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當時何必犧牲三妹一生的幸福,還不如就干脆由慕容雪自己嫁給司馬銳!那一直握著慕容雪手的皇上的手看得慕容芊心如刀絞,她看到皇上眉眼間懶得去遮掩的欲望索取,知道再也沒有希望挽回。
司馬強一進翠櫳苑,就看到皇上正與一個妙齡女子站在一起,手牽著手,甜甜蜜蜜地看著盛開的菊花,想到寂寞的母親,司馬強心頭就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去看望母親的時候,聽母親說起,皇上將慕容家名滿天下的美女慕容雪“藏”進了暖玉閣,只是因著慕容雪尚未年滿十六,不能出閨,所以一時之間還不能占為己有。
對于此事,皇后和吳妃都只能默默忍受,畢竟皇上是一國之君,他一定要這樣,別人又能奈他如何?只是,這慕容雪本是太子妃和四皇子妃的小妹,亦是皇上寵妃吳妃親侄子吳蒙的小姨子,原本都是皇后和吳妃以及自己母親的小輩,如果真納了為妃,只怕是難免被天下百姓笑話。可,現(xiàn)在皇上又聽得進誰的話呢?他甚至都不顧及慕容青良在朝廷的權(quán)勢可能帶來的危險。
慕容青良一門四女,如今細數(shù)來,真是個個都占盡了風光。
司馬強冷笑一聲,朗聲而言:“兒臣司馬強參見父皇!”
他此言一出,把皇上和慕容雪都嚇了一跳,正在一旁侍候的高公公也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司馬強一臉怒氣,忙低下頭,不敢作聲。
這個司馬強是所有皇子中性格最為暴躁的,一直鎮(zhèn)守邊關(guān),和司馬哲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皇上最得力、最信賴的左膀右臂。他本是皇上寵妃劉妃所生,劉妃與吳妃同為朝中武將之女,這司馬強更是得了外公真?zhèn)鳎粌H武藝高強,用兵布局更是個中高手,所以皇上將事關(guān)國家安危的邊關(guān)交給他。吳蒙就是他手下的大將,兩人亦是生死之交。只是因著一些舊事,與皇后所生的兩位皇子,也就是太子司馬哲和四皇子司馬銳的關(guān)系一直不算太好。
“是強兒呀,什么時候回來的?”皇上見到二兒子,心中十分高興,這個兒子鎮(zhèn)守邊關(guān)真是省了他不少事,因他戰(zhàn)功卓著所以有權(quán)自由往返于邊關(guān)和京城之間,可不必事事請示自己,有權(quán)事后稟報。
司馬強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容雪,秋陽之下,盛裝飾金,風流婉轉(zhuǎn),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慕容家的四個丫頭他也算是全見過了。大小姐慕容芊,嫁給了司馬哲為妃;二小姐慕容瑜,是他部下大將軍吳蒙的妻子;三小姐慕容楓,今日見過,已嫁于司馬銳為妃,給他的印象最為深刻;至于四小姐慕容雪,現(xiàn)在正站在自己面前,與自己的父親并身而立,而父親正有意將其納為妃子。
每一個都是人中鳳,花之冠,這慕容青良真是生了四個不錯的女兒。
“今日剛剛回來。”司馬強沉聲而言,“前良關(guān)大捷,烏蒙國已交了降書,并將烏蒙國公主雅麗公主送來大興王朝獻于父皇。”
“好,”皇上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一邊聽兒子匯報戰(zhàn)況,一邊溫柔地瞧著身邊的慕容雪,“強兒又立了大功,那雅麗公主就賜給你吧。”
司馬強壓下怒火,冷聲言道:“這原本是兒臣的本分。如果父皇想要賞賜兒臣,那兒臣倒還真想向皇上討要一人。”
“何人?”皇上抬起頭來瞧著司馬強。
“慕容雪!”司馬強根本不看就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慕容雪,冷若冰霜的表情,字字如鐵,“我聽天下百姓都傳聞,慕容宰相生有四女,尚未出嫁的慕容雪是個貌美無雙的女子,當之無愧是我大興王朝的第一美女。父皇也知兒臣除了紅玉,一直沒有納妾,但紅玉一直沒能為兒臣添得一男半女,所以想請父皇做主把慕容雪賜予兒臣,隨兒臣一同前往邊關(guān),也可讓兒臣再無后顧之憂。望父皇看在兒臣一直力保邊關(guān)無憂的情形下成全兒臣這唯一俗念。”
慕容雪看著陽光下高大偉猛的司馬強,心中生出恐懼之意。
皇上一窒,不知說些什么才好,這個司馬強話中軟硬兼帶,略有幾分威脅之意。如果不同意,他也許就可以不讓邊關(guān)安穩(wěn),而讓皇上不得不分心,破費財力以保邊關(guān)無憂,如果同意,皇上又是萬萬舍不得慕容雪。沉吟一會兒,說:“你且下去吧,讓父皇想想。慕容雪本是宰相的愛女,只怕是宰相不舍得女兒遠嫁邊關(guān),還是讓父皇為你另選一位美貌女子吧。”
“兒臣不做他選,還請父皇三思,為兒臣做主。至于宰相那邊,兒臣自會親自登門提親,請求宰相同意。幾日后兒臣就要返回邊關(guān),到時希望可以帶走慕容雪。兒臣還有事,就不打攪父皇與這位美人一同賞菊的閑情逸致,先告辭了。”說著,司馬強恭身而退,頭也不回。
皇上看了看陽光下有些不安的慕容雪,心想:這個丫頭美麗得還真是招人。先是自己的四子非要娶她為妻,再是自己的二子一定要討了她去,而自己則是有心要冊她為妃。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請為雪兒做主。”慕容雪顫巍巍地盈盈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瞧著皇上,“雪兒絕對無意于二皇子,也不想招惹那個四皇子。雪兒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自己的日子,皇上一定要為雪兒解憂。”
皇上低頭瞧著跪在地上的慕容雪,一雙杏眼飽含淚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小小的櫻唇微微張啟,玉齒如貝,那無助的表情就像一陣暖暖的風一般劃過皇上的心,真是難受。皇上此刻真想立刻帶著她到那無人的地方盡情纏綿,他稍加猶豫,將慕容雪攙扶起來,攬在懷中,軟語安慰:“雪兒不怕,有朕在此,沒人敢拿你如何。況且銳兒已經(jīng)娶了你的姐姐,至于強兒,朕不會舍得讓你隨他去邊關(guān)奔波的,那可真是糟蹋了美人。呵呵,不怕,不怕,朕陪你繼續(xù)看菊花。”
慕容雪伏在皇上懷中,一張臉紅得如霞,手腳都軟軟的,想要站穩(wěn)身子都是困難,而且皇上的懷抱竟是如此堅實厚重,仿佛給了她一片安全的天地。
“皇上,”慕容雪喃喃地喚了一聲,聲音小到連自己都聽不清,“雪兒謝皇上。”
皇上半抱半攙地領(lǐng)著慕容雪在花叢間慢慢走著,慕容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高公公悄無聲息地跟在兩人后面,大氣也不敢喘,心里頭七上八下的難受得很;噬险谂d頭上,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本是個奴才,自然是要侍候著皇上,可眼見皇上和慕容雪的情形越來越曖昧,可真是寧愿自己瞎了才好。四皇子的事尚未解決,又招惹了一個二皇子,還有皇上摻合著。唉!真是紅顏禍水呀,這要真是讓皇上納了為妃,后宮可真就熱鬧了!
這一逛就是一個多時辰,太監(jiān)和奴婢們一直遠遠地跟著。
“皇上,”高公公輕聲喚了一聲,“刑部的魏大人說有要事來奏。”
皇上回頭看看高公公,遠遠地還看見刑部的魏愛卿站著正向這邊觀望,“吩咐人送慕容姑娘回暖玉閣。雪兒,朕還有政事要處理,你先回暖玉閣歇著,待朕處理完政事,再去找你。”
慕容雪乖巧地點了點頭,隨著幾個奴婢離開。
目送著慕容雪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皇上恢復(fù)了冷漠沉靜的表情,在近處的亭子里坐下,示意高公公讓魏大人過來說話。