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卓爾爸爸都是20世紀90年代初大學畢業(yè)分配留京的外地人,我們的切身感受是,要想立足社會、養(yǎng)家糊口乃至提升生活質(zhì)量,只能工作上篤定“勤勤懇懇做事”,生活中堅持“老老實實做人”,如燕子啄泥般一點兒一點兒努力,讓小家從無到有。
從小地方進京的我們,期望能帶給卓爾一個更加開放的成長空間,讓她在增長見識的同時,培養(yǎng)健康的體魄和獨立自主的個性。卓爾從小就很自信,說話做事也很少膽怯,還熱愛戶外運動。對于孩子的教育,我們非常認可巴金先生說過的一段話:
我們還請人把這段話寫成一幅字,掛在卓爾房里;蛟S是受到這段話的影響,卓爾從小有兩點讓我們比較放心:一個是她從不說謊,不管她做得對與錯,問她來龍去脈時,她都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另外一個就是,遇到感興趣的事,她能夠?qū)Wⅰ?/div>
卓爾出生時,老人都不在身邊,我們兩位剛剛“上崗”的父母,只能在不斷的摸索中踐行對卓爾的培養(yǎng)。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對于她的教育,當初我們可沒少費氣力,僅僅上幼兒園,我們就謹小慎微地先后換過三次。再加上后面的小學、中學,每一個階段,我們都會慎之又慎,了解、咨詢、比較、選擇,唯恐因為用心不夠,制約和影響到孩子的成長。
三擇幼兒園
“大撥兒轟”的國企職工幼兒園
沒人照顧的卓爾在一歲零八個月就不得不去上幼兒園。
20世紀90年代末的北京,幼兒園的選擇性不像今天這樣多元,那時候,好多幼兒園都明確不收三歲以下的小孩兒。
出于就近考慮,我們先把孩子送到家附近的國企單位職工幼兒園,去了沒多久,我們就開始為換幼兒園而煩惱了。
起因是我接送卓爾時看到的幾個細節(jié)。比如,某次送孩子入園時,因為孩子手臟,我順便帶她去洗了個手,然后請老師幫忙擦一下,沒想到老師很自然地拿起擦桌子的、顏色幾近黑色的抹布幫孩子擦了手;再比如,某次我中午入園接孩子,發(fā)現(xiàn)兩個班的老師在室外聊天,而我被告知可以直接到教室去找卓爾,進去后見到的場景讓我大跌眼鏡:本應午睡的孩子們,有幾個因為天熱竟然爬到床下,正在撩起衣服,把肚皮貼到水泥地面蹭涼。
這些場景,對照卓爾每天在家的衛(wèi)生環(huán)境要求,差別可真是太大了!要知道,在家時,我們兩個大人對著這么一個寶貝蛋兒,講衛(wèi)生,講消毒,講環(huán)境溫度濕度,甚至什么時間出去曬太陽,都精益求精。怎么到了幼兒園,我們的寶貝蛋兒居然被當成一只“鄉(xiāng)下老鼠”。如此不講究衛(wèi)生,我這個當媽的可接受不了。
我嘗試著委婉地給幼兒園老師提建議,特別是關于衛(wèi)生方面的。然而,對于這家園齡超過40年的老幼兒園而言,我的建議基本屬于小題大做,老師直截了當?shù)?ldquo;教育”了我。
想換幼兒園,卻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北京大多數(shù)幼兒園只接收三歲以上的幼兒,不到兩周歲的卓爾,很難找到接收她的幼兒園。更何況當時我們住的是一個新建小區(qū),附近少有幼兒園,就連這個職工幼兒園,當初也是托了關系才進去的。
還好,沒過幾個月,小區(qū)附近成立了一家私立音樂藝術幼兒園!雖然這個幼兒園收費不菲(月托兒費相當于北京市平均工資的數(shù)倍),但軟硬件條件堪稱一流,老師熱情和藹,教室寬敞,衛(wèi)生整潔!
我和卓爾爸爸毫不猶豫地把孩子轉(zhuǎn)了過來。
“貴族式”的私立幼兒園
因為卓爾是這家私立藝術幼兒園的第一批學生,我們享受到了貴族般的服務。每個班4個老師,卓爾所在的小小班(三歲以下)僅有6名學生,4個老師為6個孩子服務,熱情和周到可想而知。
孩子們每天面對的都是燦爛的笑臉和溫暖的擁抱。早晨,一進入幼兒園的大門,就有老師在門口相迎;進入樓內(nèi),溫和的校醫(yī)迎上前向家長詢問孩子當天的情況,并用壓舌板看一下孩子的嗓子,然后鼓勵他們喝小半杯芹菜汁或是配好的鹽水;進入教室,老師們比家長還和藹可親,叫著名字挨個夸獎,孩子們高高興興地開始一整天的幼兒園生活。孩子們的活動區(qū)與就寢區(qū)分開,雖然稍有新裝修的油漆味兒,但房間配有空氣凈化器。園里每個月組織家長會,全體家長受邀參加,校方與家長親切互動,詢問改善性回饋與建議。
我至今還對當年的參會感受記憶猶新。相比園長的謙遜有禮,個別家長非常牛氣和挑剔。我記得關于園里的飲食,有的家長就提出來她的孩子喜歡吃海鮮,園里應該多增加海鮮類食物的配比,但一定要選用活海鮮,而且要到正規(guī)銷售單位去買!怕我們這些家長不關注,這位家長還特別告知我們食用不良海鮮可能會造成的后果。
可是,過了沒多久,面對這個讓卓爾重獲“衛(wèi)生”和“關愛”的私立幼兒園,我和卓爾爸爸心里又開始打鼓了,這么“貴族”的一個環(huán)境,是我們想為孩子選擇的教育模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