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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帝焰國•王都•鳳凰城

 

  “爬起來繼續(xù)。!”
  “好。!好。。”
  “加油!打倒他!”
  ……
  大大小小的吶喊助威聲充斥了帝焰王都的大街小巷,古老的鳳凰城里洋溢著這么多激情與活力的情況,并不多見。寬敞的街道上,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無論是老叟、老嫗還是頑童、青年,都紛紛涌入到擁堵的人流當(dāng)中,緩緩朝著王都的中心前進。使古老王都的如此反常的原因只有一個,今天是帝焰國一年一度的斗武盛會。
  作為【埃拉菲斯】大陸上最為強大的國家,帝焰從剛剛建國不久后,就有了這一傳統(tǒng)的“節(jié)日”。在這個信奉英雄和力量的國度,這一傳統(tǒng)很好地延續(xù)至今。盡管并非是舉國的勇士都來參加這一屬于武者的盛宴,但從歷屆奪魁者的記錄里也不難看出,最后的贏家,一定會是一位可以在整個大陸當(dāng)中獨當(dāng)一面的佼佼者。
  由于大會的地點在鳳凰城的城中心,那些居于鳳凰城內(nèi)的平民,都會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哪怕是預(yù)料到了會遭遇摩肩接踵的情形,大家也會不厭其煩地趕來一睹大會的盛況。這種不厭其煩的心理既來自于傳統(tǒng),又來自于內(nèi)心對于信仰的忠誠。
  而每逢這種重大事件發(fā)生,城中的衛(wèi)兵便成了最為忙碌的人。即使人山人海讓大家舉步維艱,他們依然能夠應(yīng)接不暇地奔走于各條街道,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但這些微小的插曲,絲毫沒有阻礙緩慢而擁擠的人流,涌向斗武盛會的地點——英雄廣場。
  作為帝焰國王都的標(biāo)志性地點之一,英雄廣場的形狀猶如一只浴火的鳳凰,坐落在鳳凰城的中心。【救世主——烏瑟托】的雕像佇立在廣場的盡頭,黃金砌成的雕像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栩栩如生,仿佛神祇下凡一般,佇立一方,將整個廣場一覽無余。而此時此刻,他也許正凝視著英雄廣場中心,那臨時搭起的競技臺,準(zhǔn)備見證又一個英雄的誕生。
  競技臺中央的其中一方倒下,裁判已經(jīng)做好了宣布勝利歸屬的準(zhǔn)備。
  “東區(qū)半決賽晉級者——哈里斯!”隨著裁判宣布了第二位晉級決賽者的名字,觀眾也發(fā)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這位名叫哈里斯的大力士驕傲地揮舞著雙臂,結(jié)實而有力的臂膀上,布滿著粗獷的肌肉群,就算是遠遠望去,也令人覺得生畏。高大魁梧的身材,讓他看起來似乎足足有一棟單層的房屋那么高。之前遇到的幾個對手,無論是善于物理近戰(zhàn)的“格斗師”、“劍士”、“游俠”,還是那些善于遠程法術(shù)的“法師”、“術(shù)士”……都在他強而有力的近身攻擊下悉數(shù)潰敗,甚至有的選手,剛剛看到他就心生怯意,還沒等著鎮(zhèn)定下來,就被他如搬起一塊石頭一般,丟出場外。
  然而,他那張粗獷而充滿野性、不修邊幅的面孔和龐然的身軀,似乎并沒有減少他所受到的支持,在每次獲勝過后,觀眾們都會前呼后擁地,為他獻上最為鼓舞的歡呼和褒獎。這是因為,人們都在期待又一個英雄的出現(xiàn)。
  盡管,帝焰國是個從來都不會缺乏英雄的國度,但大家依然希望能夠繼續(xù)涌現(xiàn)出更多的英雄來保衛(wèi)他們,給予他們更為安寧的生活。而這也是英雄廣場之所以命名如此的最主要原因。
  決賽按照慣例在黃昏時舉行,嘈雜的觀眾已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紛紛議論起最終的勝利歸屬。夕陽正逐漸將其周圍的云朵次第點燃,好像在刻意為這場決戰(zhàn)增添著戰(zhàn)意。下午的暖風(fēng),似乎正被逝去的日光一絲絲抽離,些許寒意為競技臺適時地點綴上了兩分蕭索。
  城內(nèi)的人,無論是深居于英雄廣場之內(nèi)的貴族,還是那些只能爬到城外周圍山脊上遠遠觀望的平民,都沒有被日光的褪去所威嚇,甚至變得越來越多,愈來愈擁擠,萬人空巷的場面如往年一般壯觀。
  “請東區(qū)半決賽晉級者——哈里斯上場。”
  海嘯般的歡呼聲,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振聾發(fā)聵。
  哈里斯緩緩走到競技臺的中央,向四周頷首致意。
  盡管決賽即將開始,他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什么緊張的神色,反而正自信地向大家展示著露在黑色背心外的結(jié)實臂膀,和那遍布全身的,大塊大塊凸出的肌肉。他的每一次發(fā)力,都會讓肌肉的表皮上暴起一條條像是蜈蚣觸角的青筋,駭人得很。即使他的整體外觀如此缺乏美感,卻依然令人叫好不迭。
  “請西區(qū)半決賽晉級者——雷洛上場。”
  競技臺內(nèi)外的歡呼聲變得更加強烈,甚至比剛才大力士上場時要大過幾倍。原因不在于他原先的名氣,而是因為在預(yù)賽以及決賽前的淘汰賽中,這位身著一身黑色斗篷、留著披肩橙發(fā)、且始終戴著金色假面的高大男子,從未在比賽中花費多少精力,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就輕松獲勝。而且,從他的身形輪廓來看,用“美男子”來形容并不為過。
  帝焰王此次出乎意料地坐在貴賓席上。此時的他,正悠閑地品嘗著從侍女手中接過的涼茶,嘴角始終掛著充滿愜意的微笑。在往年,這種情形很少見,因為傳說中這位國王不喜歡太過喧囂的環(huán)境,所以,這種被一些貴族視為匹夫斗技的場合,他通常也是不予理睬。
  那又是什么原因讓他屈尊至此?從帝焰王身旁的大臣們臉上寫滿的茫然中,恐怕,除了他本人以外,都沒人知道答案。
  他輕捋著花白的胡須,凝望著遠端的競技臺,眼神中綻放著期許而又愜意的光芒。
  頗為神秘的假面男子——雷洛,緩緩從休息區(qū)走入競技臺。金色的假面遮住了他面部除眼睛和嘴巴以外所有的部分,節(jié)奏緩慢而平穩(wěn)的步伐,讓他看上去與其說是要參加決賽,不如說是接受什么獎賞的儀式,每一個步點都如同參加舞會的紳士般,溫和、優(yōu)雅。
  簡簡單單的點頭行禮,比起哈里斯的開場白似乎要簡易許多。
  他走到了哈里斯的對面,目不斜視地盯著哈里斯那一雙蓄勢待發(fā)的眼睛。相比起哈里斯的殺氣騰騰,雷洛的眼神著實是要溫和不少。
  確認雙方就位后,裁判示意比賽開始。
  雷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手不合時宜,卻又自然而然地背在身后。
  短暫的眼神對峙過后,哈里斯首先沉不住氣,索性拔地而起,朝雷洛的方向沖了過去,試圖在開始的戰(zhàn)斗中,以此取得先機。
  另一側(cè)的雷洛,則依然紋絲不動,看似毫無戰(zhàn)意,只是一味地看著視線中的龐然大物如野獸般沖向自己。
  眼看著哈里斯逼近到自己的跟前,五米、三米……直到哈里斯沖到雷洛身前的剎那,他才做出反應(yīng)——嘴角撩起一道得意的弧。
  “啊——”哈里斯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哀嚎后應(yīng)聲倒地,即刻暈死過去。
  雷洛的手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懸在了半空,似乎在向反應(yīng)不及的人們解釋哈里斯“無故”倒地的原因。裁判在片刻地錯愕后開始了讀秒,而此時的雷洛,卻似乎并不在乎這個讀秒的過程,認為勝負已分的他,徑直朝貴賓席——帝焰王所在的地方走去。
  觀眾依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一聲慘叫的原因,因為他們并沒有看到,在雷洛微笑的同時,他已經(jīng)揮出一記重拳,正中哈里斯腹部。不過這也不能怪觀眾的反應(yīng)遲緩,在決賽中,發(fā)生這種只是一回合過后,便分出勝負的戰(zhàn)斗,在帝焰國建國后就鮮有發(fā)生,甚至說是史無前例。所以,人們?nèi)缃駮蓄拷Y(jié)舌的表現(xiàn),也就不足為怪了。
  被晚風(fēng)撩起的沙石,都被映成了啡金的顏色,零零散散的點綴著通向國王的道路。盡管裁判的讀秒早已結(jié)束,觀眾的注意力早已脫離于比賽之外,更令他們關(guān)心的,是眼前這位神秘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隨著夕陽的光輝一點點逝去,這位名為雷洛的橙發(fā)少年,一點一點地靠近國王所在的位置。更令人奇怪的是,帝焰王并沒有對這一可疑的行徑,作出過多驚訝的反應(yīng),反而命大臣下令不得阻攔。
  雷洛停在了貴賓席的下方,單膝跪地,優(yōu)雅而連貫的動作,就像是精確地計算處理過一般,每一個瞬間,都呈現(xiàn)出完美而高貴的姿態(tài)。他抬起右手,輕輕揭開臉上的金色假面。
  “父皇。”露出英俊面容的年輕人,微笑著發(fā)出這樣的呼喚,溫和而有力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大提琴的樂聲般,宛轉(zhuǎn)悠揚。而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孔,正像是每個人幻夢當(dāng)中的王子形象一般,精致、高貴而又好看。
  尚未回過神來的觀眾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他們不敢相信,或者說是不敢去想:這個一路過關(guān)斬將,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取冠軍的青年,居然就是帝焰王的孩子、帝焰國的王儲。而短短幾秒過去,人們也恍然大悟,從對雷洛實力的驚嘆中恢復(fù)平靜。因為在民間所流傳的傳說里,繼承了帝焰皇室【西域之血】的人本身就應(yīng)有如此神力。
  “我的孩子。希望在今天——也就是你的成人禮結(jié)束之后,你能夠逐漸擔(dān)負起整個帝焰的興衰。讓你的父親,我,能夠以你為傲。”帝焰王起身,揚起手臂,宣布道:“帝焰的子民們,這位少年英雄,就是我帝耶里的兒子,同樣也是帝焰的皇子——雷洛伊格。”
  不息的掌聲和歡呼,圍觀的群眾中,甚至有人掩面、喜極而泣。
  “他長得好英俊啊!”
  “他就是那個劍術(shù)天才。康垩娴幕首?!”
  “他今天沒用劍就打敗了眾多勇士!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天才果然是天才!不可思議!”
  “百聞不如一見!百聞不如一見!”
  ……
  然而,這位俊俏的王子,在接受褒獎的同時收起了上揚的嘴角,赤紅色的瞳仁里,莫名地透出一絲失落。
  夕陽的余暉在人們的嘈雜聲中褪去。天空被無盡的黑幕所籠罩,而大地上,萬家燈火通明,依然在為莊嚴(yán)的鳳凰城,增添著罕有的喜慶氣息。
  在這個和平的年代里,快樂、幸福、歡笑……就如同清泉般源源不斷。人們享受著美好字眼的滋潤,卻在無聲息地暗流涌動中迎接著災(zāi)厄的到來。
  巍峨的城池被摧殘成狹隘的廢墟。
  善良的人民被武裝起冰冷的戰(zhàn)甲。
  蔥郁的花木被踐踏成荒蕪的沙場。
  ……
  沒有人,會在這盛世當(dāng)中,杞人憂天地考慮到這些,但黑暗卻在一步步籠罩起鳳凰城、帝焰國、甚至整個埃拉菲斯大陸。
  如同那無垠的黑色潮水,緩緩流向這象征著光榮與榮耀的廣闊大地。
  如同那延燒的藍色幽焰,漸漸燒至那承載著希望與夢想的絢爛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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