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酒店套房有兩間臥室,兩人自然分房睡,龍澤有些愧疚,第二天推了程天行的邀約,專程帶著薛彤出去逛街買衣服。走進專賣店,也不問薛彤的意思,他挑出自己看得順眼的衣服,就讓薛彤直接試,覺得合適就全部買下來。后面跟了兩個保鏢,不一會兒手上就拎了不少袋子。
Y市的香樟大道是國內著名的高檔消費區(qū),試了不少衣服,薛彤不想再試,拉著龍澤在道路上隨便走走,看到賣冰激凌的商店便去買了兩個甜筒,龍澤一身正裝,也拿了個冰激凌邊走邊吃,模樣看起來倒是有些滑稽。
賭神大人,其實更像一個貪玩的孩子。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他拉著她找了一家飯店用晚餐,大概是找不到地方玩,又想彰顯自己具有魅力的一面,干脆拉著薛彤去了程天行的賭場。
他有賭神之稱,賭博對他來說,簡單得跟玩游戲一樣。
那是程天行若干賭場中最大的一家,前樓呈扇形,后面高樓雄壯高大,五彩繽紛閃爍的霓虹鑲嵌著宮殿式的建筑,是Y市的標志性建筑之一。噴泉、雕塑造型奇特夸張,令人嘆為觀止,他們過去時正好看到了前門用現(xiàn)代科技模擬的火山爆發(fā)景象,薛彤看得嘴張得老大,心驚肉跳,牢牢拽著龍澤的胳膊。
看完之后,龍澤拉著她往前走,里面飯店、商店、影院一應俱全,他道:“這邊熱鬧,樓上是酒店,風景也不錯,在鬧市中央。只是我覺得這邊人太多,才不住在這里。要是你喜歡這邊,可以搬過來。”
“不用。”薛彤目光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她只是想來見識見識。
夜晚的賭場彰顯出旺盛的生命力,大堂中人頭攢動,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機器沉悶的運轉聲和金錢的叮當聲混雜,溫文爾雅的服務生在穿梭,這里比外面的大街更為熱鬧,她喜歡那樣的聲音,是有生氣的嘈雜,賁張人的血脈。
兩人走得較慢,像是觀光旅游,薛彤還傻里傻氣地去拽裝飾的金葉子,她就是想放縱一下,立即有不少人側目,高大威猛的賭場保鏢想過來阻止,龍澤示意后面的跟班去解釋一下,賠錢就是,然后他跟著薛彤一起去拽。
拽下來兩片拿在手中,龍澤便帶著她到了貴賓室,金色的房間掛著精裱的油畫,客人圍坐一周,對新進來的幾個人連目光都吝嗇給予,正全神貫注盯著桌上牌面。有服務生過來安排好位置,龍澤拉著薛彤坐下,侍者端上來一盤高摞得整整齊齊的長方形籌碼,優(yōu)雅地擺放在薛彤面前。
薛彤不知道一個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是享受樂趣,輸贏都沒有關系。之前的四位玩家淡淡地瞥了一眼新加入的成員,其中三位都帶了女伴,濃妝淡抹光鮮亮麗。
身著制服的派牌手優(yōu)雅地將牌派到每位玩家面前,玩的是21點,龍澤簡單地在薛彤旁邊解釋了幾句玩法,就摟著她的腰看她玩,也不給她建議,薛彤就開始稀里糊涂地要牌放籌碼。
桌上的其他玩家投來莫名的目光,兩把結束之后那目光就帶了點諷笑的意味;I碼剩得不多時,龍澤讓人又端上來一盤,薛彤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他依然抱著她,貼在她耳邊笑:“沒事,你玩得高興就好。”
接連再輸,她終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龍澤,龍澤淺淺笑笑,在她準備停牌的時候湊在她耳邊說:“再要一張。”
她半信半疑地要了一張,牌點還好,加起來已經到了17點,龍澤淡笑:“還要一張吧。”
“會爆掉的。”薛彤皺眉,不過看著他自信的眉眼還是要了一張,畢竟人家是賭神,要是輸了她就回去笑話他。牌面翻過來,正好是21點,亮閃閃的籌碼推過來時,薛彤看著龍澤的目光就有了點崇拜的意味。
龍澤只是偶爾提醒她,薛彤興致越來越好,雖然錢對她沒有意義,但是贏家自然高興,龍澤緊緊摟著她的腰,把頭擱在她的肩上,鼻尖幾乎貼到她的面頰上,偶爾薛彤側過頭時面頰輕輕擦過他的唇,她也是后知后覺沒有避開。
他微微彎唇,看著金色燈光下薛彤或嗔或喜地玩樂,薛彤著急詢問他時會扯他的西服,或者轉過頭直接問他,那時她的唇離他那么近,有忍不住想親一口的沖動。他也這么做了,在薛彤贏了的時候,他會湊上去迅速親一下,說:“恭喜,又贏了!”
薛彤心情好,也不與他計較,龍澤喜歡薛彤眉飛色舞的樣子,薄如細瓷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像春日里開放的桃花。身前的籌碼越來越多,其他玩家看著兩人的目光就帶了艷羨,薛彤覺得這就像以前玩的網絡游戲,莊家就是那個怪,殺掉后能爆出大量虛擬金錢,連帶自己的心情變得很爽。
貴賓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起初兩人都沒注意,倒是旁邊的保鏢和一位玩家向來人恭謹?shù)刂戮,薛彤才回頭看了一眼,進來好幾個人,正中間的男人眉眼凌厲,霸氣十足,有點熟悉,看到后面緊跟著的莊凌,薛彤明白了那人是誰。
他就是這家賭場的老板,也是龍澤的老板,薛彤的買家。
龍澤沒有跟自己的老板打招呼,只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程天行倒是先開了口:“聽說你來賭錢,我還不信。今天這么有興致,好稀奇。”
“我來隨便玩玩。”龍澤只是側了頭,都沒有起身,說話很隨意。
“你一來我不是要輸很多?”程天行笑道,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籌碼,隨后把探究的目光投在了薛彤臉上。
薛彤有點緊張,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起身向他表示恭敬,可是龍澤依然緊摟著她的腰,讓她坐著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程天行的目光在薛彤面上轉了兩圈,嘴角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薛彤背后出了冷汗,聽他說道:“你是陪你的女人來玩?”
“嗯,無聊來轉轉。”龍澤另一只手上還拿了一個籌碼,隨意在手中擺弄。
“那你慢慢玩,不要耽誤正事就行。”程天行笑笑,帶著他的人出了門。
薛彤不喜歡程天行,一方面因為他買賣人口,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中;另一方面她覺得他笑得假,眉眼間的霸氣讓人冷汗直冒。程天行走后,旁邊的幾位玩家倒是甚有興趣地看著他們,看看時間也不早,薛彤便不想玩了,拍了拍龍澤的手背道:“我們回去吧。”
“好。”龍澤示意服務生收走籌碼,拉著薛彤向外走。
坐上了回去的車,薛彤問起:“你明天又要去辦事,還是賭博嗎?”
“不是,替他拿點東西。”
當然不會是說的這么簡單,薛彤心里有分寸,但龍澤沒主動說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她也不再問,轉了話題:“賭博有技巧嗎?你有這方面的天賦,是不是練過很久?”
龍澤眸中有幾分得意:“對我來說不過是游戲,我知道別人手中是什么牌,全場的牌我都知道。而且以我的速度,就算換了牌別人也看不見。”
龍澤的身體是不一樣的,他的視力、感應力、計算力和動作速度都是完美的,程天行第一次見到他雖然嚇得愣了好久,但不得不說,能在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人,接受能力和普通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他接受了龍澤,并且很快想到了把龍澤的天賦用在最能為他生財?shù)牡胤健?/div>
薛彤輕輕點頭:“你是能看到嗎?還是之前就做了手腳?”
“差不多算是能看到吧,當然我也會做手腳。”
薛彤疑惑了,透視?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反正龍澤十分特殊。
龍澤將她的手攏在手心:“看你今天玩得挺有勁的,喜歡?”
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好玩,薛彤問道:“一個籌碼多少錢?”
龍澤掰過她的一根根手指,在手中玩弄,說得云淡風輕:“綠色籌碼是十萬,紅色的籌碼你也知道是綠色的五倍,貴賓室的賭注較高。”
果然是大把揮霍,當時賭桌上的幾家的籌碼都是上千萬,這是多少人的勞動成果,她是單純當做游戲,那些人也不把它們當錢,她想象不出他們是怎樣掙錢,才能那樣毫不猶豫地下注賭博。
反正她只是一個世外看客,要是她早知道它們的面值恐怕就不會玩得這樣輕松,今天玩得也算盡興,回屋洗了澡,已經過了十點,她便躺下睡了。
龍澤出去辦事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在屋中也無聊,隨便套了一件衣服,系了一條絲巾,下樓散步去了。
這是極具熱帶風情的花園酒店,大堂前的噴泉是跳舞的水,變化莫測,薛彤很喜歡。一路邊走邊看,快走出酒店大門時有昨日的跟班過來攔她,禮貌含蓄地提醒她不要走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