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趙畢竟是大趙,一年后,靠著無可挑剔的業(yè)績當(dāng)上了公司總經(jīng)理——當(dāng)然了,黃大股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還在原地踏步的大劉開始后悔當(dāng)初沒有采納大黃的建議。大黃和自己是一個窩爬出來的兄弟,現(xiàn)在和他商量,肯定也能跳槽過去,以自己的能力,拼個一年半載也能弄個總經(jīng)理干干,可是他放不下面子。周惠眉知道這事后,強(qiáng)烈勸導(dǎo)他去找大黃吃個飯聊聊。
“吃飯?他是我兄弟,要想讓他幫忙,我一個電話就行。”大劉憤憤地說。
“那就打電話唄。”周惠眉針鋒相對。
“不能打。”
“為什么不能打?不敢打吧你。”周惠眉挑釁道。
“說不能打就不能打。”
“我看你就是在乎你這點兒面子。你們男人都這樣,我告訴你,沒有錢就沒有地位,沒有地位就沒有面子,還整天以為自己有多清高,你倒是清高啊,有本事清高出一棟房子來!”周惠眉有些喋喋不休了。
最后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他和周惠眉認(rèn)識并同居了快兩年,一直沒有結(jié)婚,就是因為沒有買房子,本來付按揭供房是在能力之內(nèi),但他曾發(fā)誓要一次付清再結(jié)婚。時間久了,周惠眉也不急于結(jié)婚,耐下性子等他賺夠錢買了房子再結(jié)婚。他一直以為惠眉是個純潔得與世無爭的女孩,不然兩年前他就不會下那個影響他一生的決定,此刻眼前的人卻令他如此驚訝。
一個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壓力并不是房子、車子、鈔票帶來的,更多時候是女人帶來的,所以,他喜歡純潔的女孩,厭惡那些成天把錢掛在嘴邊、嘮叨著張家買房李家買車的俗女。
“我也是為咱們考慮,早點買房結(jié)婚,生個寶寶,一家人多甜蜜。你是有能力的人,這一點我從不懷疑,可是,在這個社會,能力不能決定一切,更多時候,還需要其他的門路,我敢打包票,現(xiàn)在給你個總經(jīng)理的位置,你肯定能有所作為。”周惠眉發(fā)覺他的異常,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開導(dǎo)他,她深知對這樣的男人得軟硬兼施,既要諷刺,更要鼓勵。
“我,我好好想想。”大劉握著她的手,口氣軟下來。
“親愛的,我相信你會成功。”周惠眉溫柔地說。
雖然大劉在周惠眉面前夸下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但這畢竟不是吃飯喝酒的小事,況且,這肯定會給大黃添麻煩,否則,每個股東都像他一樣把自己的親戚好友弄進(jìn)公司當(dāng)經(jīng)理,那還不亂套?他向公司請了假,對周惠眉說要去北京出差,一個人悄悄去了武漢。
大黃盛情接待了他。第一天是在家里,大黃的老婆(就是大學(xué)時候弄到手的鄧麗)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全職太太,沒有工作,她每天的活動就是美容院、健身房、大商場,要么在茶樓和幾個同樣身份的太太打麻將,不計輸贏,開心就行,一切開銷從大黃皮夾里支取,可謂取之不竭、用之不盡。這個職業(yè)太太不會下廚,飯菜都是專業(yè)的廚師給做的。大劉望著滿桌可口的菜肴,自慚形穢得無以復(fù)加,心想做人做到大黃這種地步也算是夠本了。
第二天是在一家豪華的星級飯店,整個餐廳裝潢典雅考究,處處透露出一股異國情調(diào),連服務(wù)員都是一流的美女,絲毫不遜于空姐。飯桌上只有大黃和他兩個人,連黃太太都沒資格出場。
有女人在場說話不方便,這是大黃的理由。黃太太也懶得聽他們瞎聊,連爭取的意思都沒有,說自己還有很多牌局要應(yīng)酬呢!
那天的飯桌上,大黃通篇只說些時尚啊足球啊之類的話,也提到大學(xué)時光,但根本沒有黃太太不能聽聞的內(nèi)容。
第三天大黃帶他去夜市吃燒烤,說是為追溯學(xué)生時代的樂趣。燒烤是全國各地盛行的小行業(yè),武漢經(jīng)過數(shù)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和成都有得一拼。
大學(xué)時候,宿舍兄弟經(jīng)常去吃燒烤,一群人圍著一碟烤牛肉雞肉土豆串臭豆腐,一瓶啤酒就能坐上大半個夜晚。那種永不復(fù)返的生活就像兒時藏在箱底的壓歲錢,想著都甜。
“我想起大學(xué)時候,那生活真叫舒服。”大黃說。
“對呀,不像現(xiàn)在有這么多的壓力,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愿意再上一次大學(xué),永遠(yuǎn)不畢業(yè)。”
“是呀,那個時候咱們還年輕,說的話都是真的,現(xiàn)在不一樣了。來,喝啤酒,雪花,三塊錢一瓶,記得嗎,咱那時候最愛喝這種酒了。”
“便宜嘛,那個時候才兩塊二毛錢。”大劉喝了一口久違的雪花,工作后由于應(yīng)酬都喝百威一類的高檔酒,沒想到這種便宜的別有一番味道,也許是勾起往事的緣故吧。
“畢業(yè)后,你在上海都干些什么呢?”
“沒干啥,打工唄!”
“你喜歡上海嗎?”
“不喜歡。”
“不喜歡還要去上海,還待了四年?”
“你想打聽啥?我的事情你還不知道?”
“我還真不大清楚,你一談戀愛就不理兄弟們了。”
“你還不是,成天就往師大跑,別人還以為你轉(zhuǎn)學(xué)到師大了。”
“有嗎?那你我豈不是不相上下了?”
“五十步笑百步。”
“你還沒告訴我你當(dāng)年為什么去上海呢。”大黃堅持之前的話題。
“因為她唄。”
“許小芹?”
“知道你還問?明知故問。”
“我覺得那丫頭也挺好的,后來怎么分了?”
“你覺得挺好?大學(xué)時候你怎么就沒說過她一次好話,還老埋怨她不去球場送水。”
“哎,跟我說說你們怎么分了?”
“性格不合唄。”
“隱瞞真相是沒有用的。你在隱瞞的時候也在被人欺騙。”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問你怎么個不合法?”
“你刨根問底干嗎呀?”
“哎,別激動嘛,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想知道你跟她之間還有沒有感情?你還愛她不?”
“不愛了。”
“你這么肯定?”
“我,我現(xiàn)在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也希望她過得幸福,我,我不想打擾她。”
大劉突然想起當(dāng)年對著她許下的一輩子不忘的誓言,喉嚨梗住,忙對著酒瓶灌了一口雪花,酒下肚后,感慨一下子涌上來了:“其實,我不止一次地想,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你知道活著的意義嗎?不知道吧,我差點還為這自殺過,真的,我那時候想活著干嗎呀?吃喝拉撒,無所事事,多沒勁,還不如把自己解決掉。幼稚是吧?我現(xiàn)在總算看透了,活著就是想盡辦法把這輩子消磨掉,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該吃的吃,該睡的睡,讓父母老婆衣食無憂、平平安安,我還能做什么?
“那她呢?”
“她?大學(xué)時候太單純,那時候我認(rèn)為活著就是要給她幸福,現(xiàn)在才知道她的幸福不一定要我來給,也許我根本就給不了,她是一個好姑娘,我只希望她幸福,但這不是我能給的。我知道我傷害過她,當(dāng)然,她也不理解我當(dāng)時的感受,但我不怪她,男人嘛,哪能跟別人計較這些?我現(xiàn)在只想忘記她,讓她也忘記我,這樣她會幸福一些。”
“如果她現(xiàn)在過得不幸福呢?”大黃逼視著大劉說。
“你怎么知道她過得不幸福?”大劉隨口問道。
“我,我是隨便猜猜的。”大黃低頭吃東西。
“不對,你肯定有她的消息對吧?”大劉察覺到大黃的異樣,轉(zhuǎn)而逼視著他。
“沒,沒有,我哪有她的消息,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來,吃土豆,你最愛吃了。”
“不是我最愛吃,是許小芹最愛吃。你說,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大劉繼續(xù)逼視他。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就算了,我也感覺怪對不起人家的。”大劉移開目光,又灌了一口雪花。
“對不起人家就找人家去呀。”大黃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我找她去,那惠眉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
“那豈不是又對不起她了?我已經(jīng)犯了一次錯,你別讓我對不起兩個女人。”
“誰對不起誰,還不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就是說,你要是還愛許小芹,你就找她去,不要在乎誰對不起誰的。”
“我不能再對不起她。”大劉自言自語地說。
“好啦,喝酒,你記得我這句話就行,喝完我?guī)闳ミ@里的酒吧玩玩,這里的女人絕對比成都的高檔。”
“我不去酒吧。”
“你非去不可。”
從燒烤街出來,大黃生拉活扯地把大劉推進(jìn)一家酒吧,沒看名字,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進(jìn)來第二次,當(dāng)然了,這只是他當(dāng)時的想法。
“黃總,您來啦,我去喊小梅陪您。”大廳的媽咪見到大黃喜笑顏開地打招呼,看來他是這里的?汀
“不,今天不要小梅,你另找兩個漂亮的妞子陪我們說說話。”
“怎么今天不要小梅了?”
“你照做就是。”大黃說著坐在一臺沙發(fā)上。
“好嘞,這就給您叫人過來。”
“那小梅是什么人。”大劉滿腹狐疑。
“酒女唄,說不定還是個小姐。”
不多時,兩個穿著精簡的酒女圍了上來,從打扮上看,肯定是做皮肉生意的老手。其實在酒吧工作的酒女賣身是件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像去廁所小便是文明的事情,但大便也無可厚非,倒是成都那個誓死不肯賣身的姑娘的確少見。
“兩位老板,好久不見哦。”酒女笑嘻嘻地貼上來打招呼?拷髣⒌氖且恢桓砂T的小青蛙,長得很矮,瘦得讓人擔(dān)憂,胸部還沒完全發(fā)育,像兩個獼猴桃懸掛在衣服領(lǐng)口,兩條腿比酒杯還細(xì)?墒撬臒崆楹痛竽憛s彌補了她的羸弱,然而大劉卻不能以同樣的熱情回答她,他厭惡地朝邊上挪了挪,心想空調(diào)的風(fēng)再大一點兒就能把她吹走。
“黃老板,今天怎么會要我們伺候?”
“找你們聊聊天唄,你給這位老板說說你們的生活。”
“生活,不就那樣,有什么好說的?”
“你們一天要掙多少?”
“這要看一天有多少活了,黃老板多來照顧,肯定有賺啦,最好是全套的,我們的服務(wù)可是一流的哦。”
大劉一陣惡心,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不知廉恥的皮肉機(jī)器,看著她們像水蛇一樣貼在身上,油膩膩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游蕩,大劉呼地站起來,沖大黃說道:“你就帶我來玩這個?”
“坐下,你急什么?”大黃朝他擺了擺手,對粘在身上的酒女說,“好了,你去把小梅叫過來。”
“不嘛,黃老板。”酒女撒嬌著不愿走。
大黃掏出一百塊錢給她,她才樂滋滋地走開。
大劉身邊的小青蛙趁他坐下又頑強(qiáng)地游過來,伺機(jī)貼住他的身軀。大劉警惕地盯著她,說道:“別過來,你就坐那兒喝酒。”見她安分了,才放下心來故作輕松地盯著酒杯看。
“喲,小梅,你才來呀,想死咱們的黃老板了。”身邊小青蛙的媚笑聲使得大劉抬起頭來,他想知道這個小梅究竟何許人物。
如果知道結(jié)果,他肯定打死不進(jìn)這家酒吧,這肯定是大黃設(shè)下的圈套,但是,他想要得到什么呢?
大劉驚悸地站起來,半晌說不出話,小梅主動伸出手打招呼:“你好。”
“你……”大劉習(xí)慣性地伸手去握,伸出一半又猛地抽回來,重重坐回沙發(fā)。
“怎么啦?老板,不高興啦。”小青蛙趁他不備又貼了上來。大劉頭腦一片混亂,不理會酒女造次,捂著腦袋陷入痛苦,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酒,見倚在自己身上的人正舉著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一咕嚕喝下去了。
小青蛙不知大劉所思所想,見他態(tài)度大轉(zhuǎn),興奮地給他杯子倒?jié)M,和他干杯,大劉頭腦仍然混亂得不可收拾,又一咕嚕喝下肚。
小青蛙大為興奮,把自己的酒杯倒?jié)M,湊到大劉嘴前,大劉張口喝了一小口,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瞪著她,小青蛙的良好感覺還未退去,嗲聲嗲氣地撒嬌:“喝撒喝撒。”
大劉突然一巴掌拍開她的手,啤酒灑了一地,小青蛙還未明白究竟,就聽到大劉氣急敗壞地吼道:“滾,你給我滾。”
小青蛙哼了一聲,離開大劉的身體一聲不響地坐著,直到大黃給她一百塊錢她才趾高氣揚地走開。
“怎么了?”大黃從沙發(fā)另一頭坐過來拍著他肩膀問。
“你……你們……我……我走!我走!”大劉說著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大黃追了上來,那個叫做小梅的女人猶豫了片刻也跟了上來,眼看著大黃就要抓住大劉肩膀時,鼻子卻冷不防吃了他一拳。
“告訴你,我最恨妓女。”大劉咬牙切齒地說,沖出了酒吧。
大劉再沒有聯(lián)系大黃,他關(guān)了手機(jī)隨意找了個賓館住下。在賓館里,他徹夜難眠,電視里四分之三的頻道都在打廣告,真不知道中國的電視機(jī)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剩下的節(jié)目不是無聊的專訪就是無聊的晚會,他看到電視里面很多人故意做出夸張的表情,把自己的一點點幸運吹噓成天大的幸福,比如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歌手因為出了一張專輯,就把自己當(dāng)成天皇巨星,開口不是fans就是銷量。大劉繼續(xù)換臺,終于找到一場足球賽的轉(zhuǎn)播,他看到那些運動員全場奔襲,累得大汗?jié)M頭,就是進(jìn)不了球,連值得喝彩的傳球都沒一個,他再細(xì)看,原來那些累得要死的人居然連球都沒碰到,飛身鏟球的動作雖然勇猛,卻全是奔人而去。他再定睛一看,原來是中國的兩支頂級球隊在爭球玩。大劉頓時沒了興致,失望地靠在沙發(fā)上,漠然地盯著天花板。許久,他緩緩垂下頭來,掏出一支煙點上,吸了幾口,換來一陣猛烈的咳嗽,他匆忙捻熄香煙,倒了杯水喝下,喝完水才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本書——《納蘭詞》。想必是上一個房客忘帶走,而服務(wù)員收拾房間也太不仔細(xì)了。他拿著書坐回床上,百無聊賴地翻閱起來。
攤破浣溪沙
風(fēng)絮飄殘已化萍,泥蓮剛倩藕絲縈。
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人到情多情轉(zhuǎn)薄,而今真?zhèn)不多情。
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讀到這里,他突然想起許小芹,想起在大學(xué)里和她談?wù)摷{蘭性德的日子。那些遙遠(yuǎn)的溫暖的日子就像樹葉間的陽光零零散散地掉下來,棲息在他的臉上迅速地滋長,一切清晰卻又恍惚。他不覺癡了。
為什么要那么痛苦地忘記一個人,時間自然會使你忘記。如果時間不能讓你忘記不應(yīng)該記住的人,那么我們失去的歲月又有什么意義?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他就退了房,一個人走在空曠寂靜的大街上,看著街面的紙屑和樹葉在晨風(fēng)里像往事一般翻滾,一股蒼涼感在他干涸已久的心底油然而生。
武漢之行,他沒有達(dá)到目的,他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向大黃表明來意,沒想到大黃別有用心地找了個小梅出來,他不知道大黃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大三那個夏天,仿佛有人在四川盆地放了一把火,成都都快燃燒起來了。男生們紛紛赤膊上陣,抗議似的游走在校園各個角落,女生們則做了最精簡的安排,除了幾個必須遮蓋的重要部位之外,慷慨地滿足了男生的眼福,連那些泡妞圣手們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目標(biāo)。
非正課時間,絕大多數(shù)男生都只穿一條褲衩坐在宿舍電腦前操練CS,玩CS有個顯著的特點就是菜鳥們受虐后都會破口大罵,在游戲里占了便宜的高手們也不甘示弱,畢竟別人是在問候自己祖宗。菜鳥們發(fā)現(xiàn)嘴上都討不到便宜后更加憤懣,導(dǎo)致肝火上升,全身燥熱無比,聲稱狀態(tài)不佳呆會再戰(zhàn),奔赴衛(wèi)生間沖涼。如果這個時候有女生潛入男生宿舍,肯定能見到一些比初中生理課本最后一章的插圖更為生動的場景,因為大趙宿舍就在衛(wèi)生間對門,他們沖涼一般都是——裸奔。
他們宿舍四個人雖然比較牛B,可是在CS這項活動上沒有任何天賦,所以每到閑暇時候他們的狀態(tài)都是這樣:
CS——受虐——對罵——沖涼——CS——受虐——對罵——沖涼——CS——受虐——對罵——沖涼——CS……媽媽的,爺們不玩了,打球去!
在這里,我得對廣大籃球愛好者們致敬,盡管CBA永遠(yuǎn)無法企及NBA的高度,但是,廣大籃球愛好者們那叫一個赤誠,不管嚴(yán)寒酷暑、白天晚上、刮風(fēng)下雨、電閃雷鳴,照樣在籃球場上龍騰虎躍,打得熱火朝天,CBA那些專業(yè)球員要是有這一半的熱情,中國籃球早就沖擊世界了。
盡管這些大學(xué)生們狂熱有余,但技術(shù)和體格永遠(yuǎn)成正比,他們打球的目的或許只是告訴別人他們還活著,所以筋疲力盡之后只能回宿舍翻看哪個抽屜里藏著可樂,或者等著誰大發(fā)善心請客。
“我要盡快找個女朋友,這樣每次打球就有人送水喝了。”大柱躺在球場邊休息時許下了一個切實但不實際的愿望。
“你以為有女朋友就天天給你送水?”大黃說這話時故意瞟了大趙一眼。
大劉領(lǐng)會,說道:“老大,問你一個技術(shù)含量非常高的問題,杜霞算不算你女朋友?”
“算是吧。”大趙含糊地說。
“什么叫算,你和她有沒有突破性的進(jìn)展?”大柱專業(yè)地問。
“什么叫做突破性的進(jìn)展?”大趙反問。
“突破性的進(jìn)展就是說在性的問題上你突她破。”
“流氓!”大趙白了他一眼。
“算了吧,我看,咱們還是自個兒找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大柱說。
“哎,你看啥呢?”大黃拍著大劉的肩。
“看,那邊,看到?jīng)]?那妹子。”大劉指著球場邊漫步走過的一女孩。
“就她呀,一個瘸子,你不會看上她吧?”大柱鄙夷地說。
“就她,你要怎么著?”大劉說,“我看到她好幾次了。”
“品味也太低了吧,殘疾人呃。”大柱將鄙夷進(jìn)行到底。
“廢話少說,你把她的詳細(xì)資料打探來,今天我請喝水。”大劉堅決地說。
“沒問題,明天中午給你消息。”大黃說。
“走,喝水去,我請客。”大劉豪邁地說。
姓名:許小芹(一般俗)
性別:女的(勿庸置疑)
專業(yè):新聞系1995級03班(潛力不大)
籍貫:北京(天子腳下出刁民)
年齡:20(對愛情一知半解)
身高:163~166cm(普通水平)
體重:40~60kg(一般般)
三圍:不詳
愛好:穿一卡通拖鞋在校園漫步
殘疾部位:右腳
殘疾原因:不詳
手機(jī):五只雞腿。!
大劉忍痛花了五只雞腿的代價換來了許小芹的手機(jī)號碼,但一直不敢打,他怕太冒昧。
大柱支招:每日發(fā)30條黃色短信騷擾她。
大黃獻(xiàn)計:謊稱尋找緣分發(fā)短信撩撥她。
熱心的他連短信辭都想好了:您好,昨天夜里上帝托夢告訴我這個號碼就是我的緣分,如果你相信上帝,就應(yīng)該相信緣分,那么你就更應(yīng)該相信我就是你的緣分;如果你不相信上帝,那么,你就應(yīng)該相信今天晚上觀音姐姐還會托夢給我;如果你不相信觀音姐姐,那么,就會有更多的人托夢給我,千萬別累著他們。
“費那勁干嗎?直接找她說喜歡她不就結(jié)了。”大趙說。
“萬一說了她沒反應(yīng)怎么辦?”
“那就證明她不喜歡你。”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