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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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仰望著心目中的大英雄，喜悅不已。大金國新一代的帝王出現(xiàn)了！夜風(fēng)輕柔地吹過草原，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努爾哈赤在皇太極的示意下低調(diào)入土，在畢生深愛馳騁的草原上凝成一座黑色的墓碑。玉兒獨自一人跪在努爾哈赤的墓碑前，往杯中倒酒，祭奠到地上。“大汗，請您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到底是想傳位給多爾袞，還是皇太極！”說到這里玉兒內(nèi)疚一頓：“擅作主張都是為了避免內(nèi)亂，希望我這個決定是做對了，合您的心意！”“合我父汗什么心意？”多爾袞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把玉兒嚇了一跳。玉兒回頭看多爾袞正朝自己走來，心虛地別過臉，站起身來。多爾袞不理會玉兒的異狀，上前跪在墓前，一臉凝重：“父汗！孩兒沒用，未能為您報仇還差點闖下大禍引來紛爭！請父汗恕罪！”玉兒看著多爾袞滿身傷痕心頭一軟，寬慰道：“多爾袞，一切都過去了，你也……及時補救了，沒造成惡果，大汗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也一定會明白你對他的一片孝心！”多爾袞站起身來，凄然笑著：“父汗最疼我，我卻未能在他離開的一刻守在他身旁。”說著轉(zhuǎn)過臉來，真誠地看著玉兒，“玉兒，多謝你，代替我送父汗最后一程！”玉兒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不怪我？”多爾袞只是平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嗎？”玉兒遲疑片刻，抬頭看著多爾袞：“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多爾袞毫不遲疑地說：“我相信！換了是其他人說的，我不相信！但是，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玉兒一怔，沒想到多爾袞竟然這樣信任自己，莫名內(nèi)疚。多爾袞淡然一笑：“何況，我也相信父汗不會把汗位傳給我！就算會，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也不能跟四哥比，父汗一心想統(tǒng)一天下，我不能讓父汗失望，定當(dāng)盡我一切能力，輔助四哥完成父汗的遺志！”玉兒聞言松一口氣，終于感到幾分安慰。“那太好了，只要你們兄弟團(tuán)結(jié)同心，一定能達(dá)成大汗的志愿。”多爾袞笑著點點頭，頓了頓突然臉色一變：“不過，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四哥不是個為國為民的英明大汗，我一定親手把他拉下馬！”聽到多爾袞此言鏗鏘有力，玉兒知道他一定說到做到，不覺憂喜參半，望著多爾袞，突然覺得他的目光變得深不可測。皇太極正式登基即位，在遼寧宮內(nèi)設(shè)宴款待群臣，但因仍是在為努爾哈赤守孝之期，一切低調(diào)從簡。只見酒宴高臺上，皇太極、阿敏、代善、莽古爾泰四大貝勒一同南面而坐。而玉兒則作為上賓，坐在哲哲的身旁，位于次席，海蘭珠、蘇瑪、阿納日侍奉在側(cè)。多爾袞、多鐸、索尼、鰲拜等跟其他大臣一同坐在末席。所有人都頭系白布以示守孝。皇太極站起身舉杯向眾：“今天雖然是我登位之喜，但父汗剛過世，不宜鋪張，咱們君臣以水酒敬天！”眾人舉杯，同聲高呼：“大汗萬歲！”皇太極笑著看向玉兒：“玉兒，父汗在世最后的時刻有你相陪，你功勞不小，你要什么賞賜？盡管說！”玉兒望向哲哲，哲哲笑著點頭，鼓勵玉兒說出來。玉兒想了想站起身恭敬地一行禮：“大汗愛民如子，又是我們科爾沁的守護(hù)神，這已經(jīng)是對玉兒最大最好的賞賜！”皇太極跟哲哲相視而笑，臺下的多爾袞也覺玉兒大方得體，不無欣賞。皇太極贊許道：“哲哲，你們科爾沁所出的美女，一個個都是冰雪聰明呀！就連我的豪格，也娶了個如花似玉的科爾沁姑娘呢。”皇太極的長子豪格微微一笑，哲哲跟玉兒相視一笑，回應(yīng)道：“多謝大汗夸獎，大汗洪福齊天，科爾沁才得享恩澤！”海蘭珠及蘇瑪，也相視歡欣，感到無限光榮。皇太極一笑，站起身抽出隨身的寶劍，單手遞出：“玉兒，這把寶劍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現(xiàn)在把它交給你保管！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拔出這寶劍，告訴我你的愿望，我就會如你所愿。不過，愿望只能給一個，寶劍只能用一次，出鞘后就得歸還。”玉兒大喜，見哲哲點頭默許，趕緊上前開心地收：“多謝大汗！哇，好氣派的寶劍！”多爾袞見玉兒拿到劍如獲至寶地不住撫摸，故意逗樂：“這么喜歡，不如拔出來看看吧？”玉兒撇了撇嘴，咧嘴一笑：“我才不上你的當(dāng)呢，大汗的這個承諾太珍貴了，我一定要想清楚我想達(dá)成的心愿才讓寶劍出鞘，不能浪費，絕對不能讓自己吃虧。”多爾袞忍不住笑了出來，雙眼直盯著玉兒，但玉兒的目光全在寶劍上。皇太極哈哈大笑，對哲哲說：“你瞧這小丫頭，真是個精打細(xì)算的鬼靈精。”哲哲一笑，正好望到多爾袞怔怔望著玉兒的眼神，眼神一動。海蘭珠及蘇瑪看著寶劍，都為玉兒開心，激動不已。皇太極起身為哲哲添酒：“今天真是高興，來，哲哲，多喝兩杯！”哲哲微微一笑，起身福了福：“大汗請恕罪！哲哲最近恐怕都不能陪大汗喝酒了！”皇太極一怔：“為什么？”哲哲臉上飛起紅霞：“因為，大汗又要當(dāng)阿瑪了！”豪格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馬上收起不快，多爾袞看在眼里，淡淡一笑。皇太極喜形于色，高興地問：“真的嗎？”豪格起身拱手：“恭喜阿瑪！”席間眾人齊聲道賀：“恭喜大汗！恭喜大福晉！”玉兒也是又驚又喜：“恭喜姑父姑姑！”皇太極喜不自勝：“太好了，真是雙喜臨門！”他開心地緊抓哲哲的雙手，“哲哲你已為我生了兩位小格格，這一胎，我要你為我生個阿哥，將來繼承我的大業(yè)！”豪格一聽，臉色大變，周圍眾人看在眼里，皆是默默無語。哲哲也感受到豪格不善地看著自己，只得強作高興道：“多謝大汗！”風(fēng)和日麗，悠悠白云仿佛觸手可及，像姑娘的裙裾從草原飄過，遠(yuǎn)遠(yuǎn)近近一片碧野，綠色如水般浮了上來，滿目怡然。一輛馬車走過，揚起滾滾紅塵。只見馬車上，坐著玉兒、海蘭珠及蘇瑪三人，歡聲笑語高聲交談，好不快活。海蘭珠不住看著馬車外的景色，歡欣雀躍：“太好了，離開科爾沁這段時間，我好想家呀！回家的感覺，真舒服！”玉兒嬉皮笑臉地取笑：“你是想家還是想‘人—家’呀！”蘇瑪聞言撲哧一笑，害海蘭珠羞紅了臉辯解：“我想家又想‘家人’！我想額吉，想阿古拉！”“真的嗎？”玉兒俏皮地歪過頭，突然指著遠(yuǎn)方大叫，“卓林哥哥！”海蘭珠緊張地引頸張望：“他在哪兒？”見她中計，玉兒哧哧偷笑起來。蘇瑪也樂了：“格格跟你鬧著玩，你別上她的當(dāng)呀海蘭珠！”“玉兒你真頑皮！”海蘭珠氣得伸手去搔玉兒癢處，玉兒嘻嘻哈哈一邊躲閃一邊告饒：“不要！不要，我最怕癢了。”海蘭珠笑著不肯放過她：“怕癢的女人將來會被丈夫吃定，看我的未來妹夫?qū)碓趺垂芙棠悖?rdquo;玉兒被搔弄得哇哇大叫：“饒命呀！姐姐你饒了我吧，那種吃定我的丈夫我不要了，就送給你吧！哈哈哈，哈哈哈。”就在二人鬧著玩之際，馬車上的車軸突然折斷，車輪松脫飛開，馬兒失控地發(fā)瘋狂奔，向山坡下沖去。車子失去平衡，玉兒、海蘭珠、蘇瑪驚得大叫起來，玉兒趕緊去勒馬韁，拼命高聲喝止：“烏力吉！”然而這次烏力吉沒有像上次一樣馴服地停下，仍是發(fā)狂前沖，眼見馬兒向著急流發(fā)瘋地直沖，三人面色大變，驚慌狂叫。就在此時，三匹馬兒從后面如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現(xiàn)，狂奔而至追著馬車，其中帶頭的兩匹更是越追越貼近。第三匹馬兒上面坐著一名嬌俏少女，遠(yuǎn)遠(yuǎn)墊后。兩位策馬者英姿勃發(fā)，正是卓林及阿古拉！二人邊策騎愛駒邊揮動繩套，要將馬車?yán)胀＃貌煌L(fēng)。二人一左一右地追向前，卓林大聲呵斥，雙雙將繩套拋出。卓林的繩準(zhǔn)確套住了馬口，但阿古拉的繩套卻落空了。由于沒有了阿古拉的繩套，烏力吉沖勢不止，更把卓林從馬上拉下。卓林為阻止沖勢，死拉著繩套不放，馬車是被拉慢下來，但卓林卻在地上被拖行。海蘭珠從車內(nèi)看到卓林舍命救自己，急得大叫：“卓林！”玉兒也害怕地驚呼：“卓林哥哥！”危急時刻，阿古拉重新拋出繩套，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及時套住了馬口，將馬車剎停。在兩人協(xié)力下，馬車及時在急流前停了下來。玉兒、海蘭珠、蘇瑪立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海蘭珠第一個撲上前扶起卓林，見卓林擦傷身體不停流血，心痛不已急得眼淚直掉：“卓林！你怎么樣了？”卓林起身來，拍去身上的泥土，緊張地抓住海蘭珠的手：“我沒事！你們都沒事吧？”海蘭珠搖頭。阿古拉也立住馬翻身下來：“格格，姐姐！”玉兒驚魂未定地看著兩人：“阿古拉，卓林哥，謝謝你們！”海蘭珠拉著卓林心疼地責(zé)怪弟弟：“阿古拉，你要是慢一步，卓林可危險了！”阿古拉見卓林傷勢不重，故意發(fā)酸取笑：“對不起姐姐，我知道我犯了大罪，連累你心愛的卓林哥受傷，我真該死！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他承受所有的傷害。這樣總行了吧？”“你！”海蘭珠自知失言，臉頰滾燙。卓林見她這樣忍不住哈哈大笑，玉兒和蘇瑪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海蘭珠羞紅著臉打了阿古拉一下，莞爾一笑：“你呀，就會消遣姐姐。”說話間，被甩在后面的第三匹馬也已然趕至，少女從馬背上躍下馬，跑到玉兒面前親昵叫道：“表姐！”玉兒看到竟然是和自己同名的侄女小玉兒，驚喜地拉住她：“小玉兒，是你！”小玉兒開心地瞇眼：“姨媽說你們今天回來，我等不及了，就跟卓林哥、阿古拉他們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發(fā)生意外，嚇?biāo)廊肆耍?rdquo;說著她拿著手帕上前，殷勤欲為卓林擦抺傷口，溫柔地說，“卓林哥哥，你受傷了！”卓林無所謂地?fù)u搖頭：“沒事！”說罷將受傷的手移開，視線又回到久別重逢的海蘭珠面上。小玉兒循卓林的視線望向海蘭珠，一怔，不免有些失落。海蘭珠和蘇瑪不敢失了禮數(shù)，上前向小玉兒行禮：“小玉兒格格！”小玉兒開心地向海蘭珠及蘇瑪展笑：“你們沒事就好！”大玉兒跑到前面撫著烏力吉輕聲安慰：“烏力吉，別怕呀！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咱們一回來科爾沁就遇著救星。”說著看向小玉兒，滿目笑意，“小玉兒，我看，你是咱們的小福星��！”小玉兒得意地一仰臉：“你是大玉兒，你是大福星，我是小玉兒，我是小福星！”大家都被小玉兒頑皮的話逗樂，笑聲明朗地在草原上飄蕩。烈日當(dāng)空驕陽似火，轉(zhuǎn)眼又到了科爾沁草原一年一度的“天下第一勇士”大賽。競技場上也不輸酷熱天氣般熱火朝天。只見卓林站在臺上汗流浹背，已經(jīng)連勝數(shù)名上來挑戰(zhàn)的勇士，贏得陣陣喝彩呼喊！賽琪雅、大小玉兒都坐在高臺上觀戰(zhàn)，不時鼓掌高和，海蘭珠、蘇瑪侍奉在側(cè)心也為卓林高懸著，氣氛好不熱鬧。只見卓林又將一人擲出圈外，在臺上觀戰(zhàn)的阿古拉不禁鼓掌叫好：“好！卓林哥好身手！”海蘭珠緊張萬分，不自覺地握著玉兒的手，情緒隨著卓林的戰(zhàn)情起伏。玉兒被海蘭珠捏得生疼，知道她擔(dān)心卓林，故作抱怨地取笑：“姐姐饒命，你這么緊張，恐怕卓林哥未奪得‘科爾沁第一勇士’，我這條手臂就已經(jīng)被你捏碎了！”海蘭珠這才驚覺放手：“哎呀，對不起，你沒事吧？”說著忙提起玉兒的手臂又呵又吹又撫摸，這時卓林又將一個參賽勇士擲出圈外，眾歡呼拍手，海蘭珠又興奮起來，連連跳躍鼓掌。玉兒見她這副樣子，和蘇瑪相視而笑，一副沒好氣模樣。那廂，小玉兒坐在賽琪雅及吳克善身旁，仰著小臉滿是仰慕：“卓林哥真是了不起，看來‘科爾沁第一勇士’非他莫屬！”賽琪雅見小玉兒眼里滿是柔情地看著卓林，不禁和吳克善相視而笑。賽琪雅故意整了整衣裙：“我看呀，小玉兒這趟回來探望姨媽是其次，來看卓林競技比賽才是主要目的！”小玉兒嬌嗔著一低頭：“才不是呢！”見小玉兒害羞，賽琪雅打趣道：“你額吉早死，你是姨媽一手帶大，你的心事，姨媽會不知道？”吳克善附和著豪邁一笑：“小玉兒，額吉待你視如己出，只要你喜歡，額吉都會為你張羅的，你放心好了！”小玉兒羞紅了臉，囁嚅道：“我不說了！”這時一陣歡呼聲四起，原來卓林已將所有參賽勇士都摔出圈外，卓林大勝，振臂高呼，并上前捧起哈達(dá)。海蘭珠及一眾看客無不為卓林興奮驕傲。蘇瑪緊張地笑道：“壓軸時刻到了！”阿古拉故意瞥向海蘭珠，似笑非笑地拉長聲調(diào)：“你們猜卓林哥會把那條哈達(dá)轉(zhuǎn)給哪位最心儀的女子？嗯？”大玉兒促狹地頂了頂海蘭珠：“那還用說嗎？”但是海蘭珠似乎并不如他們料想般高興，笑容僵在臉上，既想上前又有些后怕的樣子，患得患失。但見卓林拿著戰(zhàn)利品望向大小玉兒、海蘭珠等的方向，然后一步一步踏前。知道這位新晉的勇士要將哈達(dá)送給自己珍視心愛之人，紛紛起哄吶喊，一時間場上歡呼遍地，熱鬧非凡。小玉兒見卓林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怦然心跳，以為卓林是要將戰(zhàn)利品送給自己，雙眼放光。賽琪雅、吳克善冷眼旁觀，也都為小玉兒緊張。豈料卓林拿著哈達(dá)，徑直走到海蘭珠面前，深情看了她一眼，鄭重為她掛上：“海蘭珠！我是為你而戰(zhàn)的！”大玉兒喜不自勝第一個跳起來，連同阿古拉一起拍手歡呼。眾人驚詫，大玉兒和阿古拉站起來拍手歡呼。海蘭珠受寵若驚，眼里滿是淚花：“卓林！”大玉兒見海蘭珠興奮過頭，趕緊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沒站穩(wěn)跌進(jìn)了卓林的懷中，這一跌讓群情高漲，高叫喝彩聲一波高過一波，祝福著這對有情人。海蘭珠臉色通紅地站定，與卓林四目相對，滿是深情。卓林高興地笑笑，按著傳統(tǒng)，拖起了海蘭珠，當(dāng)眾跳起舞。音樂聲奏起，觀眾和著音樂打起拍子，喜悅異常。賽琪雅看在眼內(nèi)，面色一沉，吳克善也頗感意外。小玉兒一場空歡喜，看得眼前一對璧人起舞更是難過。“姨媽，表哥，小玉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小玉兒眼淚溢滿眼眶，只得強作無謂尷尬地對賽琪雅和吳克善行禮，逃也似的離開了看臺。“小玉兒！”吳克善起身，卻叫不住小玉兒，只得任由她跑走。賽琪雅望著海蘭珠的興奮、小玉兒的失落，陰霾罩面。夜晚在小玉兒的帳內(nèi)，鈴兒服侍小玉兒吃飯，連連輕聲哄慰，但小玉兒還是低頭不語，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連精心為她準(zhǔn)備的吃食也沒動幾口。站在一邊服侍的侍婢鈴兒擔(dān)心自家主子，柔聲勸著：“格格，你吃一點吧。”小玉兒無精打采地?fù)u搖頭：“我真的沒胃口，你別管我了。”“你不吃飯怎么行呢？”賽琪雅和烏蘭應(yīng)聲走進(jìn)帳篷，烏蘭手上還端著一碗燕窩粥。小玉兒趕緊起身相迎：“姨媽，你怎么來了？”賽琪雅望了望旁邊的飯菜，心疼地摸了摸小玉兒的臉：“我聽說你一整天都沒吃飯，擔(dān)心死我了，來，吃點燕窩粥吧。”賽琪雅說著，從烏蘭手里接過粥碗，親自舀了一小碗遞給小玉兒。小玉兒看了一眼，還是低頭：“我真的沒胃口。”烏蘭也看不下去，輕聲安慰：“小玉兒格格，這可是大福晉親自為你熬的燕窩粥呢，連我們大玉兒格格都沒本事讓大福晉親自下廚呢，你如果不吃一點，太對不起大福晉了。”小玉兒聞言感動地看著賽琪雅，淚光閃閃：“姨媽，你對我真好。”賽琪雅慈愛地摸著小玉兒的臉：“你額吉走得早，你額祈葛又被狐貍精迷住了把你丟一邊，姨媽不疼你，誰疼你？你放心，姨媽知道你為什么難過。”小玉兒被說到痛處，忍不住紅了眼眶：“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么卓林哥哥眼里只有海蘭珠姐姐？”賽琪雅安慰著輕語：“男人呀，就是喜歡采些路邊的野花，你別難過，乖乖吃東西，姨媽會為你做主的。”賽琪雅說著，用湯匙舀起燕窩粥喂著小玉兒。小玉兒張嘴吞下，感動得忍不住落淚：“姨媽……”賽琪雅慈愛地為她擦去淚水，嗔怪道：“傻孩子。”這也讓賽琪雅下定決心，定要為自己的侄女爭得心上人。第二日，在科爾沁的教場擂臺上，卓林正在跟眾蒙古勇士習(xí)武比試，塔娜及海蘭珠拖著一只羊及一只木桶緩步走到競賽場來。一名戰(zhàn)士眼睛瞥到兩人，連忙拉住了專心練習(xí)的卓林：“卓林，你看誰來了？”卓林轉(zhuǎn)身一望，見海蘭珠母女至，開心迎上前：“塔娜姨，海蘭珠，你們怎么來了？”塔娜溫和地笑了笑：“大福晉體諒各位勇士辛勤習(xí)武，命我們送羊奶給各位享用！”眾人一聽連連高叫歡呼起來。卓林面露喜色，兩眼只是看著海蘭珠：“那真是辛苦你……和塔娜姨了。”見卓林目光灼熱，海蘭珠不好意思地一望塔娜，面紅地別過了臉。塔娜看在眼內(nèi)，并不為意，只心感欣慰。兩人忙碌著擠羊奶裝在木桶里的碗中分發(fā)給一眾勇士，海蘭珠端上一杯比其他人滿得多的羊奶給卓林，滿臉笑意：“卓林哥！”卓林開心接過：“謝謝！”這邊的勇士見兩人甜蜜，故意取笑：“海蘭珠真偏心，你們看，卓林那杯滿得要瀉了！”眾人哄堂大笑，卓林不以為意地去拍取笑者的頭，臉上更是甜蜜。海蘭珠更是不敢作聲，低著頭羞澀含笑。就在歡笑之時，教場外馬蹄聲聲由遠(yuǎn)而近，在門口停下，上面正坐了賽琪雅及小玉兒。小玉兒探頭放眼一望，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卓林跟海蘭珠在一起站在人群中，一臉開心的模樣。小玉兒有點失落，一臉尷尬，看向賽琪雅不解地問：“姨媽，你說帶我來看望卓林哥，怎么海蘭珠……她也會在這里？賽琪雅胸有成竹地一笑：“是我叫她來的！”小玉兒一臉失落，不懂姨媽意欲何為，不作多問乖乖應(yīng)聲：“喔。”這時卓林也注意到了賽琪雅的馬車，趕緊放下碗率領(lǐng)眾人上前行禮。“大福晉！小玉兒格格！”賽琪雅優(yōu)雅微笑示意眾人不必多禮，看著卓林說：“卓林，恭喜你成為‘科爾沁第一勇士’！部落長說了，要嘉獎你！現(xiàn)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卓林不好意思地一拱手致謝，眾人也紛紛開心歡呼起來。賽琪雅攬起小玉兒的手，緩緩笑道：“部落長已經(jīng)答應(yīng)，將小玉兒格格許配給卓林！”不遠(yuǎn)處的海蘭珠手中一碗羊奶都握不穩(wěn)，砰聲掉地，兩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賽琪雅。卓林難以置信，一時間反應(yīng)不來，呆愣在原地。小玉兒又驚又喜地看著賽琪雅：“姨媽！”卓林此時終于醒悟過來，硬著頭皮拱手就要推卻：“大福晉，我──”賽琪雅卻不給他推卻的機會，直接打斷他的話：“你是科爾沁的勇士，小玉兒是科爾沁的金枝玉葉，你們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仿佛故意一般，賽琪雅說著遙遙看了一樣塔娜母女，對卓林桀然一笑，“你就好好預(yù)備迎娶格格的事吧！烏蘭！我們走。”烏蘭馬鞭一揮，馬車即開步離去。小玉兒回頭跟卓林相視一眼，既心甜又嬌羞。卓林目送馬車離去，緩緩轉(zhuǎn)身，跟海蘭珠視線相接，眼神茫然。海蘭珠已是滿眼淚水，轉(zhuǎn)身默默離去。時值黃昏，賽琪雅的帳外已經(jīng)流霞漫天，忽聞得帳篷內(nèi)一聲厲響，驚得樹上烏鴉嘎嘎飛起。賽琪雅拍著案桌憤怒起身，直指著下跪之人：“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卓林跪在地上再次低頭叩地，咬著牙一字一句：“卓林有負(fù)部落長跟大福晉厚愛，卓林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恕卓林不能迎娶小玉兒格格！”賽琪雅氣憤不已：“你說的意中人，就是海蘭珠嗎？”卓林抬頭直視賽琪雅，朗聲回答：“正是！”賽琪雅正要發(fā)作，但眼神一轉(zhuǎn)，按捺住脾氣，曉以大義：“卓林，你要知道，你的前途全系在你的一念之間！迎娶小玉兒，你便鯉躍龍門，前途似錦！海蘭珠是個下人，是個災(zāi)星，你迎娶她，只會前途盡毀！她們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再愚蠢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怎樣選擇！”卓林言辭懇切：“大福晉，也許，在您眼中，海蘭珠不算什么，但在我眼中，她是科爾沁草原最善良、最美麗、最讓我珍惜的姑娘！她不是災(zāi)星，她是我眼中最明亮的星，只有她能照亮我，我從十五歲就立志，將來要娶她，她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姑娘。”賽琪雅忍著怒氣繼續(xù)勸告：“卓林，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你現(xiàn)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卓林堅定地?fù)u頭：“卓林心意已決，絕不改變！”賽琪雅沒想到卓林竟然如此堅定，大怒不已：“你執(zhí)迷不悟，一定會后悔的！”卓林一臉正氣凜然：“要是放棄海蘭珠，我一定會后悔終生！”賽琪雅咬牙逼問：“部落長賜婚，你敢不從？”卓林一臉坦然：“如果迎娶的不是海蘭珠，卓林寧愿終身不娶！”賽琪雅再難按捺，大力將桌上的東西掃跌到地上。卓林不再多言，拱手起身，退出了帳篷。夜已深沉，草原萬物皆已睡去，唯有漫天繁星還在默默閃亮。海蘭珠獨自坐在草地上，望著天上繁星，心事重重。一只手輕輕搭到她的肩膀上，她回頭，竟然看到來人是卓林。卓林坐下，跟海蘭珠肩并肩。海蘭珠忐忑地說道：“聽說你……你去見大福晉……”卓林坦然點頭：“對呀！”海蘭珠不安地問：“是為了婚事嗎？”卓林故意看著海蘭珠，目光如炬：“是呀！我要迎娶格格，當(dāng)然要跟大福晉好好商討一下！”海蘭珠只覺得心一點點沉入黑暗：“你……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婚事？”卓林大力點頭：“嗯！”海蘭珠不無失落，別過了臉，眼里帶著淚光。卓林故意問：“你不開心嗎？”海蘭珠強忍著淚水，真誠地點點頭：“開心！你能娶到格格，是天大的榮耀，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卓林再也演不下去，笑著摟過海蘭珠：“傻丫頭！我要娶的格格不就是你嗎？”海蘭珠在卓林懷中一怔，似乎還沒有明白：“我？你瞎說什么？”卓林抱著她的肩膀深情看著海蘭珠的眼睛：“你是部落長的女兒，你也是格格呀！”海蘭珠不敢相信，避開卓林的眼神自卑地低下頭：“不，我……我只是一個下人。”突然，一枝紅花出現(xiàn)在海蘭珠面前，海蘭珠看著那一抹艷色呆呆愣住：“這……”卓林溫柔一笑：“這是海蘭花。”說著，卓林站起身在海蘭珠面前單膝跪下，滿臉鄭重地說，“海蘭珠，嫁給我吧！”海蘭珠驚愕不已，慌亂地看了看四周，趕緊去拉扯卓林：“你……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卓林認(rèn)真地看著她：“你不答應(yīng)我，我就不起來。”海蘭珠心頭一顫，一滴淚水就要掉下：“你快起來吧。”卓林欣喜地一笑：“那你就是答應(yīng)我了？”說著他站起身，深情地望著海蘭珠：“你放心，不要管別人怎么看你，你只要當(dāng)我卓林最愛的女人就行了。”海蘭珠看著卓林，眼中淚光閃動，感動不已。卓林從懷內(nèi)拿出一條小葫蘆項鏈，放到海蘭珠的手里。海蘭珠驚喜地看著問：“這是什么？”卓林柔聲說：“這是我用海蘭花，加上每天清晨收集的露珠，混合研制而成的‘海蘭珠’花露水，我把花露水放進(jìn)小葫蘆里邊，做成這兩條項鏈，你我各一條。”說著，卓林拉開衣領(lǐng)笑著展示自己頸上掛著的小葫蘆項鏈。“以后，你心中只有我，我心中只有你！就算我們各自忙碌的時候，還能聞到彼此的味道知道對方在哪兒。”卓林說著，拿起項鏈認(rèn)真地幫海蘭珠戴上。海蘭珠低頭看著胸前的項鏈，熱淚盈眶：“卓林！”卓林輕輕托起海蘭珠的臉，珍惜地望著，深情一吻，然后緊緊擁住海蘭珠。海蘭珠只覺得身心都要被卓林的柔情融化，幸福地?fù)碜×俗苛帧?/div>第二日天剛亮，卓林就往塔娜和海蘭珠的帳篷送來了鮮紅的嫁衣。塔娜坐在床上輕輕撫摸著海蘭珠的嫁衣，眼中滿是羨慕，感慨不已：“真沒想到，卓林這孩子這么勇敢，對你用情這么深，他送來的這身嫁衣，真好看。額吉這輩子都沒見過，更沒穿過這么好看的嫁衣……”海蘭珠害羞地看著塔娜，臉上都是溫柔和喜悅。塔娜為穿上嫁衣的海蘭珠梳頭，望著鏡中美麗嬌艷的海蘭珠，既開心又不舍，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海蘭珠望著鏡中的母親，也不舍地握住母親的手：“額吉……我舍不得離開你……”塔娜擦了擦眼淚，燦爛一笑：“傻孩子，你遲早要離開額吉的，額吉這輩子沒什么盼頭，最希望的，就是你能找到一個好人家。你能嫁給一個英雄，額吉為你驕傲！”淚水，從塔娜臉上的那道疤痕流下，海蘭珠心疼地地為母親拭去眼淚，撫摸著母親的傷痕。她的母親深愛著的何嘗不是一個英雄，只是她卻為此飽嘗半生苦楚。當(dāng)年阿古拉落生，賽琪雅就要將他燒死，要不是塔娜自毀容貌，發(fā)誓終身不再逾越身份愛慕寨桑，恐怕自己和弟弟都早已沒了安身立命之地。不知……母親是否后悔當(dāng)年愛上了那個她不該愛的英雄？這時，阿古拉捧著禮物喜氣洋洋地走進(jìn)帳篷：“額吉，這是額祈葛送給姐姐的禮物……”“真的？”塔娜面露喜色，高興地對海蘭珠說，“你額祈葛心里還是有你這個女兒的……說不定，他會來參加你的婚禮……”聽到這話，阿古拉無奈地說：“算了吧，額祈葛什么都聽賽達(dá)法師和大福晉的。賽達(dá)法師說他這幾日都不適合參加拜火儀式，姐姐和卓林哥哥的婚禮，他說不來了……還有……”說到這里，阿古拉語氣一頓，似有不忍：“科爾沁的族人們，都說沒空來喝姐姐的喜酒……我看，一定都是怕了大福晉和賽達(dá)法師，所以不敢來……”海蘭珠聽了低頭默默咬了咬嘴唇，不發(fā)一語。塔娜看女兒這樣，不死心地追問：“那……貝爾叔叔、威列叔叔呢？你姐姐嫁人，拜火儀式上總得有叔伯長輩在吧？”阿古拉沒法：“我……我再去問問看吧。”阿古拉說完，轉(zhuǎn)身出去。塔娜心生難過，安慰一般握住海蘭珠的手，聲音哽咽：“對不起，都是額吉沒用，總是連累你……害你沒法風(fēng)光地嫁人……”塔娜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海蘭珠站起，溫柔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額吉你別難過，我只要有你和弟弟祝福就夠了。”“那我呢？你怎么可以把我這個妹妹給忘記了？”只見玉兒人隨聲至。后面跟隨著蘇瑪，手上還捧著一對玉鐲和一對同心結(jié)。海蘭珠驚喜地過去拉住玉兒，感動得說不出話。玉兒誠懇地看著海蘭珠：“這是我送給姐姐的賀禮，還有我和蘇瑪編的同心結(jié)。祝你和卓林哥哥白頭偕老，幸福平安！”玉兒說著，把玉鐲套在海蘭珠的手上，歡喜地看了又看：“喜歡嗎？”海蘭珠感動地點了點頭，眼圈紅紅：“喜歡……”玉兒嗔怪地幫她擦去眼淚：“嫁到卓林哥哥那里，如果誰敢欺負(fù)你，記得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教訓(xùn)他們的，嗯？”海蘭珠連連點頭，強忍已久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樣不住落下。塔娜聽了，見玉兒對自己的女兒如此深情厚誼，也欣慰感動地擦淚。就在這時，阿古拉氣急敗壞地闖入帳篷，連聲大呼：“額吉，姐姐，大事不好！”塔娜緊張地站起身：“怎么了阿古拉？”阿古拉氣喘吁吁：“察哈爾部的人記恨科爾沁和金國聯(lián)親，殺死了金國大汗派去咯喇沁的使者，大汗震怒，召集兵馬去征討察哈爾部，額祈葛讓胡和魯帶五百鐵騎前去支援，胡和魯突然指定要卓林和我當(dāng)副手，軍情緊急，我和卓林都得馬上出征！”玉兒、海蘭珠和塔娜聞言大驚失色。玉兒急切地拉住阿古拉：“什么？今天是海蘭珠和卓林的大喜之日！就不能派別人去嗎？”阿古拉只是搖頭：“賽達(dá)法師說，我和卓林是胡和魯?shù)母�，能為科爾沁增光，必須去！我得馬上整裝出發(fā)了！”海蘭珠一陣眩暈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著身上的嫁衣：“怎么會這樣？”玉兒看海蘭珠如此傷心，咬了咬牙，拉起她就往外跑去。科爾沁部落外沙塵滾滾，無數(shù)戰(zhàn)士聚集在平野上，踏著陣陣馬蹄正待出發(fā)。為首的胡和魯對著一隊鐵騎勇士高呼：“科爾沁草原的勇士們，讓我們?yōu)榛侍珮O大汗好好地懲罰察哈爾部的那些狼群吧！”眾將士歡呼，換上戰(zhàn)衣的卓林和阿古拉和大家一起振臂呼喊。卓林不時地觀望著四方，心中有所不舍與牽掛。事出突然，他還沒來得及跟海蘭珠道別，今天—是他們倆大婚的日子，不想?yún)s立刻就要分別。然而他無從推卻，戰(zhàn)士的命運本就與沙場和戰(zhàn)爭聯(lián)系在一起。他只能請海蘭珠忍耐等待他平安歸來的那天。這時，遠(yuǎn)處跑來兩匹馬，正是玉兒和海蘭珠！玉兒一邊策馬一邊大喊：“等一等，等一等，胡和魯叔叔，請等等！”海蘭珠也拼命大喊愛人的名字：“卓林！卓林！”卓林聽到海蘭珠的呼喚，驚喜交加，回過頭來。阿古拉也高喊出聲：“是姐姐！”只見穿著嫁衣的海蘭珠快馬加鞭追著出征隊伍來送行，一見卓林，就停下來，帶淚的雙眼深情看著對方。胡和魯見狀臉一沉，對海蘭珠大喝：“草原上的災(zāi)星，是誰讓你來的？別在這里妨礙我們出征！”海蘭珠畏懼地看著胡和魯，楚楚可憐說不出話來。玉兒趕緊一馬當(dāng)先沖上前去，對著胡和魯央求：“胡和魯叔叔，您就通融一下，讓海蘭珠和卓林道別吧？”胡和魯本不愿意，但是礙于玉兒的情面，躊躇之下只得哼了一聲：“讓她快點！”卓林翻身下馬走到海蘭珠身邊，扶著她下了馬，兩人彼此對望，千言萬語說不出來。卓林打量著海蘭珠，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你穿上我送給你的嫁衣，真好看。對不起，我還來不及迎娶你，就……”看到卓林內(nèi)疚地低下頭，海蘭珠含淚搖頭一笑：“沒關(guān)系，我懂。你是科爾沁草原的勇士，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會等你的。”卓林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把鑲了紅寶石的匕首，遞給海蘭珠。“這把匕首我從不離身，見到它，就像見到我，嗯？”海蘭珠含淚點了點頭，接過匕首，然后從手上脫下一串銀鈴手環(huán)，掛在了卓林的馬上。海蘭珠看著卓林：“我的心，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卓林點了點頭，時間不早已經(jīng)到了出發(fā)的時候，他翻身跳上馬，隨著部隊前行了。海蘭珠不舍地追上去，拉住卓林的手認(rèn)真高喊：“卓林我會等你，我每晚都會穿著這身嫁衣，等你回來！”卓林含淚望著海蘭珠，彼此不舍卻還須道別。海蘭珠遙遙望著卓林遠(yuǎn)去的背影，手不自主地?fù)嵘喜弊由系南闼J。而卓林似乎有所感應(yīng)，也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香水葫蘆，一再回頭望著海蘭珠，直到海蘭珠的身影終于模糊成了戈壁草原上的一個紅點，他痛下決心，抽了一下馬鞭，策馬追上出征的隊伍。海蘭珠聽著鈴鐺聲消失在遠(yuǎn)方，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低聲看著香水葫蘆喃喃：“卓林，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你！”玉兒遠(yuǎn)遠(yuǎn)望著二人離別的情景，心里十分難過。不知道有沒有一日，當(dāng)她有了心上人，與他別離時該是怎么樣的痛徹心扉呢？自此之后，海蘭珠信守諾言，每日身穿嫁衣，不理會周圍的人如何冷嘲熱諷，一心一意地等待著卓林回來的消息。這一天，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海蘭珠在滿天彩霞下又來到了當(dāng)初與卓林每日相見的湖邊。海蘭珠在湖水邊坐下，望著手上卓林留下的匕首，喃喃自語：“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前來尋找她的玉兒遠(yuǎn)遠(yuǎn)看到海蘭珠落寞的身影，心里一酸，趕緊走了過去與她一起坐下：“天快黑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海蘭珠無言地?fù)u頭，突然耳朵靈敏地一動！海蘭珠一下跳了起來，驚喜地大喊：“是他，他回來了！”海蘭珠像瘋了似的拼命往前跑，玉兒趕緊追著跑了過去。遠(yuǎn)處悠然傳來馬蹄以及鈴鐺聲，海蘭珠更加確信了，朝著聲音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幸福地喊著：“是他，一定是他。卓林！卓林！”夕陽下，沙塵滾滾，一個騎馬的勇士身影由遠(yuǎn)而近。叮當(dāng)聲響不斷，海蘭珠一臉期待地跑去，眼神逐漸失望。只見騎著卓林的馬叮當(dāng)響而來的竟然是一臉哀傷的阿古拉，手上還提著一對殘破的靴子。阿古拉在海蘭珠面前停下，一下馬就跪哭在海蘭珠腳邊，什么都說不出來�？粗艿苓@樣的神情，海蘭珠愣住，不祥的感覺從心底涌出。“不！”海蘭珠的慘叫聲劃破了草原的平靜。草原另一頭跑來的玉兒也受到了震撼，本來為海蘭珠驚喜的臉，笑容逐漸僵硬。玉兒和蘇瑪匆匆趕到海蘭珠的帳篷外，只見阿古拉頹然地坐在外面，眼神空洞滿臉憂傷。玉兒心里咯噔一聲，趕緊上前詢問：“阿古拉，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古拉還沒開口，眼淚已經(jīng)落了下來，哽咽地說：“我們遇到了察哈爾部的突襲，卓林哥哥為了救我，受了重傷掉下了山，我們找遍了整座山，最后只找到被野獸吃剩的殘肢，還有卓林哥哥的靴子……大家都說，卓林哥哥死了……”話音未落，玉兒聽到海蘭珠的帳篷內(nèi)傳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掙扎聲，趕緊沖了進(jìn)去。“不！你不可以死！”“快來人呀！”玉兒進(jìn)去只見穿著嫁衣的海蘭珠拿著卓林送給自己的匕首瘋了般要往自己胸膛刺去，塔娜哭跪著拼命抱著海蘭珠的大腿，阿古拉趕緊上前去抓住海蘭珠的手。玉兒有如心被人割了一刀，痛苦地抱住海蘭珠：“姐姐，你別這么傻，姐姐！”海蘭珠臉色慘白，好似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睜著空洞的雙眼哭喊：“卓林死了，我也不活，我要跟他一起去！”驚險掙扎下，玉兒抓住了海蘭珠的手，不料海蘭珠又把匕首搶了過去，對準(zhǔn)心臟要插下去。塔娜幾乎暈厥過去，凄然尖叫：“不要！”危急時刻，玉兒拼命用自己的雙手緊握住海蘭珠的匕首，不讓匕首刺入海蘭珠的心臟。蘇瑪見狀驚呼：“格格！”只見玉兒雙手指縫間流著鮮血，眼神卻死死盯著海蘭珠，生怕她受傷。蘇瑪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玉兒：“格格，你的手在流血。”隨即對海蘭珠大喊，“你傷到我們格格了！還不放開匕首！”海蘭珠一驚，望著玉兒的手在流血，無言呆住。阿古拉心急如焚卻不敢貿(mào)然去搶，生怕刺激到姐姐，她會更加激動。玉兒不理會自己的傷勢，柔聲對海蘭珠說：“姐姐，你放手吧？”海蘭珠眼眶一熱，淚水又落下來，她拼命搖著頭：“不！”玉兒放低聲音，生怕嚇到海蘭珠：“可是，你傷到我了，你看，我的手在流血。小時候，我只要受傷，你就會很心疼，馬上放下手上的活兒為我包扎傷口的，你現(xiàn)在怎么忍心這樣對我呢？”海蘭珠眼中閃過猶豫，仍是哭著搖頭，不肯放手。玉兒心生一計，盯著海蘭珠說道：“姐姐，你從小教我做人要守信用，可是你呢？”海蘭珠一怔，似有感應(yīng)地看向玉兒。玉兒心平氣和地勸慰道：“你答應(yīng)過卓林要等他回來的，只要一天沒證據(jù)證明卓林死了，你就要等他，你怎么可以先死呢？萬一卓林回來看不到你，該怎么辦呢？還有塔娜姨娘和阿古拉弟弟，你不是也對我說過你要一輩子都照顧他們的嗎？”海蘭珠有所觸動，緊握匕首的手微微顫抖。玉兒柔聲道：“別傷害我們，也別傷害你，行嗎？”海蘭珠望著玉兒手上的血，顫抖的手慢慢放開，匕首應(yīng)聲落地。海蘭珠再也按捺不住，緊抱著玉兒，放聲大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到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玉兒輕輕拍著海蘭珠的肩膀，安撫著：“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沒事的……”海蘭珠大力點了點頭，塔娜、阿古拉見此，都松了一口氣。過了許久，海蘭珠擦了擦眼淚，心疼地摸著玉兒的手：“我……我?guī)湍惆幌隆?rdquo;玉兒開心一笑：“好呀。”這時，門外一陣喧囂，部落守衛(wèi)的頭領(lǐng)胡勒根帶領(lǐng)一隊人馬闖入帳篷。胡勒根看了一眼愣住的海蘭珠，向后面一招手：“帶走！”只見兩個士兵從胡勒根身后走上前，一左一右抓起海蘭珠就要往外帶走，塔娜、阿古拉大驚失色。塔娜上前攔住士兵：“你們這是做什么？”阿古拉也怒火中燒地攔到胡勒根面前：“你憑什么抓我姐姐？”玉兒更是驚訝?wèi)嵟灰�，不顧手傷站起高聲喝止�?ldquo;胡勒根，你干什么？”胡勒根沒有理會塔娜和阿古拉，單單向玉兒拱手說道：“回格格的話，賽達(dá)法師有命，卓林為科爾沁草原光榮捐軀，必須讓他最愛的女人殉葬以安撫亡魂！”玉兒如被雷劈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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