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聽到這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嗡”的一下往腦袋上涌,瞬間發(fā)脹,原來他找她來,不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只是想用錢打發(fā)她。
周六的早晨,梅朵早早起了床,每逢周末她都要外出做家教,這是系里給她聯(lián)系的勤工儉學機會,她非常珍惜。
學生是個四年級的小女孩兒,名叫婷婷,父母都是外企高管,經(jīng)常到外地出差,不時還要出國,所以家里經(jīng)常只有女孩兒和保姆兩個人。
從學校坐車出發(fā),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婷婷家所在的那片高檔小區(qū),下了車以后還要步行十余分鐘。梅朵穿著柯荔荔送的新裙子,背著小包,扎著簡單的馬尾,心情愉快地走在林蔭道上。
杜家,梅朵細心地教婷婷功課,婷婷卻不怎么喜歡數(shù)學,梅朵才教她看了兩頁書,她就沒有耐心了,央著梅朵教她畫畫。
“不行,婷婷,你跟姐姐說好的,學一個小時數(shù)學以后才能學畫畫。”梅朵很堅持地說。婷婷見她不答應,只得耐著性子聽她講解,做數(shù)學題。
檢查了一遍婷婷做的功課,梅朵很滿意,開始教她畫畫。婷婷見她在紙上隨便幾筆就畫出了一個可愛的卡通小美女,羨慕地睜大了眼睛,直嚷嚷:“梅朵姐姐,教教我。”梅朵耐心地教她怎么畫人物線條,婷婷學地很用心。
下午,梅朵離開的時候,在電梯口遇上了杜家的男主人、婷婷的爸爸杜維之。杜維之年近四十,人很斯文和藹,見到梅朵跟她笑笑:“我送你到車站吧。”
梅朵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杜先生,我可以走過去。”杜維之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走進電梯。
回到學校,看看時間才不到六點,梅朵盤算著吃過晚飯可以去圖書館看兩小時書再回宿舍。這一晚季采薇臨時有事沒時間去打工,梅朵便也不去。
去食堂買了兩個饅頭,梅朵又去小賣部買了一包榨菜,往湖邊走的時候,和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擦肩而過。
鐘奕銘在車里看到梅朵,吩咐司機掉轉(zhuǎn)車頭跟著她,但是不要被她發(fā)現(xiàn)。調(diào)查到梅朵的身世后,他本想把事情告訴鐘淑怡,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隱瞞,要是私下里能把梅朵打發(fā)了,事后再跟鐘淑怡說起也不遲。
梅朵一路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到了圖書館對面的湖邊,找個地方坐在一片樹蔭下。鐘奕銘遠遠地看著她的動作,見她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本書,很愜意地邊吃邊看,渴了就從包里拿出一個水杯,喝上幾口。
這女孩兒過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日子?正是學生們吃晚飯的時候,別人都去食堂,只有她獨自坐在湖邊啃饅頭。徐天朔會在物質(zhì)上虧待她嗎?不可能!看那天徐天朔對她的熱情態(tài)度,就能猜到他一定是很寵這個女孩兒。
四十幾歲且無子女的中年男人,對一個出身貧寒、年紀能當自己女兒的女孩兒,只怕是一半當情人疼著一半當女兒寵著,怎么會讓她出去打工賠笑臉又過著拮據(jù)的日子呢?鐘奕銘百思不得其解,決定走出去看看。
悄悄地接近梅朵,鐘奕銘見她在看一本英文書,像是在背單詞。白皙的脖頸在烏發(fā)的映襯下更加雪白細膩,身上散發(fā)的味道……這一回他聞出來了,是松節(jié)油的味道。
作為美院的學生,她一定是常常接觸各種油畫顏料,而松節(jié)油一向被畫油畫的人用來調(diào)開顏料和清洗畫筆,她身上有這種味道并不奇怪。
他忽然想起來,那回和司徒慧藍去看電影,在影城門口賣花給他的不就是她?當時他也聞到她身上奇怪的味道,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聽到鐘奕銘一聲輕咳,梅朵這才發(fā)覺身后站了一個人,抬頭去看,赫然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在酒吧里調(diào)戲她的那個富二代。梅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騰地站起來瞪著他。
“你怎么找到學校來了?”梅朵既驚愕又生氣,他居然還有臉找上門來。
鐘奕銘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見她水靈靈的小臉上一雙秀美的明眸充滿敵意地瞪著自己,只好亮明身份,對她說道:“徐天朔是我姑父,我代表我姑姑有事情要跟你談談。”
什么意思?原來他是徐叔叔的親戚,梅朵有點疑惑,他說代表他姑姑來找她,難道說是徐叔叔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徐叔叔出了什么事?你告訴我!”梅朵緊張兮兮地問。鐘奕銘眉頭緊鎖,她想到哪兒去了,看不出來她對徐天朔倒是很關心,可她叫他叔叔,這似乎有點……也許有些人就喜歡大叔蘿莉的游戲。
“我姑父好好的,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鐘奕銘示意司機把車開過來,讓梅朵上車。梅朵滿心疑惑,可還是留了個心眼兒,讓他到學校對面的茶館等自己,她走過去。
還挺謹慎,鐘奕銘在心里暗想,卻也沒有說什么,坐車離去。梅朵想給徐天朔打個電話,想想又算了,自己便去會會他這個侄子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難道他能吃了自己?
茶館里,鐘奕銘找了個靠窗的座位,看到梅朵進來,向她招了招手。等梅朵坐到他對面,鐘奕銘讓服務生上了一壺綠茶,給梅朵倒了一杯。
近看之下,這女孩兒有著令大多數(shù)女人羨慕的白嫩得近乎透明的好皮膚,小巧的鼻子挺直秀氣;和纖秀的小臉相比,她的身體同樣纖細,胸部幾乎沒有曲線起伏,像個沒發(fā)育好的小女孩。她有著成年女性的身高,卻沒有成年女性飽滿成熟的線條。
她的發(fā)質(zhì)也不是很好,讓人聯(lián)想起黃毛丫頭這個詞;纖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小鹿一般機靈地觀察周圍的一切,神動能語,讓整張臉看起來生動無比。這么年輕,看起來又這么干凈,別說是人到中年的男人,即便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看見她也會喜歡。
鐘奕銘把梅朵打量一遍,心中不禁在想,如今的女孩兒還真是不能只看外表,若不是早就知道她身份,自己沒準也會被她清純的外表給騙了。
從口袋里掏出名片夾,鐘奕銘抽了一張名片遞給梅朵。梅朵接過去一看,上面一串頭銜,最顯著的一個是寰宇集團總經(jīng)理。
看這人年紀不大,似乎也就二十來歲,就已經(jīng)是那么大個集團的總經(jīng)理了,梅朵疑惑地打量了鐘奕銘一眼,俊朗的五官刻畫出溫文爾雅的線條,偏偏那雙過于精明深沉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攻擊性。
鐘奕銘注意到她看過名片后疑惑的眼神,猜到她心中所想,主動道:“鐘孝禮先生正是家父。”
嗬,怪不得那天小鳳姐說這人得罪不起,原來他真是寰宇集團的太子爺。眾所周知,寰宇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有軍方背景,在業(yè)界非常有名,涉及的領域包括房地產(chǎn)、信托投資公司、地礦開采等等。梅朵偶爾聽徐天朔說起雁京商界的事情,對寰宇集團早就如雷貫耳。
“你找我有什么事?”梅朵本能地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有一種奇怪的敵意。他一直在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而且,他的眼神里帶著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