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涼涼的風從衣擺下竄了進來。
纖眉輕蹙,她拍掉探進睡衣里不老實的手,瞪他:“都傷成這樣了,怎么還這么不老實。”
封天雋挑眉露出狡詐的邪笑:“這算是什么傷?再說,就算是一只手我也能做很多事,比如,這樣……”
她連驚叫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他甩在身后的大床上,緊跟著,火熱緊實的身體也跟著貼上來。
湛藍說不出話來,只好狠下心來咬他,可他突然用一只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口,他發(fā)出低低的笑聲,看著她的眼睛里滿是得意。
她掙扎著阻止他:“別這樣,你的傷……”
“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是我的傷。”
“不……不行!”感覺到他已經(jīng)一手托起她的腰,她急急說道,“我那個來了!”
猛地,他停了下來,抬起頭,那雙眼睛還蘊藏著兩簇激烈的欲望之火。
她咬唇:“是真的,剛去換衣服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封天雋從她身上翻身下去,坐到一邊,湛藍松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拉好被他扯亂的睡衣。
看了下時間,湛藍下床倒了杯水,把徐醫(yī)生開的藥遞到他跟前:“吃了吧,消炎的。”
他嫌惡地皺了下眉,但還是和著水吞下。湛藍接過空杯子剛要轉身,聽到他說:“你們女人來的那個也流血,我怎么沒看到你暈呢?”
轟地一下,她感覺到臉部的溫度瞬間升高。
封天雋若無其事地轉身,背對著她躺好,命令道:“今晚守著我,哪兒也不許去。”
即便是睡夢中,封天雋的眉頭仍沒有完全舒展開,渾身充滿了戒備,她用手去摸他的額頭測量體溫時,他會立刻驚醒,抓住她的手。開始她還有些害怕,幾次之后也就習慣了,而他知道身邊的人是她,便不再睜眼,但湛藍知道,他仍睡得不安穩(wěn)。
她忽然明白了蘇姨之前對她說的,封天雋從不讓女人在他身邊過夜的原因。
人在睡眠的時候警惕性最低,萬一他的枕邊人是對手派來的,他再怎么提防,也是防不住的。
這樣英俊貌美的男人,這么顯赫的地位和身份,多少人羨慕?墒钦l又知道,這個男人連睡一個安穩(wěn)覺都是奢侈。這難道就是古人所說的“有得必有失”?
有那么一瞬間,她是同情他的。
第二天一大早,吳毅將徐醫(yī)生接到知景園。
盛凱和遲浩也擔心封天雋的傷,天剛亮就趕了過來。
徐醫(yī)生拆開繃帶,一見他的傷口就皺起了眉頭:“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我就囑咐了你兩樣,一不能碰水,二不能過力,你倒好,全占上了。”
封天雋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湛藍。
緊跟著,房間里的其他人也都齊刷刷地看過來,好像她是稀有動物。
徐醫(yī)生搖了搖頭,輕嘆:“年輕人啊,血氣方剛,就不知道克制一下。”
遲浩尷尬地輕咳一聲,盛凱瞪了一眼湛藍,封天雋勾起嘴角偷笑。
湛藍最無辜,昨晚明明什么也沒發(fā)生,卻要背這樣一個黑鍋,有苦說不出,只好狠狠地瞪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封天雋受傷后,一直留在知景園休養(yǎng),蘇姨開心得不得了。盛凱最愛蘇姨的手藝,天天纏著蘇姨做紅燒獅子頭,遲浩也跟著來蹭飯,這幾天,別墅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幾個男人的身影。
湛藍下了班回來,蘇姨正在廚房里收拾,見到她一進來就去翻冰箱,笑著說:“別喝冰水了,太貪涼了對女孩子不好,我給你做杯鮮榨果汁吧。”
湛藍將冰水放回原位:“那就麻煩蘇姨了。”
蘇姨最大的興趣就是窩在廚房里擺弄這些吃食,此刻就連切橙子的刀法都十分講究,湛藍耐心等在一旁。
這時,盛凱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將一包東西扔了過來,湛藍下意識地接住,不明所以地看他。
盛凱無視她眼底的小火苗,不客氣地吩咐:“這是我朋友專程送來的大紅袍,沏幾杯給我和三哥嘗嘗?熘c,別磨磨蹭蹭的。”
湛藍瞪著盛凱的背影,蘇姨這時候把榨好的果汁放到她手里,說:“盛先生也就嘴巴厲害了點,其實人不錯,江小姐別和他一般見識。”
湛藍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我才懶得理他。”
蘇姨拿過她手里的小紙包:“這個我來沏吧,封先生對這東西也挺講究的,沏不好他又要鬧別扭了。”
快速喝了果汁解暑,蘇姨正好也把茶沏好,湛藍端到客廳,分別在封天雋和遲浩面前放了一杯。盛凱等了等,遲遲不見他的那杯,問:“喂,我的呢?”
湛藍不理他,好像沒聽見一般,盛凱心里有氣,剛要發(fā)怒,忽然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他怒瞪遲浩:“你抽風啊,踹我干嗎?”
遲浩向封天雋那邊努了努嘴,盛凱這才看過去,封天雋挑著眉,笑得異常的溫柔。盛凱被盯得背后竄起一陣冷汗,嘿嘿笑道:“三哥,你看我這記性,我朋友還送了條煙給我,我嘗著不錯,你試試,要是覺得好,我再讓他給你帶幾箱過來。”
盛凱掏出煙,雙手奉上,封天雋從中拿了一根。剛將煙叼在嘴里,忽然,一只手將煙從封天雋口中抽了去。
幾人都愣了一下,抬眼看過去,是湛藍。
“你傷還沒好,抽煙對傷口有害無益。”她說完,就將盛凱口中的好煙扔到垃圾桶里。
見此,盛凱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想著,這下你死定了,三哥最寶貝的就是那些煙了。
但誰知,封天雋只是說了句:“嘴里沒味,難受得慌。”
她問:“要不我去拿個橙給你吃?”
他想了會兒,點頭:“去吧,挑個甜的給我。”
湛藍走去廚房挑橙,盛凱和遲浩兩人面面相覷,見了鬼一樣。
最后,盛凱弱弱出聲:“三哥?”
“嗯?”封天雋懶懶地應了聲。
“那禍……”
“水”字還沒出口,封天雋眼底的慵懶頓時換成了危險的光,盛凱連忙閉嘴。
其實,他想問的是,三哥,那禍水究竟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盛凱說“鴻鼎軒”最近來了個新廚子,紅燒獅子頭做得最拿手,提議去嘗一嘗,封天雋傷好得差不多,這幾天估計悶壞了,于是也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