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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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上海的第二天,酒店房間的門鈴響了,水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一臉汗水,眼睛里都是悲傷:“這次來上海爭取德方的代理權(quán),不是說好和我一起來嗎?為什么要一個人走?你害怕我會糾纏你?害怕我會破壞你的家庭?”水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目光已經(jīng)變得無比卑微,這種神情不應(yīng)該屬于面前這個高傲的女人,可是她為了他已經(jīng)完全把尊嚴(yán)放在腳下了,她又委屈又悲哀地說:“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的,和你在一起,我也同樣冒著被父母不容的風(fēng)險,我只是忠于我的心……”水靈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肖毅站在那里沒有動。“我們的世界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不讓其他人知道,肖毅我真的愛你,不要折磨我……”折磨她?他怎么會忍心,他控制不住上前一步,把她摟在了懷里。剩下的幾天,由于有了水靈的幫助,與德方的談判非常順利,閑暇的時候,他會帶著水靈在黃浦江邊漫步,一起游覽大上海的繁華和美麗。其間他也給孫萌萌打過電話,但是沒有人聽,他有一瞬間竟也希望如此,后來又給她們出版社打過電話,同事說她出去辦事了。他沒有再打,他相信她同事會把他打電話的事情告訴她的,但是她并沒有回過電話,他覺得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輕松。他和水靈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想起那個一直在家里等著他的小女人,想到她規(guī)律的生活,什么時候吃飯,睡覺……她從來不讓他操心,每每這時他會有一種異樣的“安心”。孫萌萌的新公司的面試已經(jīng)通過,試用期從下個月開始,那是一家叫海馬廣告公司的企業(yè),孫萌萌要從零開始學(xué)會跑業(yè)務(wù)。李寶利很照顧孫萌萌,為了讓她能更好地適應(yīng)新工作,安排她離職之前再做一次外出采訪。這次任務(wù)安排她采訪的是一位獨(dú)自在硅谷創(chuàng)業(yè)的歸國青年才俊李博明,地點是離新港很近的城市北海,坐城際列車只需五十分鐘而已。孫萌萌第一次異地采訪,到了指定的地點,等了半個小時,秘書卻告訴她李先生不在。孫萌萌一臉歉意地解釋,秘書卻說沒有辦法,原來李博明一直在國外生活,此次剛回國,得知舊友今日結(jié)婚,于是赴宴去了。孫萌萌毫不猶豫要了酒店的地址,打車追了過去。趕到的時候,典禮剛剛開始。莊嚴(yán)的婚禮進(jìn)行曲緩緩奏響,兩位新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接受愛的檢閱。司儀說:“新郎,您愿意娶您身邊的這位小姐為您的妻子,無論貧賤還是富貴,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美貌還是衰老,愛她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嗎?”新郎看起來有些激動,但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我愿意。”臺下掌聲一片,孫萌萌看見新娘眼中隱隱泛起了幸福的淚花。司儀又問:“那么,請問新娘,您愿意嫁給您身邊的這位先生,無論貧賤還是富貴,無論疾病還是健康,與他攜手到老,恩愛不移嗎?”新娘的聲音幾近哽咽:“我愿意。”司儀在更加熱烈的掌聲中大聲宣布:“接下來我要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向新郎新娘宣讀并頒發(fā)結(jié)婚證書!”孫萌萌覺得再也忍不住了,一個人在雷動的掌聲和歡笑聲中淚流滿面。她跑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里打開雙肩背包,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面巾紙。李博明隱隱地聽到女人的哭泣聲,他詫異地回過頭去尋找,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半舊牛仔褲,留著一頭短發(fā)的女孩子正在雙肩背包里胡亂地找東西。“小姐,是找這個嗎?”他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女孩子該不會是新郎的前女友吧,新郎是他的朋友,他看到了不能不管。等走近的時候,他認(rèn)出了她,那個雨夜里,他開著越野車和她的車子相撞,那時她正在車?yán)锟薜美婊◣в辍?/div>“我是來采訪一個人的,被人家的幸福感動了,你知道,做文字工作的,都有點兒……神經(jīng)質(zhì)。”孫萌萌失笑,亮出了小酒窩,沖著面前的男人解釋,顯然根本沒有認(rèn)出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你要采訪?”“嗯,是的,我正要打電話!”孫萌萌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拿出手機(jī)按了號碼,卻聽見手機(jī)的鈴聲從對面的男人身上傳來,“你是李先生?”她嘴巴張成了O形,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男人來。他和肖毅差不多高,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樣的身高差,很容易讓人沒了氣勢。“正是鄙人。”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孫萌萌開始有些緊張,李博明卻非常配合,過了一會兒,她也進(jìn)入了狀態(tài),采訪很順利。很快,她關(guān)掉了錄音筆,合上了手提電腦,完成了采訪。孫萌萌站起身,她的肚子卻很不合時宜地發(fā)出一聲怪異的聲音,她的臉微微一紅:“李先生請自便,謝謝您給我這次機(jī)會。”他看著她去餐柜拿盤子,忍不住失笑,可轉(zhuǎn)瞬間,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看到孫萌萌的餐盤里至少放著三只高腳杯,里面都是滿滿的洋酒。孫萌萌大口地吃著盤中的食物,胃填滿了,卻填補(bǔ)不了心里的空洞。她拿起手邊最近的酒杯,一飲而盡,喉中的不適讓她毫無意外地劇烈咳嗽起來。李博明的視線一直被她的一舉一動所吸引,他不難判斷出,這個剛剛采訪完他的女孩子此刻心情很差,甚至是糟糕到了極點,她不會喝酒,是在借酒澆愁。這種滋味他深有體會,放棄家人的安排,固執(zhí)地只身前往美國,沒有投資人,獨(dú)自面對孤獨(dú)和迷茫,那段時間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在睡覺前用酒精麻醉自己。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逐漸暗了下去。也許是出于道義的考慮,他想如果她真的喝醉了,他會義務(wù)地把她帶離這里,他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他今天愿意破例。畢竟是因為他,這個女孩子才會來到這里。可是下一刻她的舉動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先是拿起了第二只酒杯,慢慢送到了嘴邊,卻又停在了那兒,像是忍受著巨大的悲傷,遲疑了幾秒,又把酒杯重新放下。屋頂巨大的水晶燈下,一顆淚珠掛在她的眼角,竟比鉆石還要璀璨。傷心到了極點,卻強(qiáng)迫自己不能放縱,那會是怎樣的無奈?李博明微微嘆息,心中有些苦澀,卻又有些莫名的溫柔。孫萌萌雖然只喝了一杯酒,下樓的時候,小臉卻已經(jīng)紅透了。到了酒店門口,她正準(zhǔn)備打車去火車站,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有人在喊她:“孫小姐!”回頭一看是剛剛采訪過的那只“海龜”。“孫小姐要回新港嗎?如果是的話不如一起吧,關(guān)于剛才的采訪內(nèi)容,我還有幾點補(bǔ)充。”“你也去新港?補(bǔ)充?”“是!”看著她驚訝的表情,李博明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的公司也不過是在起步階段,這是一次難得的宣傳!”孫萌萌點點頭,她單純地想,李博明的公司目前確實規(guī)模不算大。“好,那就麻煩李先生了!”司機(jī)開車,她和李博明坐在后面。李博明就中國需要改變“世界工廠”這個現(xiàn)狀,談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同時也指出先進(jìn)的科學(xué)技術(shù)轉(zhuǎn)化為生產(chǎn)力并能夠被市場所認(rèn)可,需要具備很多條件,所以很多高新技術(shù)產(chǎn)業(yè)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孫萌萌聽得很認(rèn)真,開著錄音筆的同時,也拿起筆在本子上不停地記著。上午回出版社匯報了一下采訪的情況,孫萌萌把自己連夜寫好的文章發(fā)到主編的郵箱里,中午她接到海馬廣告公司的電話,讓她提前過去接一筆業(yè)務(wù)。跑廣告她沒有經(jīng)驗,可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對她態(tài)度很好,讓她有了信心。雖然新工作的薪水比之前在出版社的時候高一些,但林楓告訴她,母親所差的六十萬欠款,最后的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這是孫萌萌給自己立下的最后期限。六十萬也許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并不可能賺到,但是林小潔和微微給了她希望,除了指望肖毅外,她自己也一定可以賺到一些錢。市場部經(jīng)理張歡親自把自己做的PPT拷給孫萌萌。自從他知道了孫萌萌的老公是肖毅——天石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他才暗暗佩服起老大的高明。只是他有些不了解,肖毅怎么會讓自己的老婆出來拉廣告。人家夫妻的事情不好多問,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天石的老板絕對不會不給孫萌萌面子。“孫小姐,這個項目對咱們公司很重要,拜托了!”張歡說得大有托孤之意,手把手向她講解PPT里面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孫萌萌不知內(nèi)情,覺得受到了重視,備受鼓舞,心情很激動。她記得總經(jīng)理劉翔面試她的時候?qū)λf:“沒有經(jīng)驗無所謂。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好好做,一定可以做得比別人出色。雖然你還在試用期,但是只要用心去做,這一個項目就可以讓你賺到很多錢。”這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工作,讓她有一種挑戰(zhàn)感,更重要的是,她很需要錢。她有肖毅的一張附屬卡,另外還有一張建行卡,還有上次肖毅新給她辦的招行金卡,卡上有很多錢,可是沒有一分是她自己賺的,在母親這件事情上,她想除了肖毅外,自己也可以努力為母親盡到心意。至于律師所說的騙貸,她無能為力,恐怕肖毅也無能為力,但是湊齊稅金,至少可以讓逃稅這項罪名從輕判處。愛情已經(jīng)沒有了,婚姻中只剩下錢的糾葛,豈不是更加悲哀?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更何況以后呢?她總要獨(dú)自去面對這個世界。在上海出差的最后一天,水靈悄悄起身去街上買早點。肖毅最近因為應(yīng)酬喝酒太多,胃口很差,酒店里的早飯他每次都吃不下幾口。水靈提著早點回到房間里,先沏了兩杯香噴噴的咖啡,然后她輕輕上床,把自己的臉貼到肖毅的臉上,喚醒了他。“你躺在床上吃?”水靈笑著問。肖毅坐起身,把她摟在懷里。“你喜歡吃什么?”水靈隨便問問,肖毅沒有回答。“她做早飯嗎?”水靈又補(bǔ)充了一句。“做。”肖毅說著就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洗手間。鏡子里清晰地照出了他的臉,他仿佛看到身后妻子像往常那樣笑著問他,老公,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嗎?剩下的時間,肖毅陪著水靈去了一次商場。這兩年來,他的公司業(yè)績蒸蒸日上,逛商場已經(jīng)想不起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水靈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明天就要回到不再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那個城市了,人前又要戴上偽裝的面具假裝是沒有愛的兩個人,她更感覺此刻的幸福像是偷來的一樣,一分一秒都覺得格外奢侈。她踮起腳,把自己的嘴唇湊到某人的臉頰上。肖毅先是一愣,可是他感到水靈用雙臂抱住了他,抱得那樣用力,好像分開一點兒縫隙他就會消失一樣。水靈又滿足又失落:“肖毅,你要送給我一件禮物。”肖毅微笑:“你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在這里吻我!”從上大學(xué)開始,男生們給她起過一個外號叫“冰山”,那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對追求自己的男人擺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現(xiàn)在她知道,是因為她要遇到一個叫作肖毅的男人,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熱情都給他。水靈用手攀上了肖毅的肩膀,瑩潤的唇邊泛著迷離的光澤,眼睛里充滿了期待。對水靈除了心動他不是沒有愧疚,遲疑了片刻他低頭吻住了她,難舍難分。“我還想要一瓶香水,夢露說過,香水是女人最好的衣服!”前面就是香奈兒香水專柜,水靈整個人像是飛入了云端。孫萌萌的電話響了,手機(jī)屏幕上閃爍著肖毅英俊的面龐,他回來了?她遲疑了片刻,接通。“你在社里吧?我去接你下班!”肖毅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好像他是如來佛,而她是乖乖在五行山下等他的孫悟空。孫萌萌絲毫聽不出半月不見的思念與牽掛,只感覺到因為婚姻關(guān)系而存在的例行公事。她想得有點兒遠(yuǎn)了,又聽見肖毅在電話里的語氣有些著急:“我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孫萌萌這才回過神來:“不用了,我已經(jīng)快到家了,你直接回去吧!”今天她要去家里拿幾件衣服。“好,那我先回去了,晚上一起去看奶奶!”孫萌萌聽著他極具磁性的聲音,鼻息間還是涌上了一股酸澀。他還不知道奶奶住院了,她本能地抗拒主動告訴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不用了,我今天晚上還有事。”她開車回家,綠燈一亮,所有的車子像甲殼蟲一樣向前沖去,就好像曾經(jīng)的自己,每天都像被上了彈簧一樣,一到時間就會一刻不耽擱地自動趕回家去,也不管家里是不是有人在等她,不管家里是不是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抬頭望著三樓自家的窗子,沒有意外那里還是黑著燈,她苦笑一下,慢慢地向樓道里走去?諝庵须[隱地透著雨后青草的清香,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半明半暗的,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是肖毅,他在等她?肖毅掐滅了手上的煙,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她竟然不自然地向后瑟縮了一下。“萌萌,你怎么了?”肖毅慌亂了,他不知道妻子為什么會是這種反應(yīng)。他的心咚咚地亂跳起來,固執(zhí)地把她摟在懷里。他們本來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可現(xiàn)在他的懷中充滿了另一個女人的氣息,她受不了了,覺得這樣再多待一秒鐘,自己就會瘋掉。到了家里,孫萌萌換掉鞋子,走進(jìn)屋里收拾衣服:“我走了,晚飯你自己解決!”奶奶的病情讓她感到深深的恐懼,婚姻的話題太沉重了,她現(xiàn)在還沒有力氣去解決它,只能先把它放在一邊。“你要出去?”肖毅的眼睛盯著她,似乎難以置信,她幾乎從來沒有晚上獨(dú)自出去過。“去哪兒?我今天剛回來!”肖毅聲音沙啞,孫萌萌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我給你買了禮物!”孫萌萌下意識地四處環(huán)視,看到茶幾上放著一只晶瑩剔透的小瓶子,在燈光下閃爍。那應(yīng)該是一瓶香水。以前甜蜜的時候,她撒嬌說過他從來沒有給她買過香水,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居然記起來了,可是她不需要這個,真的一點兒也不需要。“嗯,謝謝,我趕時間先走了!”她竟然謝謝他?肖毅突然上前又一次拉住了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她用力推他,想掙開他的手,肖毅卻拉得更緊,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懷里,熟悉的男子氣息一下子讓孫萌萌的心亂了起來。“你怎么了?”孫萌萌咬住嘴唇,見面之后終于第一次正視他,肖毅凝視她良久,看她眸子里隱約出現(xiàn)一層水光,再一眨眼,水汽被逼退,只剩下倔強(qiáng)與冷淡。“沒什么,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我和巍然約好了出去。”“你今晚不回來了?”巍然是萌萌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之一,萌萌結(jié)婚之后,她們的聯(lián)系也少了許多。肖毅沒有放開她,反而把她摟得更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她手中的旅行包上。“嗯,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孫萌萌低下眼簾,下意識地轉(zhuǎn)了話題,這樣的對視,這樣的距離,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她很累,很難過,他的懷抱曾經(jīng)是她最能直接感受幸福的地方,此時此刻對她來說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累了,疲憊地想尋找一個依靠,可是他還靠得住嗎?“我不是說晚上和你一起回去嗎?”肖毅總覺得自己剛才給她打電話時她根本沒聽見自己說的這句話。他習(xí)慣了她笑嘻嘻地撒嬌,噘著嘴任性,安安靜靜地在家里等著他,打電話催著他回家,此時的孫萌萌讓他覺得別扭到心慌。“我們電話聯(lián)系吧,真的要遲到了,巍然剛回來!”說多了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自從看到他對著那個女人溫柔的笑容,聽到那個女人電話里的聲音,一天一天失望的等待之后,再看到此刻他衣領(lǐng)上紅色的唇膏印跡,她越發(fā)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了。奶奶生病了這么久,他居然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桌子上那個小小的瓶子,只能讓她覺得可笑,更感到悲哀。肖毅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燃起了一根煙,沒有吃晚飯,一動也不想動,此刻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格外不好受。巍然剛回來,那他呢?要是沒有記錯,他已經(jīng)是第五次看向了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孫萌萌已經(jīng)離開將近兩個小時了,可是電話一次也沒有響過。他忍不住給孫萌萌撥了過去,想問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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