都是叢牙縫里蹦出來的,“我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實在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四個字很少有人落這么重的重音,聽起來真扎實!“其他還有什么?”莫墨疑惑地看著唐楠楠,“裙子和治療費應(yīng)該不少了,這位小姐,請問還有什么其他的?”“啊。”唐楠楠笑靨如花,“沒什么啦,莫小姐。只不過是他住院沒帶錢,我墊付的住院費,也就兩萬塊錢!這可不能怪朱先生,哎呀,你也知道,現(xiàn)在誰在身上隨身帶那么多現(xiàn)金啊。我還是特地從卡里取的,什么憑據(jù)也沒有。這也就是朱先生,要別人我肯定信不過!不過朱先生可是君子,他主動賠償我裙子,他的信譽我絕對相信!要不然就說人還得講誠信!是不是?朱先生真是個難得的好人!呵呵,本來我也不這么著急啦,朱先生正在生病嘛,其實改天再來也行啊,雖然我最近也挺忙的、身體還不怎么好、家里事還挺多、下周還要去外地出差……不過朱先生你不用著急……我改天再來也可以的!真的!朱先生真是個好人!”“朱侯?是這樣嗎?”莫墨問。“哦……這個……是吧!”“你沒帶錢怎么不和我說?”莫墨皺眉。“我當(dāng)時……當(dāng)時沒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錢。”朱侯硬著頭皮說。“唐小姐,你等等,我去一樓柜員機上取給你。”莫墨轉(zhuǎn)身出門。“?真的!”唐楠楠喜出望外。她歡快地?fù)]手,“那謝謝你啊莫小姐!你們兩個都是好人!你們?nèi)叶际呛萌耍?rdquo;“哎!莫墨,不用!我自己有錢!”朱侯急了!真急了!從床上就要翻身下來,疼得臉擰成抹布也顧不上了。“你躺著吧!”唐楠楠伸手將他按回去。她正按在傷口上,疼得朱侯差點背過氣去,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只能看著莫墨微微點點頭,轉(zhuǎn)身就下去了。“你找死啊!”朱侯沖唐楠楠怒吼。“你有病!”唐楠楠笑呵呵地罵道,“你那天在商場蹦極為了什么?不就是想泡這個妞嗎?姐姐這是在幫你呢!”“嗯?”朱侯的表情頓時僵住了,“這……怎么說?”“你不差錢是吧?我向護士打聽了,你這單間特護病房,一天差不多就得三千塊錢!”“是,我不缺錢,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有錢也不是給你騙的!該給你的都給你了,你還想怎么著?精神損失費兩萬,你不看看自己值不值這個錢!你騙錢都騙到莫墨頭上,手黑了點吧!”“你少安毋躁,有狂犬疫苗先打上!冷靜了我再和你說話。”這次輪到唐楠楠大占上風(fēng),腦筋都比以前活泛了:“我們說好了兩萬五千七,你也就多給了兩千,這兩千我給你出個值兩千的點子!肯定不讓你覺得虧!”說到這兒,她嘿嘿一笑:“不過莫墨很快就回來了,我這比金子還寶貴的經(jīng)驗過時不售啊!”“經(jīng)驗?”“是啊,經(jīng)驗!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知道的辦法比你多一百倍也不止!”“切,你那都是小說吧!”“小說怎么了?小說也來源于生活,并且絕對高于生活!說不定我寫過的小說比你看過的都多!我就是比你懂得多!”“回家編你的小說去吧!想騙錢去找你的讀者,別來找我!”“好……吧,咱們先不說職業(yè)優(yōu)勢。就實際經(jīng)驗,我也比你豐富!”朱侯上下仔細(xì)打量她一下,結(jié)論還是嗤之以鼻。“你不信是吧?”唐楠楠拍拍床坐下來,“我二十五,請問你比我小多少歲?”“二十二……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唐楠楠嬉笑:“就商場那事,大人干不出來。”呸,朱侯臉色黑了“我前后處過二十幾個朋友,你談過幾次戀愛?”“我……也……也不少。”朱侯舌頭有點打結(jié),有點對唐楠楠刮目相看,只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唐楠楠偷換概念,接觸指的是相親,戀愛嘛……你懂的。話一出口,就引來唐楠楠的恥笑,朱侯怒道:“我的事你管不著,你就趕緊直說,讓莫墨拿兩萬塊干什么?”“錢是聯(lián)系兩個人最好的紐帶!對待錢的態(tài)度最能表現(xiàn)一個人的性格!你要想泡這個妞,就要從錢這里突破!你別瞪我,我說真的!我問你,莫墨給我兩萬是替你給的,等于你欠她兩萬塊了,你打算怎么辦?”“立刻還她!”朱侯急了,“我怎么能欠莫墨的錢?”“傻了吧傻了吧!”唐楠楠笑道,“這么好的機會你居然要放過!”“機會?”“對!你不差錢!問題是她不認(rèn)錢!你們的工作單位不在一起,家不住一起,上下班也不順路,能有多少時間相處。”“是啊是。”朱侯急道,“半年多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一共也沒多少天,約她出來一次可難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唐楠楠握拳道,“你欠她錢了!你還愁沒機會、沒借口嗎?我跟你說啊,你出院后立即就約她,說還錢!這涉及你一個男人的面子和人格,莫墨怎么也不能不見你吧?”“那是!還錢,可這也只是一次借口啊,還了就沒有了!”“笨!誰讓你真的還錢了?千萬不能給她!”“?那她還不得當(dāng)我是個無賴……”“你假裝包讓人給搶了!身份證、手機、銀行卡一概丟了!要先補辦身份證才能補回銀行卡!這么一拖就是一個月了!”這是唐楠楠的親身經(jīng)歷,沒有身份證不能補銀行卡,要辦身份證需要兩個月,臨時身份證需要戶口本,而唐楠楠的戶口不是北京的……那一次的經(jīng)濟危機,簡直往事不堪回首。眼看朱侯聽得眼睛都直了,唐楠楠得意地繼續(xù):“一定要丟得徹底點啊!這期間你可是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啊!你就可以友情和她蹭飯去,專揀便宜的吃!看見肉就兩眼放光,一根沒肉的骨頭至少也要咂巴十分鐘以上。對了,還得記。≤囪匙必須一起丟,不然你那車可值很多錢,立馬沒戲了。啊!干脆出個車禍……你那樣看我干嗎?好好好,不出車禍,那車壞了行不行?車壞了,你就把車放修車行,說沒身份證人家不給你提車,然后和她擠地鐵去!越可憐越好!你要有把握莫墨能收留你,最好連家門鑰匙都一起丟了!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哦哈哈哈……”“好好……”朱侯聽得喜笑顏開。“不對!你家有錢,莫墨怕不信。你裝記不住你家的電話號碼……”“這不用了。”朱侯道,“我父親在英國,母親在加拿大,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幾年也不回來一次。”“那就沒問題了!凡是你有錢的朋友都通好氣,讓他們?nèi)肯б粋月!記住沒有?”“好的!”朱侯握拳。“你們聊什么呢?”莫墨走上來,“唐小姐,給你添麻煩了,多謝!”她伸出手,笑容甜美地遞過一大沓人民幣。“別客氣!別客氣!”唐楠楠虔誠地接過錢,笑容陶醉無比。紅色的鈔票上,最高領(lǐng)袖他老人家正對著唐楠楠微笑。“再見!我就不打擾了!”唐楠楠沖朱侯使了個加油的眼色,大步走出門。沒一會兒,走廊里便傳來她嘹亮的歌聲——“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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