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頓時泄了氣,我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玩得正開心的閻子流,然后轉向沈桑眠聲音黯淡地問:“你想怎么辦,說吧,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說著我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決定生下子流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有一天兒子會被搶走的準備了……”
沈桑眠看著玻璃窗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著咖啡。
你娘的,你倒是說話啊,你不知道這么不說話很折磨人嗎你?
“我不跟你搶兒子,兒子的撫養(yǎng)權可以歸你。”
沈桑眠的話一出,我便愣住了,我瞪大了眼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就這么放棄了,我比誰都知道他的家族多么期待一個繼承人,他就這樣放過我和子流?
“不過……”他說:“不過你要答應我?guī)准虑椤?rdquo;
就知道沒這么便宜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閻子流剩下的可樂道:“什么條件你說吧,只要不是賣身我們都能談。”
“我要能隨時看望兒子。”
“成,只要不是半夜。”我答道。
“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子流我是他父親的事實。”
我猶豫了一下,然后還是點點頭,這件事情他本來遲早就要知道。
“好,我會找時機說。”
“孩子要姓沈。”
姓沈?
“憑什么啊!兒子是我養(yǎng)大的為什么要跟你姓?”
“青青……”沈桑眠皺著眉頭道:“別任性,你知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子流以后肯定是要繼承TC的。”
繼承TC?
我看看在不遠處玩的正開心的閻子流忽然猶豫了,我是不稀罕他的TC,但是帶著孩子獨自在外面的這幾年讓我深切地體會到人民幣這玩意兒是多么的堅挺!
要或是不要?我不能替子流做這個決定。
“這個再說吧。”我揮揮手道:“還有別的要求嗎?”
“有。”沈桑眠舉起咖啡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轉過來含笑對我說:“如果你再結婚,孩子的撫養(yǎng)權必須立即轉交給我。”
“憑什么。”我一拍桌子指著沈桑眠道:“為什么我就不能結婚了,這跟孩子有什么關系?”
“我不希望以后子流叫別人爸爸。”沈桑眠理直氣壯地說。
“我還不希望子流叫別人老媽呢!”我反駁道:“你要是結婚了子流叫別人媽又怎么說!”
“不會有這么一天的。”沈桑眠認真地看著我說:“除了你,誰都不會是子流的母親。”
沈桑眠的眼神再一次看得我心里發(fā)慌,他什么意思?
我再一次失語,只能撇過頭去低聲說:“你這就是得寸進尺……怎么著,你自己過得不好,還不讓我追求美好生活了?”
“你也知道我過得不好嗎?”
沈桑眠嘴角掛著一絲淺淺地笑轉過頭來看著我,他的目光深深的,看得我心里一陣發(fā)慌,我慌亂地轉過頭去捏著那個可憐的可樂杯,只想讓慌亂的心安定一點。
你這個不爭氣的閻青,不就是看你一眼你至于嗎?
不就是說一句他過得不好,你至于嗎?
你至于那么雀躍那么得意嗎你?
他過得好與不好都不關你的事!
我看著紙杯,盡量用冷淡的聲音說:“你過得好不好已經不關我的事了,我只關心我關心的,而你不在這個范圍里。”
沈桑眠輕笑了一聲,不知怎么的,這聲笑竟然讓我心里覺得有些疼。
我果然是沒出息,這種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青青……”沈桑眠還是看著我淺淺的笑,笑得又寥落又無辜。
然后他說:“為什么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真相,為什么要讓我誤會你?”
沈桑眠的聲音不大,可是我怎么覺得這么震耳欲聾呢?
為什么不告訴他真像?
為什么要讓他誤會我?
“呵……你聽我解釋了嗎?你會給我機會解釋嗎?”我抬起頭看著沈桑眠,用平靜地聲音對他說:“我?guī)缀跻婚]上眼就能回想起你那時看我的眼神,你抱著昏迷的曹諾莎離開時我就知道,你已經在心里判了我死刑了。”
沈桑眠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哀痛,我自嘲地笑著對他說:“可是那時候的閻青是多么傻啊,即便我明知道你已經判了我死刑,我還是期盼著你心里是有那么一點點在乎我的,期盼你能相信我,所以我傻傻地想找你解釋,可是呢?可是當我哭著叫你別走,叫你聽我解釋的時候你做什么了?你一腳踢開了我……”
沈桑眠苦笑著,手里捏著已經空了的咖啡杯,看著窗外輕聲說:“我那個時候親眼見到你把諾莎推到那輛車前,看到她被撞到地上,看到她渾身是血。我?guī)缀跏窍乱庾R的有那樣的反應,我沒有判你死刑,我只是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輕笑出來說道:“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還去討論這些以前的事情有意義么?”
“青青……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原諒我?”
“別這樣說,”我笑著看著沈桑眠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諒的,事情都過去五年了,那個時候我們也都不懂得婚姻,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平靜地告訴你我當初是怎么想的,我不可以不怪你。”
沈桑眠的眼里好像忽然燃起了一簇火苗,他有些忐忑地看著我道:“我們還能繼續(xù)下去嗎?”
“不可以。”我?guī)缀跏菦]有猶豫地說道:“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沈桑眠,我曾經對你付出了最好的感情,我一生都不可能再有那樣好的感情了,但是你不收,它們就只能消失了,再也收不回來了。我永遠無法再擁有那樣好的感情,也再也沒辦法那樣去愛一個人了,包括你,你明白嗎?”
“誰說我不收了。”沈桑眠忽然緊緊抓住我的手,眼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深意:“你知道諾莎受傷那天我?guī)е裁慈フ夷愕膯?你知道我要跟你說什么嗎?”
他帶著什么去找我?
他要跟我說什么?
我只覺得腦袋發(fā)蒙,心里疑惑著,呆呆地看著桑眠,想要追問。
可是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猛地敲醒我,讓我回過神來,我拿出手機一看,打電話過來的是韓湘累。
“喂?”
“我到了,你和子流在哪里?”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我掛了電話,并不看沈桑眠,低著頭說:“我不想知道你那時帶著什么去找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對我說什么,你的一切我都不關心了。”說著我便拎著閻子流的書包起身離開。
“你撒謊。”就在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沈桑眠開口道:“青青,你撒謊。”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隨你怎么看,只要你遵守諾言,不去搶子流的撫養(yǎng)權我就很感謝你了。還有,站在馬路對面的是我的未婚夫,我想你也早就知道了吧?所以,請你不要再以任何方式打攪我的生活了,我其實更愿意跟你的律師談?chuàng)狃B(yǎng)權的具體事宜,而不是你。”
說完我就往兒童樂園走,想去接子流,卻一把被沈桑眠拉住了。
“你是認真和他在一起?”沈桑眠指著韓湘累道。
“是,有問題嗎?”
沈桑眠皺著眉頭道:“離他遠一點,他不適合你。”
我甩開他的手道:“我自然知道他適不適合我,不用你操心!”
“青青!”沈桑眠一副無奈地樣子,擰著眉毛道:“你不了解他,你……你很單純,我不希望你受傷害。”
“夠了吧沈桑眠,你放心,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你更會傷害我,你覺得經過了你,還有什么能傷害我嗎?”我冷笑著道:“我早就被你百煉成鋼了!”
說完我不再理沈桑眠,抓回閻子流便迅速地走出店里,往馬路對面走去。
“先送子流回家吧,他吃過了,我們單獨吃頓飯。”
“好。”韓湘累笑了笑,也不多問便先開車送子流回家,可是待我安置好閻子流又回到車上時,他卻并沒有要開車帶著我去吃飯的意思。
“湘累,你怎么了?”我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就在這里說吧,沒必要換個地方再挨這一刀。”
這個韓湘累實在是太犀利了……
不過被他這么一說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從何開口。
“你是不是要說你不能和我一起去TC本部,也不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